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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双生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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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来东唐一切顺利。
刚放出来不过半年的辰王殿下,却不知怎的惹恼了皇上,将他再一次关进辰王府,不予出府,封了辰王府的大门。
妃位的曲是欢此时也被辰王殿下牵连,再一次下了闭宫门的旨意。
辰王大呼冤枉,敲击辰王府大门三日后,直接再一次被罚。
此子顽劣,送往南息已作为质,望其能修身养性,作一位正道的皇子。
一纸旨意,将辰王殿下送去了南息国为质。
南息国未到之时,有皇子的妃嫔们都惧怕李邵仪选自己的孩子去邻国为质。心里都害怕至极。
此下可好,有人顶上,自己的孩子能留在身边,后宫有子之人无人不是欢欢乐乐。
聚在一起嚼舌头,贬踩曲是欢。
去往南息前一日。
辰王被宣召入宫,陪自己的母后进宫叙别。
重华殿的曲是欢,此时怀里正搂着委屈连连的辰王殿下。
已经是九岁了,比之前长开了些。
白皙的肌肤在烈日下有些晃眼,一双丹凤眼极其有神韵,高挺的鼻梁配合着殷红的嘴,一张略带稚嫩小肉的脸,加一起看他简直有些女相。
个子高挑,脸蛋似柔却饱含英气,自带着天生的皇家威严。
只是眼里可怜楚楚的正盛着泪,绕了半天的眼眶,也没荡下来。
“母后,儿臣,不想去南息国。那里,那里儿臣都不甚熟悉。”
曲是欢伸出柔荑,细细抚摸着李清辰的背脊,轻声细语。
“无碍,你只管出了宫找你舅舅。他已经称病罢官,你们一起去见识一下东唐的与其余三国的地貌,了解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
李清辰听到可以出宫四处游玩,便有些盎然的兴致。
裂开嘴巴。
“可是太子太傅的这位舅舅?听说他是东唐第一才子。父皇可喜欢他了。”
曲是欢见儿子笑起来,知道他喜欢,心里也得慰藉。
跟随着也笑起来。“是他。你尽管想去哪里,去哪里吧。”
弯弯的眼睛里洒满星辰,亮极了。
李清辰兴致陡然急下,焉焉地垂着头,躺进曲是欢怀里。
力道大的,曲是欢差点接不住,朝后趔趄了一小步。
“那父皇能撤了我为南息质子这一道旨意吗?”
曲是欢手臂圈上去,抱着李清辰,将下颚放在他头顶。
“毋需……”
突然横插一句冷调悬在空中,带着轻蔑。
“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扰你们母子交心了。”
曲是欢从温煦和蔼的面庞直接垮下来,有些冷性地看着眼前一个人。
穿着青绿袍子,一张如同李清辰一模一样的脸。
他们兄妹二人并立,单从样貌上,曲是欢怕是都难分清。
呦呦眼眶里的眸子太过深邃,简直望不到底,跟个黑洞一样,反倒在吸附曲是欢的一些意识一样。
曲是欢深深的能感觉到她在恶心他们母子二人。
只见呦呦眯着眼睛,嘴角勾笑,含着骇人的感觉,轻声道。
“你们太过于母子情深,以致我不能不出现。实在是看不下去。”
语气极为不屑,疏离与满满的恨意。
恨意像是无边无际的海水,填都填不满。
李清辰突闻有人如此大胆的同他母后说话,他带着盛怒,轻轻地挣脱了曲是欢的怀抱,带着疾风一般的威仪气势转过身去。
转过去后,整个人形如雷劈,僵在原地。
不敢置信对面还有一个他!
一模一样。
眉眼,五官,脸型,身高……均是一样。
李清运脑子一片混乱,脱口一句:“你是谁。”
双眼突然泛起了红血丝,面相有些狰狞害怕。
呦呦嗓音突如鬼魅,缠绕着李清辰。
“我?我就是你。”
然后撕裂一个笑容,看的李清辰是毛骨悚然。浑身巨颤。
李清辰退了两步。
曲是欢伸出手,抵在他后肩,温声细语。
“清辰,知道了嘛。你可以随你舅舅踏遍山河。而她,便是你的替身,前去南息,替你立功回来。”
呦呦是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怒火中烧。
手却“啪啪啪”鼓起掌,尖嗓泣血一句。
“你们母子情深。难道我就不是你孩子?合该我就是要去死的那一位?”
