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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踏上此路再难回头 ...
靠着每日静心修养,灵力运转滋养着伤口,我的伤口也就没什么恶化的表现,虽然两处伤口依旧那样可怖,但痛感已经明显减弱。这些时间蓝忘机的腿伤也好了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里浑浑噩噩的,醒了睡睡了醒,要么就是无聊的打坐,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第一缕曙光。江澄带着人清理了洞口的石块,把我们救了出去。
用了些江澄带来的草药后,重新包扎了我的手和蓝忘机的腿之后,我望着还在昏迷沉睡的魏无羡,扭头看向蓝忘机:“我们不等他醒来再走吗?就这样不辞而别?”
“不必。”蓝忘机垂眸,肯定道,“日后还会相见。”
“啊,也对。”我了然的点点头。这次的事情一经发酵,温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啊。
不过,我的家,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守住。
片刻,我抬头看向蓝忘机,拉了拉他的袖子:“走吧。先前我就想说了,云深不知处父亲定是还在等着我们,我们快回家吧。”蓝忘机看着我点点头。
同前来救我们的江澄等人告了别之后,我就同蓝忘机沿途返回云深不知处了。
云深不知处遭重创,我们还需要回去好好重建一番。一想到兄长暂未回来,回去后,就要我同蓝湛承担重建的主要事务,我就感到身心俱疲。被毁的规训石,嘶——这东西一想起来我的膝盖就酸疼。
“哎。”我叹气。
蓝忘机脚步没停,侧目睨了我一眼:“何事?”
我又叹了口气:“没什么。”无奈的撇了下嘴,“就是重刻规训石。累。”
蓝忘机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声音平静道:“有我。”
我心中一乐,哎嘿,我就是等的这句话,轻笑道:“说好了!不许反悔。”
“嗯。”
得到了蓝忘机肯定的答复,我心中愉快的连脚下步伐都轻快了些。
因考虑到蓝忘机的腿伤还未痊愈,途径清渊镇的时候,天色渐晚,我们决定歇息一晚,明日早晨再出发。
“不好意思啊客官,本店只有一间上房了,其他已经客满了。”店老板歉意的看着我们。这是第三家店了,先前两家也是一家只剩一间客房,一家客满。也不知今日怎么,明明没见这清渊镇有那么多人啊,怎么住店打尖那么多?
蓝忘机垂眸谢过,刚准备离开,我扯住了他的衣袖。他回头看着我,眼神不解。
“事不过三。”我随口扯了一句。
其实只是不想再找了,剩下还有近两千里的路程,怎么说也要尽可能的让蓝忘机少走一些,再找下去,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不可!”蓝忘机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我。
“......”我无奈的看着蓝忘机,一间就一间吧,大不了我打个地铺就是。
“听我的。”我死死的扯住他的衣衫,让他想走也挣脱不开,反正手中也没有剑,想撕扯开都不行,况且仗着手还有伤,蓝忘机说什么都不会硬生生撤开我的。
我看向店主:“老板,那一间我们要了。”
“蓝酒!”我被蓝忘机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下,扭头不敢置信地看他,“你吼我?”
蓝忘机一顿,收敛了些莫名的怒意,沉声道:“有违家规,不可......”
“这又不是在云深不知处。”我打断他,“蓝湛,修养你的腿最重要。”
“不可......”
“打地铺。”我出声阻止他要同我说道蓝氏家规,将左手伸到他面前,“钱。”
蓝忘机看着我,好像是说不给,必须走。
我轻轻一挑眉:“不给?那我便自己拿。”说着,我伸手就要向他腰间摸去,蓝忘机一惊,立刻握住我的手腕,碰到了伤口。
“嘶——”我冷吸一口气,委屈着脸看他,蓝忘机盯了我片刻,眼见他胸口不断起伏,估计是真的气到了,半晌,才松开我。自己把钱袋拿了出来,将钱财给了店主。
我轻轻摇头,早知如此,何必推三阻四呢。
“来,您拿好。上楼左手边第二个便是。”店主笑呵呵的将位置指与我们。蓝忘机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我眨了眨眼,怎么蓝湛好像有些生气,不就是住一间房了,至于吗?
我叹气,突然想起一事,扭头问店主:“请问,你们这是有什么活动吗?为何客栈人都那么多?”
“啊,这个,我也不知。”店主搓着手,“好像是近日有好多外来商人侠士来此,可能是他们有事情吧。”
“哦。”我点点头,又说了点事,拱手谢过便上了楼。
刚打开门就看到蓝忘机笔直的坐在茶桌前闭目养神。
我合上门,坐在他对面,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去睡吧,我在这就行。”
蓝忘机没看我,依旧闭着眼睛::“无须。”顿了下,“你好生休养。”
我饮了茶,放下茶杯,看向他:“蓝湛,你看看我们俩,谁的情况重些?”
