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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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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带
唱:蔡依林
我受够了等待你所谓的安排说的未来到底多久才来
总是要来不及 才知道我可爱我想依赖而你却都不在
应该开心的地带 你给的全是空白一个人假日发呆 找不到人陪我看海
我在幸福的门外却一直都进不来你累积给的伤害 我是真的很难释怀
终于看开爱回不来而你总是太晚明白最后才把话说开 哭着求我留下来
终于看开爱回不来我们面前太多阻碍你的手却放不开 宁愿没出息求我别离开
你总是要我乖慢慢计画将来我的眼泪却一直掉下来
过去怎么交代你该给的信赖被你亲手缓缓推入悬崖
从我脸上的苍白看到记忆慢下来过去甜蜜在倒带 只是感觉已经不在
而我对你的期待被你一次次摔坏已经碎成太多块 要怎么拼凑跟重来
终于看开爱回不来而你总是太晚明白最后才把话说开 哭着求我留下来
终于看开爱回不来我们面前太多阻碍你的手却放不开 宁愿没出息求我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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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六月就被苏墨的电话吵醒了。
“六月,好六月,我不是要故意吵你的。”苏墨的声音有些哑。她做杂志编辑的,相当轻闲,现在正应该是好眠的时候。
六月还迷糊着呢:“阿苏?喂,你知不知道现在还不到——六点?”
月亮早就醒了,竖起耳朵静静的听。
“我知道我知道。好六月,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苏墨一个劲的求饶,“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心要归隐田园,远离我这里的俗事。可是——这件事情,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才敢来找你帮忙。”
苏墨怎么会不知道六月的情况?她也是心疼六月,才把她介绍到凤凰来,把自己的小店半托半送给她,让六月安心的在凤凰常住。
“好啦!你早就欺负我惯了,我什么时候反抗过?再说,你现在是我的老板,我还不是任你鱼肉?”听到最精明干练的阿苏这个口气,六月难得的有了玩笑的心情。她们认识太久了,对彼此的脾气了如指掌。
“嘿嘿嘿,你又不是傻子,会任我鱼肉?你记得我是老板就好。这件事情,老板我请你千千万万给我办好,不,是请求你!我们社里的一个大客户是考察中国古城镇的专家,今天到长沙,目的地是凤凰,大概要待一周左右。我们在那边有没有分社,好六月,你能不能替我接待一下他?”
原来如此,怪不得苏墨这么央求她了。苏墨最清楚,六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辞掉干了几年、高薪的眼看就要升职的工作,离开原来优渥的生活圈的。六月最讨厌不清不楚,跑到这里来还要和原来牵扯不清,那就枉费心血了。
“阿苏,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如果他对这座古城感兴趣,大齐不是比我更合适?”
“这我还不知道?”苏墨无奈的说,“那个客户是日本人,不会讲中国话,更别说湖南话了。我们社的小编辑已经陪了他好长时间了,哪能再陪他去那边玩?你学过日语,以前不是也做过很多日本客户吗?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在和他交流上不会有问题。再有,你也知道日本人最难应付,别人接待我哪能放心?你在北京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只有你能把这事儿给我办的妥帖。”
六月一想道理上确是这样,心里虽然抗拒,但是苏墨的忙还是不能不帮。问了苏墨一些细节之后挂上了电话。天空才渐渐发白,六月再也睡不着,脑袋里已经开始盘算接待日本人的各种事项。离开北京这么多日子,工作时作风竟然还在。索性起床,给月亮准备早餐。
一大一小喂饱以后,六月带着月亮出门。
院子里坐着沈唯,一身休闲打扮,俊朗倜傥。桌子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正叮叮当当的敲字。月亮素来和他八字不合,冲着他汪汪的叫起来,六月赶紧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你每天都这么早?”沈唯看到六月,想起他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她给他开门,似乎也是这个时候。很少见到有比自己起的更早的人。
“我去遛狗。”六月比比月亮,也想起了那天早晨,微微一笑,“你不也很早?怎么跑到院子里来?”
