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甜的苹果呀》学习虫二

9、九分糖

　　很快就周五了。

　　徐意知说：“家里寄过来了一只乌鸡，我们周末炖来喝吧。”
　　“好呀，但是想喝药膳鸡汤。”林檎不忘提出自己的要求。
　　“交给我。”徐意知欣然应允。

　　周末林檎去到徐意知家的时候，徐意知已经把鸡拿出来解冻好了，药材包也买好了。
　　林檎看着案台上整齐摆放的食材，有一种原来为一人洗手作羹汤是这样的感觉。

　　林檎拿出刀具准备将这整鸡碎成小块开始炖。

　　林檎在那洗餐具，徐意知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说，“我来洗。”林檎没好气地呛：“你以为抱着我就算你洗的吗。”

　　徐意知将林檎圈在臂膀里，拿过林檎手上的碗，就着水龙头洗起来，“这样总算我洗的吧。”
　　两人嘻嘻哈哈地在水池边洗着。等餐具锅子都洗好了，林檎将徐意知赶出厨房，“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其实她是不想徐意知看到她笨拙的样子。

　　徐意知听话地出去看球赛了。林檎不太熟练地将鸡剁成一小块，将平底锅烧热，然后将鸡块放进去翻炒，在她的老家会用这样的方法给鸡块去腥，同时也认为这样炒过再炖，鸡汤会更香。

　　将鸡块炒到焦香时，林檎将鸡块放进砂锅里，加入凉水漫过鸡肉，打开大火开始炖。然后转身开始清洗药材，这种网上配好的药材包里，就是常见的炖鸡的那几味药材，枸杞、当归、党参。

　　厨房水槽正对窗户，林檎看着窗外蓝天里的几片白云懒懒飘过，燃气灶呼呼燃烧着，从客厅传来徐意知的球赛声，林檎有点恍惚，觉得这样的时光太过美好了。

　　她刚要把洗好的药材放进锅里，徐意知走进来，从她手里接过，“剩下的我来，你去歇一会儿。”

　　林檎倒没有听话地走开，她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眼前这个男人将药材小心地放进锅里，然后开始收拾厨房，餐具分门别类很快就清洁干净然后收置起来。刚刚林檎拿出来摆得到处都是案板、洗菜篮、碗都已经被收起来了，只剩一口砂锅在灶上翻滚着。

　　林檎笑；“你这小媳妇样还挺专业。”

　　徐意知回头佯作一个要将她抱上灶台的动作，说；“要么去客厅，要不然就在这等着被……”语气里装满了邪恶。
　　满脑子不正经想法的女博士立刻想起了小说里在厨房大战三百回合的有色情节。刺激归刺激，林檎拿眼看了下正在翻滚的汤，还是算了，“此地不益久留”。赶紧“逃回”餐厅。

　　林檎转身坐在餐桌旁，这个视角，就只能看见徐意知的一个侧影。高高瘦瘦，五官立体，身材线条流畅，是每周坚持锻炼保持的。还有那略鼓鼓的小腿肌肉，圆润结实，林檎不禁嘴角含笑，这个男人连小腿形状都是他喜欢的。

　　徐意知走过来，就看见林檎在那嘴角含笑，说，“怎么，就这么馋吗？”
　　“对，馋你的身子，来，让爷好好宠幸你。”林檎接过徐意知的话说道。对付这种满脑子□□思想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车开得比他还快。
　　林檎递一块西瓜在徐意知嘴里，徐意知一把将林檎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厨娘，打算怎么宠幸我。”徐意知凑在林檎耳边学着用气泡音开浪。

　　林檎捧起徐意知的脸，坏笑：“我看肯定不是这家的。”
　　“真的吗？不是这家那是哪家的？”徐意知亲过来，狠狠地。
　　林檎一边躲一边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是这家的。”

　　徐意知打横抱起林檎，“是这家的话，那就不能只做厨娘。请快宠幸我。”
　　一室旖旎。

　　徐意知玩着林檎的头发，说，“睡一会儿吧，起来正好喝鸡汤。”
　　林檎说，“是要好好补补。不过你会炖吗？还是我来看着吧。”
　　林檎素来都是开车小达人，在徐意知面前倒是收敛了很多。

　　“就咱这身体，还需要补吗？放心吧，你都弄好了，不是只等着关火就好了吗？再说，平时我也经常自己炖的。”徐意知感觉自己被小瞧了有点不乐意。也是哦，徐意知妈妈祖籍是广东的，爱好煲汤、喝汤已经深入骨髓了。

　　“哦哟，这是经常补呀。不错不错，我看行。”
　　“行不行，有些人比我更有发言权。”
　　“这个需要持续考验。”林檎也真是敢说。
　　徐意知作势说，“现在就可以再次接受组织的考验。”

　　林檎中途醒了一下，夏日的午后仿佛格外长，看窗外的日头，应该才三点多。
　　徐意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身旁睡着了。她起身去厨房看了下，鸡汤还在灶上微微翻滚着，火被调到几不可见。