蓝忘机睁开了眼,直直的与我对视。
“你不去?”我微微歪头,“那我等下一定会把你拉过去。”
“你!”蓝忘机蹙眉,眸光深沉,我笃定了他知道我言出必行。我算是看出来了,但凡我亲近他一些,他就惊慌失措,不得不为之,那我还不好好利用这一点。想着我便起身准备绕过一侧去把蓝忘机拉到床榻旁。结果刚准备起身,蓝忘机便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我的胳膊,顺势滑到手腕处,将我的手按在桌子上,我本能反应的双手撑着桌子,蓝忘机的另一只手也按住了我的手。于是我不得不被迫以撑着桌子的姿势,抬头还没来的及喊疼,却是一愣。
蓝忘机离我很近,神色不明的看着我,平日浅淡的琉璃眸,不知是不是因夜色的缘故变得深沉。
我真的是直接愣住,我是没想到蓝湛突然反应那么迅速的,也没想到他竟然毫不顾忌我的手伤未痊愈,直接按着我的手,像是要我记住那疼痛一样。
我们的距离近在咫尺,近到呼吸声都可闻,刚刚他手掌划过的地方,都好像灼热了起来。明明没有像之前那样醉酒,可我却觉得现在比醉酒还让我难捱。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蓝忘机,心里异常慌乱,脑海中也不甚清明,我感受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着,那声音,让我觉得蓝湛都能听到。
“蓝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蓝忘机沉沉说着。
“我......”我吞了口口水,直视着蓝忘机有些灼人的目光,“蓝湛......就是一间房,又不同榻,何必大动肝火的......”话锋一转,“况且我都不在意,你何须那么......”
“你不在意我便可以不在意吗!”蓝忘机手下又用了些劲,像是有些失控的低声吼着。
我也顾不上伤口的痛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蓝忘机,面上一层薄怒,琉璃眼眸覆上不知名的情绪,比往日更显深沉,偶有倒映的烛火还在眸中跳跃,更显的强势。我不知道蓝湛是这样想的,可我只是......
许是生平第一次在蓝忘机面前如此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觉得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一丝念头跃过又被生生的压了下去。我咬紧了后牙槽,不可以啊......
“咚咚咚——”
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敲门声解救了我。我呼吸一滞,挣脱开来,没看到蓝忘机垂眸兀自握紧的拳头。
跑到门口打开门,只见小二抱着被褥:“这是您要的被褥。”
“啊哦哦......”我还没从方才的情况中回神,胡乱的答着,接了过来。
小二看着我突然有些担忧地问:“姑娘,您......是不是发烧了?”
“啊?”我愣愣地看着他。
小二解释道:“我见您脸色很红,才有此猜测。近日清渊镇内风寒发烧之人很多,您可要注意啊。”
我刚要说什么,蓝忘机冷冷地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她无事。”
小二一滞,他是没注意到这房间还有一个人的,还是个......小二轻轻看过去,便对上了一束冻人的目光。
“啊......是我多虑了,还请......二位客官,好生歇息。”小二讪讪地走了。走了几步,叹气,哎,人家夫妻俩,自己多嘴说话干什么。
我合上门,将被褥在茶桌旁铺好,生怕蓝忘机过来,立刻躺好,裹着被子:“困了,睡了。”
“......”蓝忘机轻轻侧首,静静地望着那一团。
怕他会有歉意,我从被褥中露出头,轻声解释道:“或许你不知,我幼时偷跑下山,也经常打地铺睡。无须担忧。
“时辰不早,记得歇息。”说完也不等回应,径自闭眼假寐。
“......”听了这句,蓝忘机垂眸握紧了手。
翌日--
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我一愣,坐起身看向一旁,蓝忘机正坐在茶桌旁,垂眸饮茶。
“我......”我瞥了眼外面,已经卯时末了。
蓝忘机见我出声,轻轻扫了一眼,站起身:“收拾一番,吃了早点,准备走吧。”
“啊......”我下意识地点点头,有些惊于蓝湛竟然没有说我起晚了,还未等我出声问我为什么睡在了床塌上,蓝忘机便开门出去了。
我咬着下唇,仔细回想着,毫无头绪。
算了,等有机会问蓝湛吧。
我揉了揉额角,起身洗漱了一番,刚出门,小二递给我一封信。
“这是?”我接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有人托我给您的信。”小二乐呵呵地道。
“谁?”
