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得正》尼斯湖水怪

34、第 34 章

　　理性的人是讲利害重得失的，而极度理性的人往往割裂感性显得薄情。
　　肿瘤临床医学导师曾在课堂上说过一句话：“现代医学的本质是以科学方法论为指导、以数学为抽象量化的工具、以物理学和化学为底层理论的研究人类生理生化的分支。”
　　优秀的教师培养出优秀的学生。
　　所以他的世界里一直都是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冷冰冰的手术刀、冷冰冰的血液。
　　而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后悔了。
　　“不要离开我…”
　　电视里，女主角神情凄楚，正苦苦挽留绝情冷酷的男主角留下，杨母磕着奶香瓜子，看得津津有味，下一秒，频道突然被切换到新闻联播的台。
　　“？”
　　杨毓一言不发地放下遥控机，继续专心地啃手上的苹果，而一旁打瞌睡的杨父听到主播字正腔圆的嗓音后，立马起了精神，用手抹了把脸支持道：“狗血剧老哭哭啼啼的看着多难受，还是国家大事振奋人心！”
　　杨母乜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转头问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人：“确定明天开始上班？”
　　“嗯。”
　　“不是还有两周可以休息吗？”杨父道。
　　本来杨毓是这个月中旬休假结束，而昨天朱姐打电话来说院里要成立学习班组，为期一个月，前半个月正好是理论培训，问她参不参加。
　　在家闲着没事，杨毓也就应下来。
　　“自己注意手，先别做那些个心肺复苏，按到一半人没救回来，自个儿手又折了。”
　　“…哦。”
　　“嘶——”刺耳又敷衍的回答听得杨母作势将手里的瓜子砸过去，杨毓往旁斜了下身子，然后把果核扔进垃圾桶，重新说：“知道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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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微电影拍摄进度完成五分之一时，华俞乐终于获得了能够一整天不用面对摄像机的自由，到了上午十点，还是闹钟把她从周公那儿拉回来。
　　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抬脚踢了踢上铺，“阿秦，起来了。”
　　上面窸窣了会儿后，没了动静。
　　华俞乐没管她，顾自睡意朦朦地进卫生间洗漱，等一切都拾掇好了，她才踩着梯子爬到阿秦床上去，“十二点咯。”
　　片刻后，被子里传出一句：“骗鬼。”
　　“嘻嘻~”华俞乐心情颇佳地拍了拍隆起的一大坨，骨碌碌又爬下去，然后出了宿舍。
　　今天，阿秦要去舞蹈机构做兼职，而她是能看到她的亲亲小嫂子了！
　　这么想着，小姑娘往校门口走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刚走到校门口，华俞乐就看到车牌号70K95的保时捷从路口开过来，她抻长细细白白的脖颈，正要挥手，可等看清车里景象，她感觉到不太对了。
　　上车后，华俞乐先是叫了声哥，驾驶座的男人淡淡嗯了声，随后，小姑娘就忍不住问：“嫂子呢？我们现在是要去接她吗？”
　　华俞柑沉默未语，而华俞乐偏头观察着他的神色，再一次不确定地问：“我们是去接嫂子的吧？”
　　半晌后，“你想见她？”男人侧目看过来，华俞乐脸色青青的，反问道：“哥你不想见嫂子吗？”
　　华俞柑抿唇，收回视线。
　　知道自己哥哥不说话就表示默认的德行，小姑娘也坐正身子不再讲话，低头玩起了手机，她第一时间给阿秦发微信说：“阿秦，我怕我哥和我嫂子再不会和好了。”
　　聊天框对面没反应，华俞乐猜想阿秦还赖在被窝里，于是只好进微博。
　　没多久，@粗糠有么发出一条新动态：怎样才能让我磕的cp在一起？（重糠酬谢）
　　华俞乐的微博账号是公开的，交际圈的所有人包括哥哥的几个朋友也都知道，所以她不敢说得太直白，只能像这样迂回地询问广大网友。
　　果然，评论里立马就有老粉开始留言——
　　“猪猪也磕cp？哪对？”
　　“说的不会是某台八点档的副线吧，最近这对BE有太多人意难平了！”
　　…
　　华俞乐一个劲儿往下翻，希望能找到些带有意见性的实用评论，可怪就怪她平时不着调惯了，底下没正经的，都是些调侃和耍嘴皮。
　　郁闷地退出微博，看向车窗外，小姑娘隐隐察觉到路线不对劲，正当她迷惑，车子在这时拐进陌生的社区，然后在一家小区斜对面的临时停车场停下。
　　“这是哪儿？”华俞乐望了眼小区大门口那块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钛金牌匾，转头问。
　　华俞柑眸色沉澹，还没开口，小姑娘就立马反应过来，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我给嫂子打电话！”
　　边说着话，她边摁了语音通话键。
　　兄妹俩坐在车里，一个满含期待地抱着手机听；一个手搭在方向盘上，眉目微敛。
　　待接铃声持续不断地响，一声接一声，渐渐衬得车内的空气越发安静，直到最后一声结束，微信通话自动挂断之后，华俞乐的小脸算是彻底垮了下来，“哥，嫂子是不想理我们了吗？”
　　忽然觉得有些闷，华俞柑将两侧的车窗都摇下来。
　　“她不会不理你。”
　　她只是不想见到他而已，所以，给她发的信息也毫无回应，犹如石沉大海。
　　明明是让人气恼的事，而此刻，华俞柑的心口却是微微泛了疼，他想到三月十二日，他生日那天，她是否也是这样，满心期盼却等不到人来。
　　风柔和地吹过，车旁的小叶榕枝叶摇漾，飘下绿叶子，有一片在半空中悠悠晃摆着，擦过他的手，随后掉落到地上。
　　华俞乐看得出自己哥哥情绪上的转变，可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其实，打从过年那会儿见到嫂子，她还以为一向性格疏淡不重感情的哥哥终于像小说里写的修道高人一样破了禁戒有了喜欢的人，可越到后面她越是觉得，哥哥依然是不冷不热的样子，而上心的似乎只有她的那个小嫂子。
　　她看不过去，所以之前还提醒哥哥对嫂子好点，但眼下这番情形，明显是已经晚了。
　　思川哥最后那句暗示，她现在也总算是真正明白了。
　　“哥。”华俞乐扯了扯男人的袖子，“你还记不记得上回被你没收的那本小说？”
　　华俞柑侧眼扫过来，眼神凛然，似是又恢复了往常严厉的家长形象，小姑娘抖了抖，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没想拿回来！”
　　华俞乐在心里叹了口气，思索一番后才故作左右为难地说：“阿秦最近暗恋上一个大四学长，她和我说那本小说里有很多追人的方法可以学，让我把书还给她。”
　　宿舍里的人打了个喷嚏。
　　“方法？”华俞柑皱眉道。
　　“是啊，毕竟理论知识很重要嘛。” 小姑娘视线东飘飘西晃晃，“我就是随口问问书还在不在，要是不在了我得赔给阿秦。”
　　华俞柑沉思片刻，继而启动车子，淡淡开了口：“忘记放哪儿了。”
　　“那算了，我在网上给阿秦买本新的好了。”
　　华俞乐又抱起了手机，缩在副驾驶座上打开淘宝app旁边的微博，然后神情自然地在自己几分钟前发的动态底下留下一句：想方设法，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