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纲）给我一个理由忘记》雪的耳语

6、醉酒之后

　　骸虽然是磕磕绊绊，但还是勇敢地挺过来这场大祸。纲吉在经历这些大起大落之后，变得更加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留神，骸就会远离他而去。奇怪的是，骸经过这次车祸之后，整个人性格都大变了。平时的他总是阴沉沉的，原本以为他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更加阴沉，却开始开朗起来，甚至平时都可以跟纲吉很正常的打招呼，唯一头疼的却是他依旧不叫自己爸爸这件事情。
　　纲吉认为自己还不够让骸放下心里的负担，不过现在能让骸对自己微笑，纲吉就觉得万分满足了。
　　日子总是一天天过去，很快骸就十八岁了，即成年。那时候纲吉还拉着骸去饭店里庆祝一番，虽然看得出来骸似乎很不喜欢这种人多繁杂的地方，最后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纲吉不由更是觉得似乎梦想的一切都降临在自己身边。
　　不再是孤零零的自己，还有老师的化身，骸，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那就是他最大的愿望吧。
　　纲吉庆幸自己做出了最好的决定，自己的幸福并不重要，只要骸……纲吉看了一眼骸，再次喝下一杯酒想着：能够开心就好，自己在意其他这么多做啥呢？想完，他又有些开心地喝下了第二杯酒。说实话，纲吉再次之前并没有尝试过自己的酒量多少，不过既然今天是骸成年的日子，也不用在乎这么多事情，纲吉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因为一连串的回忆而灌下不少酒水了。
　　“呵呵，骸……”纲吉神志迷糊地抓住骸的衣服道：“真好……真好……”因为沉溺美好的幻想中的他，完全变成傻爸爸的模式，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的酒。只是不断地喝着，他想到骸终于从车祸中恢复过来，喝下一杯酒；想到骸并没有留下可怕的后遗症，再喝下一杯酒；想到骸终于不再阴沉，喝下第三杯；想到骸已经成年了，喝下第四杯，他不断地灌着自己，似乎是很是开心。
　　“别喝了。”骸终于忍受不了纲吉傻乎乎的样子，拦住他道：“别喝了，你醉了。”
　　“不，我要喝下去，让我喝嘛，骸……”纲吉哀求着，似乎今天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开心更让他难忘的时刻，所以让他一醉方休吧。
　　“你喝醉了。”骸看劝阻完全没有办法，直接一把夺走了纲吉手中的酒杯道：“别喝了。”
　　“老师……”纲吉却开始神志恍惚起来，并且看着已经长大的骸的模样，莫名得开口说着这么一句话：“老师……老师是你吗？”他激动地一把抱住骸，然后感受他的温度，半是笑着半是哭着说道：“老师，老师你没死啊……”
　　“……”骸因为纲吉突如其来的拥抱而僵硬住了，但还是努力回应他，但是他的脸色因为纲吉的这句话而彻底阴沉下来，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
　　“老师，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纲吉可能是因为喝醉了而有些忘记了平时的胆小和自卑，而是大胆地做出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紧紧地抱住“老师”，生怕他下一秒放手，老师就会变成泡影而消失不见。
　　“我也……很想你……”骸看到纲吉因为他的许久沉默而想抬头看清到底是谁的时候，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抱紧他道：“很想你。”
　　“老师，别骗我了……”纲吉听到这个答案，却没有满意，反而更加悲哀的说着：“你怎么可能记得我，你不是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纲吉在内心苦笑，这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的结果吗？为何自己还要问老师这种显而易见的道理呢？自己……还想奢求什么？明明只是对老师来说是人生中的过客，却渴望成为唯一，是不是想得太好。纲吉不由又自怨自艾起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不太自信的人，除了父母以外，从未有人赞赏过自己或者说喜欢自己，渐渐地也对任何人不抱有任何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果然是个软弱的家伙。
　　利用老师的温柔还不够吗？
　　利用老师的替身还不够吗？
　　你这个伪善者！
　　自私，骗子！
　　什么人在耳边尖锐地喊着，把原本低迷的纲吉变得更加痛苦，他捂住耳朵高声喊道道：“够了！够了，说够了！”只是他没有说出口，这些声音说的非常对，他从头到尾都是自欺欺人的家伙，寄生虫，靠依赖别人的照顾和关心而活下去，实际上自己什么都不是……
　　“够了，够了！”想到这里，纲吉不由有些头疼起来，感觉精神有些崩溃。他反复回着：“不是的，我不是的！”“够了，够了！”这几句话，他痛苦地哀嚎着，头疼伴随着喝醉的眩晕感夹杂在一起，无法挣脱也无法停止，他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没事吧！”感受纲吉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骸小心地摸着纲吉的头，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却不料被纲吉一把抓住了手道：“老师，老师……”纲吉似乎在寻找最后的安慰般，因为头疼而耳边的批判声而眼睛湿润地看着骸，纲吉慢慢开口道：“老师，我真的不是伪善者，真的不是……”骸因为纲吉的这种神情而心下一愣，这是纲吉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而迷茫的神色，一直以来，他都显得如此强大和坚强，无坚不摧。唯一一次看到他差点哭出来的时候，是自己车祸的时候，哪怕生活再苦，工作再累，他都可以笑出来，头一次看到纲吉变成这个样子。
　　原因是……因为老师吗？
　　骸莫名地有些奇怪的情绪。这种感觉酸酸涩涩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的感觉。
　　即使知道老师是谁，他还是无法忍受。
　　忍受他的眼里，永远只看到老师这个人。
　　明明，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啊……从十岁到十八岁，整整八年。而老师也不过只陪伴了他两年的时间，剩下的，只是让他独自回味老师的存在。这还是无法抹去老师的痕迹吗？骸看着快要哭出来的纲吉，有些心疼有些无奈。
　　“回答我啊，老师！”纲吉见“老师”并没有回答他，不由拉着他来回摇晃道：“告诉我，我真的不是……”
　　“当然你不是。”先安抚眼前的人再说，骸心里做打算想，他有些心疼地浮起纲吉，一边拉着他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一边回答着纲吉的胡言乱语。
　　“嗯，那就好！”说着说着，已经完全被“老师”的谎言欺骗的纲吉，不由有些高兴地开口笑道：“那就好！”听到“老师”的回答，他心里也定心了不少，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老师的他，只是被这个温柔而美好的谎言安慰着。
　　老师说的话，都是正确的。
　　老师不会骗我的。
　　他边想着，边慢慢再次露出了笑容，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开心或者痛苦，而是从心而生的信仰和满足，骸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由愣住停住脚步，呆呆地看着纲吉笑着的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老师，怎么停下来了？”纲吉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扶着自己的人停住了脚步，不由有些疑惑地说着：“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什么都没有。”骸将内心的想法和冲动全部抑制在心里，继续小心翼翼地扶着纲吉往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