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羁绊（修订）》正日元辰

31、绝望

　　[第三十一章]绝望

　　“快看，怪物来了！”
　　“怪物今天又是一个人。”
　　“像你这样红不红蓝不蓝的家伙，只怕整个光之国都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不是怪物是什么？”
　　——胡说，我才不是什么怪物！
　　“哦，那你的父母呢？”
　　“答不上来了吧？一定因为你是怪物，他们才不要你了。”
　　“没人要的野孩子！”
　　——不是，赛罗才不是没父母的小孩！
　　“大家走啦，跟怪物一起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就是，走了啦。”
　　围观的小孩们都哄笑着散去，跟着各自的家长离开，转眼间以这个半红半蓝的小孩为中心的地方，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孤立着的小小身影，远处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隔绝了喧嚣繁华愈发显得寂静冷清。

　　怪物、没人要的野孩子……
　　旁人的话语重复回荡在他的耳边，小孩子忍不住捂着耳朵蹲了下来，颤抖着蜷缩起身体。视线渐渐被眼中涌起的雾气模糊，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在眼眶中汇聚，断断续续的滑落脸颊。
　　“像你这样红不红蓝不蓝的家伙，不是怪物是什么？”
　　“你的父母呢？一定因为你是怪物，他们才不要你了。”
　　——住口！
　　他是怪异的红蓝混血，记忆中没有父母存在，随便是谁都可以嘲笑他奚落他。
　　父母……既然要抛弃自己，当初又何必生下他呢！
　　蜷缩着的蓝红身影终于忍不住哭喊出声，将头埋进了双臂之中，伏在地上呜咽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能量在不断散失，渐渐冰冷的触感，身体变得好沉重，眼睛似乎也要熄灭了。侧倒在地上，赛罗已经没有哭泣的力气了，目光所及只有无垠的黑暗。
　　如果就这样睡过去似乎也不错呢，活着太累，不想再痛苦了。
　　这样想着，便任由黑暗将自己的身心渐渐吞噬……

　　“不要放弃！”突然闪现于脑海中的信息，同时头顶乍现了大片的光亮，瞬间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耳中又传来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有些紧促却很坚定的心跳声，令他觉得十分的熟悉和安心。这种声音似乎在自己出生前就已经存在了，即使不曾印刻在记忆里，但身体却真切记得，令他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勇气。
　　这样想着，又缓缓的向着那片光亮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热度。
　　“好温暖啊……”不知不觉变换成了仰躺的姿势，心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和安宁，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片光芒，其中渐渐呈现出了神奇的形状。
　　这种令计时器都温暖起来的力量，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因为以前也曾接触过。
　　那是在频临死亡的时刻，带来了希望……
　　蓦地，光芒集中在了左腕处，温度高得似乎要将他烫伤。
　　赛罗惨叫了一声，迅速抽回了自己的左手，却感到手臂上似乎连着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动作被带过来，然后重重的撞上了自己的额头。

　　猛然亮起了眼睛，赛罗终于清醒了过来，视线中是和自己相似的金黄双瞳，只不过尺寸略小了些。
　　然后一个稚嫩的童音从头顶处传来，“好痛，你抓着我的计时器了！”
　　“啊？”赛罗似乎还有点迷糊，没有完全回神的样子。
　　小赛罗又耐心的开了口，“你的手镯……”
　　赛罗闻言坐起了身，抽回了自己的左臂举到面前，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己手镯上的蓝宝石与这小鬼的计时器似乎是粘在一起了，怎么都甩不掉。
　　“别乱动！”小赛罗四肢悬空，被人拎着计时器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语气自然也变差了。
　　赛罗无奈，只能放下手臂，让小赛罗坐到了自己的腿上面向着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赛罗却反问道：“不记得了吗？你和黑暗独目巨人零号机交了手……”
　　一句话提点了赛罗，他想起来了，自己被那坨机器拖离了队伍，在某个地方打了一架。动手后赛罗才发现，对方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仅原来的旧伤口不见了，在他们打斗中新造成的伤口竟然会自动愈合。这可把赛罗给弄懵了——对方不是机器人吗，怎么会像生物一样能愈合伤口？然后打着打着自己就亮灯了，而那个家伙的能量却是用之不竭，后面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记起了前事，赛罗立刻警觉的环视着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是处在一个封闭的球体中，内壁如同流动着的金色光沙，看不到外面。
　　“这是什么地方？”赛罗觉得这种金色的流沙，很似他见到诺亚时的光芒。
　　小赛罗回答道：“这个空间是美塔领域，刚刚差点就被自己内心的黑暗给吞噬了。”他至今还清晰的记得，以前感到绝望将死之时，奈克瑟斯也是这样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中，帮助自己再次重返世间。
　　“这就是美塔领域啊。”和黑暗领域的感觉完全相反，在这里有着某种令赛罗觉得到熟悉和安心的感觉。
　　“美塔领域是奈……是诺亚与适能者融合后，为了战斗而造出来的特殊空间，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小赛罗低头看着和自己的计时器连在一起的究极手镯，猜测道，“大概是察觉到有危险，所以手镯和能量水晶自发的启动了，将我们保护了起来。”
　　赛罗叹道：“原来如此，又被诺亚救了呢。”唇角不禁浮起了一丝微笑，如果有机会见到大神，定要好好向他道谢才行。
　　看到对方露出了在他看来有些白痴的神情，小赛罗毫不犹豫的泼了盆冷水过去，“别高兴的太早了，这里只是精神世界，我们的身体还被绑在「终焉之地」的刑台上，现在大概快死了吧。”

