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在手》斯琦

22、演讲座会

　　次日长缨再次歉然的推掉了容清远爬山的邀约，兴高采烈的跟着幕越去了他的演讲会场。
　　临进场时幕越将个牌子挂到她脖子上，以他的得意学生名义，可以畅通无阻的随意行动。

　　“等下会有现场解剖演示，那是真刀真枪，真尸的实践，不是你医学院里的标本模范，有没有问题？”幕越走在前面，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身影和声音是冷冽的，与平时大不相同。
　　长缨摇摇头：“我不怕。”

　　“那最好，害怕也没用，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面对真尸是迟早的问题，早接触早适应，今天无论如何你也要看完全场，坚持下去。”

　　整个演讲过程幕越是严肃的，眼眸里是从没有过的酷厉和严谨肃穆，平时温暖如春，清冷淡漠的形象荡然无存，完全是个解剖场上的阎王，战场上运筹帷幄，掌握生杀大权的主帅。
　　从演讲到答辩，再到现场解剖分析演示，他都是干净利落，有条有绪，接近完美的完成了这次的演讲解剖会。

　　即使是最残忍、最细致、最血腥的极致解剖过程，都冷静丝毫无错的一一完成，震撼了整个会场，震惊了全场的人心，征服了所有人。
　　他以极度冷静的思维，细腻娴熟的手法，干净利落的反应，再次奠定了他荣俱Sh市第一法医官的荣誉，直接从导师升级为了高级教授，成为Sh市第一个国内名医教授，直逼海外学归学者，兼之他又年轻英俊，名头更是挤进全市当代杰出有为才俊四大名人之一。

　　演讲结束后，长缨在厕所里呕吐了许久，待她压制了心中的恶心，抛开了刚才全程目睹的血淋淋解剖现场的恐惧，苍白着脸色，腿脚发软走出洗手间。
　　幕越修长清逸的身影站在外面，看着她虚弱萎靡的脸色，心虚的闪躲着眼睛，走过去将手里的瓶子递给她，柔声道：“喝点吧，可以消除恶心去呕的。”

　　“舅舅……对不起！”长缨很是羞愧，她没有坚持完全场，在最血腥最恶心的时刻，她失败了，和所有人一样当场呕吐出来。
　　“傻丫头，你第一次可以坚持这么久，很不错了，以后会好的。”幕越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把瓶子里的水喝了。

　　冰凉酸甜，很是爽口，一股清凉直达她头脑和五脏六腑，整个人都激爽起来，惊喜道：“这是什么，味道这样古怪的，不过真是有效，我真的感觉不到恶心了。”
　　幕越揉揉她的脑袋，笑道：“自然是好东西的，我已经喝了它十年了。”

　　长缨有些愕然，随即了然，笑嘻嘻的看着他调侃：“原来舅舅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冷静淡定呢。”
　　幕越睨了她一眼，他也是人，一个普通人，对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解剖，当场他因为职业惯性，可以忽略其他，可是过后回想，他怎么可能做到无事一样，无动于衷。
　　看着她笑颊如春，一丝诧异，一丝心疼，却又故作轻松的调侃，心里暖暖的，满脸宠溺的替她理了下头发，伸手拉住她的手道：“走吧，等下还有演讲酒会，一起过去吧。”

　　“你……幕越？”一个清脆的女声蓦地自他们身后响起，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娇媚秀美，满脸惊讶诧异的看着他们，掩饰不住的愤怒和不屑，伸出染着鲜红色指甲的手指指着长缨，目光落在他拉着她的手上扫了一下，愤然瞪着他问道：“她是谁？”
　　蓦然看见她，幕越诧异了下，又沉下脸，冷冷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然后拉着长缨越过她离开。

　　“站住，你最好说清楚她到底是谁？”女子快步拦在他们面前。
　　“滚开，与你无关。”
　　“幕越，你不要太过分了，她是你……”
　　“她是谁轮不到你来问，你没有那个资格。”幕越是冷若冰霜的漠然严酷，与他生活了五年，长缨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哪怕是他撞见她在夜总会卖酒时，再生气也没有现在这般冷漠到骨子里极致的冷酷。

　　“她是你的女人是不是？”女人更是怒火中烧，紧接着逼问。
　　幕越冷冷看着她不说话，满眼的鄙夷不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握着长缨的手却紧了紧。
　　“你在外面搞女人我不管，你包养的情妇也好，娶做小老婆也罢，不过你最好记得你还有一个未婚妻，你将来是要娶她的，你的婚姻必需得留给她。
　　”
　　长缨全身一震，惊愕的看向幕越，未婚妻？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心剧烈一抽痛，又酸又涩，仿佛窒息了般，胸口堵得难受，他既然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玩这种禁忌不伦的游戏很有趣，很刺激吗！

