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白鸽》重度眼药水依赖症患者

3、九月（上）

　　就在大二同学们去郊区军训的时候，有一群人也没有闲着。新一届学生会的领导班子已经就绪，早在暑假期间就为了新生迎新会忙开了。
　　顾名思义，学生会是以学生为主，旨在培养学生综合发展的能力，发挥着学校与同学之间桥梁与纽带作用，是每所高校中的重要学生组织。学生会中有各式各样部门根据要求展开种类丰富的学生活动，为的就是能让同学们有更全面的发展，促进校园生活良性循环。新生迎新会就是为刚入校的同学们展示本校新时代学生精神面貌和风采最直观的体现。这也是为什么学生会每年都十分重视这类活动的开展。往年迎新会采取的编排方式就是由学生会牵头，具体节目各社团自己报名再串联一起这样联合举办，今年自然不例外。
　　X大的学生会里就专门有个社团联合部，简称社联部，专管下属大大小小各种乱七八糟的兴趣社团。遥想当年社团就那么几个，想完整举办一场活动还得费足脑筋。而现在每年都不断涌现一批形形色色，新颖又极具特色的社团，不断丰富着同学们的课余生活。这不，招新还没开始，光是宣传海报就贴满了整个宣传栏，走廊里，甚至食堂都不放过，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由于迎新晚会的时间是固定的，如此一算，其实真实给到各同学准备的时间并不算太多 。因此从军训回来后，部分大二的参与者也立马进入了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前台宣传声势浩大，招新活动如火如荼，后台开会火烧眉毛。
　　刘芒的姐姐刘琰今年大三，正式接任校动漫社。为了成功办好这次迎新会，这套学生会班子可谓铆足了劲，光是组织各社团开会讨论一周内起码就有两次。动漫社还没给出最终方案，刘琰每次跑去开会，看到其他社团的负责人积极参与，讨论热烈，让她恍然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久而久之，刘琰甚至对开会有些抗拒了。在这个日式acg泛滥的今天，动漫社的噱头可谓是重头戏。到了她这届，动漫社愈发壮大，活跃人数已趋近百人，是名副其实的大社团。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刘琰很苦恼。或许在别人看来，社长之职听着名头很响，平常也就发号发号施令，把活推下去做就行。她也曾经这么认为。可如今真的作为一社之长，才知道看似简单的一件事，也得比别人承担更多的责任。
　　刘琰明白是自己在当副社长的时候过于和学姐们撒娇了。她不得不面对独挑大梁的事实。
　　一日不提交节目，社联部的同学就每天来关心动漫社，让刘琰体验了一把被逼上梁山。“刘琰啊，动漫社的节目准备地怎么样啦？要是好了赶紧跟我们说啊，还得去印刷节目单呢。”
　　“好……好……好……”

　　“唉……”刘琰趴在寝室的桌子上唉声叹气。
　　“怎么啦？又是为了动漫社的事？”同寝室的好姐妹敷着面膜前来关心。
　　“啊啊啊，好烦。”
　　在回寝室前，她还和社里的几个部长开了会。cosplay部的部长胡佩敏已经几度提议出bleach（死神），并且言之凿凿已经和部员们讲好，道具都开始做起来了。
　　“不行。黑漆漆的一片，老师不会同意的。”刘琰坚决否决。
　　“好吧好吧。你不去沟通怎么知道呢。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还没决定cos啥，这不是在全校面前坍台嘛。”
　　胡佩敏双手抱臂，嘲笑似地冷哼了一声，转头便和她带来的两个“小跟班”窃窃私语，看来背地里没少嚼她舌根子。刘琰不想多费口舌，便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予以回击。这cos部不听刘琰指挥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私底下打着动漫社名号搞些小活动，号称在给动漫社打知名度，哪次不是“先斩后奏”？最夸张的还有“接私活”跑到其他学校参加活动。问就是忘了。搞得刘琰十分被动。只要没闹到负责老师那里去，刘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cos部的部员们跟着胡佩敏，都觉得是她们部长千辛万苦争取到了宝贵的机会，可不死心塌地地跟着。时间一长还真蹬鼻子上脸，真觉得自己才是幕后社长一样。
　　不就是吹自己在高中时参加过一些社会上的cosplay社团嘛，怎么还搞起个人崇拜来了。谁知道你是真cos还是纯拎包的呢。
