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分甜 ...
-
周一一早，林檎先去图书馆继续写项目材料。小方11点开始作报告，11：30半结束。她赶在11：15分左右差不多到就好了。
11：15分林檎准时去了报告会场，她挤在后门，给台上正在全神作报告的小方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退出来，将会场门口的有小方报告题目的海报也拍上。
林檎想，即使小方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作这样的talk。但是这是她毕业前回本科母校作的最后一场学术报告吧。不知会场有没有别人给她拍照，自己给她拍上几张，以防万一。
林檎对朋友，倒是贴心的。和所谓的奇葩女博士不同，林檎贴心、周到，虽然经常毒舌，却是朋友们都喜欢的古灵精怪的小甜心。
小方结束一出来，林檎一眼就看到了她。但看小方身旁跟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生，想必也是同一场作报告的嘉宾。
男生一身西装十分得体合身，高高瘦瘦，带一副细框眼镜，发型清清爽爽，一看就是干净利落不邋遢的男青年。五官虽然称不上大帅哥配置，但整个人绝对有中等偏上的帅哥氛围。再加上今天作报告，那起码学历背景和学术能力也都是十分能打的。
两人正在聊着什么，所以林檎往外边花台靠了靠，没有急着和小方打招呼，只是用手势向小方示意了下自己在那里。
小方向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檎看向俩人。俩人应该不认识，因为林檎记得小方说过，这场嘉宾她都不认识，所以才会结束后约她吃饭。
很快俩人就相互加了微信道了别。
林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脸八卦，“小方，看来有桃花呀。”
小方说：“刚才报告完，人家说对我的研究挺有兴趣，想要后续再交流，就留个联系方式。”
林檎问，“那他的呢，他的研究你觉得可吗？”
虽然不是夸张，但是同为科研人，认不认可对方科研工作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
不是说吗，学术能力不匹配，还怎么谈恋爱。
小方答道，“他的研究我还真挺感兴趣的，涉及消费者行为的一个细分领域。”
林檎说：“那看来这第一关过了。他哪个学校的？”
小方说，“上海F大的！我下周末要过去落户，已经约饭了。也算结交点同行。”
林檎一听，一脸兴奋：“祝99！”。
小方满脸，无奈，“我还没有到见人就被凑对的地步吧。”
“这个真不错，都在上海，也不一个学校，还是同行，既可以竞争，也可以合作。你仔细考虑考虑。”林檎边说这递给小方一个这门亲事我准了的眼神。
林檎接着激动地说：“我开始存份子钱了。”
小方没接话，林檎接着开始逗：“明天就给你存一元，每天存一元”。
“一百好嘛”，小方翻了翻白眼。
“那你三天内结婚。”
“你未免太push了吧。”
“你要我存100，三天就是极限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的资金实力只允许你谈三天恋爱。”林檎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资金“实力”。
小方一脸无辜，“可是，宝宝并没有谈恋爱呀”。
林檎眨眼笑，“感觉快了，还是一天给你存一块吧，这样你可以自由掌握恋爱节奏。”
“3块吧，我想1年结婚，你给我一千红包不过分吧。”小方真的很爱和林檎讨价还价。
林檎点头应允，“那你每天给我存十块。”
“你这是打算三个月内结婚？”
“不，你作为拿年薪的人，不要在意我的婚期。”
“不，人家很在意。一天十块的话，我恨不得明天和你领证。”
林檎成功被小方幽默到，“谢谢你对我的认可，但我觉得大可不必。”
两人在林檎的学校的一个小餐厅坐下来吃饭。
林檎一坐下的时候，有种日子都被暂停了的感觉。
在林檎上硕士的时候，有一次小方过来找她，她们也是在这个餐厅，坐的这张桌子。那天正是春季，北京突然沙尘暴了。
整个天空在黄沙之下，变得黄黄的，因了日光被挡着，天色也较暗。空气里还飞舞着柳絮与杨絮。一团团白絮裹着泥沙，大家步伐匆匆。
她们俩虽然坐在餐厅里，但是这张桌子靠进大门口，人们进进出出，沙尘还有柳絮就借机而入。在餐厅上空“乱舞”。
已经记不起当时她们因何而聚，又在谈论什么，反正即便如此，也没影响了吃饭和交谈的兴致。倒是现在回想起来有了几分狼狈的浪漫。
是那种，不管天气刚刚好，还是天气不好，老友相聚，一切都变得正好的可爱。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是会有这样的日子被困住了，自己也止步不前的错觉吧。
