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你》山容

8、第 8 章

　　元旦晚会，8班选了歌伴舞，但不是《最炫民族风》，而是很流行的一首英文歌，跳舞也选了班上几个女生跳。
　　“欸欸欸，你们知道隔壁班是什么节目吗？”
　　“不知道，隔壁一群大学霸准备表演什么节目？”
　　“据说是祁良和孟山晴搞了个乐器合奏。”
　　“嗯？孟山晴？”
　　“嗯，祁良不是会拉小提琴嘛，孟山晴弹钢琴。”
　　“我天，厉害厉害。”
　　“这大概就是高颜值高智商一起表演节目吧。”
　　林丛低头看着练习册，却明显心不在焉。
　　孟山晴，隔壁班的，长得挺好看的，学习也挺好的，和祁良一起表演节目……林丛又想象了一下画面，应该很美好。
　　放学时，林丛看到了公交站台上的祁良。十二月的天气在北方已经很冷了。他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底下是校服长裤，背着他的书包，手中拎着琴盒。
　　林丛看到了琴盒，看来他确实要表演节目。
　　天这么冷，林丛觉得自己不如去搭公交车，背着书包，吹着冷风走回去有些不太好受。
　　正准备往公交站台走，却看见了一个身影站在祁良旁边，林丛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祁良拎着琴盒，站在公交站台。他其实并不想表演节目，但是班上的同学想表演的没才能，剩下的人，觉得表演浪费时间。
　　孟山晴是文艺委员，那天找自己帮忙的时候，正好被班上的同学听见。
　　“哎呀，祁良你那么厉害就和孟山晴一起表演呗。这样咱们班的节目肯定秒杀其他班。”
　　“就是就是。”
　　孟山晴：“咱们班排不出什么大节目，我就想，不然我一个人代表咱们班去，但是我知道你会拉小提琴，如果咱们两个一起表演，别人也不会议论咱们班了。”
　　她一段话说的漂亮，即显示出了自己为班级服务，又把难题扔给了祁良，若是不答应，一顶不为班级服务，不热爱集体的大帽子就扣下来，而且还当着班里同学的面。
　　祁良坐直身子，对着孟山晴笑了一下，“好的，没问题。”
　　“祁良，好巧啊，你也搭公交车啊。”祁良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
　　回过神来，祁良看到孟山晴正站在自己旁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嗯。”祁良点点头，没有多说。
　　“你的小提琴拉的很好呢。”
　　“谢谢。”祁良礼貌的道了谢。
　　“钢琴我已经练了好多年了，咱们两个配合的还挺默契的。”少女姣好的面容因为笑容更显得明艳动人。
　　祁良看了一眼缓缓停下的公交车，说：“公交车来了，我先走了。”然后背着书包上了车。
　　孟山晴看着祁良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旋即恢复了正常。
　　转眼，到了元旦晚会。因为元旦要放假，晚会在12月31日下午举办。
　　“陈斌，我现在后悔了。”林丛一手一把椅子，拉着脸朝陈斌说。
　　“哥，林哥……”陈斌也是一手一把椅子，一脸讨好的朝林丛笑。
　　林丛本来在教室里看书，就等着下午集合去看晚会。
　　陈斌从教室外面跑进来，“林哥。”
　　林丛一脸你今天吃错药的表情看着陈斌。
　　“林哥，你帮可怜的孩子吧……”陈斌伸手拉住了林丛的袖子。
　　林丛不动声色地把袖子从陈斌的手里抽出来，“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嘿嘿，林哥，今天不是举办晚会嘛，后台人手不太够用，你帮帮忙呗。”
　　“不去。”林丛直接拒绝。
　　“哥，林哥，你想想，到后台多好啊，近距离观看节目，比你坐在后面观看体验好多了。”陈斌继续劝说林丛。
　　林丛看着陈斌，他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好吧。”林丛想着就帮下同学吧，松了口。
　　“谢谢林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哥，我请你喝奶茶。”陈斌笑得一脸灿烂，林丛看着，觉得有点像弥勒佛。
　　林丛已经在后台搬了一个小时的道具，实在是累了，幽怨的对陈斌说自己后悔了。
　　陈斌比林丛搬的还多，这会儿也累了。干脆把椅子放下，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反正也没人管，我们歇会。”又拍拍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林丛坐下。
　　林丛把手里的椅子放在旁边，坐到了陈斌旁边。
　　两个人正排排坐着，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祁良穿着一身正装，外面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走了过来。
　　林丛看见祁良今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拉起旁边的椅子正要往外走。
　　“欸，林哥你不休息了啊，再多休息一会儿啊。”陈斌一脸惊讶的说。
　　“嗯。”林丛没有回头，随意的应了一声，拉着椅子继续往前。
　　“林丛。”祁良没忍住，叫了他一声。
　　林丛愣了一下，转过身，笑了笑，“祁良。”
　　“你来帮忙吗？”祁良随意问了一句。
　　“嗯。”林丛点了点头。“你呢？”
　　“我是主持人，提前来准备。”
　　原来是主持人，难怪比演员还来的早。
　　林丛点点头，了然。拉着凳子，准备往前走，一只手抓住了林丛手中的椅子。