　　迎新会是大事，这回说什么都要坚守底线。不过，既然胡佩敏说已经把动漫社的节目是出cos的风声放了出去，那就代表这已经成了一个默认的事实。社联那里应该已经得到风声了，就在等她提交主题呢，不然也不会天天来问。站在社联的角度，他们可能也觉得奇怪吧。你们都决定好了为啥还不来报节目？
　　刘琰环视着寝室里贴的海报，试图从它们身上寻找灵感。可似乎除了她贴的是二次元相关，其他人不是明星，就是明星。
　　唔……最好是能被大家熟知又不落入俗套。
　　压力山大啊……
　　动漫社一直是被寄予厚望，一个搞不好，要是动漫社的名誉在她手里毁了，这要她怎么向前辈们交代呀！
　　“唉……”刘琰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到了自己的PSP上。
　　算了，打盘游戏先爽爽吧。

　　已是立秋季节，太阳还是火辣辣地烤，烤得自由惯了的同学们原形毕露，该吃吃该喝喝，该赖床还懒床。除非有比上课更重要的事发生。
　　“啊啊！老子竟然长痘痘了！！你看！它居然还长在眉心！”一大早，B424里就传出了刘芒凄惨的叫声。陈绽菊在一旁刷牙，不是很明白刘芒在鬼哭狼嚎些什么，“青春期长一两颗痘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刘芒捧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仿佛这样痘痘就会自己消失一般。“不是啊！今天我姐要我去帮她做苦力，那岂不是会遇到很多姐姐们。这要是被她们看到了，我形象不就全毁啦？”陈绽菊仰头漱了一大口水，继续刷牙不理他。
　　就在刘芒自暴自弃地对着镜子又摸又挤的时候，梁锦晖推着门进来了。他似乎很着急，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道：“小黄你好了吗？童sir刚打电话过来催我们去学生会帮忙，快点！”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
　　刘芒一听，乐了，立马生龙活虎起来。这不是正好来理由可以不用去了吗。他冲到梁锦晖面前指指自己，自告奋勇地表示自己也去帮忙，姑且把老姐抛到云端那一头去了。
　　虽然还不知道童旭叫他们去学生会帮什么忙，但梁锦晖想想多个人总归好的，于是二话不说捎上刘芒一起进了童旭的办公室。
　　“童老师，我们来啦。”
　　“不要叫我童老师，我有那么老吗？要叫我童sir！”
　　外语系辅导员童旭也就没大他们几岁，那种中二气质还是杠杠的。梁锦晖听了这发言脸立马挤成一团，浑身冒冷汗，尴尬地挠挠头。好在办公室里并无他人，避免了被当成同一类人的嫌疑。而刘芒就不会想这么多。他拿起童旭桌上一款“超级赛亚人”的手办把玩，好奇地问道：“童sir我们要干嘛？”
　　童旭不说，只是神神秘秘地转着一圈钥匙起身往外走，“跟我来。”
　　说起来三班的同学能和辅导员童旭如此熟稔，有一个人功不可没。他就是前学生会主席史云出。
　　大一时梁锦晖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时冲动去学生会里应征了一个主席团里的职位，居然还真给他当上了，精英气质尽显。有了这层其实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就经常被童旭使唤来使唤去，还美其名曰锻炼，培养新干部。童旭顺便告诉梁锦晖有空要多向学长学习，要多帮帮他处理些事情，听其言观其行，多好的机会呀，真是赚到了，不要太方便。童旭和史云出怎么好上的他不知道，但童旭内心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梁锦晖可隔着十万八千里都听得一清二楚！在学生会里任职的外语系同学何其多，为何童旭偏偏就喜欢找他。究其原因，只可能是某次开完会，他碰巧全程无交流地和史云出走在一起的这一幕正好被童旭看到了吧。