“不知道,带着斗篷,看不清,也分不清男女。”小二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我眯了下眼,看向小二:“你认识我?”
“不不不......我不认识您。”小二急忙摆摆手,“只是那人说要我给头戴什么额的姑娘,说这姑娘看了就知道。”说着他嘿嘿一笑,指了指我额间的抹额,“我们店里,也只有您同方才那位公子头上戴了这个,自然就是您了。”
我了然的点点头:“多谢。”
“不用不用。”小二笑着走了。
我摸着手中的信封,谁会给我写信呢?心中思索着,我动手打开了信封。
刚一打开,我手一顿,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信拿出来,轻轻扫了几眼,眉间有些凝重,我攥紧了手,信便被扯得皱了起来,包扎的纱布隐约有血迹渗出。
片刻后,才松开了手。我将信收好,呼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便下了楼。
刚到楼下,我就看到蓝忘机眼神询问我怎么如此久。
我轻轻一笑,坐在他对面:“无事。用膳吧。”
我同蓝忘机相顾无言的进食着,兴许是考虑到右手伤在手心,蓝忘机点的都是些方便进食的小吃,我握着勺子舀了口粥,思索了片刻,放下勺子,从腰间拿出信放在桌子上:“我收到一封信,可能不能同你回云深了。”
蓝忘机放下碗筷看着我,眼神是询问,目光充满不解和疑惑。确实,能有谁知道我们在这里,还能把信送过来呢?
我轻轻一笑:“放心,是我曾经出玩。有幸结识一个叫游子乌的朋友,他寄来的。”我话音刚落,就见蓝忘机一丝思索探究的目光。
我手指摩挲着碗边:“你可还记得包奕?同他差不多的经历。
“信上说,他家附近有邪祟作乱,当地仙家不作为,他想让我去帮忙。”我垂眸笑了笑,将信收好。
蓝忘机看我片刻,“何时何地?”
我侧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回头看向蓝忘机:“两刻后启程。鸣凤镇。”
蓝忘机听后,思索了一番,看向我眼神中满是不解:“未有此地。”
“你不知,情有可原。”我轻笑,挑眉,“总有些地方是你蓝二公子也不知道的呀~那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这么久了,我也不是曾经那么鲁莽行事了,你且放心便是。”
“他为何知道,你在此处?”蓝忘机眉头微蹙,怀疑地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好像是我先前给了他一张符,贴于信封后便可指领我所在之处,兴许是这样才找到的吧......”我越说声音越小,眼见蓝忘机张嘴欲言又止,生怕他又继续说什么拆穿我或者让我无法回答的话,立刻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包子怼到他嘴上,“好了,用膳吧,之后还要赶路。”
蓝忘机眼神微动,直视着我,桌下的手暗自握拳。
我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不合适,只顾着躲过蓝忘机的盘问,正在我手一僵,不知道是该收回还是怎么的时候,就见蓝忘机垂眸,轻轻咬住包子,我一愣,随即立刻收回手,低头望着眼前的粥碗,假装坦然自若的放下筷子,继续吃着饭。
随后蓝忘机结了账,便同我出了这客栈,在大街上走着,一扫先前的尴尬,我轻轻垂眸,叹息道:“哎,本想着同你一起回家,如今看来是要你先行一步,在云深不知处等我了。”
蓝忘机环视了一圈织布铺,选中了一个纱巾,一手将钱递给老板,一手将面纱递给我,侧首看我,轻轻开口:“多久?”
“嗯......”我佯装仔细思索着,“我也不知,应该很快。”我轻轻一笑,接过面纱,边戴边说,“不过我倒是希望,我回去的时候,能看到你等我。”说完我就兀自轻笑出了声,“最好像话本子那样,大开双臂,高呼欢迎回家。”
“......”蓝忘机收回目光,同我出了铺门,静静地走着,“云深--”
“云深不知处不可高声喧哗,我知道。”我惋惜地摇摇头,“所以就是幻想一下嘛?”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就到了分别的路口。
“嗯......”我歪着头,“之后的路途还有些远,一定要注意腿伤。”
蓝忘机轻轻点头,目光凝重正色道:“万事小心,切勿逞强。”
“嗯嗯,我知道。”我弯着眼点了下头,“好了,走吧,不然到云深又晚了些。”
蓝忘机点头,转身便走了。
我握紧了拳头,突然出声喊道:“蓝湛!记得......等我。”
刚走了几步的蓝忘机,轻轻侧首,日光柔和的照在他身上,侧脸的棱角显得极其分明,微抿的薄唇轻启:“好。”
待蓝忘机走后,我并没有动身,只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路过清渊镇的牌匾,渐渐缩小,直至消失在眼前小路的尽头。
若干年后,再忆起这日,我都会想——
如果,我没有留下,而是同蓝湛一起回姑苏,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我是不是就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清渊镇,竟是让人从清明正道,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敛了微笑,眸中是清冷肃然,转身,向另一个城门走去。
还未等靠近那城门,我止住了脚步。
望着眼前挡住路的一群人,坦然自若地扫了他们一眼。虽然各个身穿黑色斗篷,带黑巾掩面,但依旧隐约可见那太阳纹。
“呵。”我抬头,对上为首的人,“不知阁下是何意?”