沈唯比比桌上的电脑:“有些工作要做,这么早,我怕吵着沈愿。你知道,她总是怎么睡也不够。”口气轻缓了许多。
“怪不得追到这里来,原来你这么宠她。平时还对她那么凶。”
“我父母宠她更是远胜于我,她也就是对我,还有一点点忌惮。不过,她也很听你的话。”这也是沈唯对六月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你在,她才不至于太胡闹。”
六月礼貌的微笑:“我很高兴她能这么信任我。其实,我真应该谢谢你,上次餐厅的事,多亏你解围。”
“我并没有做什么,他们是因我而来的,闹出这种事来我很抱歉。”
六月知道沈唯说的谦虚,那拨人和他看起来很是疏离,即使真是他的朋友,也并非他的错。他是个不居功的人而已。她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也就不再客气。
“他们那些人,做官跋扈惯了。遇到这样的客人,你得多加小心才行。”沈唯忍不住想加上这一句,虽然知道六月并不需要他这样的提点。
六月点头:“那天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确是太沉不住气了,不该把事情越闹越大。”六月之后其实反思良久。
沈唯暗暗欣赏她这样不骄不躁的态度,她的心态难得的平稳。
“这是你的店?是个不错的投资,你真有眼光。”各方面条件都很可观。
“不是。这是我一个北京的朋友的投资,我过来住,所以帮她打理。”也只有苏墨对旅游这样熟悉,才有这样的经济头脑,把店开到这里来。
“你是从北京过来的?我也在那里工作。”沈唯看六月,倒有些江南女子的温婉。
六月闭口不语,自己还从来没有想过,出来以后,究竟什么时候要回到那里去。
沈唯听妹妹说过一些她的打算,心里大抵有了一些了解,说:“这里的确是休息的好地方。连我,也想在这里多住一阵了。可惜,公事缠身,现代通讯这么发达,逃都逃不掉。”
即便他可以撇开公事,他也未必会留在凤凰吧?六月从他的口气中看得出。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自己一样有过伤心绝望的过往,肯待在小地方舔噬痛处,放弃奋斗多年的大好前程。
“现在街上应该没什么人吧?”沈唯偏着头,突然问,“这个时候,没有白日的艳阳,不知道凤凰城会是什么样?六月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呢?”
他……六月吃惊的望着他,怀里的月亮像是感应到什么,蹬着六月的手臂挺起身一顿狂吠。
“你——的工作怎么办?”六月当然不好拒绝,看来他似乎真的很有诚意。
沈唯三下两下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走近六月:“工作,等我有兴致了再作也不迟。”
现在他的兴致,已经完全被吸引到另外的事情上,效率也高不了哪里去。唯一的麻烦是——他一向不喜欢宠物,而这个叫月亮的小巴戈——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
清晨的凤凰,别有一番风情。到处是薄薄的一层雾气,青青的石板路,青青的小城楼,青青的静水流。街上空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裹着头巾、穿着苗服的大妈,满脸的沟壑,黝黑黝黑的手脚却极利索。各个客栈都还没开张,门窗紧紧闭着。
两人沿江慢慢走着,月亮早跳下来,在前面颠颠的奔跑。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偶尔交谈几句。更多时候,像这清晨的小城一样平静沉默,在这样的景致中,颇有些尽在不言中的气氛。
沈唯跟在六月后面,看着前面郁郁的背影。他算是个银行家,谁都知道他是个决不浪费时间、计划性很强的人,不然如何能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取得现在的成就?而现在,居然在这里跟一个女子闲闲的散步,并且完全是一时兴起的决定。别人会以为他中邪了吧?连他自己也这样觉得。
也许,是这小城,是这个时间,是这样的景致,让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他这个一直向前看、马不停蹄一心工作的人,也会想到休息和放松自己。从归国那天开始,他用所有的时间来开创自己的事业,来让别人承认、服从,来做一份份的权威的报告……工作环境越来越好。他的级别越来越高,身边来来往往的女子们走近又走远,从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他得到的东西,难以数计。而他失去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
