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羁绊（修订）》正日元辰

32、困咒

　　[第三十二章]困咒

　　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了，杰斯提斯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胸膛因为喘息而剧烈起伏着，身体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来到这里呢？
　　杰斯提斯无力的躺在地上，心中闪过了一丝的迷茫。持续的激烈战斗令他的能量急速消耗，而计时器因闪烁而发出的警报声，反令他冷静了下来。
　　卡欧斯头部也好，朱兰游星也好，这些原本都和自己没有关系。虽然自己当初是为了追查黑暗独目巨人零号机，但是对方离开原来的宇宙便不在自己的责任范围之内了，为什么还要跟来外宇宙蹚这淌浑水呢？
　　杰斯提斯想起来了，这一切只因为是高斯拜托自己的！
　　自从地球重设一事之后，对于高斯杰斯提斯觉得自己无法拒绝他，虽然高斯并未向自己要求过什么。为了寻找卡欧斯头部，他第一次向自己开了口——要从无数的平行宇宙中找出特定的地方，必须要他们两个合体才能做到。
　　如果当时他能够自私一点，拒绝高斯的要求断了对方的痴念，杰斯提斯知道没人会怪他的。只是他不愿看到一向温柔微笑的高斯脸上，露出如死灰般的绝望，说到底仁慈的勇者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迟迟没有等到下一击，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束缚力突然消失了，杰斯提斯疑惑的用双手撑起身体，抬头就看到卡欧斯姿势诡异的站在原地，眼睛在红色和金色之间转换闪烁，每个动作都僵硬迟缓仿佛是耗尽了极大的力气。
　　发生了什么事？杰斯提斯疑惑不已，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个细微的声音——
　　‘泰罗……’气若游丝，是艾斯和南夕子的声音，他们似乎正在反抗卡欧斯的控制。
　　杰斯提斯迅速向泰罗的方向瞟了一眼，泰罗腿部受了伤倒在地上，而被卡欧斯头部同化的镜子骑士也出现了相同的状况。
　　杰斯提斯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高斯对自己提起过他与卡欧斯头部之间的战斗，尤其是在地球上的那些经历。卡欧斯头部曾经对人类很感兴趣，他的力量虽然强悍，却是败给了人与人之间的羁绊——父子之间的亲情，朋友之间的友情——智慧生命之间强烈的感情以及所产生的影响，即使是卡欧斯头部也无法控制。
　　唇角浮起了一丝自嘲的冷笑，杰斯提斯觉得有些讽刺，总是习惯用拳头解决一切的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简单且重要的信息。也许高斯的方法并不愚昧，只是自己曾经那样觉得罢了，除了战斗以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决解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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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独目巨人零号机悬浮在半空中，扼在高斯颈间的手臂停住了动作，刚刚的一刹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你若杀了他，赛罗就没救了！
　　——不要放弃！
　　两句无相干的话语，没有记录的陌生频率，是谁？
　　‘那家伙已经来到这个宇宙了。’脑海中突然接收到的信息，令黑暗独目巨人零号机微微怔住。
　　‘那个家伙是谁？’黑暗独目巨人零号机用心灵感应回问道，然而对方却沉默了。零号机将存档中的人物都过滤了一遍，能让黑暗扎基如此忌讳的，大概就只有那个人了吧。
　　低头看去，众多异生兽依旧活跃如常，只有卡欧斯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两个同化体都是僵硬的立在原地，眼睛异常的闪烁着。经过人工智能分析得出了结论——被卡欧斯控制的三个灵魂正在反抗，似乎也受到了那个声音的影响。
　　这时又见杰斯提斯站了起来，脸上却是一片安宁神色没有了之前的煞气，步履蹒跚的走向了卡欧斯。
　　“杰斯提……唔……”高斯想要叫住他，却被黑暗独目巨人零号机捂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从背后制住了高斯的反抗，但也只是制住并没有更多的动作。黑暗独目巨人零号机知道卡欧斯对高斯抱有特殊的感情，如果高斯有危险难保卡欧斯不会反戈过来对付自己，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制住高斯而不是直接杀掉。同时也有点好奇杰斯提斯想做什么，而卡欧斯又会怎样。