苍天似有不公。
不公在同一个父母,同是一日出生的孩子。父母对待的甚大,遭遇甚大。
他该生,我该死。
他该富贵在天,我该苟延残喘。
日日夜夜躲在自家哥哥背后做他的死替!
曲是欢皱着眉头,看着对面怒形于色,恨意缠绕的孩子,她冷漠两分。
“那你待如何?想进宫?想恢复你三公主的身份?”
然后轻微的笑了出来,笑她痴心妄想一般。
呦呦看着曲是欢,情绪慢慢,慢慢地平缓下来,苍凉的一笑。
习以为常。
犹如春日第一抹阳光,有些刺眼,有些太远一样。
语境悲伤。却满含肯定的说完后。
“那是奢望。我要离你们远一些,再远一些。曲是欢,我咒你终有一日,孤家寡人,高高在上,好好享福。”
“赶紧送你的好儿子出宫。本王明日就要启程,出发去南息。”
直接此时就拉走了辰王的头衔,让李清辰有些发慌。
却精明的听出,对面这个人也是母后的孩子,还是位女子,三公主,那他行二,便是她哥哥。
李清运蹙着眉。
细思一番,婉转道。
“我曾听闻母后是双生胎,生了我后才破了传言。此时看来……这位,莫不是,本王的亲妹妹?”
他身处细嫩的手指,指着呦呦。
他熟悉的比较快,直接将呦呦嵌成他的妹子了。毕竟长的一模一样,又有亲切感,又带着点诡异。
呦呦不屑的鼻息一哼:“别跟老子哥哥妹妹,滚开。”
李清辰身处皇宫,礼仪规矩素养教习长大的,哪里见过如此市井泼皮之像,吓得他是目瞪口呆。
指着她的手指都泛屈。
哑口:“母,母后……妹妹她……”
可能是天生的亲兄妹,一句妹妹脱口而出,一点儿也不带见外的。
但喊出口后,还是觉得相当别扭。
呦呦蹙紧眉毛,丝毫想不到李清辰如此亲近得称呼她。
泛着恶心,带着一丝的血缘亲近。感情极为复杂。
曲是欢被李清辰的一声“妹妹”给叫愣神了,神情一时间恍惚了,瞳孔失焦,扩散开来。
抵在李清辰的臂膀无力的垂下。
呦呦吊着眉角,看着曲是欢的失神的模样,她一瞬间也静默下来。
心里第一次对曲是欢的恨意带了一分迟疑。
嘴巴不自然地动了动。
李清辰知道了自己不用去南息,心里是万分雀跃。
却看着对面同他一模一样的‘妹妹’,难免有些不忍。
这些年,他有些盛宴没去,临时取消,或者突然重病。
待好全了,有人说他去过了,且这样做了,那样说了……
怕,都是她吧。
其中不乏一些危险的场面,她一个女子,全部替他撑下来......
这人还是他一胎双生的妹妹。
李清辰直接:“母后,本王去南息……”
此时他没有想明白去南息代表什么,他只是空有一腔血的想护着妹妹,这似乎是嫡亲血缘的第一反应。
加诸想清楚了之前他没去过的宴会之内,事后人们的说辞,他大致就知道她的险恶境地。
但是他臆想的经历,只是呦呦经历的冰山一角而已。
呦呦听他这样说,心里被撞了一下,一口气温吞吞的卡在胸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心里没有一点感激,只是作想:哼,蠢货。
曲是欢此时听罢,害怕他会发生什么问题一样,两只手慌张的将他护进怀里。
“你不必去,你好好跟着你舅舅学学治国,学学帝王之术,看看山河,风土人情。”
李清辰争辩,“母后,她是妹妹......”