　　茶几上，放着几个保鲜盒，林檎拿起来看，是剥好的山核桃仁，瓜子仁，夏威夷果。踩开垃圾桶，里面是一大堆壳，想必是刚刚徐意知趁她睡觉时给她弄的。

　　林檎掀开一个盖儿，抓起一把瓜子仁儿放进嘴里。想起初见时徐意知给她剥的一把瓜子仁。奇怪，当时会被那个瓜子仁收买，现在只觉得这样吃，有点索然无味，瓜子倒还是自己磕着吃更好吃。

　　有些事，是注定了的吧。换个时机，即使是同样的事，可能就是不同的结局。

　　但是夏威夷果有人帮着剥就再好不过了，林檎每次用那个小铁片撬的时候，不是容易磕着手，就是不容易分开，每次都吃得狼狈。所以虽然喜欢夏威夷果香香甜甜的味道，但不爱吃。

　　有一次在宿舍吃的时候，林檎连续好几颗都将外皮磕断了还没取出果肉。林檎嘟嘟小嘴，让简心给她剥。

　　“小简子，你给人家弄这个嘛，好几个都没打开。”林檎向简心撒娇到。
　　简心正专心看着她的晋江小说，头也没抬，嘴上倒是威力不减：“有句话怎么说的，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吃夏威夷果。自己倒是有本事找个男人给你剥呀。”

　　林檎将几个开壳失败的夏威夷团在一起，拍照发给徐意知，配了个委曲巴巴的表情，说：“简心让我找个男人给我剥。”

　　徐意知回：“这种小女生甜甜腻腻的食物。”

　　也没想过他能回什么让人欣喜的话语，林檎倒也不恼，仍然一副软软的样子，“所以人家这个小女生喜欢呀。”

　　其实林檎就顺是口给徐意知吐槽过这个事。没抱有任何期待的事被回应，原来是这样感觉。

　　徐意知真的是很会在细节上做文章的人。林檎虽然还是受用，但是也忍不住疑问，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心。

　　人有的时候，没有信任感的时候，会很难全情相信，更别提林檎本就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

　　不用费劲剥壳，林檎连吃了好几个夏威夷果，有点腻。想去冰箱拿点水喝。一打开，一摞儿保鲜盒，几盒切好的水果。有她爱吃的西瓜，葡萄，还有别的几个时令水果。

　　林檎突然好奇，到底是徐意知的妈妈还是徐意知的前女友，把他培养成了这样。上学时P大金融学院的毕业生发言代表、工作时大银行投资部的得力干将，徐意知同学，在家竟然做家务好手到这个程度。

　　这种反差感太让人吃不消了。林檎知道，这不是徐意知装出来的，他本人就是如此。即便，不是她在这儿，他也会把这一切打理得很好。

　　也正是知道这样，所以，林檎才没有任何特别。陈檎、张檎也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吧。

　　林檎蹑手蹑脚地躺回，徐意知迷迷糊糊拉了拉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又继续睡去。林檎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看着蓝蓝的天。

　　尽管知道自己并不特别，还是不禁去想，这就是所谓的家吧——
　　厨房炖着一锅鲜美的鸡汤，香气满屋弥漫，身旁躺着自己喜欢的人，时间也还尚早。

　　但这样想着时候，林檎又免不了怅然若失，这一切，这么美好，却不真实，随时都会被收回。
　　贪恋着一切给予，又设想着打碎一切。

　　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日头斜斜，照不进窗户了。林檎把火关掉，刚刚好，“真香啊”。

　　徐意知应声过来，说，“我来，别烫着啦。”
　　林檎听话地坐在餐桌旁等着喝鸡汤。徐意知先把汤连砂锅一起端出来，然后又转身去厨房拿碗筷。林檎看到一锅油亮亮的鸡汤，上面漂浮着几颗炖得饱胀的枸杞，红艳艳，充满了食欲。

　　徐意知给一人盛了满满一大碗，鸡汤还很烫，两人隔着餐桌而坐，低头吹着鸡汤，然后嘬着嘴喝着。鸡汤的药膳味很足，但仍难掩走地鸡的鲜美。两人看向对方时，脸上都是被治愈的幸福样子。

　　一人喝完一大碗，还是剩下很多，徐意知连锅一起将鸡汤放进冰箱里，说道，“这一周每晚回来都可以喝到小林檎炖的鸡汤。”语气里不加掩饰的开心。

　　这个平常周末时光，林檎后来总是忍不住回想，感觉每一刻都填满了自己想要的关于家的想象。
　　但是，又如何？
　　即使已经亲密如此，徐意知却总没有要推进关系的意思，林檎敏感如此，自是也不会提起。

　　只是这些普通日常的滴灌，让林檎放弃了挣扎。林檎就像不慎滑倒在糖罐里的小蜜蜂，翅膀被蜜糖牢牢粘住，难以起飞，只能一边吃着蜜一边一步一滑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