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逃离夜巴黎 ...
-
“喂，喂。您听见我的话了吗？”魅影不紧不慢的态度让珂赛特心里不觉爆发出一阵烦躁。难道这家伙没了克里斯汀，真的万念俱灰，决定束手待擒了？
“找到杀人凶手，一定要找到他。追捕这头躲入地穴的野兽！”
“他就躲在地下，这次他再也别妄想逃跑了！”
人群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方的岩石缝隙里传了过来，听着好像只有咫尺之遥。是追捕魅影的人群，他们马上就要搜查到这里了！
Erik终于加快了步伐，他飞快的走进自己屋子，拿起一个黑色皮革背包，然后返回自己惯常坐着的高背琴椅前，伸手按动了位于椅面底部的按钮。
那下面有秘密通道！珂赛特在椅子开始下降的一瞬间猛地领悟到魅影的意图。她近乎本能扑到了钢琴前，死死攥住了Erik披风的一角。
“你……”魅影骤起眉头，盯着面前女孩扬起的白皙脸庞。
别想我会放手。珂赛特蔚蓝色的眼眸如此无声的宣布着。
魅影犹豫了两秒。嘈杂的人声离得更近了，他甚至都能听到若有若无的脚步。没时间继续耗下去了。不过是个小丫头，只要他想随时都能甩掉。
Erik伸出手，一把揽住女孩的腰，将她按入自己的怀里。黑色披风将两人的身影盖住，随着椅子缓缓沉入另一条密道。
椅子经过一个180度的大旋转才静止了下来。侥是心脏强悍如柯赛特，胸口也一阵翻腾。当双脚终于踏上地面，她脸色煞白的紧紧捉住魅影的胳膊，努力与喷薄欲出的恶心感抗争着。
“不许吐在我的披风上。”魅影冷淡的命令，毫不留情的将女孩从自己怀中推开。
吝啬鬼！柯赛特忍着胃部的不适，头重脚轻的挣扎着保持住平衡。魅影大人脸上清晰可见的厌恶，反激起了女孩的好胜心。且，有什么了不起，你设计的机关你当然熟悉了，等下一次我绝对比你适应的还要良好。
□□的通道空荡荡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安装了一个火把，错落有致的安排，保证它们在最少的数量下，仍能将脚下每寸土地都照得清清楚楚。
魅影从皮革书包里拿出一顶黑色的帽子戴在头上，宽大的帽檐将他半边没带面具的残破的脸巧妙的遮挡住。他转过身，轻快的迈动脚步。
“先生……先生，别忘了我！”眼见着被当作了空气，柯赛特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在她白皙的手指就要碰触上Erik手腕的一瞬间，魅影猛地停住身体。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女孩，帽檐下的脸被火光映照得阴晴不定。
“离开，马上，不许跟着我。”魅影淡淡的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他打从心底讨厌这个装腔作势的女孩。他早看穿了她的本质，漂亮的皮囊下包裹着一颗冷酷又自私的心，而且极端的自以为是，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情。以前他或许还能容忍这只小狐狸待在自己身边，以实验的心情观赏她的自说自话。
可自从那个夜晚，那个让他不堪回首的夜晚之后，他对柯赛特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是她的自作聪明摧毁了自己对克里斯汀的感情，将他原本无暇的爱玷*污成了卑鄙下流的欲*望。尽管他承认是自己最终铸成了悲剧，他可以留她一条生路，不因为愤怒直接扼死她，但那不意味着他每次都能保持的住冷静。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希望永远都不要再看见柯赛特这张虚情假意的漂亮面孔。
“我……”魅影眸子里赤*裸裸的轻蔑让女孩不由打了个哆嗦。她知道他厌恶自己，也许厌恶到恨不得杀掉她。如果她够聪明，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和他划清界限，彼此再不往来。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再也看不见这个脾气暴躁，总是在发怒的男人，柯赛特的心中竟会升起莫名的惊慌。至少得知道他到底打算去哪里！一向都喜欢凭着本能做事，而不喜欢深究原因的女孩，索性摔了摔黑发，半强迫的再次握住了魅影的衣角。
“我就是要跟着你，如果你不肯，我就大声叫，直到把那些警察都招过来为止。”
魅影的脸色十分难看，盯着柯赛特的眼神冷的像冰。
柯赛特不甘示弱的挺直了胸。
“你不信。那好，我这就叫给你听！”柯赛特说着，真的张大了小嘴，深吸一口气后，“啊”的喊了出来。
“柯赛特？柯赛特？”回答她的不是警察们铿锵的脚步，反而是一个轻柔的女子呼唤声。那声音隐隐约约从通道的尽头传了过来。
柯赛特的耳尖动了动。是梅格。可她怎么会在这里。
柯赛特直觉就要朝着声源的方向跑过去。Erik强硬的按住了女孩的肩膀，五根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也听出了来人是谁——吉里夫人的女儿，叫做梅格的那位舞者。他和她之间的互动基本只有那个着火的夜晚。他对这个姑娘印象不深，后来会帮助她复检也是觉得自己和她的受伤不无关系。但她在大火里奋不顾身营救小狐狸的举动还是Erik相当佩服她的勇气。
这姑娘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通道的存在。这本是他为了迫不得已逃往时准备的最后一招。魅影警觉的蹙起了眉毛。