那人道:“信上所说,蓝三小姐可已悉数知晓?”
我垂眸,刚刚那信有异样,无论是从信封还是到内容。
信上,也并非求助。寥寥数字,大概就是,我们早就被监视了,让我独自来岐山,否则蓝湛有危险,蓝氏......亦不保。
我没有资本去怀疑信的真假,因为在这个时刻,我压根不能拿蓝湛,拿蓝氏去赌它的可信度。
我抬眼看向眼前的温氏修士,冷言道:“是温晁派你们来的?”
为首之人手放在腰侧剑柄之上,不答只问:“既然蓝三小姐已知道我们的来意,那便同我们走一遭吧。”
“.....”抱歉,我其实并不知道你们让我去岐山是干什么。
我轻轻哼了一声:“我自是会去岐山,可在此之前,我还有事要做,烦请各位,不要拦住在下的去路。”
那人并不理睬,手一动抽出了一小截刀刃:“如果不想蓝忘机遇险,还请蓝三小姐乖乖同我们离去。”
“你们敢动蓝湛!”一想到蓝忘机此刻还负有腿伤,更无佩剑法器在身,如果遇上,就凭蓝湛那个性子,肯定又要受苦受难。又想到是自己大意才中了招,我一急便立刻催动灵力要同他们一战,却突然如同急火攻心,灵力滞后,还未等我收手,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猛地吐出一口血。
从那封书信打开,我便感受到了,那书信有毒。只要一打开信封,毒便可经皮肤和呼吸侵入体内,原以为不必过多在意,先想办法见了这幕后主使再说,竟没想到催动灵力反而会加快毒发。自从暮溪山出来,哪怕我同蓝湛皆有伤在身,这一路也并没有放松警惕,更没有察觉有何人跟踪。温氏的人,到底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联想到住满人的客栈,不会吧,难不成......这里处处都是温氏的人?!
没等我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头也晕了起来。眼前的温氏弟子不知道又冲我撒了什么,因着灵力滞后,身体也有些异样感,我迟钝了一下,没能够及时封闭五识躲避,粉末随着鼻息而入。极其严重的一股昏昏沉沉头疼欲裂的感觉,我咬住嘴唇,该死!大意了!
很快的,我眼前越来越模糊,头也越来越重,四肢也逐渐冰冷麻木无力,伴随着内心的愤恨惶恐,终是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了双眼,下意识的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嗓子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入目是昏暗的火光跳跃,刚想要动动身,却只听到铁锁链的声音,我轻轻抬头望去,手被吊起用铁链拷在墙上,双脚也被铁链固定住。
我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若我没猜错,这里便是,温氏地牢。
“蓝三小姐,你终于醒了。”闻声,我看过去,却被刺眼的火光照得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在那烛火下摇曳。
等眼睛适应了这光线,我才看清。
“呵。”我冷笑,有些嘶哑地说道:“温若寒。”
“蓝三小姐,久仰大名。”温若寒眯着眼。
我动了动手腕,铁链声吱呀作响,问道:“不知仙督如此大费周章的找我,是有何事。”
“温某,只是想请蓝三小姐帮我个忙。”
“帮忙?”我瞥了一眼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请人帮忙的。”
“呵——”温若寒毫不在意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温某不是如此,定是没有办法让蓝三小姐只身前来此处的。”
“信是你给的?”
温若寒没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默认了。
我心下倒是很惊异,原以为是温晁,不过他应该没有那么聪明,思前想后倒是真没有想到,竟然是温若寒。
我冷笑一声,看向他:“我蓝无忧何德何能,让温仙督好一番操作,定要蓝湛离开才让人现身,将我抓到这里来?”