　　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史云出目前大四，早就卸下了主席一职，专注在毕业论文与实习上。他本想走读，可因为课表的一些问题，让他不得不再次申请宿舍。史云出再申请时已经错过规定的申请时间，只能抱着一丝希望能争取到一个床位。童旭提出干脆住他那去，就在学校附近，史云出断然拒绝。童旭没办法，只得继续去争取。可今年入校新生很多，原先能见缝插针一两个的机会几乎没有，要不然只能住到旧校区去。旧校区那边的环境相对艰苦，一般六到八人一间，没有空调，洗澡得去挤大澡堂。现在就一些研究生和博士生住在里面。童旭为了他来回奔波。史云出看在眼里，态度也不自觉软了很多。终于不负有心人，童旭得到消息在B楼的一个寝室里正好空出一个床位，只不过这间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采光不是很好，进去过的人都说有一种阴鹜压抑感。好在史云出并不挑剔，有的住就不错了。童旭便也赶紧把人安顿了下来。正因为该房间并不怎么受欢迎，住在里面的学生大多都是经过调剂后补来凑整的，导致大家的学级专业各不相同，倒是住出了一种青旅的新奇感。
　　这事了结之后，童旭就经常隔三差五地往宿舍楼跑，说是要深入学生之中，帮助大家更好地打造学习环境。认识他的人都看得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熟悉的还以为童旭也住到宿舍楼来了。有一次，和老干部一个寝室的同班同学李晓骏在走廊上看到童旭，以为是学校突击查房，吓得他赶紧把自己的电磁炉等一干“作案工具”藏进柜子里。事后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再见童旭时已能谈笑风云。
　　这么一来二去的，同学们也都习惯了。
　　不过李晓骏的违禁电器还是被童旭收走了，毕竟学生安全不容忽视。身为寝室长的老干部也一起挨了顿批，童旭语重心长地教导：不能因为关系好就纵容隐患发生，要时刻把安全意识放首位。老干部频频点头。为了感谢童旭没有全校通报批评之恩，老干部之后很称职地到各个寝室去宣传，“违禁品”的使用也随之消停了一阵。

　　“童sir，真的不试着喊喊其他人来帮忙吗。我相信大家都会很乐意的。”梁锦晖三个人跟着童旭走出教学楼，朝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主干道两边摆满了准备社团招新用的桌椅，有些负责人正在认真布置展位，有些则在围观，热闹的氛围把整条路挤得水泄不通。童旭侧着身穿插在学生中间，头也不回地说道：“人家都很忙的。哎，不是，这不显得你们重要嘛。”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很闲。
　　确实是很闲。
　　一众人叽里呱啦地走进体育馆，耳膜立刻被四周巨大的击球声震撼，嗡嗡嘈杂的人声让刘芒说话的声音不得不提高了几分：“新主席也真是的，不会又去找云云求助了吧。”刘芒是对着梁锦晖说的，梁锦晖看着童旭，后者清了清嗓子专心走路。
　　“咳，云云那是你们能叫的吗？到了。”
　　几个人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来是帮学生会整理仓库。今天社团招新预热，正如他们来时路上所见，很多人都去现场维持秩序去了，这才把他们几个不相干的人叫了过来。
　　这个仓库藏在体育馆两楼的一个犄角旮旯，房间里面只有扇狭小的通风小窗，又暗又霉。仓库本身不是很大，但是东西很杂。什么海报啦装饰品啦没分完的饮料啦各式纸板箱满满当当垒在一起堵住通道。甚至还有一面旗子横在两个架子中间，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这样放的。站在里面，不禁感觉就连地板都感觉在随着楼下篮球的运球而震动。周围的回声更大了，童旭也只好逐渐加大声量说道：“你们理好后把钥匙交给宣传部的文珂南啊。这个是他的手机号，你们谁来……梁锦晖过来记一下。有问题也打电话找他，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也许是真要赶不及开会了，童旭说得很快，把工作安排下去就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又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叠成四瓣的草稿纸给梁锦晖，说是如果有找到这些器材就直接整理出来，万一迎新会的时候用得上。言罢他又看了眼手表，这才大步走下楼梯离开了。懂了，说什么理仓库，其实就是来找东西的呗。梁锦晖大致过了一遍，无非是“小蜜蜂”、话筒之类的小型设备，不禁在内心里暗自吐槽：扔在这种地方的东西真的还能用？
　　另一方面，小黄和刘芒撸起袖子就在窃窃私语。他俩挪开一个放在门口的纸箱，假装很卖力的样子蹲在后面。纸箱里面塞满了各种一摞一摞卷起来的海报，上面落满了灰尘。有些海报上扎着的橡皮筋已经脆了，轻轻一碰就断裂开来。