　　“我帮你。”祁良看着林丛，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林丛抿了抿嘴，“不用了。”
　　“我帮你。”祁良重复了一遍。
　　林丛看着祁良，“好吧，麻烦你了。”
　　两个人一人一把椅子往前走，陈斌坐在旁边看得一脸懵逼，这两个人怎么认识了？
　　把椅子搬到地方放下，祁良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
　　“你最近在为什么避着我？”
　　林丛把头偏向了一边，“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去图书馆，不坐公交车，连碰到我都要扭头就走？”
　　祁良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林丛措手不及。
　　“我没有。”林丛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带了一丝无奈，又带了一丝心虚。
　　祁良看着林丛，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那你看着我，好好的告诉我，‘你没有’。”祁良有些执拗的开口。
　　林丛顿了两秒，抬起了头，那双祁良印象深刻的眼睛望着他，林丛动了动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丛错开了视线，“我还要去帮陈斌的忙，先走了。”
　　祁良看着他，没再阻拦。
　　少年穿着一身正装站在台上，灯光从头上洒下。林丛望着他，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一样的令人向往。
　　陈斌有一点说对了，就是站在后台看的很清楚。林丛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表情，他的动作，就连衣服微微的褶皱都看的清楚。
　　林丛不知道，明明两个人的交集少的可怜，除了那次他出手搭救，帮助了他，为什么自己就是避不开他呢？一定是欠他的。
　　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一定是欠着他了，不然他为什么总是进入自己的生活，无孔不入，只要一抬眼就是他的身影。
　　林丛站在台侧，表演人员上场，祁良下台，走到了林丛旁边。
　　“等会结束了你等我一下，一起坐公交车回去可以吗？”祁良有些期待的看着林丛。
　　林丛看着他期待的样子，点了点头。
　　祁良见他答应了，开心的笑了一下。
　　晚会的比较晚，比计划的时间多了半个小时。冬天昼短夜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林丛站在舞台后面的出口处，无聊的等着。
　　祁良还在和负责老师说话，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满意的笑容，看起来是在夸奖祁良。
　　祁良又和老师说了两句，然后准备离开。这时，一个身影拦住了他。
　　孟山晴还穿着表演时的长裙，带着舞台的妆容让她看起来不像平时那样清新，却有另一种美丽，十分明艳动人。
　　她好像有什么要说的，和祁良一起向旁边走了走，避开了有些嘈杂的人群。她有些纠结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害羞的低着头，脸上泛着粉粉的红。
　　林丛看着，突然明白了。
　　“那个……祁良……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们……那个……”孟山晴不好意思地，断断续续说着。
　　祁良一听，立马明白了。他又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林丛，无聊的侧身靠在墙上，就像当初靠在公交车的栏杆上。
　　“谢谢你，但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学习。”祁良没有明说，但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略带歉意的对孟山晴笑了一下。
　　一下子被拒绝，少女有些尴尬，“好吧，你说的对，我们要好好学习。”她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挤出一个微笑，“那我先走了，再见。”
　　转身低着头，飞快地走了。
　　林丛还在门口等着，只见孟山晴飞快地从门口跑过，抬头看了看祁良，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便猜到孟山晴是被拒绝了。
　　祁良走到林丛旁边，“走吧，让你久等了。”
　　“没事。”
　　然后两个人并排走了出去。
　　天色灰暗，校园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冬天的风冷的有些刺骨，林丛缩了缩脖子。
　　一片凉凉的，晶莹的结晶颗粒飘到了林丛的鼻尖，林丛伸手摸了摸鼻子，又看见路灯照射下飘动的，细碎的雪花。
　　“下雪了。”
　　“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祁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
　　“走吧，去搭公交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