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深入调查 ...
-
第三日一早，砚九刚吃过早饭，便见一个小丫头过来告诉她说华清宫的夏雨姐姐有请。现在离辰时还有两刻钟，与墨琉卿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砚九估摸着时间应是够的，便匆忙的拿好东西，赶去华清宫。
夏雨将她请进偏殿，犹犹豫豫的说：“我听小丫头说，医女熬药有时会交给小宫女看守，所以，会不会是小宫女趁机下的？”
还未等砚九有何反应，夏雨接着又说：“夏竹姐姐曾经拿了一包药材给兰卿医正，虽然我没看清楚是甚么，但是，那包药材定不是太医院里头的。所以......砚九姑娘，夏竹姐姐会不会......”
对于这个消息，对砚九而言不重要。兰卿医正的能力众所周知，若夏竹所取得药材对娘娘有害，兰卿医正是知道的。反而让砚九想起了事情要问：“你说的香料，是从哪儿来的？”
夏雨对于砚九的提问，没有顾忌地全盘托出：“是华清宫的。就放在平日里装香料的匣子。挺多的，莫约可以用两三年。”
“夏竹直接拿来使用？”
“并非，夏竹姐姐拿去太医院，请刘主簿检查。刘主簿确信这些都是紫茉莉香料，不会对身怀有孕之人有害，且亦可安神，夏竹便做主留下了。除了熏香，到夜间会在内室燃上紫茉莉。偶尔也会熏在衣服之上。自从有孕之后，娘娘便只使用紫茉莉了。”
既然刘主簿瞧过，自然是无问题。
看天色差不多，砚九起身告别夏雨，朝宣德门而去。
到宣德门正巧到约定时间，墨琉卿看到她，将手中一包裹递给她。砚九没看，与墨琉卿约定回宫时间后，便从宣武门出宫了。
砚九今日未着男装，穿着浅绿色襦裙，头上仍旧一支木簪。举着烟雨江南的油纸伞，在宫门外等候的济世堂伙计见着她，忙上前领着她朝济世堂而去。济世堂在城南，离霖心堂有些距离。不过，今日出宫的任务是查账本，便将想回宫前去霖心堂的念头打消了。
济世堂规模颇大，与霖心堂不分上下。但许是济世堂只卖药材，而霖心堂主业是为人诊脉，兼之卖药材，故而霖心堂看着会拥挤些，反而济世堂看着很是宽敞。她到的时候，济世堂内来往人并不多，季掌柜看见她，忙将她带到里屋，取出近一年的账本，交代有事可以找他，便留砚九一人查账本。
砚九见此，才将内务府的账本从包裹里取出，开始小心翼翼的查账。
近一年的账本内容几乎与内务府一样，只有一样不是。在二月廿三那日，和四月初三日，济世堂账本上有一样是人参，但在内务府账本里却无。
不知为何，看到这里，砚九竟想起了早些时候夏雨所说的事情，夏竹取了包药材私下给兰卿医正，难道便是这个？
难道夏竹跟兰卿医正有问题？
不过，人参并非西当归，应不可猜疑吧。
午饭是济世堂的小伙计送过来的，菜肴简单，但是甚是美味。砚九吃的津津有味，吃过午饭，休息片刻，继续翻看账本。
翻了数回，仍只有两回人参记录是不一的，其余并无异处，这不禁让砚九心想是否差错方向了。
忽然，里屋的门被大开，季掌柜走进来。砚九见此忙把内务府的账本夹在济世堂账本下面，佯装认真的看账本。
季掌柜态度温和的走过来询问：“姑娘可是看好了？”
砚九抬头，笑笑：“季掌柜，莫约还要一会儿。”
季掌柜也没发现异处，很快便出去了。砚九呼了口气，正好账本已经看的差不多，故而赶紧将内务府账本收起来，坐了会儿，喝口茶。才唤来小伙计。季掌柜闻得消息，便赶过来，说了会话，收起账本，便将砚九送出去。
本是要让小伙计送她到宫门，但被砚九婉拒了。
离开了济世堂，砚九没想去霖心堂。慢慢的走在街上，想着案情。
她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哪里漏了线索。她想起了沧灵说的，只在顺婕妤流产当日的药渣里找的西当归，其余的药渣已被处理了，不可能检查药渣。况，因那日药渣里寻到了西当归，故而众人皆认为顺婕妤长期服用对胎儿有害之物，如果不是呢？
砚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想法，但是隐约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西当归并不是关键。
想到这，她觉得有必要再去大牢问问若姬。
理清之后，砚九这才注意到她此刻的处境。在思考的短短时间里，她好像迷路了。她怔怔的看着无人的小巷子，实在思考不出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怎么走到这里。片刻，无果，只能放弃。她看看四周，小巷子还能往前继续走，但是砚九觉得，往那里走应是越走越易迷路，甚至回不了宫。所以，她转身，往回走。
走了不过几步，忽然脚踝被缠住，她生生的停下来。顺势低头一看，是一只手，一只沾着点滴血丝的手正紧紧的抓着脚踝......