呦呦掐算着时辰,走像他们母子二人。
纤纤玉指在李清辰眼前一晃,李清辰视线才游走在她的指尖,余光略微扫过同他一模一样的脸时。
李清辰整个人突然昏死,卸了浑身得力直接栽倒在曲是欢怀里。
突然晕过去的李清辰让曲是欢吓得不轻,怎么用力都觉得抱他太沉,最后扶着他,两个人一起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
曲是欢慌乱里直朝着呦呦大问,语调都狠戾,不稳,带着些许颤音。
“你下的什么毒?我让无名师父教你,是让你毒自己的亲哥哥嘛。”
呦呦看这曲是欢有些魔怔,害怕,惊悚都堆积在脸上,第一次看到还略带诧异。
莞尔笑起,心道,这副样子的曲是欢到还有三分亲切。
老样子,鼻息一哼。
疏远嫌恶的说到:“小毒,赶紧送你的宝贝儿子出宫。我去与父皇临别,明日我可要启程了。”
她朝着殿外走去。
只听见曲是欢美妙的声音此时嘶叫着,“枝香,枝香!”
枝香由殿外进来,一进门就撞见了呦呦。
惯性俯身行礼,“辰王……”
话还没说尽,呦呦不管不顾,轻哼一声,从她身边直接擦肩而过。
话直接换成,“小主子……”
整个人愣在她身边。看着呦呦远离的背影。
直到曲贵妃下一句叫嚷枝香才反应过来,赶紧连着碎步朝里殿走去。
呦呦在宫里来去自如,抄了最近的小道朝着李邵仪的宫殿疾步走去。
一路上碰见她的宫婢奴才,行礼居然都敢行半礼,而非全礼。
简直是狗眼看人低。
呦呦感慨,他这个哥哥真是能混!人缘也笼的极差。
嗤笑一声。
高高在上的辰王殿下,还想替她去南息。这一路的半礼他能走下来面不改色都了不起了。
被奴才们看不起,他当真能健步如飞的走下去?不受打击才怪。
真是天真无邪啊。
好日子却养了个废物,还是个异想天真的废物。
到了李邵仪的宫殿,安守义正守着门,看见她来,只稍做两眼,便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连忙弯腰,恭请。
“殿下请,陛下久候您。”
呦呦点点头。
安守义便替他开了殿门,请她进去。
门开了,又有直接跨步进去。
李邵仪坐在一张九龙戏珠榻上,斜靠正看书。
异述记。
这等野故事也看……
呦呦上前,直接拉开话题,不想寒暄来打太极去,直接干脆的直述主题。
“我去了南息找到军防图就可以回来了是吗?”
李邵仪合上书,整整齐齐地放在身边,看着她,目无表情的严肃。
点点头,“是。”
呦呦继续问:“拿回来了,我就可以拿上空白旨意离开东唐,任何人都不许拿我,是不是。”
李邵仪一脸平静,继续道:“是。”
她点点头,“那我尽快,你且等着。南息的情报可能给我?”
李邵仪张嘴,才与她正经说话。
“向笙手里,送过去了。”
声音沉稳,回响在大殿里,带着龙吟一般,很是威严。
她总有不好的预感,“为什么我觉得质子不好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李邵仪摇摇头,只是有些顽劣的回道:“你问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做过质子。”
一句话堵的呦呦哑口无言。李邵仪在她面前偶尔就是这副样子,不那么正经,不那么一端皇帝做派。
呦呦思索一番,“我可会有生命危险?”
李邵仪点点头,也皱着眉头思索一番,认认真真回复到。
“我们两国目前处于休战,但是如果在你没有偷到兵防图之前,他们想挑起战争,你就是首当其冲。要么是个开战引子,要么就是人质。如若此事发生,你,只死,无活。”
呦呦闭目,心神动荡的厉害。
和她想的一样。
和平还好,一旦开战,她就是必死无疑。
不光她一人,整个东唐此行派过去的使者,皆无一生还,均客死异乡。
她呼吸不在平稳,有些晕。
这就是赌局,赌上生死自由。
呦呦沉稳下来,仔细询问对她有利的问题。
“兵防图在何处?”
“不知。”
“我的待遇优劣?”
“劣。”
“你可会帮我?”
“尽量。”
三个问题过后,呦呦不想再问了。
她已经清晰得知道自己在南息的日子……
李邵仪不知道兵防图,她属于摸瞎。
且她是质子,随时可舍弃牺牲的质子,去了南息,境遇不好。至于差到什么程度,还得去了才知道。
李邵仪由于路途遥远,无法协助她,给她有利的相关帮助。
不由得埋汰起李邵仪。
“你去年就知道今年使臣会到,你没做什么准备?纯让我摸瞎?那你去年从谁哪里知道今年南息今年夏季会来使臣交换侄子?是不是有什么眼线?”
