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的白月光》爱吃西多士

17、第 17 章

　　她说她需要冷静，我们便一个多月没有联系，这段时间里，我这边也发生很多事，首先是我要准备职称考评，然后就是我妈因为心肌梗塞入院。
　　虽然病情不算严重，但也做了个小手术，住院三天，期间三姑六婆们也陆续出现，看望我妈的同时也表达对我婚事的关心，毕竟我已经30岁，在普通人的眼里是该成家立业了。
　　不少亲戚还热情地给我介绍对象，但都被我一一婉拒，虽然他们明面上还保持着亲人之间的和善，但说话的语气还是能听出点责怪的意思。
　　你年纪也不小了，虽然有份体面稳定的工作，但眼光也不能高过顶，这么挑剔怎么可能讨到老婆！
　　哎，他们想要传达的大概就是这意思。
　　住在隔壁病房的两口子又开始吵架，明明上午还在一群人面前表现得恩爱有加，等那些人走了之后，竟可以无缝衔接地换张嘴脸互相攻击。
　　何必呢……
　　我听着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不由得感叹，爱情是两人的事，只要你对外表现出很相爱的样子，没有人会质疑你，但你不结婚，无论理由是什么，都会遭到全社会的质疑。
　　所以，有些人为消除社会的质疑而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感受，找个不爱但也不讨厌的人结婚，从此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这便是大部分人的人生，因为大家几乎都是这样的，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挑剔责怪的地方。
　　没办法，我们活在这世上并不是完全独立的个体，还担负着其他人的期望和责任。
　　虽然亲戚们只是用开玩笑或者闲聊的方式表达我婚姻的想法，但无形之中还是会给我各种各样的压力。
　　以前的我对此并不在意，但那天手术，或许是担心手术风险，妈妈突然对我说最放心不下我，想看到我成家立业的那天。
　　一向健康温柔的妈妈因为疾病而变得穿着憔悴不堪，进入手术前直直地看着我，目光里沉甸甸全是不舍与期盼，一瞬间，我为自己无法满足她的心愿而感到万分不孝，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
　　我很想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但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又会令我招架不住。
　　她是谁？
　　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她为什么不能公开？
　　这些问题比承认我不是单身更加可怕。我并没有很急着结婚，只是无法面对亲人们失望的目光。
　　她没有给予我承诺，我还没有这么大的勇气站在她这边，为了她抵抗全世界。
　　但她给我的答复令我大失所望。
　　“未来变数这么多，何必费神去想。”
　　费神？
　　这段时间折磨着我夜不能寐的重大问题竟被她用如此荒谬的词带过，仿佛心口重重的一击，说出口话也不过脑子，直接道：“我们是不是会一直维持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家人朋友面前？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不能公布恋情，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这样，我没办法像你一样随心所欲，我身边有很多人，我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她一语不发的冷静更令我气恼，仿佛要击破她防线似的，步步紧逼：“你什么时候可以见见我父母吗？”
　　我不过是随口一提，并不是真的要她答应，只是想知道她的态度。
　　“不行！”
　　她毫无顾虑地回复，又补充一堆刻意的解释，“我未来一段时间都很忙，可能连你生日那天也没办法抽出时间。”
　　无所谓了，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好。”便匆匆挂了电话。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夹带着骤雨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玻璃窗，嘈杂声一片，可我坐在沙发上却莫名感觉到死一般的沉寂。
　　两人既没有争吵也没有冷战，为什么会感觉到如此疲惫呢？

