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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Part47.Happy Birthday To Yo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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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服部一闹,原没打算过生日的越水还是拿了把红豆放到米里,然后上锅蒸着去。蒸好的红豆饭色泽饱满,红豆染得米饭也沾着微微的红色,倒能看出几分吉祥如意的寓意。年糕来不及从冰箱的冷冻里拿出来化开,越水也不喜欢那种粘粘的东西,所以就又下了一碗简单的乌冬面,加上几样小菜,招呼还在楼上的服部吃饭。
蛋糕盒打开,巧克力的香味扑面而来,八寸大小的黑森林蛋糕上放着鲜艳欲滴的黑色车厘子,用来裱花的鲜奶油散发着淡淡的樱桃白兰地的气息,中间插着一块白巧克力,用樱桃酱写着“Happy Birthday To Natsuki”。
“这个是附赠的小点心,我选的水馒头,”服部拿出另外一个精致的盒子,“内馅是不太甜的抹茶。”
越水轻轻嗯了一声,摆弄了一下随着蛋糕盒带着的两根蜡烛,嘴巴一咧,冲他晃了晃:
“3和6?你是在嘲笑我又老了一岁吗?”
服部拿过她手里的两个数字蜡烛,插在蛋糕上,用火柴点燃蜡烛,又关上餐厅的灯,示意越水许个愿。
“多少年都没过过有蜡烛的生日,饶了我吧,”越水拄着头斜看着摇曳的烛火,“小时候天真,以为吃进肚子的西瓜子会结出西瓜,以为换掉的牙齿只要埋在土里就会再长出好多好多新牙,以为桃太郎的故事是真的,以为外星人会抓自己到太空。”
服部没有插话,静静地听着越水略带疲惫的嗓音。
“我不知道你的18岁是怎样,我过18岁生日时,刚刚来到东京,那个时候梦咲还在;她虽然没能读完高中,但还是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那天,我用打工的钱给她买了她人生中第一双高跟鞋,而她送了我一个6寸的水果蛋糕----那是我最后一次过有蜡烛有蛋糕有人陪的生日。一个6寸大的蛋糕,上面插了18根蜡烛。我说,蛋糕都被戳烂了,没法吃了;她回答着,那就多需几个愿望吧,我妈妈说,吹蜡烛的时候要许三个愿望……再后来,在狱里,我也曾和三浦典狱长聊过这件事……”
越水吸了下鼻子,别开耀眼的烛光,靠在身体椅背上。
“她那时和我说,过生日许愿时,第三个愿望不要说出来;因为,第三个愿望,往往是最难实现的,是要一个人独享的。”
服部递给她手帕,她擦了擦脸颊的泪痕,攥着手帕的手来回摩擦,却又笑着抬起头,语气轻松:
“怎么,不应该唱两句生日快乐歌吗?”
服部犹豫了一下:
“那,我唱了?”
“嗯,洗耳恭听,”越水双手合十闭上眼,“但第三个愿望,我要留给我自己。”
“那,咳,我开始了。”
服部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唱着: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歌还没唱到三句,越水已经吹了蜡烛,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很难听对吧?”服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抱歉啊……”
“没关系,”越水强忍着笑意拿下蜡烛,“你不需要擅长这个。”
“那,你的愿望呢?有认真许下吗?”
“第一个愿望嘛,世界和平;”越水打开餐厅的灯,摆弄着刀叉准备切蛋糕,“第二个愿望,新生活一切顺利。”
“果然是你的风格,”服部点点头,“不过,第一个听起来就不大容易实现。”
“不然怎么叫愿望呢?”越水知道服部不喜甜食,只切了一小块不带车厘子的蛋糕给他,“人啊,还是务实一点比较好。”
看她只专注于面前的红豆饭却不碰蛋糕,服部想了想问她:
“不是很喜欢这种蛋糕的吗?”
越水瞥了他一眼:
“又去我妈的酒吧调查我的事了?”
“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赏个脸吃一口?”
“我等一下再吃,”越水夹起一块软糯的水馒头,尝了一口,茶香满溢,“应该再配上凉凉的绿豆汤。”
“除了楼上的两间卧室以外,一楼还有一个吧,”服部也夹起一个水馒头,“像是给孩子准备的,还有电脑书桌之类的东西。是给亲戚家的孩子吗?”
“我打算,在这边站稳脚之后,就去附近的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越水慢慢地说,“自己一个人,有点孤单。”
“你……”服部怔住,放下筷子看着她,“打算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过日子?”
“嗯,”越水觉得红豆饭好像有点粘,堵在胸口闷闷的,“嫁人不适合我。”
“怎么说?”
“唔,比如说,”越水想了想,“你能想象我天天在家洗衣做饭带小孩的样子吗?”
服部笑出了声,点点头,用叉子戳着蛋糕说:
“但是别不相信,我真的有想过。”
“那一定很恐怖”越水耸耸肩,“听说,警视厅来了位犯罪心理学的女博士,和你很熟?怎么没听你说过?”
“还说我在调查你,你也不一样?”服部打趣着,“她叫大泷妗子,是大泷叔的侄女。”
“她在追你?”越水挑挑眉,“也对,整个警视厅的单身女警官都对你虎视眈眈着呢。”
“喂,怎么说得我像是个猎物一样,”服部白了她一眼,“果然,和小姐姐呆久了,你也变毒舌了。”
“那么怕被我们调侃,就去找一个啊,”越水认真地扳着手指头数着,“比如这位妗子小姐吧,年龄比你小,学位比你高,还是待你最好的大泷警官的侄女,你父母也肯定是很满意的;再说妗子小姐长得也算精致,试一下又有何不可?”