李邵仪突然眼睛睁大,面上露了个虚,被呦呦精明的发现了。
呦呦诡异的笑起,“果真有线人,告诉我是谁。”
李邵仪却摇摇头,不告诉她。
“你届时出了问题,他自会出现。”
她点点头,想了想,还行,出了问题有人能帮她。
只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人家能帮多少?简直又是不可知……
全是不确定因素……
那活下来,还需要本事。活的好,需要脑子。
呦呦毒光扫过去,你坑我,这个表情,看的李邵仪哈哈大笑起来。
心里直道,这个孩子真是有趣。
笑着,笑着。
他突然收回了笑容,看着离他距离颇远的孩子,心一软,朝着她张开双臂。
第一次有念头,想抱抱她。
此去,她能不能活着回来,两说。
无论让她做什么,怎么样她都是他的孩子,心里怎会硬得任由她客死异乡?
呦呦蹙着眉头。
她最讨厌的就是他和曲是欢突如其来的亲情。最是没用,偏生隔三差五会这样对她。令她无比恶心与憎恨。
一面将她放到这个境地,一面突然亲情上脑,与她疼爱两分,以作自我心理慰藉嘛?
她是一点也不相信曲是欢和李邵仪当她是他们的女儿。笃定的坚信着,他们只是利用她而已。
呦呦鄙夷的一眼,恶狠狠带着恶心朝着李邵仪直接啐了一口。
低声:“滚。”
声音不大,却撞击着李邵仪心尖。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愫在体内四散快来。
他双臂缓缓垂下,似怒非怒,一种别具的目光深深嵌在呦呦身上。
“祝你长命百岁,你走吧。”
李邵仪声音清清淡淡,压抑着不忍,参杂着陌生的疏离,口吻轻缓得说出。
呦呦被李邵仪突如其来的淡漠给怔住了瞬间。
行礼,“后会无期。”
这一別,她是实实在在的与他后会无期。
以致呦呦在李邵仪死后偶然想起他时,总忘不掉他这句“长命百岁”……
次日午时,她穿着一身织锦云纹的袍子,坐在马车里。
夏至有些热,马车里正有冰扇子在一旁自己旋转,扇出来的凉风沁人心脾,再也没有暑热。
整辆马车缓慢朝着南息驶去。
身边是十五岁的向笙,正带着一点局促的坐在小案桌对面,身旁是水含,对面正是她。
李邵仪给了她不少人,但实际用处不是很大。
呦呦生出两只手指,在桌面轻轻扣了两下,浅声道:“还不拿出来?”
整个人显得格外正经,威严,天生自带的气势顷刻碾压至他们面前。稍稍心神一乱,气息都不太稳。
向笙看了看呦呦,面色一润,僵硬起来。
他每每与呦呦近距离,都显得十分害羞与不安,不知道为什么。
水含也是目带迟疑地看了一眼呦呦,表情凛着,眉眼挤在一堆,似有……什么事儿被她知晓,她正在询问。
水含神色有些细变。
呦呦敏捷地发现,便将手指挪至水含的面前一点,轻轻叩响。
曰:“主动交代。”
她目光突然深邃起来,水含与她对视,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得就从怀里摸出一张上好的生宣。
上面写着禾颐二字。
一笔簪花小楷写的无比秀气,带着灵气。
呦呦白目一番,伸出手就捏作一团,没好气地扔在水含身上。
明明是没有重量的纸张,水含硬是觉得这纸团有千斤,丢来之时,她被砸的歪倒在一边。
“给老子跟曲是欢回信,以后别专程气老子!”
禾,乃是东唐公主名里必嵌的一字。
颐,其中含带面颊的意思。
她是李清辰的另一副脸,替身的意思,是吗?
这么直白的给她取这样的名字,是故意激怒她?
这对曲是欢有什么好处吗?