念了博士以后，生活的小圈子更是迅速缩紧。每天的中心除了项目报告，就是文献，见的也都是班里同学或者学院的师弟师妹，日子的起色依赖于写完报告、看完文献、写出论文。
虽然“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要有诗与远方”并不是林檎会轻易苟同的话，但是如果博士生生活的直径大范围只是被报告、文献、论文、讲座与学术填充，那博士会被另眼相看也就不足为奇。因为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异化一个人。
对面的小方在谈着去上海入职的事情，充满了开心与向往，是对新生活、新的人生阶段的不加掩饰的期待。林檎就觉得，还好有她们在，有身边一个个好友在，仿佛她们的生活只要永远像一汪泉水一样往外鼓动着新的变化，自己的生活也就在跟着往前。
也正是有这样的一些小瞬间，才让她不至于读博读到抑郁吧。
林檎最近总是容易心生这样的感慨，她这种状态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的同龄人，大多数已经步入职场，结婚生子，猫狗双全了。就算没有结婚的，也大多已经有了稳定的另一半，结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再退一万步来讲，单身的，也都起码事业小有起色，独自撑起了人生的风帆。
而林檎自己呢，事业的话，读博这件事刚开始，学术还远没步入正轨，但她自己已经隐约察觉出自己并不太适合学术这条路。她没办法坐到生活里的大部分时间和重心都倾注于文献与论文。
而生活，除了过好自己的生活，还有一件头等大事就是找到结婚对象吧。而现在这件事也进入奇怪的状态。并不是说一个人，到了某个年纪就一定要结婚生子。每个人可以而且也本应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决定，要不要进入一段稳定严肃的关系，要不要小孩。
而林檎呢，一直在期待着找到另一半。和那些被年龄的大棒压着，恨嫁的人不同，她一直都期待着步入婚姻，与自己的年龄无关。
所以，林檎觉得，事业与爱情，都被自己搞得一团糟，想要解决，又不得法门。这种无处发力的状态，使得低落成为了最近所有情绪的底色。
她将这些小心事与小方一一道来。
小方一脸不屑，说“就这？你就天天嚷嚷？”
“你去问问已经毕业的博士，哪一个没有经历过一周有七天想退学的时期？不读到你怀疑人生，你就没有真正地读过博士。我就在毕业论文答辩前几天都还在想老娘为什么就想不开来读了这上博士。可是你看，现在不也熬过来了吗？读博，就是熬呀。”
“再说爱情，我也单着呀。有几个博士生有甜甜的爱情呀。我们就不配好吗？有几个不被学术压力折磨到性冷淡的，哪有什么情情爱爱呀？”
“你不要之前阳光快乐惯了，就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不对。需要经历过这样一个怀疑人生的阶段，经历过现在的状态，你就知道，等进入博士后期，你要开始投文章，被拒稿、反复改的时候，现在就是幸福时刻。”
小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没容林檎插嘴。
林檎夹块鱼放进嘴里，歪着头看小方，“所在现在这种状态就是正常的咯。苦日子还在后面对吧？”
小方小鸡啄米般点头，再特别诚恳地望着林檎，“可以这样理解，你这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完全就是无病呻吟，矫情！”
随后小方一个大变脸，盯着林檎问“你的故事现在可以讲讲了吧？”
林檎说：“哟，刚不是说博士生不配谈恋爱。所以，我决定让故事就成为故事。”
小方回：“你就给我装吧，你这绝对有情况，多愁善感，不是姨妈来了，就是为情所困。快说，真的很好奇。wuli小林檎快讲讲。”
林檎给小方盛了汤，递给她，然后只说道有点喜欢一个男生，但是对方应该不愿意和自己结婚。
小方回：“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呀。有的时候，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我觉得你不必着急要一个结果，最后你自己都未必想要一个结果。只会Let it go。”
小方不靠谱的时候多，但好歹一碗汤换来了几句在理的话，林檎听完觉得那就先这样吧，无论是学术还是爱情，先做好自己这一部分，再求其他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分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