“若事事都这么衡量的话,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过着和所有人一样的生活,说着一样的话,唯独内心是空虚着的,”服部摇摇头说,“算了,你不了解妗子小姐,我和她真的不合适。”
越水点点头:
“也对,那是你的事,还是以你自己的意愿为主会更好。”
“我吃好了,楼上还没收拾完,等下再下来帮你刷碗。”
服部站起身上了楼,越水却隐约听见他打电话给某人的声音,看了看烧了没多久便被吹灭的数字蜡烛,喃喃着:
“等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人,我就退出。”
服部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工藤那家伙。他请求从下周开始休假,东京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和他联系。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请假的确让工藤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电话就被服部挂断,想想事务所堆积如山的卷宗一个头两个大。是因为自己年初婚假时把事务所都推给服部,今天才会被这家伙报复吗?工藤揉了揉头发,这个服部,的确让他头疼。
服部又打了几个电话交接了下手头上的案子,这才下楼,却发现饭桌上的蛋糕除去自己吃的那一小块,竟然一点都没少;越水系着鹅黄色的围裙在洗着碗,水流的声音好像掩盖住了他的脚步声;她也没注意到他过来了,依然擦着碗碟,再将它们一个个摆进碗橱。
服部切了不多不少刚好六分之一的蛋糕,上面还捎着个黑红的车厘子,端着盘子靠近她,心里却忽然有一种想戏谑她的冲动。
“怎么没吃蛋糕?”
越水一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服部靠得过近的脸,再往下看,他的右手端着蛋糕,还带着叉子。
“我不想吃,等下放冰箱吧。”
感觉出两个人距离好像有些过近,越水下意识向左移了一步,服部却像故意作对一般跟着她移动,壮硕的胸膛靠得越发的近。
“不可以,明天吃味道就不对了。”
“没关系的,”不知他的意图,越水的动作略带慌乱,“我不介意。”
“我介意,”服部将左手靠在大理石的台面上,将越水圈起来,又将盘子放到桌面,叉下一小块蛋糕,嘴贴着她的耳根说“是不喜欢蛋糕,还是不喜欢送蛋糕的人?”
“你……”越水不自主的红了脸,舔舔嘴唇不知该回答什么,“……别这样。”
见她转过身,他贴得越发近了,越水低着头,都能听清他心跳的声音。
“张嘴,”服部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靠近她的嘴边,“尝尝看。”
越水抬眼看了他一下,又瞄着那近在咫尺的蛋糕,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着叉子将蛋糕吃了进去。服部眯着眼看她慢慢咀嚼的样子,像是享受着什么。
“好了,”越水在他的注视下咽下蛋糕,又瞥了他一眼,“蛋糕很好吃,放开我吧。”
“再来一口。”
服部又叉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越水刚想开口反驳,却被蛋糕堵了个结实,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吃下去。
“服部,”越水再次试着推开他,“我自己来就好。”
“乖,”又是一小块蛋糕塞到越水嘴边,“好像我这样喂你,速度比较快。”
“唔……”
再一次被堵了个结实。
就以这样的奇怪地方式吃完了一整块蛋糕,越水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的不像样了,服部的灼热像是要将她融化;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明明有控制两人的距离刚刚好才对,可现在为什么偏离了她预定的轨道,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在想什么?”服部察觉到她的失神,左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叉子上的是沾着糖浆和鲜奶油的车厘子,“最后一口了。”
“唔……”
被塞了一口甜腻的车厘子,越水一边观察着服部的表情,一边消化着香甜的车厘子,暗想吃完了蛋糕他应该就能停下这种奇怪的举动。
看着她的小表情,服部偷笑着,在她偏头时瞄到她嘴边沾着的巧克力的碎屑,想都没想便俯身亲了下去,温热的舌头舔走碎屑,却引得越水一滞,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味道不错,”服部舔舔嘴唇,“的确很好吃,”
越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知他讲的‘味道不错’是指蛋糕还是自己,只能眨了眨眼睛等着他的下文,连自己被他圈在怀里也忘得一干二净。
“不要动,”看着越水愣住的表情,服部隐藏起笑意,右手托着她的头,左手挑着她的下巴,“还有奶油。”
说完,又俯身吻了上去,舌尖慢慢略过她的唇边,描绘着她的唇形。
越水瞪大双眼看着他的举动,脑袋发空,不知是应该回应还是阻止,想别过头去却被他按得死死的,挑着下巴的手也稍稍用力。
“闭上眼睛,”服部用额头抵住越水,“小七。”
小七。
越水尽管有些发懵,但心里总还是有一个声音在说----
‘给自己一次机会,即使不算完美的结局也不会遗憾啊。’
她微微张开嘴,搂住服部的脖子,试图去迎合他,可招来他更用力的亲吻;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放下,双臂搂住她的腰,双手在她的背上抚摸着,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直到刚才,他才真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他渴望她,他想要她一直在他身边,他希望她身边的那个位置是自己的,他喜欢她今天因为其他女人吃味的表情;他不想因为其他人的原因而干扰她的判断,他不想再自己的感情被其他人左右;他只想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七。
“服部,”越水见他不出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软的话传进他的耳朵,“你还好吧。”
“越水,”服部抬起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我们交往吧。”
越水皱了皱眉,轻叹口气,用力地回拥他,头埋在他的怀里,耳朵贴着他心脏的位置。就当服部以为她会像过年那时一样拒绝他,越水却躲在他怀里小声闷闷地说:
“小生答应你,平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