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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浮沉 ...


  •   此后的日子我都像一个牵线木偶,浑浑噩噩的活着。任人奴役打骂欺辱都再不吭声,甚至万鹤楼楼主又抓我去刑堂,滚烫的烙铁烙在我身上,我都咬牙忍着,实在受不住痛才闷哼两声。我已经不觉得我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了,我甚至疯魔的觉得我是来人间受罪的仙人吧。忍常人所不能忍,或者能成就大道。当然,这只是我自己安慰自己。没有大道,且不是仙人。只是人间炼狱,而我首当其冲。
      我本以为我要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可事情还是发生了转折。十二岁那年,我的生父找到了我,并将我带出了万鹤楼,我对我的生父印象并不好,因为他的名字叫沉世延,他是当年万鹤楼楼主拔我指甲时口中叫着的名字。但毕竟是我的生父,救我脱离苦海。所以我对他还是抱着期望。我希望他只有我一个孩子,希望他能弥补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把所有的宠溺和爱都给我。这样我没准还能长成一个正常的孩子,成为一个心怀善念的正常人。可惜没准两个字本来就没个准头,我的期望还是落空了。我的父亲有很多个女人,也有很多个儿子,哦,对,他甚至还有男人。那万鹤楼楼主就是其中之一,我突然知道了那楼主拔我指甲的真正原因,他爱我生父,但看着我的生父触碰别人,心生妒忌,无法拔我生父的指甲,便来拔了我的,真是变态。
      我的期望落空了,但我始终觉得我对我的生父来说会是不同的,我受了那么多苦,他理当心怀愧疚,多疼爱我一些。可是我错了,我的生父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他并不在意这些年我过的怎样,是生还是死。甚至我母亲的理事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曾经,我并没有察觉到他是这样一个人。甚至仗着我是他儿子的身份,想在他面前闹上一闹,那是我跟他闹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只那一次,他就被我闹烦了,大笔一挥,赐我名“沉坷”就再也没有管过我,仿佛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生死与他无关。我呆呆地看着莫在我面前的那页纸,上面明晃晃的两个大字“沉坷”,我不理解为什么不是沉岢或是沉可,偏偏要是这两个字,仿佛要我一生都浮浮沉沉,坎坎坷坷。即使我的父亲可能只是随便一写,有没有想那么多,也根本不在意我是怎么想的,但我依然觉得这是一个父亲对他儿子最怨毒的诅咒。可我还是接受了。我还是要他看看既然他给我这么怨毒的诅咒,那我就最怨毒的活着。我浮浮沉沉,坎坎坷坷,我也要世人跟我一样浮浮沉沉,坎坎坷坷。
      这时我只是出生了这个怨毒的念头,但我并没有实施。真正让这个念头完全包裹我的是另一件事。那年我十四岁,已经是一个初长开的少年,我虽未完全长开,但已见美人雏形,没错,就是美人,在我长大后,男生女相妖孽无双就是用来形容我的。但当时我不知道我一个男孩子长成了美人的样子,这注定会为我带来不少灾祸。我父亲是惊世堂的堂主,他手下的一个分堂主竟然看上了我。他半夜闯进我的屋子,对我上下下手。我拼命挣扎,但是无果。但他好像是试探我父亲的态度,并没有做到最后。可我的父亲明明知道这件事却并不在乎。我心如死灰,我终于明白我的母亲是什么大着肚子要离开我的父亲,她一定也不想让我过上这种冷心冷情的生活,她一定想让我健健康康的长大。可我还是辜负她的期望了,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彻彻底底的长歪了。我的心,我的三观,我以后的人生都扭曲的要命。
      那个分堂主试探出我父亲的态度,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他又来了,我心里冷笑,但面上却配合他,他似是没想到我这么听话,称他失神一刻,我拿起藏在后枕的刀刺入他的后颈,一击毙命。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虽然心咚咚跳个不停,可手却一点儿没抖,甚至看他滚落的血珠,心里还有些许畅快。
      我的生父来了,此时我对这个冷心冷情的生父,已经没有半分期望,我以为他会责罚我,不过没关系,什么样的苦我都吃过了,也不那么怕。但他只是诧异的看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能将他武功高强的分堂主弄成这副样子,但他似乎看出了我有什么天赋。命人将我断骨重续,让我生生又受了一遍断骨之痛,但也算是医好了我那条断腿。至少是能走了,但阴雨天气还是疼痛难忍。但那不重要,我向来能忍。医好的腿让我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
