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判官》水水东

162、162 人在唐朝（65）

　　李世民盯着地图，脸色凝重道：“那这局难破吗？袁道长打算从何处着手？”
　　袁天罡作揖道：“普六茹世隆此破王气之法，说到底还是拜山神之法，只不过以邙山地脉为龙穴，局面巨大而已，欲破此局，我方还是以围龙术破之，他布局大，我们就布一个更大的围龙术之局圈住它们！”
　　“还是围龙术？那这刀剑制作的金签玉谍得打造多大才行？”我吃惊道。
　　袁天罡摇头道：“既然是布更大的围龙术，那就不是围龙术了，而是围龙阵，得以天柱为金签玉谍！”
　　“天柱？什么天柱？”众人吃惊追问。
　　袁天罡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道：“每根天柱以为桃木或柳木为之，需宽两尺，高三丈三，上面还要佩挂青铜法器镇之。”
　　袁天罡的话刚说完，众人就炸锅了：“宽两丈，高三丈三，这样的桃木柳木到哪里找？”
　　“有是有，就是难找一点。”
　　……
　　袁天罡等众人说完，才接着向李世民拱手作揖道：“所以贫道先前说过，这治本之法，需要糜费资用，殿下还要调遣三军从事，方能破之。”
　　李世民不以为意，挥挥手笑道：“物资的事情不劳挂心，道长还需要什么，但说无妨。”
　　袁天罡沉吟道：“贫道此来，已勘得邙山龙脊东西南北各处基点，要破此局，殿下需给贫道备四十八根天柱，四十八面天镜，还需兴师动众，调集上万人马随贫道上邙山布围龙阵。”
　　“但邙山范围太大，东西纵横不下百里，南北亦有四五十里，袁道长这围龙阵要围哪里？难道要将整个邙山全部围住？”李世民表示疑问道。
　　袁天罡微笑道：“这个倒不需要，邙山是历代帝王墓葬之地，普六茹世隆是北魏贵胄，含冤陪葬而死，所以最恨北魏皇室元氏诸人，现邙山中北魏帝陵有四座，离洛阳不足二十里，贫道断定，普六茹世隆肯定会将他的鬼伥阴兵聚集在北魏陵墓群山一带中，鸠占鹊巢，挖坟掘墓，鞭尸泄恨，我们的围龙阵只需沿着北魏陵墓群为中心，在东西十里，南北三十里间定出基点，以此布阵即可。”
　　房玄龄吃惊道：“东西十里，南北三十里，又在山中，这难度未免太大了吧？”
　　袁天罡语调沉重道：“所以我方现在就必须动手了制作天柱和天镜了，三天必须如期完成，否则，误了天机，这局就更难破了！”
　　“还有天机？什么天机”我不禁好奇追问。
　　袁天罡微微一笑道：“既是天机，岂能轻易泄露？”
　　“师父，那这天镜又用什么东西制作？”
　　袁天罡道：“每一面天镜必须宽五尺，八棱形，背后雕刻乾坤八卦图，用开过光的青铜制作，你们拆乾阳殿时应该还剩余不少青铜器皿，镕而制之，用之足够。”
　　李世民倒也豪爽，一挥手道：“一切都依袁道长，钱财质用不足，可以在洛阳宫府库随便取用，要用什么人，也全凭袁道长差遣，旧隋将作府里还有一批能工巧匠没有遣散，也全都归袁道长调遣。”
　　袁天罡稽首微笑道：“如此，贫道必不负殿下所托！”