　　一连两天的风雨不歇，诊室里空荡荡的毫无人气，同诊室的蔡铭一边泡茶一边提及当代年轻人因饮食不健康，作息不规律，工作压力大等等，导致肠胃病高发的话题。
　　我忽然想起小夏做胃镜的独特感受，便与他聊了一会。
　　“你知道吗？我有个朋友很奇怪，她照胃镜的时候没有选择无痛，不是因为没钱也不是因为耐痛，而是她觉得全身麻醉很可怕。”
　　蔡铭果然如设想一般惊讶，手里的动作一顿，问：“为什么？”
　　“她说全身麻醉之后会失去意识，就好比将自己的命运全权委之于他人，这样什么都做不了的状况，很可怕。”
　　“哦，”他听完颇有意思地低笑，接着一语中的指出，“她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我笑了笑，摇摇头，“我倒不觉得她是这样的人。”
　　他拍了拍大腿，坐直了身体，看着我的视线颇有些意味深长，“那是因为她并不在乎你。”
　　我瞬间打了个寒战，面色不知不觉中便沉了下来，那句“如果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抽身”的话在耳边嗡嗡响起。
　　她真的不在乎我吗？
　　那她当初胜意拳拳邀请我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我恍神之际，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刚好没有病人，我以为是快递电话，随手接了。
　　然而——
　　“你是刑彬吧？”一个成年男子用挑衅地语气喊我的名字，“我警告你，离林夏远一点！”
　　一开始我以为是想要勒索钱财的记者，但后面那句警告又像是争风吃醋的情敌。
　　“你是哪位？”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那个人一边讲话，一边在用什么东西敲打着桌面，发出咯咯的声音，“但你应该要看清自己，别自作多情以为她会喜欢你，她不过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换个家常小菜！”
　　这男人满嘴冷嘲热讽，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我并未全部当真，但心里还是感到愤怒，只可惜我不善口舌之争，越是愤怒越是沉闷，嗓子被堵住似的半句话也急不来。
　　见我一语不发，那人语气更加气定神闲稳操胜券，“她心里有喜欢的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这话正说到我的痛处，虽然我也隐隐察觉，但深陷其中的我只得自欺欺人，直到第三个人提点，我才恍然惊觉。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张她珍藏多年的照片，以及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开怀大笑。
　　“只可惜那个人不爱她。”
　　如同当头棒喝，我忍不住惊呆住，那人随即又感叹一般幽幽地道：“她那个人固执的很，所以别白日做梦，以为她喜欢你。”
　　在他滔滔不绝之中，我得以恢复说话的功能，“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落下这句我能想到最狠的话后我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我气的把手中的笔都戳烂了。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蔡铭忽然冷笑，“你小子谈恋爱了吧，怎么遇到情敌不成，可以啊，谈的这么深藏不露。”
　　他习惯了我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下去：“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看你守口如瓶的样子就知道被对方吃的死死的。”
　　我勉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攥紧的拳头才松开，刚好这时有病人问诊，我并未多言，接连看了好几个病人之后，才彻底冷静下来。
　　虽然蔡铭不是个合格的谈心对象，但此时此刻的我还是渴望在他身上找到可以排解烦忧的良药。
　　“我琢磨不透她，她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又很冷漠。”
　　“哦，她是个千金小姐，家里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摇摇头，他继续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激动道：“哦！我知道了，你喜欢的那个是男人！！”
　　说完自己在那大笑起来。
　　我可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揉了揉眼睛四周穴位，冷冷道：“不好笑。”
　　“那我真想不出现在自由恋爱的社会，有什么恋情是不能公开的。”
　　我怕他往明星方向想，透露其他信息来诱导他，“她比我小，才二十二岁。”
　　“哦，这可是个大问题。”
　　“啊？”我困惑不已，“这是大问题吗？不是说真爱不在乎年龄身份甚至性别吗？”
　　我饶有兴致地想听他独特见解。
　　他呵呵两声回我，“在我看来年龄可是比身份地位家庭财产还要大的问题，你想啊，只要稍微有点野心的女孩，二十五岁以下都不可能喜欢稳定，但你已步入中年，又是个传统的男人，正是考虑成家立业的时候，或许你可以等，但是她们可不像以前那么好哄了，现在的诱惑那么多，她们分分钟会变卦，到时候你别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等这么多年。”
　　他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有道理，不可否认当新鲜感随着时间渐渐褪去的时候，那些世俗的目光就会在我们之间一一铺陈开来。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有生活阅历，向往安稳的女人结婚，这才是你应该面对的现实。”
　　“现实？”
　　他见我似乎对这个词十分疑惑，便解释道：“对啊，现实就是你不认可我的观点，但还是会按照我说的去做。”
　　“没有其他选择吗？”
　　“暂时想不出，除非，你喜欢那个真的是男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又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我呵呵两声附和一下他，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