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得人心》笑欢颜

11、第十一章

　　我抱着我娘，就忍不住哭出了声，哽咽着道：“让你们受苦了。”
　　“我们不苦，我们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你好好的。”我娘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缓缓地说道。
　　白烨听到外面的动静，在看到我如此的模样，也能猜到他们是谁。
　　她有些扭捏的看着我爹和我娘，我本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可谁知她直接跟着我喊他们爹和娘。
　　这……让我顿时头大了。我和我爹娘刚刚相聚，还没来得及说我现在的事情，她这么突兀的一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好在，我爹和我娘沉静在见到我的喜悦中，并没有觉得不妥。
　　我尴尬一笑，道：“爹，娘。我们先进屋吧。”
　　进屋后，我让爹和娘先坐一会。朝着白烨使了一个眼色，她会意跟着我出了门。
　　我想了想，说道：“师妹，今天我恐怕是去不了医庐了，你待会过去通知一声。然后去月芳斋订个雅间，今天中午我们去那里吃饭，为我的父母接风洗尘。还有关于我和你的事情，我想我应该先单独跟他们谈上一谈。”
　　白烨听我这么一说，皆是答应了下来。
　　当我回去的时候，我爹和我娘已经和梅雨生坐在了一块，这远远地看过去，还很是融洽。
　　我爹抱着小枫，在那里乐呵呵地笑着，而我娘正拉着梅雨生的手，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走近了，我才听到他们说话。
　　这是我娘的声音：“真是想不到啊，这么出名的白神医，居然是我们家清儿。这下可好了，小枫有救了，而且还找到了我们家的清儿。”
　　这是我爹的声音：“可不是嘛，我终于不用担心我们家的香火不保了。”
　　这是梅雨生的声音：“我也是没有想到，能再次见到清酒。现在的她，变得更加的沉稳了。”
　　这是我爹的声音：“嗯，有出息了，我和她娘这些年算是没有白白受苦。”他笑的很欣慰，抱着小枫问道：“小枫，想不想去见你爹爹？”
　　小枫立刻来了精神，忙摇着我爹的手臂，用那糯糯的声音问道：“外公，什么时候带小枫去见爹爹呀？小枫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我是听的满脸疑惑，我爹什么时候当外公了？难道他们认了梅雨生当干女儿？想一想这个可能性极其的大。
　　我爹看到我慢慢走过来，于是对小枫说道：“小枫，你先回房去，一会外公就过来找你。”
　　小枫很是乖巧，点了点头就去了房间。
　　梅雨生见到我后，就一直望着我看，看的我浑身毛毛的。总觉得他们有什么惊天的事要和我说，因为他们的眼睛都显得比较复杂。
　　我娘朝我招了一下手，喊道：“清儿，来。到娘这里来，娘有事跟你说。”
　　我走过去，坐在了我娘身旁，说：“娘，我们十几年没见，想必是有很多话要同我说的。”
　　我娘先是叹了一口气，说：“清儿啊，你也是受苦了。你和雨生的事情，我和你爹都已经听她说过了。你为了我和你爹，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听到这里，我就不淡定了，忙喊道：“娘，我有点糊涂了。你和雨生是什么时候说上话的？我这才离开了小片刻，你们就这么熟了？小枫刚才还喊爹外公呢！”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着急的，娘这不是要跟你说嘛，你别打断我，我接着跟你说说我们和雨生之间的事情。”
　　我点点头，表示不会再插嘴了。
　　我娘用疼惜的眼睛望着我，说：“这就要从六年前说起了，你在梅府出事后，雨生一直很自责。她将我和你爹从劳苦之地捞了出来，还为我们安排饮食起居……”

