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送瓷园

3、第 3 章

　　“啊，王小姐饶命！”两人顿时闹成一团，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传了出去，附近钓鱼爱好者都朝这边看来，顾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问顾呈渝，“阿渝，几点了？”
　　顾呈渝还被王苏燃按在垫子上，挣脱不了，努力朝手腕上看了两眼，“九点多一点，还早呢。”王苏燃也说：“爷爷，您一定要钓几尾长江鱼上来，外面卖的都贵死了。”
　　顾老爷子又看了一眼，说：“燃燃，我渴了。”
　　“哦，好。”王苏燃这才放开顾呈渝，扶了下帽檐，整理一下衣服，把水壶给老爷子递了过去，“爷爷，钓到几条鱼啦。”伸头看看鱼篓里面，已经有一尾十来公分长，身体圆滚滚的鱼在水里游动，她笑着蹲下来，拍拍桶壁，“小鱼儿，遇到顾老爷子，你就算是孙猴子转世也逃不出去啦。”
　　顾呈渝坐起来，拿起平板飙车，游戏很刺激，结果同样让人精神振奋，打了好久的关卡终于通过了，她暗暗的喊了一声：“YES!”
　　王苏燃与那条鱼玩了一会儿，重新坐到顾呈渝身边，伸着脖子去看她打游戏，连声音都没出。还没看多一会儿，顾呈渝就输掉了比赛。
　　王苏燃觉得没趣，也不想跟顾呈渝说话——那人说点话夹枪带棒的，她没她那么多弯弯肠子，嘴上很少有斗赢的机会。看见被杂志盖住半边的象棋，捞过来，摆开阵势，自己与自己厮杀起来。
　　——昨晚，顾呈渝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是想不出来带点什么来，看见落满灰尘的棋盒，顺手放进包里了。
　　原来怕王苏燃会嫌闷，如今情况颠倒，人家自己与自己玩的专心致志而她却手手握着平板不知道该做点什么，顾呈渝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像王苏燃这样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招摇过市的女孩子竟然会喜欢这种硝烟弥漫的“抢地盘游戏”，顾呈渝觉得自己还是太不了解这个女子。
　　自己与自己比脑力，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局完，王苏燃哀嚎一声，“顾呈渝，你会么？”一个人玩太费劲了。
　　顾呈渝正抓着零食袋吃东西，平板里放着电影，“什么，象棋啊，不会。”
　　“哦，”王苏燃慢慢的摆好棋子，“我教你怎么样？”
　　“那，你不许嫌我学的慢。”
　　王苏燃脾气急耐心差，一点小事就能跳起来，顾呈渝必须先把预防针打在前面，以防万一。
　　“从你脸上看，也不像是那么笨的人。”
　　“聪明还是笨是写在脸上的么？”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的，聪明面孔笨肚肠。看你一副笨得要死的样子，肚子里应该不会蠢，我想我做个师父或许不会那么费力的。”这话算是夸人还是损人？顾呈渝抿着嘴巴，“王苏燃。”
　　“嗯。”
　　“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真的？好啊，等你放假，我们一起出去吃河豚怎么样？”
　　顾呈渝心说河豚几时不能去吃，现在也可以啊。“我是说，最近有点忙啊，明天要去趟总部，玺园的事，要您自己多费心了。”
　　“喂，你知道今天几号了大姐，月底了，你这个时候跟我说要出门？你干脆说辞职不干完了。”
　　“多谢王总，稍后我会递交辞职信给您。”
　　王苏燃一下就跳起来了，“你信不信我立马走人？”
　　顾呈渝紧张道：“王小姐，荒郊野外的，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弱女子丢在这里？”
　　“为什么不忍心？”
　　顾呈渝笑说：“您一向心地善良又貌美如花，当然不会做那种铁石心肠的事了是吧。”
　　王苏燃假笑一声，捏着嗓子道：“哈哈，我这貌美如花的人惯常做的却都是蛇蝎心肠的事呢。”
　　大太阳底下，顾呈渝还觉得浑身冷嗖嗖的，真不能装腔作势，难怪任兆欣变了脸色，是怪吓人，摆摆手说：“怕了你了，不过，后天我真的要去总部，这个不骗你。”
　　王苏燃低头看时间，“哎，十点多了，不知道老爷子饿了没有。”
　　顾呈渝笑问：“那去哪里吃午饭？”
　　“你请客么？”
　　“你昨天不是说请我吃饭的么？”