“温某可是知晓蓝三小姐的美名,如此冰雪聪明的佳人,不用一番计谋怎能把你请到这里来?而且,我需要的是你,蓝忘机,呵,我不需要。”温若寒像是思索一番,又说道:“嗯......不过,如果蓝三小姐不配合,温某倒是考虑,也可以把他请来。”
“你!”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我都在这了,有事不如直说,何必扭捏绕弯子。”
“不急,温某想同蓝三小姐做个交易。”
我皱眉:“我可不觉得我与你有什么交易可做的。单凭温仙督这种法子把我带过来,我想我们便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蓝三小姐话说得可有些早。”温若寒一副自信的样子,“温某只是想请蓝三小姐,完成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什么?”我一愣,不会是......
我立刻出声:“若温仙督是为温......公子所说的婚嫁之事,还请早些认清现状。”
温若寒眯着眼看着我,冷不丁的一笑:“怎么可能,此事万万不能也不可能。”
听到这句话,我松了口气。
温若寒道:“温某,只是想请蓝三小姐,助我一臂之力,为我炼化阴铁。”
“什么?!”我一头雾水,不可理喻,“温若寒,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温若寒毫不在意我说了什么,向我走近了几步,眼神是那种渴求的、近似疯癫着魔的眼神,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我......已经找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天下最适合阴铁的,你。”
我深吸一口气:“温仙督,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出了这岐山,我可以当作没听见您这话。今日之事亦不会提起。况且,蓝无忧谨遵蓝氏家训,亦是绝不会帮你做这等事,还请温仙督,早日迷途知返!”
温若寒丝毫没有被婉拒该有的情绪,反而眼睛闪了闪,面上是讥讽嘲笑,突然大笑了起来:“蓝氏?啊哈哈哈哈——”
“你......”我哑然,看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果然是邪祟侵身,他是疯了吧。
温若寒装模做样地摇摇头,语气中满是慨叹道:“哎,可真是令人惋叹,蓝三小姐竟如此的......自以为是,竟然对蓝氏那么的忠心耿耿——哦,我忘了......你不知道。”
“什么?”我蹙眉,他在说什么?
温若寒望着我,目光像是要把我穿透,一字一顿道:“蓝无忧,你活得可真可悲可叹,从小到大,竟然活在谎言中而不自知。”
“温若寒,你在说什么?”我握紧拳头,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怎么?需要我讲清楚一些吗?那你听好了——”温若寒讥讽道,“身为姑苏蓝三小姐,竟然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你说你可不可悲?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是喊一个与你毫无血缘毫无干系的人,十余年的父亲!”说着温若寒冲我毫不避讳的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心一沉,怒气顿时满溢胸膛,冲上灵台,立刻大声反驳:“温若寒!你胡说些什么?!请对我的父亲和母亲放尊重!”
温若寒极其好笑的看着我,缓声道:“看来......这蓝启仁瞒得可真好,竟然一丁点儿风声都不曾告诉你。”
我可真是后悔怎么就不会骂人呢?我气极了,胸腔仿佛要炸开一般:“你......”
“你母亲名唤娈姝。我说得对否?”
听到温若寒这一句话,我心下一颤,话音转了个弯:“你......你怎么会知道!”
温若寒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这是什么话?我不但知道,我还......见过她。”
“什、什么......?”我的大脑飞速旋转着,倒推着来看,这句话似真似假,可我母亲......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我以为......我母亲同婉兮伯母一样,鲜有人知,甚至还不如伯母那般。
温若寒极其享受的看着我的面孔,说出的话却是让我登时浑身冰凉:“既然如此,那蓝三小姐恐怕亦不知,为何我任我儿温晁同你嬉笑说那婚嫁之事?
“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不能也不可能。
“你身上......那可是流着一半我温家的血!”
大脑中如雷霆霹雳闪过,轰的一声,我轻轻蜷缩下手指尖,才发现好像冰冷僵硬的无法动弹,不知道是气极了还是怎样,我胸腔剧烈地起伏,断断续续地驳斥道:“你、你!.......温若寒!!!你!你住口!不许你辱没我父母!!”
温若寒向我走近了几步:“我有没有瞎说,你大可回去问你那所谓的父亲蓝启仁。”
“温若寒!!你闭嘴!”我身子向前,红着眼想要掐住他脖子,却因手脚被铁链束缚限制了行动。
温若寒像是很满意这个样子,坦然道:“想要知道更多,那不如请蓝三小姐先允了定会帮我度化阴铁之力为己用,在那之后,我把你放下来,再告诉你实情也不晚,我们还可以慢、慢、聊,我的......好侄女。”
“你闭嘴!”我喊道,“我不知如何度化!我也不知你为何定要我来!你对我姑苏蓝氏对我父亲母亲出言不逊!!哪怕我是真的知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帮你?温若寒,你做梦吧!!”