　　“哇塞，刘芒你看，这是前年动漫社招新的海报耶。上面还有小刘姐的名字呢。”既然橡皮筋松了，小黄干脆拿起来看，一展看就看到黑色打底的海报上斜过来写着硕大的“X校幻域动漫社”几个字。“话说……你不去帮你姐真的没事吗？”
　　“害，没事儿。她们社团那么多人，干嘛非要把我拉过去。”刘芒瞥了一眼海报，摆摆手表示不感兴趣。就是啊，同样是做苦力，哪有在这里磨洋工来得自在。
　　小黄把海报扔回纸箱里，又在箱里翻了翻，从海报底下掏出一些彩带之类的装饰物，引得尘舞飞扬，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梁锦晖顺着左边的架子翻找了一溜，发现能和清单对上的东西并不多。他严重怀疑写这张单子的人其实并不了解仓库里实际放了些什么。刘芒和小黄还在一旁添乱，东翻西翻对一切都很好奇，卷起来的旗子海报都要拿出来看一看，点评一番。
　　“你俩别闹了啊，早点找好早点回去了。我还要给文珂南送钥匙去呢。”自童旭走后磨磨蹭蹭地都快一个小时了，认真干活的就他一个。要是等下错过饭点，可就没他心爱的辣肉面吃了。梁锦晖环顾了一圈，似乎只有刘芒他们在的架子上还有几个箱子没翻过。再找不到就收工了。梁锦晖心想。“刘芒你头顶那个箱子要不要拿下来看看？”
　　刘芒应了一声就抬手去够，指甲在箱底刮了两下就败下阵来，遂让小黄一试。小黄天真地歪着头发出疑问：“我？比你矮的说？”梁锦晖看不下去这两家伙”打情骂俏“了，还是亲自上吧。三人之中他最高，踮起脚也勉强只能够摸到箱子的两个角。这箱子居然出奇地重，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上头似乎还没封紧，若是他用蛮力拖拽恐怕会整个直接砸他脸上。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梁锦晖还是决定去体育馆里找找看有没有梯子。
　　“你俩要么给文珂南打个电话问问学生会有没有梯子？我去体育馆找找。”梁锦晖把刚存进通讯录的手机号亮了出来。刘芒对着他的手机屏幕拍了个照，很靠谱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文珂南……米洛他们社团是不是有个叫李柯楠的？嘿，真有劲。”再次听到文珂南这个名字，小黄忽然笑了起来，“话说……米洛这家伙今天也去招新了？看他老早就跑没人影了。”
　　“应该是吧。他不是号称他们音乐社搓了个大招？”梁锦晖前脚刚走出仓库，刘芒就发现刚才拍的照片居然糊了，画面上拉出的残影根本看不出任何数字。没办法，他和小黄只好“迫不得已”地找了两个在地上的箱子休息去了。咦？拿箱子垫脚也许能行。刘芒刚坐下又站了起来，看看刚坐过的纸板箱又抬头看看架子最上方的目标物。嗯……他把箱子推到目标下方，试着踩了一下，似乎挺结实。小黄看到了，猜到了他想干什么，于是也把自己的箱子推过来，准备接应刘芒。
　　“我上次问他音乐社在哪排练，想去围观，他死活不肯说。都是兄弟干嘛这么吊胃口。‘哎，不行不行，那得寸进尺啊。不就失去神秘感了。你们尽管期待。’”小黄扶着刘芒帮他站稳，还不忘学着米洛的口气抱怨道。
　　米洛守口如瓶，只肯透露音乐社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第一个出场。毕竟他们打算搞一个乐队的形式，需要提前将所需的乐器设备准备好，不然搬来搬去会不太方便。除此之外的情报便一概推说不知道。
　　“就是就是，神神秘秘的。迎新晚会什么时候啊？哎哟！”
　　或许是梁锦晖找到了梯子，刘芒的手机一时间响个不停，震得他不得不暂停一下去接电话。这世间就是会有这么多世事无常。就在他低头拿手机的时候，不想前额却撞到架子上，让刘芒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更没料到的是这一退后不巧踩在纸板箱的边缘，半踏空的右脚找不到支撑的平衡点，刘芒一个没站稳，脚一软向后倒去。
　　“嘶——！干什么啦！老姐！害我摔一跤好痛啊！看！骨头都青掉了！”
　　“好啊！这就叫‘骨头轻’呀晓得伐！！！不来也不跟我讲一声害我左等右等噶系多辰光！（害我左等右等这么多时间）”即使没有贴在刘芒旁边，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陈绽菊想想早上刘芒的音量确实还算小的，不禁在心里默默给刘芒点了个蜡。虽然同情，但他还是希望刘芒能快点从他身上起来。