　　“胡说八道，我只说咱们出去吃饭，可没说要请你。”
　　“哎，开着BMW满街跑，却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小气死了。为犒劳你今天陪我们出来，我请好了，说，想吃什么？”顾呈渝开始收拾野餐垫上面的物品，把一只垃圾袋塞进王苏燃手里，“王小姐，帮帮忙。”
　　王苏燃不情不愿的抖着手里的垃圾袋，“饭没吃到就要先干活，你这不是请客，根本是雇佣工人顺带着管饭而已。”

　　王苏燃把那爷孙俩送到楼下，接到家里电话，王家大女儿回来了，召小女儿立刻回家。王苏燃再不愿意也要回去一趟，她家姐一年多才舍得回来一次，今次还是因为那件烦人的事，什么事都没心思计较了。
　　顾呈渝与顾老爷子上到楼，老爷子还在念叨，“阿渝啊，燃燃怎么走了？”
　　“爷爷，苏燃的姐姐回来了。”顾呈渝怕她爷爷说回来就回来呗，吃了饭再回去也是一样的话，接着补充说：“外地回来的。”
　　“哦，那你把那几条鱼养起来。”
　　“爷爷，要是我从小在J市长大的话我一定怀疑我是被抱错的那个，苏燃才是您亲孙女。”
　　“其实我孙女也很会逗我开心的。”顾老爷子站在鱼缸边，拿了鱼食慢慢撒进水里，“要是你哪天带个男朋友给我看看，我就要笑的合不拢嘴了。你看你也不小了，外面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结了婚了。”
　　顾呈渝说：“爷爷，你又认识哪个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子是结了婚的啊。”
　　“陪护阿姨啊，她女儿比你还小，孩子都会走路了。”
　　顾呈渝敷衍道：“是嘛。”把渔具放进储物间，进厨房准备午饭。
　　顾老爷子喂了鱼，开了收音机听戏，看顾呈渝在厨房忙来忙去，暗地里“哎”了一声。每次都这样，说到这件事她什么回答也没有只躲开，老爷子对这个孙女也是没办法，他的想法很简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呈渝已经这么大了，连个男朋友也没见她带回来过，他做人爷爷的什么都帮不上。
　　下午，老爷子睡午觉，顾呈渝坐阳台发呆。月底了，玺园的流水还没看过，不用看她也知道，这个月是别指望能盈利了，王苏燃还这个不行那个不许，能收支平衡就不错了，她这个总经理做的太失败了，更失败的是，她与王苏燃还签了五年的合约，五年，今年才第二年，还有三年，想想都觉得漫长。
　　打电话给主管，告诉他今天不能过去了，有事自己处理，处理不了的再打电话。等那边答应之后，顾呈渝站起来，去阳台把衣服收进来，需要熨烫的拿出来熨烫，收拾好这些之后，把阳台上的花草枯叶修剪一下，浇水。做完这些，她定定的站在客厅里，不知道自己该再做点什么。原来，工作真的不是生活的全部，看，没有工作之后就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
　　打电话给王苏燃，问问她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顾呈渝电话进来的时候，王苏燃正烦着，姐姐回来了，自己要兑现承诺了，财务部缺审计一名，去做替补。从明天开始，她得朝九晚五的去公司报道，生活瞬间没了激情，哪里还有心情去顾呈渝那边吃饭。她家姐也是，回来了连气也不喘一下就进公司，还带累了旁人，有气无力的说：“不去了，我都想去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从今以后都不想吃饭了。”
　　“不是吧，只让你去上班而已，又不是要你去死。”
　　“你知道什么呀，在我眼里，这比要我去死还要让我不能忍受啊。看你，好歹还能借见客户出门透透气，我呢，哎，越想越觉得前景堪忧、生无可恋啊。”
　　顾呈渝笑，“哎，你不来就算吧。什么死不死的，你爸让你去上班而已，到你嘴里怎么变成送你去死了。”
　　“你这个女人好无情，不说同情也就算了还笑我。”
　　“王苏燃，我顾呈渝真心同情你的遭遇。”
　　王苏燃哀嚎：“哎呀以后怎么办啊，愁死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这个金融系的高材生还怕那小小一份工作么？”顾呈渝用王苏燃自己的话填补她，每次玺园发生资金紧张的时候，王苏燃就会说她这个金融系高材生不会坐看玺园因为资金断裂而倒闭的。每次她说完这话，没几天就能找到资金来周转，度过难关再撤走。至于资金的来源，她从来不透露，只强调不是从家里来的。

