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疯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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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东张西望的，不懂规矩，跟我走。”入宫后，领事黄门安顿好家人子，便不耐烦地对窦长君说道。
“咱们这是去哪儿？”窦长君还在新奇周边的事物，赶忙跟上了领事黄门的步伐。
“去哪儿？！哼~马厩，难不成还带你去见圣上么？！”领事黄门目中无人地打量了窦长君一眼，甩开衣袖往前走，途中遇见衣着华丽的人赶忙变换了副嘴脸，谄媚地行礼。“就这儿了，你在这儿等一下。”
窦长君用手忽闪着周围的空气，满是马粪的味道。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窦长君便钻进了马厩，见马厩最里侧一匹黑马顿时眼睛泛起了光，此马虽然一身污泥但却掩盖不住黑亮的毛色，额骨上一撮儿红毛竟有些像镶嵌进去的一块血玉。“艾玛~怎么将一匹好马栓这儿了，真是暴敛天物。”窦长君念叨着，跳着脚蹦到这匹马的前面。
“你！快离那匹马远些！”
窦长君刚要将手伸向眼前的骏马，便被人一声喝住，赶忙收回手转身看着马厩外面一个人影。
“你就是老刀收的徒弟？”来人一身官服，长摆全系在了腰上，走到窦长君身前。
“是是！”窦长君点了点头，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完全是与老刀相同的type。
“我先带你到住处吧，你简单收拾一下，我好教给你日常的工作。”男人说着自顾自地走出了马厩。
“敢问尊姓？”窦长君跟在后面问道。
“董煜。你懂马？这我怎么没听老刀提起……”董煜回身看了窦长君一眼。
“略知一二，不算太懂。刚才那匹马可是好马，很容易能看出来。”窦长君脑子里还转着那匹马的样子，在现代可很少能看到这么血统优良的汗血宝马。
“那匹马你最好还是离远点儿的好，虽然是匹好马，但性子烈得很，碰不得的。好了，你先去收拾，我在这儿等你。”董煜指了指开着门的空屋子，示意窦长君快去快回。
窦长君直接把那么一点儿的包袱放进了床边的小柜子里，上了道锁就麻利儿出了屋门。“董马，咱们现在去哪儿？”
董煜听到窦长君对自己的称呼，瞬间定在了原地，随即转身钳住窦长君的脖子，恨恨地给了窦长君脑袋一拳。“董煜！不是董马！好歹把老夫的名字记清楚了！”
“额……都差不多，别计较那么多。”窦长君揉了揉头顶，整个发髻都快散了下来。
“啧……怪不得老刀把你踢到我这儿来了，算了，跟我来吧。”董煜摇了摇头，带着窦长君梳洗了一下日常需要做的工作，并介绍了一下宫里的规矩。
“宫里这规矩可比书上写的多多了……”窦长君小声嘀咕着，按着董煜的指示，梳洗完毕后换上宫服一个人在马厩附近徘徊着。
“哎！你！过来！把这个抬到马厩去，新来的怎么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窦长君正为身上这身儿宫服发愁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令人讨厌的声音。“诺！”窦长君答应了一声，赶忙把那人脚边上的一尊破鼎扛到了马厩，一边走一边骂道：“呸！什么玩意儿！一个小黄门还敢使唤老子，看我整不死你。”话音刚落，窦长君便被衣摆绊了一个跟头，一头栽到了地上。“哎呦~”
“嘶~”一声马的嘶鸣，伴随着窦长君的跟头响了起来。
窦长君一抬头，正对上来时中意的那匹汗血宝马的鼻孔，还没来得及反应，帽子便已经被马给叼了去。“啧……今儿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那马见窦长君爬了起来，故意使劲咬着帽子甩了几下。
“干嘛？！解气啊！我又没招你，真是。”窦长君一把抢过帽子扣到脑袋上，用鼻孔出气冲着那马哼了一声便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用过了晚饭，窦长君躺在床上无聊得很，索性站起身走出了门。天色渐暗，偌大的皇宫基本上没有人走动，再加上马厩设立偏僻，除了偶尔有几声马鸣外便再无其他响动。
窦长君遛来遛去，最终还是遛到了那匹汗血宝马前。按董煜所说，眼前这匹好马是因为险些将刘邦摔下马背才一直被拴在角落里，在旧社会，敢摔皇帝的马不被宰了就已经算是幸运了。窦长君盯着马犯楞，一股冲动让他不自觉地拿起了刷马的刷子。
那马见窦长君突然有所行动，不甘示弱地抬起了前蹄，但拴着缰绳这点儿动作完全威胁不到窦长君。
窦长君看了看手上的刷子，又瞅瞅要发飙的马，索性直接打了一桶水，瞬间泼到了马身上。“你这倔马！给你洗澡还不愿意了。”窦长君一边说着一边狠勒缰绳，另一只手拿着刷子刷着马背。“呦西~呦西~好孩子。”
