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你》山容

7、第 7 章

　　周六，林丛发了消息“下午六点，我在聚仙楼里面等你。”
　　“好。”
　　林丛坐在大厅里，正好可以看见餐厅的大门。
　　告诉服务员等一下再点单，林丛无聊的望着餐厅门口，这家味道不错，价格也还可以，到了吃饭的时间点，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客人。
　　然后，林丛就看见了祁良。换下校服的他似乎更加帅气了。
　　薄外套，T恤，牛仔裤，板鞋，站在那里就一股少年气。他个子很高，挺拔的站在门口，像是一棵向上的小白杨。林丛在想，该用什么词形容他呢？
　　祁良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似乎在寻找林丛。
　　林丛坐在椅子上，看到祁良看向了自己，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清风朗月”，确实，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新。
　　祁良看见了林丛，迈步走了过来。
　　“坐吧，有什么想吃的吗？”林丛招呼他坐下。
　　“你看着点吧，我都可以。”祁良喝了口赠送的菊花茶，说道。
　　“没有忌口？”
　　“没有。”
　　“那我就作主点菜了。”林丛拿起菜单翻看。
　　“好，你作主。”
　　林丛叫来服务员，听推荐点了几道招牌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静静的坐着，一时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还是谢谢你那天帮了我，之后还一直帮我背书包。”林丛看着祁良，真诚地说。
　　“没事，不用谢。”
　　林丛看着对面的男生，突然想知道他为什么帮自己。
　　“说真的，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吧，而且许炜整个年级都对他一清二楚，你还明目张胆的帮了我，和他对着干。”
　　祁良看着林丛，那双眼睛望着他，似死水一般沉静。祁良沉默了两秒，心里对这个问题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没什么，想帮就帮了。他那样对你，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帮你的。”祁良干巴巴的说出这句话。
　　林丛沉默了。
　　正巧，服务员来上菜了，菜品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林丛不再追问，只说：“上菜了，吃饭吧。”
　　“好。”
　　两个人吃饭都没有说话的习惯，一顿饭吃的静悄悄的。
　　吃过饭，出了餐厅，林丛问：“你回家吗？”
　　“回。”
　　“那一起坐公交车？”
　　“好。”
　　林丛转身走在了前面，心想，祁良还真是话少，问一句答一句，还总是只说一个字。
　　天已经黑了，广场上的灯光准时亮了起来，炫目的灯光秀展示着广场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和喧嚣。
　　祁良走在林丛的斜后方，看着前面大步往前走着的人，绚丽的灯光下照在林丛的脸上，恍惚的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庞。
　　为什么就帮了他呢？祁良想了想，却还是不明白。就像看着他的眼睛一样，莫名安静的让他不敢说出一句话，只怕搅碎了那份安静。
　　回去的公交车很是顺利，人也很少。两人上了公交车，走到后排的座位并排坐下。
　　林丛望着窗外，玻璃上映着两人模糊的影子，就像他给他在公交车上，用手臂围出一片地方时的影子。
　　祁良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听着公交车里广播报站的声音。
　　“我该下车了。”祁良从座位上站起来，“今天谢谢你的款待”。
　　“没事，这是我应该的。”林丛连忙说道。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祁良从车上下去，站在路旁。
　　车门又重新关闭，车子缓缓地启动，林丛坐在座位上，挥了挥手。
　　祁良站在路旁，想到林丛给他挥手告别，低下头笑了。他很开心，这样的感觉自己没怎么体会过。
　　林丛，回到家，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
　　这时候，手机铃声从衣服口袋里传来。林丛依旧靠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是林母打来的。
　　“妈。”
　　“嗯，这几天怎么样？还好吗？”林母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来。
　　“嗯，挺好的。”
　　“这几天可能要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凉，你记得加衣服。”
　　“好，我知道了。”
　　“学习上没什么问题吧？吃的好不好？不然妈妈再给你打点钱？”
　　“学习就那样，我自己能吃好，你也不用给我打钱。”
　　“你照顾好自己，我这边可能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去了。等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林丛顿了顿，说道：“好，我等你。”
　　“那就不说了，我挂电话了。”
　　“好。”
　　电话里传来忙音，林丛握着手机，从靠垫上滑下去，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
　　他觉得应该把客厅的灯光调暗点，不然自己总是觉得灯光刺眼的让人头疼。