　　梁锦晖无功而返，刚回来就看到刘芒摔在小黄身上，不免心中一惊。暗想下次可不能再找这两个“危险分子”来干活了，不然什么时候出事都不知道。“没事吧。”他伸手去拉小黄，眼睛却飘向刘芒。背对着他的人浑然不觉，正举着个手机对着空气张牙舞爪。倒是小黄当了人肉垫子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在一旁哼哼唧唧地直揉屁股。好在这个角落已经清理地较为干净，并没有太多的障碍物，这才没磕碰地更严重。梁锦晖松了口气，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来问问卞华阳有没有红花油吧。估计你屁股上有乌青块。”卞华阳是班中公认的新好男人，成绩好，性格好，长得也不错，在女生之中很受欢迎。照她们的话来说就是“闺蜜中的战斗机”。唯一的缺点就是至今还没交过任何女朋友。此乃千古谜题。
　　“啊？我在图书馆……”卞华阳捂着话筒尽量压低了声音，不安地看了眼其他同学。“红花油的话就在我桌子底下有个药箱里，你自己去拿吧。寝室里应该有人的。”
　　“好的，谢谢啊。”

　　刘琰喉咙响归响，到底还是很关心自家弟弟的。听到刘芒因为自己的原因受了委屈，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她把现场临时交给了自己的副社长后，立马回寝室拿了点护创膏准备给刘芒，顺便能敲诈一顿晚饭就更好了。
　　但是现在她有点搞不清目前的状况。
　　“啊……等等，轻……轻点……啊！刘芒！你想痛死我啊！”
　　“真有这么疼？”
　　刘琰站在门外，两颊发红。说话者其中之一分明是自家弟弟的声音。这小子可以啊，看着瘦瘦弱弱的居然这么强势的吗？姐姐我很欣慰啊。刘琰捧着脸遐想连篇，脑中已经把平时看过的书中剧情挨个都想了一遍。
　　“别闹了……就快好了，忍着点。”
　　啊啊啊！嗯？
　　还是三个人？
　　这……这么花的吗……
　　“诶？小刘姐，你怎么来了？站门外干啥，里面没人？”米洛压根没有什么排练。他刚打完球从篮球场回来，热气腾腾的，浑身是汗，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狠狠地冲个凉。
　　“那个，小米啊，里面正在干很重要的事，我们还是别打扰了。”刘琰急忙按住了米洛掏钥匙的手。
　　“啊？哦……”二丈摸不着脑袋，米洛一脸迷惑地被刘琰推着走了。
　　看来不仅要护创膏，还要给他准备点吃的补补，晚饭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他吧。
　　米洛跟着刘琰走了两步，他想来想去越想越不对劲。大家都一个寝室的，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回避他的。最主要还是他那湿漉漉的球衣贴着后背，被穿堂风这么一吹真是难受。迎新晚会就快近了，他可不想感冒错失了上台的机会。
　　米洛心中一横，干脆杀了个回马枪，直接开门冲了进去。
　　“喂，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啊。”推开门，里面的人齐刷刷地朝门看。只见梁锦晖满手通红地举着，正想进洗手间清洗干净。刘芒靠在桌旁认真地舔酸奶盖儿，时不时地戳着小黄，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呀！”看到刘琰跟在米洛后面，小黄条件反射地双手护在胸前，大叫一声缩到角落去了。唯一的受害者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现在活脱脱像个被侵犯的少女。
　　“小刘姐说你们在里面干很重要的事，你们在干嘛？”米洛挑着眉看着室友们，实在看不出这是在玩什么。他刚想脱掉上衣，警觉宿舍里还有女生，只好先去洗了把脸，对着梁锦晖又问了一遍。梁锦晖眨眨眼睛，最后只挤出来两个字：“摔了。”
　　压力来到了刘琰这边。她局促不安地站着，脸上烫得可怕。
　　“哎？老姐你怎么来了？以后少来男生宿舍啊，影响多不好啊。”刘芒吃完酸奶往垃圾桶里一扔，蹦蹦跳跳地窜到刘琰面前，一点看不出是伤员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啊。”刘琰故作镇定，紧紧地捏住手中的软膏。
　　“没啊，就去了学生会的仓库一趟，然后摔了一跤。”
　　“……”刘琰知道误会大了，方才脑中幻想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她赶紧把护创膏塞到刘芒手里，飞也似地跑了。惊起走廊里叫声一片。
　　“诶！姐！老姐！这是你的美加净护手霜啊！给我组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