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相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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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陈总经理，是一个比较暧昧的人，喜欢到办公室来找女同事聊天，也喜欢叫女同事去办公室，同事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但是几乎没叫过我，即便跟我说话也是挺正常的，要不是听同事议论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同事说我太过幸福，无心注意身边的事。
我问张：“哎，我是不是太没魅力了？”
“嗯？”他看我一眼，笑说：“见仁见智啦！”
“什么啦？”看他笑得坏坏的，“唉，就是不性感呗！”
“为什么突然不自信了？”
“办公室性骚扰，都不骚扰我。”
“难道你还倍遗憾吗？”他瞪我，我大笑。
“把我调去你办公室，让我骚扰你，如何？”我自娱自乐，好开心。
“越大越不像话了，这话也好意思说！”
“现在这个老总不好，工作不是很尽心，还是以前的好。”我想起猫，猫回来后，叫人给我和艳送了瓶法国香水，大概是忙着，一直也没机会见面。
“Tomas 吗？”
“嗯？你也太神了吧，他你也认识？”
“他跟他父亲找过我，让我做别墅设计，我拒绝了。”他不在意地说。
“他没跟你提我吗？”
“提你我就会接吗？”他瞪我。
想起猫说，那家日本酒店的设计是因为一个女人才接的，想反驳他，话到嘴边，又忍回去，不想再说那些没意思的话。难得的周末，不想破坏气氛。只是奇怪，猫为何不提，他明知道我跟张的关系的。
“晚上带你去个地方。”张说。
“好。”
张笑，“还那样，从来不问带你去哪儿？不怕把你卖了？”
“卖吧，只要有人买。”
“你要不要叫上你同学？”
“为什么，干嘛要叫她，当灯泡？”
“不叫算了，改天吧！”张打量我的衣服，“你们去龙基都买什么了，怎没见你穿？”
“呀！”我跳起来，我突然想起，那天我们什么都没买，东西太贵了，我把卡送给艳，艳去收银台问了一下，那一摞卡金额太大，不敢要。我把卡都收起来了，想着还给张的，却忘了，这会儿想不起哪去了？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卡放哪去了？”我拿包翻。
“丢了？丢了就算了。银行卡也丢了么？”
“嗯，放一起的。”我继续翻包。
“银行卡挂失一下就好了。”张说着，拿手机拨。
“等一下。”我叫住他，我打电话问艳，艳说在我化妆包里头的拉链里。我一翻果真有，拿出来递给张，他把卡往桌上一扔，把我拉到面前。
“小兮啊，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呢？”他那样子跟班主任似的。
我一向是虚心认错，坚决不改的。低着头，不敢狡辩。
“你这么丢三落四，谁能放心让你办事呢？”
“我工作上也没出过错。”我小声辩解。
“这只能说明，你不是不能克服，只是你不用心。”他拉我的手，“小兮，用心些，好么？”他苦口婆心的，“你这无所谓的态度，已经让你错过很多机会了，改一改，好么？”我想他大概是指我对医生吧！虽然在一起后，他从没提起医生，但不知为何，我相当敏感，总觉得有时他的话另有所指。“多在意一些，对自己、对身边的人、对身边的事，你才能融入社会，有自己的生活圈，朋友圈。你不能只对着我一个人，我又能陪你多久？”他那么说着，声音沉沉的，像是父亲教育女儿一般，只是我的父亲不曾这么对我说过，我眼睛不禁潮湿起来。大概是看我要哭的样子，他不忍再说什么，“别忘了，你将来是要照顾我的，哪天把我弄丢了，看你怎办？”他微笑地说。
“我怎会把你弄丢？你乱说什么？”我叫。
“好好，我乱说的。”他笑着抓住我的手，“听我说，小兮，对爸爸妈妈多在意些，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父母，你为他们做很多事，他们知道你是爱他们的，你也要知道，他们也是爱你的，虽然有时做父母的有些事做的不好，但是无论如何父母是一生无法改变的亲情，接受他们的关心，也是爱他们的一种方式。懂吗？”
“嗯。”我除了对艳，从未对其他人说过我跟我父母的关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拿起银行卡，“这张卡放钱包里，以备不时之需，不要再跟我说什么难听的，我会生气的。”我顺从地放入钱包。