窦长君见这马露出了本来的毛色，更是两眼泛光，月光下黑亮的马背让他不由想骑上一圈。可一想到董煜那张发怒的脸，只好作罢，回屋睡了一个踏实觉。
翌日一早，窦长君被董煜生生从暖被窝里拽了出来，虽然已经入春，但大早上天还没亮就被拽出屋，着实让窦长君被冻了一个激灵。
“昨儿是不是你把马缰绳给解了？！”董煜怒气冲冲，一脚踹上窦长君的屁股。
“啊？”窦长君一时没反应过来，掸了掸身上的灰，站起身走回了屋。‘昨儿？什么马缰绳？’窦长君回想着昨儿自己刷马背的时候，貌似是将缰绳解开了，至于重新拴上没有却完全没有印象。
“你小子，赶紧去给我收拾这烂摊子，那马性子烈得很，冲撞了旁人咱俩都得给马陪葬！”董煜说着，已经冲出了门，心念着要不是自己有早起去马厩检查的习惯，出了事儿说不定还不知道呢。
窦长君也不敢再睡，赶忙胡乱裹上衣裳便跑出了门。刚跑到马厩附近，就看见空场上董煜追着一匹马来回来去的跑。
要说董煜这厩长做的，这么长时间压根都没出过这种乱子，没想到来了个帮手到给自己添乱。董煜努力赶马的同时，却听见远处窦长君的笑声，不由气急，一时犯浑，故意把那发飙的马赶向了窦长君。
窦长君见状，只得向右一躲扑倒在地，可这马看见他更是疯了一般，只见那马绕了一圈再次冲着窦长君冲了过来。
“艾玛~你是要疯啊！针对我是不是？！”窦长君见马一直追着自己便使出吃奶的劲儿冲向了马厩，借着昨儿刚搬进马厩的废鼎直接扑到了冲过来的马脖子上。
这马也不示弱，扬起了前蹄直立起来想把窦长君甩下去，并不停地左右撞着两旁的木栏。
“呼~要不是帮老刀搬了几年破铁还真怕让你给我甩下来。”窦长君说着，双臂使劲儿，左腿猛地勾到马背上，借着马向右撞的力道直接坐到了马背上。“嘿！小子！当我不会骑马是不是？！”窦长君炫耀般地拍了拍马脖子，弯下腰让前身紧贴马背，双腿紧夹马肚子。
这马因为长期没有人骑，压根没有任何骑具，只有一条缰绳，这可难为了窦长君，虽嘴上说着好，但其实已经费尽了全身力气。
“怎么？还要跑么？！”窦长君抓紧着缰绳，头发已经被折腾的全部散了下来，衣领也已经松松垮垮地滑到了肩膀。
“你小子，行昂！就这么抓着，勒缰绳，让它跑回马厩去。”董煜在一旁指挥着，心里偷笑窦长君这幅惨象。
窦长君转头瞪了董煜一眼，马上又改为之前的姿势，别说让马回马厩了，就现在这马跑着能不掉下来就不错了。窦长君心里暗骂着，却突然觉着有什么不对，赶忙又转过头向董煜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不转头不要紧，这一转头窦长君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董煜身后站着一人衣着高贵，身材高挑细瘦，就算窦长君到宫里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也能猜到这人来头不小。
“大胆董煜！”跟在那人身侧的宫人喝道。
董煜闻声一惊，赶忙转身对来人跪倒在地。“陛下……不知陛下驾到，臣……”
未等董煜说完，那位衣着高贵之人便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不必多理了，那马背上的少年未曾见过，可是新召入宫的？”
“正是，正是，刚入宫两日，失了规矩，还望陛下降罪。”董煜心里发虚，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偏刚一出乱子就让新帝刘盈给撞上了。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帮忙勒住那匹马，别伤了人才好。”刘盈柔声说道，看着马背上的窦长君感觉有些羡慕。
几个人合力拉住了疯马，窦长君这才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浑身无力地径直跪倒在刘盈身前。
“还不快请罪！”董煜小声嘀咕着，踹了踹已经快摊成一滩的窦长君。
窦长君披散着头发，勉强跪正，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傻愣愣地仰头看着眼前人，说道：“这……小的有罪！”
“你倒是说说你有何罪？”刘盈只觉好笑，不由逗弄般地反问道。
“这……大概是没拴好马，还失了规矩？”窦长君本身就不喜欢古代这些跪来跪去的规矩，这腿软跪在地上也觉着难受的很，一门心思想躺回床上，也不管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先带他回去吧，晚膳前带他来吾宫里。”刘盈看了窦长君一眼，眼中带笑语气却很严厉地说道。
“诺！”董煜迅速答道。见刘盈走远，这才赶忙搀扶起窦长君，一路走一路骂，董煜可怎知当窦长君知道刚才那人是汉惠帝刘盈的时候只觉着心脏突突地跳着，压根儿什么都没听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疯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