不知道是那句话刺激了他,温若寒一个闪身上前扼住了我的脖子:“蓝无忧!若不是看在你同我有亲缘关系,你当我还会留你活到现在?呵,死人与活人,无在乎就是你这具身躯好用不好用。”
我看着他:“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蓝无忧何话都听何人都信!温若寒,你当诓我几句我便会帮你吗?!醒醒吧!姑苏蓝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温氏......呵......与我不共戴天。”我讥讽一笑,“温若寒,有本事你便杀了我,何苦在此编造谎言扰我心绪!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话音未落,温若寒便冷着脸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我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下一秒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咳咳咳——”我费力地咳嗽着,大口呼吸着。
温若寒来回踱步几次,突然止住脚步,又看向我。
“蓝无忧。
“我好心......告诉你。”
“你住口。”我立刻打断他。
“你不想知,我偏要......你知晓”温若寒只是一笑,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你的亲生父亲,温世柬,乃是我一母同胞之兄。”
我的大脑轰隆一声,乱了起来,手脚仿佛血液都凝固了,浑身冰凉,颤颤巍巍口齿不清反驳道:“温若寒......你、你闭嘴!
“你到底要干什么!!”
“可惜,他一心贪图享乐,丝毫没有承担家主的心思,只是,他因自己实力在我之上,天赋亦高于我,从来都看不起我,也不在意我!”说着,他脸上涌起怒意,手握拳用力向墙上一锤,随后冷哼一声,“若不是当年,你母亲的容貌吸引了他,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除掉他。”温若寒眯着眼,像是在回忆。
“你!你胡说!你闭嘴!!”我大口喘着气,各种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头顶,想要扑过去制止他,束缚着手脚的铁链铮铮作响。
“温若寒!!你是何居心!为了让我帮你完成所谓的炼化,你......你竟敢妄造我的身世!!!你住口!”
温若寒丝毫不被我影响,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蓝无忧,我告诉你,你骨子里都流着温氏的血,你都是温家的人!
“当年,若不是你母亲,如今的仙督之位落于谁手,还真是不可知。”温若寒突然冲我森然一笑,“温世柬啊温世柬,万万没想到,你也就这点用处了。看来,是上天都在帮我,让我找到了你!
“你既同我有血缘,还是天生的极阳之魂,九阴之躯!我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
“他们找不到的容器!我找到了!这天下终是我温氏的掌中之物,终是我温若寒的天下!”说着,他又望向我,“蓝无忧,若你助我炼化阴铁,事成之后,我可看在你的面子上,对蓝氏冲撞我温氏之事,既往不咎。”
“呵。”我冷静下来咬紧后牙槽,恶狠狠地看着他,似是讥讽似是鄙夷,说道:“温若寒,要我帮你?凭什么?凭你妄言妄语?凭你欺压百姓打压各世家?呵。”我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温若寒眯了眯眼,从青筋绷起的脖颈来看,像是气到了。只见他一手突然拽着我的头发,强迫我仰视着他。
“蓝无忧。你当这是哪里?
“念在你还有那么一点用处,我才让你活到现在,没有动你。”
温若寒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脸,冷笑着说:“我的好侄女,帮不帮我,可由不得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别怪为叔的心狠。
“带走!”
说完他松开了我,大步离去。
从门口进来几名温氏弟子捏着我的下巴灌了不知道什么汤药,彼时我便浑身无力,被迫被他们架着走,任人宰割。
不夜天炎阳殿内,我被几名温氏弟子带着向中央走过去。
古怪的是,越靠近温若寒,我的体内越发的异样。有着说不清楚的躁动,仿佛那里有什么在吸引着我,但是越靠近,头脑也愈发的昏沉。
大殿中央,温若寒运转着灵力,操控着手中的阴铁碎片,嘴里还不时地呢喃着:“九阴之躯,可助我炼化阴铁之力,化为己用,哈哈哈——很好!连老天都在帮我!”说着,温若寒面向我,假意仁慈地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你帮,还是不帮?”
虽然我现在挣扎,几乎是无济于事。不论选择什么......呵,或者说,我的选择毫无意义。而我总觉得,他几次三番询问我,看样子,他本身也并不知晓用我来炼化阴铁究竟该怎么做?或者说,若非我自愿,他并不能很好的去炼化?
何况我并不清楚,他见我时所说的九阴之躯是什么......我暗自想着,看样子,若非我自愿,温若寒便有极大的可能无法成功。
我略有些艰难的抬眼,看向温若寒,几乎用尽全力,笃定地说:“我就是死,化为灰烬,我也不会!助纣为虐,任尔宰割!”