      然后我被安置在武堂,随人习武。我的习武这方面可谓是格外有天赋。短短一年就远超旁人十年。只是我当时不知藏拙,被我生父的一个儿子妒忌,怕我天赋卓然,以后取代他的位置。于是将我扔进了万人埋骨场,万人埋骨场的规矩就是进去的人无论时长,只能出来一人,剩下的人只能埋骨在场里。
      那也是我不愿提及的一段生活,那里恐怖的不止是无止境的厮杀,更恐怖的是人心的黑暗,开始跟你结盟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背叛你,而我从来不与人结盟,我遇到的人只能死,无一例外。我有时看见有人会虐杀,先戏弄甚至凌辱,然后再杀害。可我心中已再无波澜。我在万人埋骨场练就了一身武艺,内功也是超然。直至我十八岁才从万人埋骨场里走出来,我出来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浑身浴血,我知道我身后万人埋骨。可我心中已经没有丝毫波动。我再也不是以前因为竹条抽打就能哭出声的小孩子了。我甚至听到我生父在一年前就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离世的消息也是不痛不痒。我既然早已置身于黑暗之中,那么欺辱我的人也通通要到深渊里来陪我。
      接下来的一年我一己之力拿下了我父亲传给我一个不知名的兄长的惊世堂,并处死了我所有的兄弟姐妹,没有用还有威胁的东西我一个也不想留,我还以最快的速度横扫了万鹤楼,拿下了万鹤楼楼主,而其余万鹤楼众人一个不留,血腥气缠绕万鹤楼竟半月未散。我这么残忍的做法,当然有人不服,不过质疑我的代价就是去跟万鹤楼众人作伴,大概斩了三五人,他们就再也没有人敢开口了。至于那万鹤楼楼主,被我断了四肢,拔了指甲,废了武功,扔进了一个男风馆,他不是喜欢我生父吗?不是我那生父碰一下别人,他都要拔我指甲吗?那我就要他这辈子不缺人碰,谁碰了他一下,我就让人拔他一个指甲。直到拔完为止,长出来了就接着拔。我甚至还让人每天捅他一刀,专往不会致命的地方捅,可惜,不能让他体会一次万箭穿心还有被追杀的感觉了,我这一生的悲剧都败他所赐,我不好过,他就更别想好过。
      我将惊世堂迁了位置,并改了名字叫浮世教,既然世间皆让我沉,我偏偏不信世间的鬼话。我就要浮浮的张扬浮的漂亮。可能我对万鹤楼过于残忍,这次称为武林名门正派的都称我教未邪教,我自此多了个魔头教主的称号。甚至有人来讨伐我,通通被我斩于剑下。自此,我威名远播,而随着威名一起远播的还有我的艳名,大概是我长大后太过于好看,于是有了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甚至于他们都觉得我是女的,我也未曾反驳。我也变得颇为神秘。他们当我是个女人,不知我姓氏名谁。只知浮世教的教主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女子,且凶恶至极,几大正派又商量着来讨伐我,让我感到十分好笑。
      自我做了教主,再也没有经历过前十八年所经历的残忍之事,但那些年却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我身上全然的刀伤剑伤,甚至还有烙铁烙过的痕迹,鞭子抽打过的痕迹密密麻麻触目惊心。我每每看着总有些烦躁,所以请了医师刮了皮肉让他再生。看着刮了皮肉血肉模糊的自己,我疼,但我已早已不会哭泣,不会吭声。我的十八岁已经可以自主,我再也不用忍受别人的殴打和谩骂,不用忍受那些不可言说的委屈和经年的伤痛。可我也已早已置身黑暗,不分对错。我只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在也不是那个会因为别人离开人世就哭泣的少年了,我终究还是成为我生父那样的人,也许我比他更残忍。
      在浮世教当了一年的教主,今年是我活着的第十九个年头,由于成天处理教中事务太过无聊。所以我开始下山游历,我下山的第一天就碰见一对夫妇,他们在争吵,后来男的动了手,女的头破血流,我看的新奇,见那女人打不过那男人,我皱了皱眉,我觉得是那女人被欺负了,这让我想起了年少时的我,我反感的不行,挥剑杀了那男生,谁知见男人死了女人发了疯似的来打我,我觉得她不知好歹,于是,她也死在了我的剑下。他们好像还有一个孩子。是个婴儿,小的可怜。我想了想我的遭遇,觉得他应该随着他的父母一起去。但在最后时刻,我还是收了手。将他送到了浮世教,叫人不许欺负他,就这样,我又收了五六个孩童。后来我实在烦了,再也不管此类事件。我总觉得这些女人不识好歹,着实是不识好歹。
      后来我遇到了许多想讨伐我的名门正派组成的分坛,无一例外全被我一锅端了,而且一个不留。我的凶恶再一次震惊了名门正派,想讨发我的人越来越多,但我毫不在乎。自顾自的在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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