“走吧，先去龙基商城，把这些卡消灭掉，这点小事都办不了，看你能耐的。”
张带我去了龙基商城，我们没有逛，直接去了他想去的店，他挑了几套衣服，让我进去试，他坐在外面等我，我听见他打电话，问对方，长什么样子？多高？多胖？
很快，不到一小时，挑了好些东西，衣服、包、鞋什么的，买单时，他指着两件衣服和一个包跟服务员说另外包装。我看那些我都没试过，当着服务员的面不好问他，脸色不免不好。张看看我，笑了笑，也不解释。
离开店，他说：“给你同学打电话，看她在哪儿，我们去接她，今天带你们认识一个人。”
我给艳打电话，艳听说能见到张，很高兴，她说她正在我们要去的餐厅的附近，她自己去等我们就可以了。
我们去的餐厅，原来就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西餐厅，原先的店拆迁了，搬到这边来。
走进餐厅，看见艳跟一个人在聊天，注意一看，原来是在欢乐时光遇到的那个拄着手杖的人。张问我：“你不认识他了吗？”
“啊，你是老板，怎么……”我不好意思说。
老板自嘲地说：“胖这么多是不是？”他爽快地笑起来，“我爱吃，管不住嘴，不像宇轩，控制得了自己。”他拍了拍肚子，呵呵笑着。
艳过来，拉我在旁边说：“原来是他给我们送点心和葡萄酒。”我忽然明白了，那个叫张去看我的人，该是他了，心里无限感激，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说：“谢谢你。”他摆摆手，不提。
“你是李艳吧！”张看了看艳，“嗯，应该能合适。”说着递给艳刚才另外包装的纸袋，“初次见面，算是见面礼吧！”原来是给艳买的，刚才大约是在问老板艳的身材吧！张做事总是细致的，跟他在一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该我来在意呢？
“谢谢，”艳说，“可以看看吗？”，她拆开纸袋，一连串地惊呼，她对那些名牌是很懂的。
张开心地，“你比小兮强啊，小兮啊，看什么都是麻木的。”
“如果有人这么对我，我会更麻木。”艳笑着说。
老板招呼我们去里面的包间坐下，吩咐服务员过来倒水。四个人毫无拘束地聊起来。艳悄悄跟我说：“你的张好帅啊，真的大你那么多吗？他们俩谁更大呢？”
我跟张说：“艳问你们俩谁大？”艳不好意思得脸都红了，直拍我。
张说：“你没听我叫他老江么？自然是他大。”
老江很逗地说：“我也就大一岁，就是胖，显老。”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大家都笑了。
艳说：“你认识林兮，又不认识我，为什么还交待服务员，我一个人去也给我送东西呢？”
老江看着艳笑，指着艳跟张说：“她啊，小小年纪，还挺仗义，像母鸡似的保护林兮，很不错的女孩子。”
艳不好意思地，脸红红的，“林兮就是被你惯坏的……”她跟张说，还想说什么，被我掐了一下，咽回去了。
张说：“是啊，亏了这两年历练，不然该更傻了。”他眼里尽是怜爱，看得我心里暖暖的。
艳是很活泼的，跟谁都能聊，跟老江，跟张都能说一块去，反倒是我不怎么说话。跟着张，在外人面前，我喜欢静静地呆在他身边，听他说的每一句话，看他的每一个动作。
离开时，老江跟我和艳说：“这里离欢乐时光不是很远，以后常来这边坐。我这边可以泡茶，可以喝咖啡，女孩子少去酒廊好些。”艳很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回家，爸妈都睡了，我轻轻上床，妈妈还是醒了。
“你最近都跟他在一起？”
“嗯。”
“跟你讲的，你还是听不进去？”我没应，“我们不是怕你将来回来连累我们，我们不能陪你一辈子，你才多大，人生还很长。”妈妈背对着我说，我伸手抱着妈妈的身体，妈妈似乎僵了一下，抚着我的手。“妈妈，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的。”妈妈回身搂着我，隔了很久才说：“自己再好好想想。”她拍拍我，“睡吧！不早了。”
张姐回来了，小婷六个月了，反应比较不厉害了，张姐回来看看妈妈，呆一阵再去。张说周六带我去张姐家。重新回到张的身边近两月了，张一直没说带我去看张妈妈，假如张姐没回来，是不是一直不去见呢？我没问，既然他没说，该是有他的原因。想起张妈妈那次跟我谈话，不免有些胆怯。
接到猫的电话。
“最近好吗？”
“当然，没你这个老板，我轻松多了。”我故意说，猫回来后，这是第二次给我打电话。
猫在那头笑，“我是忙坏了，没办法，你不肯帮我。”