温若寒听闻停下了操纵阴铁的手,眨眼瞬间便来到我面前,只手扼住我的脖子。
他红着眼,咬牙切齿道:“蓝、无、忧。既如此,炼化便由不得你了!”
说完就松开了我,他双手运转着灵力,控制着阴铁。源源不断的黑气笼罩在阴铁周围,并且逐渐扩大。
我看着眼前的怨气,一种惊恐交杂着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
突然,眼前的怨气暴增,一股脑的向我涌来。
“呃......!”这些怨气简直无孔不入,先前那不知名的汤药禁锢了我的灵力,我此刻只能如同提线娃娃呆在原地,被怨气侵身。
不过分秒间,五脏肺腑便如同被蚂蚁啃噬般,疼痛难忍。我拼命的咬着下唇,硬生生的忍着。不知道是不是女子体阴,所以这怨气拼了命的向我体内钻去,毫无止境。
温若寒见这么久依然毫无改变,手上加大了灵力。
突然增强的灵力驱使更多阴铁之力迸发,怨气也更加四处乱窜。大殿上有几名温氏弟子修为不够,被怨气穿身,瞬间七窍流血而亡。
这怨气侵蚀身体疼痛难忍,脖颈处的灵脉也显得格外突出。我从未这样接触过这些怨气阴气,他们在体内同残余的迟钝的灵力内斗着,反而更是搅得我灵台浑浊不甚清明。就在我头晕脑胀差点扛不住之时,一道蓝光从体内迸发,打散了周身萦绕的怨气黑雾,驱走了入体的怨气。
温若寒防不胜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灵气打伤,阴铁炼化被中断,他也因此受了反噬,被击退几步,一大口血猛地喷出来。
没了怨气作祟,体内灵力也趋于平缓,我额间已满是冷汗,背后几乎已经湿透,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了,耳边也是阵阵轰鸣,原本就是强撑着,如今脚下突然一软,跪倒在地,仅存的一丝力气支撑着用手着地,才不至于格外狼狈不堪。
刚刚那是......蓝氏秘符?我内心苦笑。
前辈,原来您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事吗?
幸好......
我......多亏了您的符,不然......还不知道我现在会怎么样。
“该死的!”温若寒气红了眼,重新拿起阴铁,发丝飞舞,准备再试一次。
“宗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侧传来,听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温若寒周围。
这声音......有点耳熟?我想去看看是谁,可刚刚那挣扎已耗费了大半精力,现下撑着也是强弩之际。
模糊间,只听那声音说道:“宗主。您大可不必再试。刚刚那承载着阴铁之力的怨气,虽已侵身入体,可还是被一道灵气就打散,说明只要不是心甘情愿以身为躯去炼化,哪怕您再试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反而,还会伤了自己。”
温若寒停了下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宗主,不如先把她......关在地牢,严加看管,等找到可以彻底抑制修为灵力的办法,再炼化阴铁也不迟。在这期间,还可以想法子再说服她,让她自愿炼化阴铁,岂不是更好?”
“她要是愿意早就答应了!我三番两次好言相劝,她都不应!”
“宗主。如果她那么早就答应了,便不是名闻天下的蓝三小姐了。炼化阴铁是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宗主还需静心。外界各世家又都受拘于温氏,宗主大可放心的慢慢来。”
温若寒不耐烦地一挥袖:“我等不及了!早些炼化阴铁为己用,早些了却这件大事!”未等那人再说什么,温若寒话锋一转,“你方才说的是,扼住灵力修为,便可有机可乘?”
“这......属下也只是猜测。”
温若寒眯了眯眼,一笑:“好。我知道了。
“来人,上镇魂钉!”
“!!!”我心一惊,浑身止不住的颤栗,镇.......镇魂钉!
“宗主!!”这人突然惊慌地语气喊道。
“你想干什么?!求情?”
“不......宗主,镇魂钉伤害巨大,她......蓝三小姐已经灵力受损,如果再施加镇魂钉,很有可能承载不住如此威力啊!这样一来,宗主您费尽心思找来的容器,不就白费了吗?!”
“她是死是活,左右不过是耗费的灵力精力的区别。若死了,我还可以炼成傀儡,让她听命于我,岂不是更好?!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那人好像还想说什么,却止住了话语半晌才道:“是。”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已听不太清,可我总觉得,这个人的脚步,好像,很沉重。
我正恍惚间,又被温若寒掐住脖子被迫仰起头,他不带丝毫感情的冷笑着:“我的亲侄女,我再问一次。你应、还是不应?”