　　六年前
　　梅雨生沐浴完，刚穿好衣服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板着一张脸，正看向她。
　　梅雨生的眼皮跳的厉害，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很是不舒服，在看到自己母亲那个表情，心就越发的不安起来。
　　她觉得她的母亲似乎知道了什么，匆忙往风清酒的方向跑去。
　　“你要去哪？”梅老夫人突然问道。
　　“我回屋。”梅雨生停下脚步，只是头没有回的答着。
　　“站住，我有话要问你。”梅老夫人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不悦。
　　“娘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梅雨生脸上的焦急之色尽显无疑。
　　“你为什么要骗为娘？”梅老夫人眼中已然有了些许的怒火。
　　“我不知道娘在说什么。”梅雨生心中的不安更甚。
　　“你明明还是处子之身，为何要骗为娘！”
　　此刻，秦翠翠办完事进来，在梅老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荒唐！”梅老夫人一拍桌子，怒瞪着梅雨生，喘着气骂道：“你个不孝子，居然合着外人来骗你娘。”
　　梅雨生显得有些慌张，但定了定神，答道：“娘，不要忘了。人是你自己给我选的，我不是一直在听从你的安排吗？”
　　梅老夫人越听越气，道：“难道你就不会告诉为娘，她风清酒是个女子所扮？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能被你爹知晓的，娘都是为了这个家，也是为了你好。”
　　梅雨生看向秦翠翠，问道：“秦姨，清酒呢？你们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秦翠翠冷笑一声，道：“像她那种贱命，没有乱棍打死算是好的，已经被我扔到乱葬岗了。”
　　梅雨生听后，脸色直接白的像纸一样。转身就想去找风清酒，却是被秦翠翠拉住了。
　　“少爷，别去了。我估计这会人都已经断气了，你去也只能看到被啃的乱七八糟的尸体而已。”秦翠翠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的。
　　“秦姨，我尊重你，是因为看在谷悠岚的份上。你跟我们家也算是沾亲带故，我小时候也是你给接生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你可以在我这里肆无忌惮。”梅雨生在听到风清酒可能已经死了，就觉得生无可恋。
　　“我不准你去！”梅老夫人发话了，说：“你秦姨所做的事情，都是我让她去做的，你要发火就冲着我来发！”
　　“娘，如果你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话，就别拦着我。”梅雨生此刻的语气低沉，一点也看不出她的情绪来，给人一种她有轻生的念头。
　　“你！”梅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胸口急促地起伏着，看了看秦翠翠，说：“让她去，真是生了个不孝女啊！”

　　梅雨生飞奔着来到自家的马厩，骑上自己的爱马‘慕清’就直奔西边的乱葬岗。梅雨生一路狂奔，就算冷风刮在脸上她都不觉得疼。
　　到了乱葬岗，放下慕清。她四处狂奔着，喊着风清酒的名字。站在这个诡异又异常的地方，梅雨生感觉整个身子都冷的要命。泪划过脸庞，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她就这么哭着喊着风清酒的名字，却是半点回应都没有。
　　突然，在不远处躺着一个鲜活的尸体，已经不能分辨出生前的模样。就连衣服也被血浸湿，血红血红的，十分的刺眼。看得梅雨生胸口一阵阵的发疼，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颤抖着手，想去触摸一下，感受一下真实感。半空中的手顿住了，她无声的哭泣着，眼泪又是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梅雨生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尸体，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不是真的，清酒一定还活着，还活着……”
　　最后，梅雨生是被家仆用轿子抬回家的，在回去的路上，她嘴中依旧念叨的那句话。看的那些女仆都心生不忍，觉得她们家少爷不值得为这么一个人伤心。那些家仆只知道风清酒骗了梅老夫人，但是具体骗了什么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梅雨生回到家里，整个人精神恍惚，不吃也不喝，马上就病倒了。
　　秦翠翠看得心疼，道：“老夫人，咱们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你看雨生她整日里魂不守舍的，跟丢了魂似的，我看着心疼呐。”
　　梅老夫人似乎也有些后悔了，说：“唉，这孩子。我当时也是气不过，没想到雨生竟如此在意风清酒，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早知如此，我也应该给她些银两打发的，只是怕她嘴不严，给说出去。但是你如果早点告诉我，她也是个女儿身，我恐怕就不会做的那么绝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让她重回生的意愿才是，这不吃不喝的，坚持不了几天的。”
　　秦翠翠皱了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话就直说吧。”梅老夫人看出了秦翠翠的有话想说。
　　“现如今风清酒已死，那么她的父母可就没人会去赎，我们何不用这个来激一激雨生。”
　　梅老夫人沉思片刻后，说道：“风家原本也是富贵人家，要不是家道中落，我们梅府都比不上他们家。我也是因为他们不在，才有了除去风清酒的心思。真要让雨生把他们赎出来，我们家少不了麻烦呀。”
　　“老夫人，你也说他们以前是富贵人家，但是他们现在一穷二白的，拿什么来对付我们梅府？”
　　梅老夫人想了想，说：“行吧，你和雨生去说说。”