　　抬手挡住了眼睛，林丛在心里算了算。林母从上次回来，已经一个月没回来了吧，还要在等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窗外传来隔壁很吵的电视声音，反倒显得家里安静的过分。林丛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总是剩下他一个人呢？
　　林丛想到傍晚和祁良一起坐公交车的时候，自己竟然觉得有些安心。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林丛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起身回了卧室睡觉。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吃了饭之后，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交集了。
　　准确的说，林丛还是很清楚祁良的动态，只是祁良几乎没有林丛的消息。
　　祁良这种优秀的人，总是有很多人关注着。
　　“前两天祁良代表咱们学校去和其他学校比赛了。”
　　“什么比赛？”
　　“一个英语演讲的比赛，祁良拿了一等奖呢。”
　　“祁良又拿一等奖了啊，上次学科竞赛的时候祁良不也是拿了一等奖嘛。”
　　……
　　林丛几乎可以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所有关于祁良的事情，有时候连中午吃了红烧茄子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其他人讨论两句。
　　没有交集的日子让林丛觉得自己很清醒，有种回归了正常生活的感觉，不用在意别人，别人也不会在意自己。自己就是一个平庸的人，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什么都差不多就可以了。
　　两个人就像走在两条临近的平行线上，林丛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但是却永远不会有交集，他们走在各自的路上。
　　林丛社团活动的时间不再去图书馆学习，而是找了另外的自习室。林丛放学后也很少去坐公交车，总是自己沿着马路慢慢的走回家。
　　交集似乎被刻意的减少了。
　　偶尔在走廊上看见祁良，他总是步履匆匆，林丛想了想，他一定很忙碌，便没有打招呼。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林丛有时候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明明听到祁良的事情就会不由自主的多关注一下，却又在竭力避免这和他的所有交集。
　　林丛觉得自己变得太奇怪了。
　　祁良的生活突然忙碌了许多，各种比赛和活动接连而来。他看着李老师期待的目光，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大多数的时候，他保持着好学生的礼貌和得体，接受着老师的安排。
　　图书馆去的少了，他总是要利用社团活动的时间准备各种比赛或者活动。但是偶尔没事过去时，却看不见林丛的身影。
　　公交车上也总是碰不到林丛。祁良有时候会等一会儿，等到人群散尽才坐上公交车回家。
　　大多数的时候，林丛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个人低头看书写作业。明明是隔壁班的同学，两个人却很少碰到。课间跑操，食堂吃饭，成了两个人唯一可以碰到的时候。
　　祁良想起前一段时间，李老师叫他去办公室一趟，他匆匆地从走廊上经过，林丛看到他了，却又把头偏向一边，没有打招呼。
　　祁良突然明白了，林丛在避着自己，但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避着自己。
　　只是帮了忙，吃了饭，大概也算是认识了。
　　祁良不喜欢人际交往，但这么莫名其妙被躲着，还是让他有点烦躁。
　　时间溜得太快，转眼间，到了十二月。
　　\"重磅好消息，重磅大消息！\"
　　林丛正在教室里写作业，就被班长的大消息震了一下。
　　“行了行了，班长你可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说有什么好消息？\"
　　“就是就是，赶紧说。”
　　……
　　班上的同学叽叽喳喳的回应班长。
　　班长站到讲台上，作势让大家保持安静。
　　“为了让大家以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新的一年，我们学校决定举办元旦晚会！”
　　“高三呢？高三参加吗？”
　　“很可惜，高三的学长学姐不能拥有美好的元旦晚会。”班长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
　　“我们参加？要准备节目吗？”低下有人问。
　　“恭喜你，问到点子上了，高一高二每个班级都要出一个节目，还有一个星期节目初审。大家有什么提议抓紧时间提出来啊，集思广益，发挥群众的智慧啊！”
　　“哎呀，还要排练节目。”
　　“不然就唱歌，跳舞什么的。”
　　“唱什么？你唱个《最炫民族风》”
　　“我唱《最炫民族风》没问题，你给我伴舞，要求不高，广场舞就行。”
　　“哈哈哈哈……”教室里大家胡乱的调侃着，发出阵阵笑声
　　林丛望着窗外有些萧瑟的景象，忽然真切的意识到，冬天来了，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了。
　　“林丛，你会表演节目吗？”陈斌转过头来问他。
　　“你觉得我像是会表演节目的人吗？”林丛反问。
　　“我哪知道啊。”陈斌没有回答。
　　“我当然不会了，我就默默的当个观众好了。”林丛继续说道。
　　陈斌想了想，林丛确实挺沉默的。几乎一天到晚都不和别人交流，好几个月过去了，班上和他认识的同学很少，要说关系好的，思前想后，觉得只有自己了。
　　“我也不会表演，我们到时候就一起当个观众好了。”陈斌为了显示自己的义气，拍了拍林丛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