　　王家本来书香门第，十年浩劫，高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什么臭老九之类的骂名都是轻的，这些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反正王苏燃父亲没能参加高考，做了工人。王苏燃上幼儿园的时候，她父亲王重柏开始创业，到如今规模也就一般，一年营业额最多也就千儿八百万这样，近来经济持续低迷，国际大环境影响，制造业受到不小冲击，效益连年下降。反正将来是要交给两个孩子的，王重柏没觉得自己把孩子拉进去有什么错，早一点接触对谁都好。
　　王苏燃是真急了，偏偏还没办法改变，谁叫她自己当时脑子一热答应的那么爽快的呢，如今自己要兑现当时的承诺了。上班，那可是要命的事。一个人关在房间转了好几个圈，顾呈渝打电话来趁机诉苦一番也没能让心里好过一点，出房间左拐，只敲了一下门就按下门锁，王苏燃垮着脸朝里面女子身上蹭，哀怨地说：“姐，我不想上班。”
　　王苏燃姐姐王苏烁笑着抱住妹妹，“那怎么办呢，你已经答应爸爸了，反悔早就来不及了。”
　　“姐，你知道我对爸爸那些事不感兴趣的，要是闷死我你就没有妹妹了，那可怎么办啊。”
　　王苏烁摸摸妹妹的头，忧愁道：“就是啊，你说怎么办呢？”
　　“姐，你作为总经理助理在这方面一定能帮上忙的是不是？”
　　“哦，怎么个帮法，你教教我。”
　　“你看哈，咱们俩同样都是王重柏的女儿，她把我丢进财务部，你一回来就是总经理特别助理，待遇差别这么大，瞎子都看出来王重柏重视谁啦，这个公司早晚是你的，总经理那个位置也一样。所以，你只要跟财务那边说一声，我就不用去受罪了。”
　　王苏烁看着妹妹一笑，心说你是不是把话说反了，“哦，你说的是，我会跟爸爸说的。”
　　“哎呀太好了，你真是我亲姐。”
　　“是啊，王苏燃这么聪明的孩子，放进财务做审计员太大材小用了，应该成立投资部，由你直接负责。”
　　王苏燃立马变脸，一把推开她姐，“王苏烁，你是我姐么？”
　　“啊，你刚才不是还说我真是你亲姐么，亲姐就该做点亲姐该做的事，不对么？”
　　“王苏烁，我才没你这样的姐姐。”
　　“哦，这么快就翻脸不认姐姐啦，真善变，看来投资部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王苏燃愤怒地出门，“爱计议不计议。”整王家，就没一个向着她王苏燃说话的，爸爸王重柏自然不用说，都是他做主，妈妈向来都偏向王苏燃的，今天也赞成一家之主的建议，刚回到家的姐姐就别提了，费了半天口水还设了一个更大的明晃晃的圈套在前面等着她朝里钻，这家简直虎穴一般。
　　王苏燃一跺脚出了门，二话不说就杀去了玺园。玺园的员工刚刚上班，见王小姐气冲冲的来了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怕哪里做的不好的得罪了她，炒鱿鱼没几个人爱吃的。
　　王苏燃进了二楼的休息室，让主管一会儿把这个月的流水送进来，主管很惊讶，麻溜的把账目送上去，“王小姐，这些都是这个月今天之前的流水，您慢慢看，嗯，不知您还需要点什么？”
　　“不要，你出去忙吧。”
　　主管轻轻带上门出去，王苏燃随手翻了两页就作罢了，抽屉里有顾呈渝的香烟，点一支捏在手上。其实她并不爱抽烟，只是喜欢青烟飘荡的那种意境，每当分析大量数据时手里的烟便不会熄，一支接一支，弄得满屋子的烟味，第二天被王太太骂，年纪轻轻，像个烟鬼。
　　王苏燃看着青烟飘了一会儿，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公事包，账册全部装进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号，“喂，顾呈渝，准备晚饭，我过去吃饭。”也不管顾呈渝是不是答应，挂掉电话，拎起公事包出门，在门口跟那边的侍应交代说：“我把帐带走了，你回头跟主管说一声。”
　　面孔俊俏的年轻小伙麻利地给王苏燃开了大门，送她到车旁边，殷勤地拉开车门，服侍王小姐坐进去，“好的王小姐，您慢走。”
　　“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是的王小姐。”
　　“嗯，”王苏燃的视线在小伙子脸上又绕了一圈，“长得挺帅。”卡上墨镜的同时，嘴角轻轻一勾。
　　侍应小哥见王苏燃点头，才把车门合上，看着白色汽车驶上大马路才转身往回走，一张脸都红了。只从同事那里听说这个王小姐“品貌风流”，今天一见，果然不是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