　　梅雨生将风东程两夫妇救出来后，带着他们去了风府。
　　小桃和高芸见到自家的老爷和夫人回来，显得很是高兴。
　　风东程见到还有两个丫环在风府，还有些意外。但最多的还是感动，没有因为他风府家道中落而离开。
　　高芸东张西望一番，问道：“梅公子，我们家清酒呢？”
　　小桃也是一脸的疑惑，不应该呀。老爷和夫人回家了，清酒不可能不来的。
　　“梅公子，我们家清酒是不是出事了？”
　　风东程转头看向梅雨生，问：“梅公子，现在我和我夫人也到了家，你现在是否该告诉我了？”
　　梅雨生眼眸往下垂了几分，道：“清酒……清酒她……她死了。”
　　“什么！”风东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他的夫人听到后，却是晕倒了。
　　“夫人！快扶夫人进屋。”
　　小桃急忙去扶风夫人，高芸却是愣在原地，跟傻了似的。突然大声哭了出来，就像是死了自己孩子一样，嘴中喊着清酒。
　　梅雨生默默地看着他们，她的内心也是极其悲切的。不忍看，却又不得不看。
　　“你走吧。”风东程挥了挥手，脸带痛苦之色。
　　梅雨生自知今日也不可能跟他们说上话，也只能先回家，想着明天再来。

　　风府大门外，梅雨生带着各种礼品和用具站在门外。
　　小桃从大门内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梅雨生，道：“梅公子，请回吧，我们老爷不想见你。”
　　梅雨生的眼睛一直都是带着红血丝，看的出来对于她对风清酒也是极其的重情义。
　　小桃的话并没有让梅雨生离开，她依旧是站在那里。小桃来的时候她的眼睛才有那么一点点的神采，等小桃走后，她的眼睛如同一片死灰，没有活人该有的生机。
　　风东程也不想去为难她，但并不表示他会接受梅雨生的道歉。

　　“老爷，真的不要见她吗？她都连着在那里站了好几日了，整个人都是腌巴巴的。”小桃最终还是忍不住插嘴了，她看到梅雨生模样的时候，真是给吓坏了。
　　“随他去，你不必去理会，他愿意站在那里，就让他站着。再说了，他家里人总会管他的。”风东程却是不以为意。
　　“老爷，有件事小桃一定要告诉你。”小桃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自家老爷，现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告诉老爷的好。
　　“小桃，既然清酒把你和高芸当成了家人，以后起你也别叫我老爷了，咱们是家人，没有主仆之分。我也要谢谢你和高芸，我和夫人不在的日子里，还愿意照顾我们的孩子。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便是。”风东程很赞赏小桃和高芸，能不离不弃的照顾风清酒。
　　“清酒他……好像喜欢梅公子，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啊。我看到梅公子因为清酒死了的事情，人都憔悴不少，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而且吧，清酒和梅公子回来住的时候，他们还睡在一个屋，一个床上。”
　　风东程叹了口气，道：“小桃，其实清酒她是女儿身。”
　　“女儿身啊。什么！女儿身？”小桃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这怎么可能，她跟清酒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没有发现她是女儿身呢！不过细细想来，似乎清酒每个月都是出去置办货物，难道那些日子是故意躲着她们的……
　　“可清酒为什么要扮做男子？”小桃不明白，风府原来那么大的财力，而且老爷还能生，可以再要一个呀。
　　“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难道有仇家？”小桃依旧不解。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有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可能也就越快了。你和高芸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你们还愿意留下来，我会很高兴，如果你们想走，我也不会阻拦。”风东程因为没了风清酒，对于以后的生活变得茫然起来，他不能有轻声的意念，如果他死了，那么他的雅儿可怎么办。
　　小桃了然般地点头，道：“老爷，是你在我们危难的时候救了我们，我和高芸是不是忘记的。我和高芸还是愿意留下，继续照顾你和夫人的生活。老爷，请让我和高芸继续叫你们老爷和夫人。我和高芸没读过书，但我们还是知晓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风东程点了点头，道：“好，说的太好了。你们比那些只懂得读圣贤书的人好太多了，有些人只是死读书，却是没有去研究书中的意义。”
　　“那梅公子那边，老爷怎么看”小桃问道。
　　“唉，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