　　杰斯提斯在距离卡欧斯身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站直了身体定定的看着他。
　　卡欧斯的反应似乎有些惊慌失措，想要后退却控制不住身体，只能发出源自本能的吼叫声。
　　“一起回去吧……”杰斯提斯想了很多，但一开口却只有这几个字，自己果然不擅长与人沟通。转念又想，或许对于卡欧斯头部他最想听到的应该就是这些了，其他的话反而多余，只是这些话本应该由高斯来说才对。
　　卡欧斯闻言面部的表情变得狰狞扭曲，像是在挣扎抗拒，然后狠狠的摇着头。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向着杰斯提斯发出了攻击的光球，一连数个企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之后便如脱力般喘息着，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杰斯提斯被能量光球击中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勉强稳住身体的平衡之后，又再次向着卡欧斯迈出了步子，目光坚定的直视着他，“离开这个地方吧……憎恨也好，战斗也罢，我们已经不再需要了……一起回去吧！”努力回忆着高斯曾经告诉自己的、他在净化卡欧斯头部后所说过的话，尽管杰斯提斯知道那是束缚了卡欧斯头部的魔咒。

　　一起回去吧……
　　卡欧斯用双手捂住了耳朵，疯狂的摇着头，他不要听到这句话，再也不要！
　　就是因为这句话，自己离开地球后在宇宙中徘徊多时，最终还是来到了高斯所栖息的朱兰游星，为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开始了漫长无期的等待。
　　若是在以前，卡欧斯头部并不觉得等待有什么特别，时间和距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遇到高斯奥特曼可以说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从那之后便开始了被人满宇宙追赶的命运，那个时候的卡欧斯头部只是被动的接受高斯给他的待遇。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他们就这样追逐着，直到来到地球。
　　在地球与人类的接触，对卡欧斯头部来说是另一个转折，这使他渐渐具有了智慧和感情。他学会了憎恨学会了卑鄙，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从最初的被动接受转变成了主动出击。
　　为了打败对方，卡欧斯头部利用了高斯的善良，变成艾力加尔消耗高斯的力量，令其无法转换成日冕形态而陷入了困境。那次高斯被自己打成重伤甚至差点消失，但是对方与人类之间的羁绊引发了奇迹，使他进化成日蚀形态……

　　「一起回去吧！」
　　卡欧斯头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知道这句话，是在吉里巴尼斯II来地球复仇之时。
　　翼状生物巴尼斯与人形生物吉里是共生的生命体，巴尼斯寄生在吉里的身上吸取血液，作为交换巴尼斯赋予吉里飞翔的能力。在侵略地球时，身为的翅膀的巴尼斯被杀死后，吉里在气愤伤心之余，以自爆结束了生命。
　　——不得不承认，吉里与巴尼斯之间的羁绊，令初识情感的自己觉得震撼。第一次，卡欧斯头部感到了孤独。
　　没过多久，为了给同伴报仇而叛离了种族的吉里II，与自己共生的巴尼斯II一起来到了地球。
　　激战的事实和人类的劝说，终于使巴尼斯II做出了决定，“我不会让他死的，为了能让他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一起回去吧，一起！”巴尼斯II这样对吉里II说道，带着他飞离了地球，一起回家回到同胞们的身边。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自己，竟再次滋生出了寂寞的感觉——那一刻他突然很希望，也有谁能够这样对待自己，对自己说一起回去，然后高斯的身影便从意识中一闪而过……
　　卡欧斯头部被自己突然涌现的想法惊到了，胸口莫名的有些疼痛，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没由来的，卡欧斯头部又觉得很愤怒，从心底深处涌起了一股恨意，高斯总是在妨碍自己的秩序，是自己的敌人！
　　高斯与自己的关系，就像他们的名字——「秩序」与「混沌」，注定了是敌对的立场，不会改变！

　　“高斯，这些包围着我的是……”金色的光芒渐渐融入身体，仿佛连内心也变得温暖明亮起来，看着原本粗糙墨黑的手臂变得纤细灿烂，卡欧斯头部惊讶于自己的变化。
　　“离开这个地方吧，卡欧斯头部。憎恨也好，战斗也罢，我们已经不再需要了，一起回去吧。”高斯站在对面看着自己，脸上虽然仍是一成不变的微笑，却又多了几分惊艳。
　　“高斯……”第一次自己叫他的名字，没有了以往的憎恨和怨念，平静温和近乎温柔。看到对方眼中映出的自己的新姿态，卡欧斯头部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底生了根默默成了形，如同种子萌芽般的悸动新奇又强烈。
　　恢复成粒子形态离开地球，卡欧斯头部发现自己的每个粒子也都变成了金色，看到这种光芒感觉就好像高斯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似的。
　　停在大气层外凝聚成实体形态，回首眺望这颗让自己迅速成长的星球，卡欧斯头部又感到了迷茫——高斯说一起回去，可自己的出生之地已经不存在了，究竟应该回去哪里呢？
　　然后卡欧斯头部看到高斯也飞了上来，停在自己面前点了下头，他似乎知道自己的迷茫，第一次主动牵了自己的手，带着自己向着广阔的宇宙进发。
　　那之后他们一起游历了许久，期间卡欧斯头部学会了温柔和微笑，胸口也一直都是暖暖的感觉，再没有了疼痛。