我轻轻颤抖着,鼻子里流出的血划过唇角,一张口满是血腥味。此刻,我的内心一片荒芜,用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费力轻声道:“你、做、梦。”
温若寒手下猛地一用劲,完全不在意手中人有些挣扎的表情,森然道:“我已经仁至义尽的给了你机会,既如此,就别怪我用这个方法了。
“把那些东西,给我拿上来!”
说完,他松开手。脱离开他禁锢我脖颈的手,我无力的倒在地上,咳嗽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此刻全身都因这咳嗽而撕扯着、疼着。
没一会儿,一旁的温氏弟子就端着托盘走了上来。盘子上是根根分明的镇魂钉,每根镇魂钉周围还萦绕着鬼气。
我刚平息下来,身体却因感受到巨大的怨气鬼气靠近,而从内心散发着恐惧感。我颤抖着睁开眼,看着那几近宣布我死亡的镇魂钉,望向温若寒,说话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恐惧:“你......你竟然......”
温若寒一个眼神,几名温氏弟子将我牢牢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眼见着温若寒拿着镇魂钉靠近我,本能的挣扎起来。
“放、放开我!!!温若寒,你、你疯了?!”我哑着嗓子用力喊道,本以为能唤起他的良知。
可惜,是我天真,回应我的,便是从琵琶骨传来的剧痛。
“呃啊......!”一钉穿透左琵琶骨。镇魂钉入骨,鬼气怨气渗入骨髓,霎时间便封闭了此处灵穴。
这感受,大概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硬生生咬紧牙关,把所有声音吞入腹中,不想泄出分毫让温若寒讥讽。
又是一钉入另一侧琵琶骨,痛楚加倍。
额头上冷汗黏住了发丝,可我却丝毫没有力气去拨开,也无暇顾及。
镇魂钉入修者穴位,可阻灵力,废修为,刺入骨,可断生死。
从前只听说过,每根镇魂钉在其位司其力,彼此相辅相成,随着钉数增加,所散发的威力更是成倍增加,所用数量越多,力量越大。
呵,原以为这种玩意儿,早就绝灭了。
没想到......
还未等我喘口气,又是一根钉刺入骨穴。
“呃......!”
一钉接着一钉。
我咬着唇齿,嘴中弥漫着铁锈味。
不知是第几根镇魂钉穿入脆弱的髌骨侧方穴位。我实在是从未受过这般疼痛苦楚,终是忍不住。
“啊——!”
鲜血从嘴角流下,而站在一旁的温若寒冷眼旁观,兀然冷笑一声。
先前被蚁虫啃食内脏之感与当下之痛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这极致的痛苦让我已经迷迷糊糊,感觉浑身都是血窟窿,一处是冰冷的血凝固,一处是新鲜的热血迸出。
我颤抖着,眼角边的泪水都已经干涸,我用力睁开眼,微弱地说道:“你杀了我吧。”
“呵。杀了你?我还等着用活体度化,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呢,我的——好侄女。”
温若寒冷着脸。
一根一根的镇魂钉刺穿身躯,一声接着一声嚎叫。令人发指的声音,在不夜城大殿回响着。
整整七七四十九根镇魂钉,悉数入位。
我躺在地上,手指连动都动不了,眨一下眼都感觉撕扯的身上疼。
我已经无法描述现在是什么感觉了,整个人仿佛被打碎了重组用钉子拼合起来。
好疼啊,这太疼了。我到底......为什么要受这个罪啊。
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滴落,与血液混合,不可明晰。
云深......父亲,兄长......蓝湛......
怎么办,好像每次我单独出来,都要没命了。
上次是,这次,亦然。
我现在,真的生不如死啊。
我好像......要食言了吧,我好像回不去了。
我好像,要死了。
又是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鬓间。
身体已经丧失了对灵力的控制权,眼皮是止不住的沉重,我无力的闭着眼,脑海中也是昏昏沉沉,像是一团黑暗的糨糊在灵识中漫散开来。
迷糊间,数股怨气从外冲入体内,在躯体内乱窜。我没办法去抵制,只能感受到这些鬼怨之气在体内肆意的蚕食着我的灵力,吞没着我的意识,浑身血脉膨胀,头疼欲裂。
这几重的伤害造成的巨大痛楚,终是让我陷入无尽的深渊,再无法醒来。
而那时,蓝忘机正拿着一把剑,一剑斩去云深不知处山门前的温氏太阳旗帜,带着一众蓝氏弟子,重振云深不知处。
没想到还有宝贝再看~所以码字更啦~
3.13 改一下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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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踏上此路再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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