　　“什么！？”赛罗先是吃了一惊，但记起上次遇到诺亚也是在自我意识中，便释然了。忽又想到了一事，向小赛罗询问道，“刚才对我说‘不要放弃’的是你吧？”这里似乎只有自己和小鬼两个人，应该不会错了。
　　谁知小赛罗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咦？那句话不是你对我说的吗？”
　　“啥？”闻言赛罗也懵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小赛罗看着赛罗的脸色，揣测道：“难道你也做噩梦了？”
　　“这么说你也……”
　　“嗯，最后的时刻，我听到有人在喊‘不要放弃’，然后就看到你了。这句话，诺亚应该教过你吧。”
　　“诺亚？为什么？”
　　“我曾听诺亚提起过他在地球时的经历，‘不要放弃’是他最后一位适能者所坚持的信念，也正是因为与人类之间的纽带，令诺亚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并击败了黑暗扎基。”说着话的同时，小赛罗不禁托腮思考。

　　——不要放弃！
　　既然他们两个都听到了，那么就不会是他们说的了，究竟是谁呢？

　　赛罗的右拳轻轻落在了小赛罗的头顶，打断了他的沉思，“小鬼，你知不知道要怎么从这里出去？”
　　“这个啊，”小赛罗努力回想着自己在警备队本部看过的资料，“据TLT档案记录，诺亚的退化形态也曾经被困在「终焉之地」过，是适能者以坚强的意志力突破了身体的极限，自己挣脱了黑暗的束缚——说起来和你的进化很相似，都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而爆发的潜力。”
　　“保护的东西啊……”赛罗若有所思，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是这样夺回身体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可以做到。”
　　“可混沌病毒在我们身体周围形成的粒子结界，连妈妈的奥特炸弹都没有效果，以你那无力的身体状况有把握冲破它吗？”
　　赛罗倒是没想那么多，信心满满的挥了挥右拳，“不试试怎么知道，本少爷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小赛罗无法反驳，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奈克瑟斯曾经说过，在没有能量的情况下的极限行动，完全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燃烧自己的未来——□□就像是备用的极限能源，如果在耗尽前没有及时的补充能量，身体就会像计时器碎掉那样变成光消失，不复存在。想到这里，小赛罗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有点明白了，奈克瑟斯会告诉自己这些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发展？