砚九吓了一跳，不敢乱动。
隔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才鼓足勇气蹲下身子，查看这人。她伸手放在他人中，隐约有呼吸，那便还活着。
砚九动动脚，他抓的很紧，她废了好大力气才将脚抽/出来，一个不小心，自己也跌倒在地上。她也没即刻起身，坐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那人一身华衣，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脸上既有血迹又有灰尘，看不出模样。一只手维持着方才抓脚的动作，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是胸口受伤了吗？
她看着那人，犹豫了。
最后，一咬牙，站起来的同时也过去扶他。但，砚九的力气哪是可以扶起一成年男子的？那人纹丝未动，反而她险些倒在他身上。
自己不行。砚九想了会，忙跑出巷子，在巷口的一个摊子上停下，拿出钱袋里的一两银子，对着摊子上的大爷说道：“大爷，那里有人受伤了，大爷能否帮个小忙搭把手带他去医馆？”
摊子的妇人目光紧紧盯着一两银子，听到砚九的话，赶紧推她老伴过去帮忙。同时笑眯眯地取过银子，跟砚九说:“姑娘放心，这小忙我们当家的会帮的。”
砚九也没在意他们的反应，赶紧领着大爷回到小巷子，那人还倒在那里，不过看地上血迹，应是又挪了位，恐怕是想爬出去或是找人求救吧。
砚九扶起他抓脚的手，对着大爷说：“大爷，劳烦送去霖心堂罢。”
于是，两人便小心翼翼的将他往霖心堂而去。索性小巷离霖心堂不远，很快便到了。正在送病人离开的福伯瞧见了砚九，立刻上前，大爷见此，便告辞了。福伯也未说甚，明白这男子情况不好，忙扶进去。
“锁心可在？”
“二姑娘与空公子出去采药，还未回来。”
砚九本是想找云锁心来为这男子处理伤口，但此刻......她环顾霖心堂，堂内各司其职，恐怕挪不开手。她抬头对福伯道：“请福伯将他移到里屋吧，然后让人帮忙准备好东西，阿九处理便是。”
福伯将他带到里屋一间厢房，把人放在床上后出去准备东西。进来的是一位小伙计，是个学童，应是福伯唤进来给他打下手的。
她盯着他胸口一滩血迹，皱皱眉。但情况特殊，她不得不撇下男女大防。动手将他的衣服用剪子剪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长而又深的刀疤，血肉模糊，看着便觉恶心。除了这条疤痕难看凸显，他身上还有些瘀伤，浅浅的破皮。
她心想这是遭劫了吗，手下不忘用霖心堂专门配备的消毒水清洗伤口，消毒水味道刺鼻难闻，砚九以前从未见过，锁心说是她自己研发的，对伤口有异，可以防止发炎。砚九也不太懂，只知是好药便由锁心教自己使用。倒是没想过到会有可用之处。清洗完伤口，她才拿过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涂在刀伤上。许是疼痛，那人挣扎了一下。
不过，鉴于她非专业大夫，包扎伤口的能力有限，故而她并没有绑全绑紧绷带。她草草的为了两圈，松松散散的。
这时，有人进来说：“姑娘，二姑娘回来了。”
她闻言，便想去找锁心赶紧过来给这人处理剩余的伤口。她刚站起来，忽觉一道力将她拉扯，她踉跄地倒回床沿。她低头一看，那人的手紧紧拽着她的宫绦腰带，应是方才上药挣扎时随手抓的。她直接抓住腰带，用力扯出来，还好他没作任何反应，她也就放心的起身，同时吩咐帮忙的学童：“你去打盆水过来，给这位公子洗洗脸。”
急着处理伤口，都忘了他脸上留着血渍与灰尘。
砚九在门口碰见接到消息赶来的锁心，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她立刻说：“锁心，你快去看看，他伤口很深。”
锁心绕过她，快步走进里面。
本来她也想进去，但是抬头瞧见天色，脸色一变。拦下捧着水而来的学童，交代自己先走后，才匆匆忙忙的往宫门赶。她到霖心堂并非一次两次，道路自然熟悉，很快便进了宣武门。幸好没到酉时，不然她便回不了宫了。
快步走到宣德门，将包裹还给等待已久的墨琉卿，才赶回永信宫。
她刚踏进永信宫，便瞧见往外走的刘尚宫。她看到砚九，脚步停顿，目光犀利的放在砚九身上，几不可见的皱眉。跟着刘尚宫的人也盯着砚九身上看，若不是刘尚宫有急事得外出，恐怕砚九免不了一阵训斥。
见到刘尚宫等人走后，砚九松了口气，走进去。
在书阁看见沧灵正躺在榻上小憩，疑惑的问：“你没陪着高玉？”
“高玉她本事大着呢，今早将我推开，要自己查案，方才说是找到了证据，正请姑姑过去。哪还需要我陪着。”边说，沧灵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边张开眼睛，目光转了一圈，方放到砚九身上，忽然瞪眼，倏尔站起身凑近问：“你受伤了？”
“并无。”看沧灵显出担忧的表情，砚九想起刚才墨琉卿也是这样一副神情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她不免疑惑，低头看向自己。
这才发现浅绿色的上衣沾染深红色的血丝，连裙子也沾到了些。这才想起扶那男子时是贴身的，想必是那时沾染上的，倒是没注意，那么方才刘尚宫也瞧见了？砚九见沧灵都想脱她衣服检查时，立刻制止，才慢吞吞的将事情告诉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深入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