水含被她气势所摄,有些惧怕。
觉得马车里凉意因为她的怒意,更甚。
身体发寒起来。
在她亲眼看了呦呦徒手掰尸块,还听闻她在宫里给小和子喂食骨灰,实在不能不惧。
水含点头,连忙捡起纸团塞进袖笼里。
都不敢说这是曲是欢亲自非常郑重交付给她的。
她刚才透过纸,看清了,是禾颐。
这是名字,水含也是今晨入宫面见曲是欢才知道,原来这个小主子是当年双生胎的另一位。
她是东唐名正言顺的三公主。
一直还以为是一个听命曲是欢的婢子,以后会横插挡路。
今日才知道,自己多愚笨。
呦呦,命运使然,变成了辰王殿下的死替。见惯了阴暗杀招,小小年纪便心智成熟,手段也有些阴狠毒辣。
也可能有曲是欢对她冷默至极的态度也有关吧。
水含将手心的玉佩捏紧,没有露出来让她发现。
暗自在想,这个使命该如何完成。
呦呦这边恼怒完,情绪来日自如,不会过度影响她。
抬头,看着与她对坐的向笙。没有方才的那般威严,但依旧是不容反抗违逆的模样。
向笙也老老实实的将怀里的东西呈递上去。
将近半本书的厚度,一沓信纸,写的密密麻麻。
这李邵仪到底给她写了些什么东西,居然有这么多。
全是南息的密报?还是有什么准备计划。
呦呦伸手一拿,颠了颠,份量真重。
水含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挪了过去,偷偷的看了一眼向笙。
向笙此时正襟危坐,除了有些羞涩模样,他也是很平静的一位清秀的男子。
这是去年上元节呦呦遁逃那日,深夜水含返回呦呦旧宅去找她的踪迹。
没想到屋子里灯亮着,从树上一跃而下的向笙将一柄银剑横在她的项上。
要不是呦呦发话快,怕是她已尸首分离。
后来才知道,这个向笙是一处镖局的儿子,却因为父母获罪,他独自一人流浪至京成了叫花子。
呦呦捡了他。
这一年里,这个向笙话少,从不跟除了呦呦以外的人多说一句。
对她是唯命是从,俯首帖耳。
且武功高强,不弱。
曲是欢曾派辰王府暗卫试过,皆是败北而过。
心地还不错,只是重伤,未赶尽杀绝。
还有一次拐他蒙眼入宫,审问了三日三夜,都不见他吐一个字。最后曲是欢无功而返,便放他回去继续保护呦呦。
是个硬骨头的人。
水含看了一年他,都没看明白。
包括曲是欢也对他一无所知。
本事想除之后快,念及他对呦呦的衷心,曲是欢容他活到至今。
水含这么看的一小眼,呦呦目不斜视,看着手里的信报,嘴中却道。
“该报的报,不该报的,你多说一字,我便容不得你。”
这话声音不响,却将水含震得几个哆嗦。
连忙俯身,跪下。
“奴婢谨记。”
这话同时也是说与向笙听的。
向笙也反应的过来,抿了抿嘴,在水含不察觉的情况下,深深点头,以表衷心。
呦呦心里一口气只要不摆脱替身的身份,便一口气无法长舒。
稍稍抬了点眼睑。
看了看两个人。
一位是曲是欢的眼睛耳朵。
一位是李邵仪的眼睛耳朵。
且全都在李邵仪手掌里。
曲是欢连向笙的身世都查不出来,真是差劲至极……
一年了,硬是没搅清楚向笙的来历。
居然还从他嘴里连个音节都听不到,真是废物环伺。
呦呦鼻息浓重地发出哼哼。
对曲是欢发出鄙夷。
水含背脊都僵得动弹不了,还以为是在对她有情绪,她那里敢动……
向笙也被呦呦哼的有些发怵。
呦呦看了两眼手上的东西,东西讲解很细。
浅浅道:“你们退下吧,我看一会。”
向笙行个简单的退礼,直接起身就走了。
水含也是战战兢兢地退下。
她不长伺候这个小主子,但每次伺候的时候,都被她的气势所惧。
总是一股子阴森狠戾的样子。
此时一近身侍奉,还要远去南息那么远。
水含自己的心情都是极为复杂的。
一去,生死无知。
包括这个小主子,也是一样,也是生死无知。
但她怎么看不出害怕?还有点小雀跃似的。
此刻水含出了马车,与向笙并肩坐在马车外。
看着午时高挂的骄阳,烈日灼烫,一出来被一股热流拥住,燥热起来。
但是水含依旧觉着心里寒凉,怕着未知的日子,情不自禁打着寒颤。
目光里有些霾,混浊得搅混在瞳孔里。
悠长的队伍整齐划一地一步一步踏近南息,离开东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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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双生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