　　“你是那个奥特战士的翅膀吗？”巴尼斯II曾经这样问过自己。
　　在与高斯分别的时间里，卡欧斯头部独自在宇宙中游荡，偶然碰到了吉里巴尼斯II。他们似乎过的还不错的样子，巴尼斯II绕着自己飞了一圈才停住，连吉里II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卡欧斯头部能够感觉到巴尼斯II在看自己，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应该没有见过自己吧。
　　“你是那个奥特战士的翅膀吗？”巴尼斯II盯着卡欧斯头部看了半天，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卡欧斯头部没听懂，就连吉里II也是愣住了。
　　没有听到回答，巴尼斯II的语气变成了疑惑，“你身上有着和高斯奥特曼一样的光芒，难道不是因为吸了他的血吗？”
　　卡欧斯头部这才想起来，吉里巴尼斯是共生的生物种族，巴尼斯II只是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思考的，便对她摇了摇头，“我和高斯不是共生的。”
　　闻言巴尼斯II的身形倾斜了一下，连带着合体的吉里II也歪了，“不能理解，看你们也不像同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也把卡欧斯头部问住了，自己和高斯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以前是敌人，那么现在呢？
　　巴尼斯II倒也没有寻根问底，高斯给她的印象还不错，既然碰到了与他相关的人，就好心的提醒了卡欧斯头部，“最近宇宙里不太平，圣德罗斯手下的斯克匹斯在宇宙中四处破坏，很多星球都被变成沙漠而灭亡了，你一个人要小心点。”

　　告别了吉里巴尼斯II之后，卡欧斯头部再次踏上了漫无目的旅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闷闷的，对这样的漂浮不定感到了厌倦，明明和高斯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想法。
　　高斯因为感知到春野武藏有危险，嘱咐了自己几句便匆匆离去了。卡欧斯头部能够理解高斯不带自己一起的原因，他不想自己再受到任何伤害——自己曾经是地球的敌人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也不是所有人类都能够做到宽容和谅解，防卫军在面对一切可能的威胁总是先发制人。
　　高斯……卡欧斯头部觉得胸口一紧，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一想到那个人自己就会变得好奇怪，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停在了朱兰游星的大气层外，自己又来到了这个与高斯相遇的地方。原以为自己不会拥有智慧和感情以前的混沌记忆，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清晰。就是从这里开始自己被他满宇宙的追着跑，忆起往事卡欧斯头部不禁微笑了起来，原来自己又回到了真正的记忆起点。
　　临行前高斯告诉过自己他是来这里的，可眼前的朱兰游星却没有了记忆中的色彩，蒙上了一层暗红的迷雾，如同被诅咒的血月一般。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卡欧斯头部几乎是全速冲了进来。视线所及是荒无一物没有生气的沙漠，游星守护兽帕拉斯坦半埋在沙土之中已经死去多时。到处都没有那抹蓝色的身影，卡欧斯头部觉得自己的每个粒子在颤抖，内心涌起了无尽的寒意身体也变得冰凉起来。
　　第一次他感到了绝望，从未想过高斯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便从空中摔了下去。
　　“当心！”结实柔韧的手臂揽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熟悉的温度和声音令卡欧斯头部瞬间清醒了过来。
　　重见记忆中那熟悉的面容，看到对方眼中关切的神色，卡欧斯头部用力抓紧了高斯的手臂，心里却仍是止不住的后怕，将自己埋进了对方的胸膛连声音都颤抖了，“不要丢下我……”
　　——求求你，不要在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你的时候消失！

　　——第三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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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卡欧斯头部变成艾力加尔、高斯进化成日蚀形态的剧情，请参看高斯TV第29集《梦中的勇气》、第30集《日蚀》。
　　吉里巴尼斯（II）出自高斯TV第47集《天空的魔女》、第58集《复仇的天空》。
　　圣德罗斯、斯克匹斯及朱兰游星之事，请参看2002年剧场版《蓝色星球》。
　　高斯（Cosmos），名字有“秩序”、“宇宙”的意思。卡欧斯头部（Chaos header），名字的意思为“混沌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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