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纲）给我一个理由忘记》雪的耳语

7、无法倾诉的声音

　　“……”好不容易将纲吉这个醉醺醺的酒鬼扔进沙发里，骸都有些力不从心。所幸的是这几年他长高了不少，从原本只有一米五几长到近一米八的个子，虽然还带着不少学生的稚气，但因为看上去冷冰冰的外表和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性格让很多人都不敢与之亲近，而敢上去搭话的人也早就被他冷言冷语拒之门外。
　　“老师……”纲吉则是因为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下意识地拉住骸的衣服道：“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你真的喝醉了。”骸无奈地摸着他的额头，可能是因为饮酒过度，纲吉的额头有些不太正常的灼热。因为骸的手冷冰冰的，原本感到内心焦躁的纲吉也因为骸的抚摸而觉得异常舒服，并且来回蹭着这冰冰凉凉的东西，很多次梦里他幻想自己和老师如此相处，虽然梦醒之后的残酷和梦中的美好反差太大，但他依旧不断欺骗自己。这是唯独属于自己的温柔，哪怕只有片刻。
　　“……”好不容易将纲吉安顿好，骸已经是满身大汗，碰到一喝醉就变成小孩子爱耍赖的纲吉，骸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千万不能让他喝醉了。不过一切的辛苦在他看到了纲吉安静睡去的脸庞那刻，一切都烟消云散。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仰望着这张脸，已经整整八年了。从仰视到平视。只是内心的距离，也会随着自己的长高而变化吗？
　　骸知道自己从小开始就不受任何人喜欢，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过了一段相当黑暗而痛苦的岁月。直到遇到“他”，“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真心接纳自己，不管是什么模样，不管自己变得有多讨人厌，那个人都会无怨无悔地接纳自己。
　　骸最初的时候，多半是可笑并觉得这种说法无聊的。与其相信这种飘渺没有希望的未来，还不如早早学会面对现实的残酷。
　　只是，纲吉的出现，真的是让他世界整个改变了。
　　“呐……纲……吉……”骸看着因为喝太多而睡去的男子，慢慢张开口，第一次半是踌躇半是欣喜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只是依然睡着的睡美人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嘟囔了一声继续睡着。
　　骸在内心继续喊着，如同这股无法透露也无法倾诉出来的感情一般，不断重复着对方的名字。
　　纲吉。
　　纲吉。
　　如果名字也是一种咒语，骸知道自己早就中了名为“纲吉”的魔咒，无法自拔，也不愿意醒来。
　　想着想着，他身体有种微热的感觉，呼吸声渐渐加重，忍不住伸手想触碰睡着的纲吉，但又害怕伤害他。内心的邪念渐渐升起，骸的眼色微微加深，眼前的人看上去那么触手可得，只要他伸出手，这一切，这渴望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
　　他是那么地渴望这一切，每天晚上。
　　自从第一次因为做梦而变成真正的男子，骸都是深切渴望着。每次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内心的野兽就开始蠢蠢欲动，无数次地被按下。
　　现在还不行。
　　在纲吉眼里，自己还是老师的“替身”。
　　在他眼睛，自己还是小孩子。
　　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骸对自己发誓着。
　　之后，他还是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冷水澡，只为了不再吓跑眼前的这个人。
　　第二天，纲吉是在剧烈的头疼中醒来的，嘴巴里还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酒味。“该死！”纲吉咒骂了一声，幸好今天是放假休息，昨天居然喝了这么多酒，果然今天一醒来就有些头晕目眩。他努力用一只手将自己撑起来，另一手则扶着额头，因为宿醉而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什么东西，直到他碰到了柔软的皮肤，他才猛地醒来。转过头，却发现骸就睡在他的旁边，恍惚间，纲吉似乎又将他看成了老师。
　　长得实在太像了。
　　纲吉越看越不想转移自己的视线。
　　但是对方想要醒来的迹象，纲吉急忙收回异样的心思，一副很是惊讶地说：“骸，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他本来只是想要掩盖内心的不安和做贼心虚感，没有想到下一秒骸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似乎抱到抱枕般开心，蹭了蹭纲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继续做着香甜的美梦。纲吉却被骸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吓了一跳，从骸脸颊传来的冰冷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但很快被他温暖的怀抱而转移了内心的感受。
　　奇怪的感觉，就连老师也没有抱过他。但是并不讨厌，反而有种莫名的欢喜，心里仿佛有什么小虫在来回乱窜，搔搔痒痒的，但又因为背后传来的温度而有些小鹿乱撞。“我……到底是怎么了？”纲吉摸着自己的不断加快跳动的心脏问自己：“为何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他隐约的察觉到，这种朦胧的关系并不是对他和骸最好的表现，什么事情发生了偏差。但是他又舍不得近在咫尺的温暖，就好像是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太久，第一次触碰到光的热量和味道，这种东西会上瘾。
　　如同中毒般上瘾，无法挣脱。
　　但是最后纲吉还是将紧紧抱住自己的骸拉开，名义上的父子俩是不可以做这么亲密的事情，要是小时候还说得过去，但是现在骸已经成年了，不能再像小孩子般任性。事实上，骸从没有对纲吉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这还是第一次。虽然纲吉内心很感动或者说是欣喜若狂，他仍然察觉到这种行为是不正确的。
　　他起身去做早饭，不，应该说是午饭了。一边走着，一边想要把这种不知名的感觉抛之脑后。
　　在他关上门的时候，骸睁开眼睛，看着那扇关着的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饭了，骸，别睡了。”纲吉很快就准备好了午饭，发现骸依旧睡着，不由有些无奈了，明明昨天宿醉的人是自己，没有想到第二天却是骸没有醒过来吗？
　　“你昨天洗头没有擦干净吗？”纲吉诡异地发现自己的枕头的另一半有些湿漉漉的感觉，然后意识到昨天骸居然没有吹头发就这么倒地睡了，这会得头疼的。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疼地跑去拿了毛巾，仔细地帮骸擦拭着，因为害怕吵醒到骸，纲吉的动作很是小心，只是擦着擦着，他的手被突然醒来的骸一把抓住，骸的眼睛睁开，静静地看着纲吉的脸庞，然后露出了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
　　似乎是太难得见到了，纲吉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在心里绽放。
　　和老师……
　　如出一辙的笑容。
　　纲吉再次进入恍惚中，只是下秒胳膊被骸用力的握紧而惊醒。
　　“怎么了，骸？”纲吉因为有些疑惑，看着骸问道。
　　“不，没事。”骸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松开手，从床上爬起来道：“去吃中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