　　“刚刚你说，老妈用了奥特炸弹？”赛罗的表情显得有些别扭，虽然常常听闻老妈的这项绝技威力无比，却从未见识过。
　　小赛罗先是楞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对方别扭的原因，笑着回答道：“是啊，大概是在潜意识里感觉到你不好了。”
　　赛罗却是漫不经心的“切”了一声，嘀咕道：“从来都是老妈看我不顺眼，他才不会关心我。”
　　小赛罗认真回忆道：“我刚回到光之国的时候，妈妈也是很别扭的，不肯承认我的存在。尤其是他强行给我做天线的特训，那时我真的是恨死他了，但是一听到妈妈的心跳声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
　　“妈妈的……心跳声？”赛罗又想起刚才在噩梦中，那令他莫名熟悉的心跳的声音。
　　“奈克瑟斯告诉过我，我的□□初成雏形时，就是依附在妈妈的心脏附近。在孕育的过程中，妈妈一直都无法使用光线技能，尤其他还是未成年的身子……”
　　“未成年！？”赛罗惊讶不已，差点跳了起来。
　　小赛罗歪了歪脑袋，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你不知道？”
　　赛罗摇头，说真的老爹又没告诉过自己，“你继续。”
　　“奈克瑟斯说了，妈妈以未发育成熟的体质孕育并生下我，致使身体元气大伤，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
　　赛罗有些无语，这种情况估计老妈是不会介意的，男子能生育那才叫诡异呢！
　　“后来王爷爷给我起名为赛罗，寓意‘从零开始’，因为我的出生是奥特一族再度进化的新起点。”
　　……原来我的名字是这个意思啊，赛罗心想。
　　“或许因为我是妈妈很辛苦才孕育出的唯一生命，当我的□□受到伤害时，妈妈的心脏也会感到疼痛。”说到这里，小赛罗又仰头直视着赛罗的眼睛，“我在被捉来之前，看到你妈妈也出现‘母子连心’的现象，非常的痛苦。所以，等你从这里平安脱险后，一定不要再惹他生气了，绝对不可以让他伤心啊！”

　　赛罗对上小赛罗的目光，那坚定认真的神色令他都不禁有些动容，忍不住点了点头。忽又注意到对方话中的暗示，“你想到办法了？”
　　小赛罗点了点头，双手拢在了计时器处，将闪着红光的能量水晶取了出来。
　　原来与赛罗的手镯黏在一起的是能量水晶，从计时器中分离后，赛罗便抽回了自己的左手。
　　失去了牵制的力量，小赛罗用手臂撑着身体，有些笨拙的移动着让自己靠在了赛罗怀里。虽说这里是精神世界，但身体所受的伤还是反应在了精神体上，他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无处着力。
　　赛罗的目光此时被能量水晶吸引了，并没有留意到小赛罗的举动，只是问道：“你拿这个要做什么？”
　　“这块水晶是个能够储存能量的容器，和你的手镯一样，都是诺亚掉落的东西。虽然现在里面几乎没剩下什么能量了，但它的本质是光凝结而成的，必要时可以将它还原为纯粹的光。”
　　“啊咧？这么神奇啊！”
　　“混沌病毒是因为被扎基的黑暗能量侵蚀，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诺亚的光可以消除扎基的黑暗——他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诺亚和扎基是一体的？怎么回事？”赛罗好奇心顿起，他虽然崇敬诺亚，但对他的来历和过去却无从得知。
　　小赛罗耐心的解释道：“诺亚是自太古时期便已经存在的、混沌宇宙最初诞生的奥特战士，被后世称为‘第一使者’。在长久的时空旅行中，渐渐形成了两个对立的意识——简单来说就是精神分裂，两个灵魂共存在于同一躯体之内。后来在我生存的那个宇宙的M80天蝎座球状星云的一次战斗中，负面的灵魂连带着部分能量滞留在了那里，被‘来访者’回收并以此为基础造出了与诺亚相似的终极兵器，也就是后来的黑暗扎基。因此在多元宇宙中出现的‘扎基是与诺亚性质相反的黑暗分裂体’、‘扎基是诺亚的生化复制品’两种传言，都可以说是事实。”
　　“原来如此。”赛罗感叹了一声，想不到大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啊，“那你这个东西要怎么还原成光呢？”
　　小赛罗回答道：“用你的手镯将它击碎就可以了。”
　　“哎？”
　　“诺亚送出的非一次性使用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坏掉的，只是你的手镯比着我这块水晶更结实些罢了。”
　　“说的也是，哈哈！”赛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大神授予的东西当然不会像自家的门窗那样易碎。
　　“等你挣脱了身体上的黑暗波动后，虽然眼睛看不到周围，但是手镯会感知到能量水晶的位置，你只要用力的砸下去就行了。”
　　“我明白了！”赛罗大力的点了一下头，为即将能够出去而兴奋不已，甚至没有注意到小赛罗的不对劲。
　　“不要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小赛罗提醒着他，但赛罗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在意。

　　小赛罗的表情并不像赛罗那样高兴，相反他的眼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同濒死之人脸上那绝望的泪滴。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诺亚奥特曼，像你这样的人才会成为神吧，还是说神都是这个样子呢？
　　——好想回家，自己这次是真的会让爸爸妈妈伤心了呢，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回去，因为那里有等待着我的亲人。
　　——爸爸，妈妈，我就要回来了啊！

　　——第三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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