　　明显感觉到她的震惊，愤怒和受伤，幕越握着她的手更紧，不安、紧张、慌惶的看了她一眼，那女子已经嘲笑着向她挑衅：“没错，他肯定没有告诉你吧，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是他家人千挑万选订下的，是军区参谋长家的女儿，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等年后她从国外回来他们就会举行婚礼，是军婚啊，到时你可……”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长缨愣了下之后，所有的心酸悲痛立刻消失无踪，原来是他父亲安排的军婚，那么她就根本不用介怀在意了，舅舅曾经在军婚中深受其害，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走这条路，重蹈他父亲的覆辙，害人害己的。

　　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更紧了，抓得生疼，可她却不想放开，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幕越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溶化，在崩溃，心头温暖如春，心花怒放，她相信他！她就那样毫无疑问，没有犹豫的相信了他！
　　“你……你不介意？难道你愿意他娶别的女人而甘心只做他的情妇小老婆？”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像看着个怪物般惊讶。

　　“他不会娶别人的，包括你说的那个女人。”
　　“你……你……”
　　“幕清馨，不要让我重复一遍，我和幕家已经再无瓜葛，要联姻巩固自己的势力，还是将这个机会留给你吧，军婚！岂不正合你们父女俩的心意。”幕越满是嘲讽讥笑，凛然冷漠的伸手将她一推，拉着长缨离开。

　　“幕越，你个不忠不孝的混蛋……”
　　不理会她的怒骂，幕越头也不回的淡淡嘲笑道：“你既然重情重孝，便由你联姻嫁给那个废人最好不过，恭喜你了，幕三小姐！”
　　“幕越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舅舅……”
　　幕越蓦地将她按在墙上，将她整个娇躯圈搂在怀怀里，呼吸急促的凝视着她惊慌的眼眸，他紧张抿着唇，清亮狭长的眼睛，深邃炯炯的看着她，灼灼火热，激动着升温，仿佛能把她燃烧起来，灸魂蚀魄般灸烤着她的灵魂。

　　长缨心跳剧烈的加速着，全身僵硬丝毫不敢动弹，紧张、慌乱、恐惧涌袭着她的头脑，忘了挣扎，呆呆看着他火热的眼眸，惊慌失措。

　　“你相信我！”幕越喘息着声音有些压抑的低沉。
　　“我相信你！”脑袋没有转过来，长缨是下意识的回答他。
　　幕越笑了，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说道：“乖，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像今天一样相信我，不要犹豫，不要考虑的相信我！”

　　“我自然相信你的，舅舅。”长缨笑得苦涩。
　　幕越脸色沉下来：“不要叫我舅舅，叫我幕越。”
　　“……”长缨咬紧了唇，避开他凌厉的眼睛。

　　幕越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心里绞痛着咬牙道：“赵长缨，叫我幕越，听到没有！”

　　“……不要逼我，舅舅！唔……”
　　幕越猛的含住她的嘴唇，肆无忌惮的亲吻吸允着，狠烈的蹂躏她的唇，一直隐忍压抑的感情一旦爆发出来，便是不顾一切的毁灭，一发不可收拾。
　　长缨怔了下，立刻恐惧的极力挣扎抗拒起来，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他肆意的掠夺进入，罪恶感涌卷着她全身，他们是亲人，是血缘相同的亲人，他们不能这样，不可这样！

　　眼泪滚落，她挣扎着呜咽哭喊：“舅舅，我是外甥女，是你的亲人啊，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心如刀绞般撕裂的疼痛，她的眼泪，她的抗拒，她的嘶喊，深深的揪痛着他的心。幕越又恨又心疼，她还是走不出伦理道德的大门，无法面对世俗的目光！狠狠的啃咬着她的唇，很快便尝到了血腥味，才放开她，冷漠的盯着她唇上的鲜血，凄然道：“你就那么在意它，在意这所谓的血缘关系？赵长缨，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它是不是真的在抗拒？让它告诉你，它明明是不想抗拒的！你的心意，你的爱，你的勇气难道都不能让你踏出伦理世俗的大门，要自欺欺人，伤人伤己！”

　　长缨瘫倒在地上，看着他决然失落的扬长而去，眼泪模糊了视线，缓缓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世俗，伦理，道德真那么重要，重要到违背自己心意，还是她的爱太卑微懦弱，懦弱到没有勇气去承受那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