“柯赛特，你在这里吗？你看到幽灵先生了吗？我正在找他！”得不到回应，梅格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继续呼唤着，声音里隐隐带着丝焦急。
魅影眼角眉梢的困惑更浓。他有点无法理解那姑娘的想法。她在寻找自己。为什么？作为克里斯汀的好朋友，她此时应该寻找的不是克里斯汀和子爵么？她干嘛关心自己的下落？
Erik低下头，望了望小狐狸来回躁动着挣扎的身体，以及写满了焦急的眸子，他稍稍思考了一会儿，索性放开了禁锢。
嘴巴和身体同时恢复了自由，柯赛特里克继续被打断的行动，朝梅格飞奔而去。
跑了不到200米，柯赛特果然看见了梅格被火把拉的长长的苗条身影。她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通道里，正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着。最诡异的是她手心里居然紧紧握着一只白色的面具。
“梅格！梅格！” 柯赛特叫着投入梅格的怀抱。
梅格被突然出现的女孩惊了一跳，她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女孩的双臂便缠上了她的脖颈。
“梅格姐姐！”柯赛特人虽小，但分量可不轻。被她带着向后踉跄了两步，梅格才稳住自己。
“柯赛特，果然是你。”梅格望着女孩漂亮的小脸蛋，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蹙紧眉。“你看到幽灵了吗？他有没有被那些警察捉住？”
柯赛特注意到了梅格话语里的担忧和紧张，但她没有点破，反而耸了耸肩，翘起大拇指指了指朝自己身后指了指。
梅格顺着她的手指向后望去。她猛地看到一个全身漆黑的男子阴冷的站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男子头戴着一只巨大的帽子，倾斜的帽檐遮住了他右半边面孔。
“幽灵……幽灵先生？”梅格惊讶的张大了嘴，好半天才想起来合拢。“柯赛特，是你找到他的？”
柯赛特觉得这个问题挺难准确回答，于是表示拒绝的保持了沉默。
魅影甩开长腿，缓缓向着两个人靠近，他森冷的脚步声在黑暗的通道里回荡。被他散发出的强大威慑力所震撼，梅格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吉里小姐，恕我冒昧，”Erik的声音在黑夜中听来显得有些嘶哑，“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条地道里，而且手里还拿着我的面具。”
在Erik的目光下，梅格垂下了头，下意识的玩弄着手里紧握的面具边缘。她似乎一时没能习惯和魅影这样直接对话，正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整个夜晚的折磨基本耗掉了魅影多余的耐心，他见迟迟得不到姑娘的回答，厌倦的迈动脚步向前，与梅格擦肩而过。
火光下两人身影重叠，又自然的被分开。就在那个瞬间，他的指尖突然被某样东西挡住。Erik低下头，看到白色面具被推送到了自己眼前。
“幽灵先生，您的面具。”梅格没有抬头，拿着面具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清了清喉咙，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还有，是我的母亲告诉我这条通道的存在，也是她让我来找您的。”
“吉里夫人？”魅影僵住身体，黑色的瞳仁紧缩成一条线。他始终把这位夫人看作自己的救命恩人，对她保有一份特别的亲情。
“嗯，”梅格点了点脑袋。“母亲说，一旦发现那些警察下到地下找您，您会从这条通道离开剧院。她被卡洛塔看住暂时没办法脱身，但她会在市郊的勒哈佛港口和您汇合。”
看起来吉里夫人还是决定和自己一起离开巴黎。魅影放松了紧绷的肌肉，淡淡叹了口气。他其实并不希望毁掉吉里夫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她毕竟为这家剧院耗费了十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放弃实在可惜。
“母亲知道您会犹豫，但经理们已经揭穿了她和您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再将母亲留在剧院里了。继续待下去，我们都会因失业而流落街头。”
梅格敏锐地捕捉到了魅影的迟疑，匆忙得补充着。
吉里夫人说的没错，而他也确实不可能看着昔日的恩人和保护者就这么陷入贫困。魅影略显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好吧，梅格小姐麻烦你告诉吉里夫人，我会在港口等她三天，如果她来不了，我会把我要去的目的地留言给她。期待她能有好运。”
梅格的唇角流露出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但她似乎感到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刻表现的这么开心，将面具塞入魅影的掌心里，她掩饰似得飞快地转过身，朝着通道的另外一头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逃离夜巴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