六月登上沿江的城楼站住。和沈唯在一起,让她更多的想起往事。
说是往事,也不过不到一年。那时候,她每天窝在大厦某一层的小隔间里,对着小山高的厚厚的文件,一本一本的核算、给出一份一份的报告,然后与客户、老板反反复复的周旋。工作到凌晨,深夜里一个人孤独的回家,回去还要慰问做同样工作的男友。两个人在工作时碰面的时间,远比独处的时间多的多。
接着,她渐渐高升。她是同年招进的员工中,最早做到manager的,也是手握最多项目、最得老板信任的。接着,她发现男友的背叛。
八年的感情,从大学的风花雪月、卿卿我我,到工作的渐行渐远、尔虞我诈。他最后携着娇娥离开,而她,背着被抛弃的恶名,被打击的几乎再也站不起来。八年,人的一生中总共能有多少个八年?用了八年的时间,专心、忠心的对着同一个人,她自问无愧于心,结果——在即将谈婚论嫁的时候,等来的却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我需要的是对我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你虽然也优秀,但如果选你,我起码要多奋斗二十年。”
她无言以对,她的世界里更多的是一堆堆的数字帐目,只知道感情就要全心全意的对一个人好。她曾经最爱他的上进心,可原来,他只当她是绊脚石。她的伤,恐怕这一辈子都不能平复。
世间最多变故的,还是人心。世上最难得到满足的,也是人心。
她对生活的绝望,让她在那里多待一天都是煎熬。她最痛苦的,不是别人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而是每天和前男友在一栋大楼里出入,低头不见抬头见,躲都躲不开。每见他一眼,心里的伤痕就生生的被翻出来一次,就更深刻一分,就再次提醒她一回。
其实,从外表上,沈唯和以前的那个他并无相似之处。沈唯更成熟稳重,但同样的不肯屈居人下、同样的志在角名逐利。
六月越是回忆,越是自卑——自己在感情上曾经一败涂地,败在一个相处了八年的人手里。八年的感情都不可靠,这世上还有什么可靠?
上午,六月听从苏墨的指示,到机场去接人。
苏墨的客户是个小个子的中年人,大夏天的天气仍然全身的西装,油亮的头发,典型的日本人。六月举着大大的牌子在机场等他,等了很久飞机才姗姗落地。
日本人叫逢阪,自己介绍说在日本是个社长,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头衔。他已经知道六月会负责他在凤凰的一切行程,所以对六月很是恭敬。
六月对他说不上喜欢。他看起来很正式、得体,连嘴角也用力紧绷着,可眼睛却会溜到一边,去偷看不远处漂亮女孩短短的裙子,一阵乱瞄。让六月不禁板起面孔。
两人在机场外等出租车,六月戴着大大的遮阳帽,故意站到日头正烈的马路上去。逢阪怕走丢了,紧紧跟着她,很多出租车里已经挤满了人,晒的逢阪额头上滴滴答答的汗珠。
一路折腾下来,回到客栈,已经是黄昏。逢阪的中文只晓得几个简单的单词,六月不得不时时刻刻紧跟着他,随时为他答疑。
接下来的几天里六月忙的焦头烂额。日本人逢阪看来对世界各地的古城是有些研究的,他每天不知道要绕着凤凰转多少个圈,仔仔细细的研究凤凰的城区设计、生态地理、人文景观。几天陪下来,六月的皮肤晒黑不少,双腿都好像细了一圈。
不过六月还是更适应这样的他——有了新发现的时候,他会双眼放光、兴奋雀跃。这才是苏墨说的专家的形象。虽然她跑腿累了些,但这总是一件对凤凰有特别意义的好事。他又是苏墨的大客户,每年不知道会赞助他们杂志社多少资金。
两个人相处还算融洽。逢阪的住宿饮食由六月一手安排,六月这方面很有经验,她尽力让他的行程更加丰富有趣。逢阪在这里只能和六月一个人毫无障碍的交流,事事都观察六月的脸色,慢慢的才对她完全信任。但六月始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连一日三餐都和他公平的AA,摆明了不和他搀和不清。他也不敢造次,凡事规规矩矩的办。
本来逢阪一周的行程很快结束,整个过程平静无波。六月将把逢阪很快的送上飞机,这件事情也将被六月遗忘脑后。可在最后一天的晚上,逢阪跟着六月到了江边的夜航船,引出了一场是非,让六月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