　　四十八根天柱，每根高三丈三，宽两尺，这样的桃树柳树一点都不好找。为了争取在一天内采集到合格的木材，李世民调遣了数千唐兵和民夫分散到洛阳周边的汝阳、嵩山一带去寻找，严禁砍木部队进入邙山砍伐。为的是避免打草惊蛇，惊动了潜伏在邙山的普六茹世隆鬼伥。
　　即使这样，四十八根十米左右的高大桃木柳木，也足足花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才勉强采集完，有两根不足三丈三的，采用接驳的方式才勉强达标。
　　天镜的制造则完全由洛阳旧隋遗留下来的将作府工匠们完成，每面天镜的青铜直接从乾阳殿拆下的青铜兽鹤之类的铜器煮镕后浇铸，不够就直接从洛阳宫其他地方直接拆。按照袁天罡师父的说法，乾阳殿的铜器都是镇守皇宫的神器，而且年代久远，自然有辟邪镇鬼的作用，这和那天晚上袁天罡师父在跌迦寺用佛像身上刮下的金粉，画符抵御普六茹世隆的鬼兵一个道理。
　　四十八面五尺宽的天镜要按照特殊图案两天完成，以隋唐时期的制造水平，自然也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幸好，基本都能按时完成了。
　　为了印证自己所勘察的邙山龙脉地形正确无误，那天从西苑议完事出来，袁天罡师父一刻也不停，直接就带领我和李慕道等数十个精于侦查地形的斥候和侍卫从洛阳宫北面的玄武门出发，绕过城墙，从东北方向北上邙山重新勘探。
　　邙山的山高不算高，海拔大约都在三百米左右，由于历代帝王在邙山的墓葬非常多，上山的通道修建得比较开阔，骑着马驾着车也能上山，所以虽然山路有点崎岖，但基本不算难走。
　　大约骑马走了半个时辰，正植正午，我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北魏帝陵的墓葬地，在起伏的群山中，四座帝陵并列而建，远远望去，就像四座山丘，在四周群山的簇拥下，显得尤其显眼。
　　“李道长请看，这里往北，是不是邙山龙脉？”袁天罡指着北边的蜿蜒山岭微笑问李慕道道。
　　李慕道作揖道：“前辈神算，从洛阳宫东北出口，龙脊延绵，隐隐若现，如草灰蛇线，至此则阴气弥漫，阻断龙脉，王气不能贯通，确如前辈所论无误。”
　　袁天罡指着天空沉声道：“此处山气混浊，爽而不清，草植含晦，玄黄莫辨，与别处特异，贫道敢断定，普六茹世隆和他的阴兵一定就藏在这方圆二十里地之间。”
　　我不无担心地低声道：“师父，如果普六茹世隆就在这附近，以他的阴阳之躯，他现在会不会发现我们？”
　　袁天罡摇头道：“现在是正午，正是天地阳气最盛之时，普六茹世隆虽有阴阳肉身，但他这破王气之局本身也受王气反噬，此时应该是他最需要韬光养晦的时刻，他断不会出来冒险。”
　　话虽如此，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决定不靠近那四座小山一样的北魏帝陵，也不在现场作任何记号，也不留任何痕迹，只是小心翼翼地绕着帝陵四周的山岭走了一大圈，袁天罡师父和李慕道不断边走边用随身罗盘遥测龙穴基点，并让随身侦骑在图上做好草图记录。
　　回到宫中向李世民复命，已经是日落时分，又少不了一番详细周全的计划和安排，将勘定的草图标记一一细订落实，以便这个巨大的围龙阵布局得以顺利实施。
　　第三天一早，一切准备停当，李世民点齐了一万人马，用马车拉着四十八根天柱和四十八面天镜，随袁天罡和李慕道浩浩荡荡地向邙山开进。
　　到了邙山脚下，按照袁天罡的安排，大部队原地列队驻扎，等到烈日当空，只带着三千先遣队用马车拉着所有的天柱和天镜快速上山，沿着三天前勘定的路线安插天柱和天镜。
　　为了预防普六茹世隆的鬼兵逃遁，先要在北魏帝陵东西十里和南北二十里的最边缘的四角基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安插天柱天镜，镇住邪气外泄，就像扎住口袋阵一样，其余按序树立安插即可。
　　这样重要的苦差事当然还是少不了我亲自带队。
　　“小五子，必须在正午时分树好天柱的基点，切记！”袁天罡神情严肃的样子，让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一百人负责一根天柱和天镜的树立安插，分好工之后，我带着王小石等一百多人拉着那根长三丈三的天柱，和那面重有几十斤的青铜镜快速前往最远最西边的基点角落，一路上一口气都不敢多喘，足足连爬带跑在山岭中走了半个多时辰，所有人累得气喘吁吁，才最终到达目地的，灰头土脸，像一群丧家之犬
　　“挖！”我拿出地图，按照上面的标注指挥王小石他们迅速挖坑立柱。
　　天柱入土四尺，其上用铁马悬挂五尺天镜，天柱外外围一丈再插以十二根青铜铸就的三尺令牌为基，上面篆刻着铁卷咒语符箓，一步都不能错。
　　天柱天镜的安插和悬挂，我们在一天前已经预演练习过多次，所有细节都想到了，工具和步骤准备得很充分，但在这荒山野岭中，一百多人，还是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基本完成。
　　他nai奶的，老子这一生干过最累的活大概没有超过这个的了！
　　我抬头望了望当空的烈日，脚下的影子还向南斜出一大截，心里不无庆幸，ma的，终于按时完成了。
　　“小五将军，你说这真的能镇住那群恶鬼吗？”王小石望着面前巍巍耸立的天柱和上面悬挂地天镜，不无疑惑问我道。
　　“当然能，上次你和黄黑虎不是见识过袁师父的神通了吗？他说的话你还不相信？”为了不打击他的士气，我只能装出一幅一脸严肃的样子。
　　“就怕万一……”
　　“万一什么？我们秦王殿下王气逼人，袁天罡师父道行高深莫测，一群鬼兵还能逆天不成？”我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斥责道。
　　这时，东边和南边两角天际各升起了一缕浓烟，那是约定的信号，说明其他三个最重要的边缘基点已经完成了天柱天镜的安插，围龙阵的雏形已经基本完成。
　　按约定，我也让王小石燃起了一堆浓烟作为信号，并向天空射出一支响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