“得了，我哪够智商帮你的。”不知为何，跟猫说话总是很轻松，不管他是不是我的老板。
医生对我是忍耐，张对我是包容，只有猫对我是平等的。
“还真有事要请你帮忙。”
“哼，无事不登三宝殿。”
“什么？”
“你的智商似乎也是有限，说吧，什么事？”
“我女朋友放暑假，下周要过来，我这边很忙，抽不出空时，你能不能帮我陪陪她？”
“你女朋友讲法语吧，你以为我是谁啊！”
“她讲英语，我在这边没什么朋友，把她交给你我放心些。”
“我英语不好的，我的英语是为了考证逼出来的，表达很不好，只怕爱莫能助。”
“不要跟我摆架子好不好，还要我求你不成？”
“好吧，不过我也得上班啊！”
“放心，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的主管说，调你过来帮忙。”
“哼，太子爷的作风。”
“好了，答应了哦，我去做事了。”
挂了电话，想起猫说他的女朋友才貌双全，心里充满好奇。不知是怎样的可人儿呢！
姐姐的新房，离市区挺远的，位于海边的一别墅区。小区的设计很独特，几乎在岛的边缘，风景得天独厚。小区的前方，临着公路，因为在岛的边缘，所以过往的车不多，没有汽车的喧嚣。公路的另一侧是椰树、沙滩、大海。小区后方的是并排几幢公寓楼。公寓楼的前方没有障碍，我想视野一定很好。
姐姐的别墅装修得豪华而不庸俗，该算是欧式吧，却不复杂，精致又不张扬，可以看出是张的风格。别墅加上地下一共有四层楼，外面是一片小花园和车库。天气太热，没怎看张就推着我进屋了。进门一侧是楼梯，另一侧是小型电梯。
姐姐看到我，似乎有些激动，拉着我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张妈妈看到我，没什么反应，只是和蔼地笑笑。姐夫把我让进大厅，大厅的位置是二楼挑空，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对我来讲，这样的环境犹如皇宫一般。姐夫说：“好看吧？都是宇轩做的，设计装修，他一个人管，我们就是人进来住。”张妈妈“哼”了一声，“就会给自己找事。”我觉得她的话该是另有所指。张大概看到我有些尴尬，拉着我去参观房子，姐夫在后面喊，“快点下来喝茶啊！”
一楼除了大厅餐厅外，在厨房边上有一房间，是保姆房，二楼因为挑空，只有大约半层，两个套间，张妈妈一间，张一间。三楼张姐和姐夫住，四楼是给小婷留的。地下一楼是健身房和音响间。
我说：“好漂亮，好豪华啊！”
张却说：“吃过饭我带你去看另一个地方 。”
“是后面的公寓楼吗？”我说，张笑着揉我的头发。
我们回到楼下，说一会儿话，菲佣已经准备好午餐了。
吃饭时，张姐不停地给我布菜，姐夫跟张聊着，张妈妈不时地拿眼睛盯我，感觉她一直在注意我的手镯，心里觉得怪怪的。
“宇轩，你姐把草席给你带回来了，回头让海莲给你铺上，你要铺在哪边？”
“再说吧！您就别操心了，我会安排。”张不愿再讲。
“各人操各人的心。”张妈妈扫我一眼。
吃过饭，张姐把我带到三楼她的房间，问我要不要睡一会儿，我说不困，她跟我在床上靠着，因为开着空调，她拿了条毛巾被给我盖上。张姐总给我一种妈妈的感觉。
“小兮，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我小声的。
“命运弄人啊！”张姐笑了一下，“原本这会儿，宇轩应该已经在澳州了。”
“我以为他哄我呢！”
“怎会哄你呢，你离开后，他跟疯了似的工作，他虽然不说，但我跟老潘都知道他的想法，他心里对姐夫一直是亏欠的。其实老潘是个乐观的人，他看得很开，也劝宇轩，我们这代人过好就好了，何必想那么长远，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想把事业留给小婷去经营。”
“所以知道小婷要结婚后，他整个人跟泄了气似的，那段时间老了很多。”
想着张的无奈，我心疼地不知说什么好。
“宇轩有跟你说他的情况吗？”
“说了一点。”
“医生警告他好几次了，要他坐轮椅，他的膝盖伤太重了，手术了好多次，再这么挺着，以后真会站不起来的。”张姐叹气，“他那么苛求完美的人，在人前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形象，怎可能去破坏。所以我和妈妈最后也不得不同意让他离开。”张姐拉我的手，“小兮，如果你不能说服他，能不能跟他走？”
“能的，姐姐。”我在这里并没什么牵挂，我更乐意跟着张去他想去的地方。
“小兮，难为你了。”张姐拉着我的手拍了拍。
“姐，不难为的，跟宇轩在一起我很幸福。”
“呵呵，傻孩子。”张姐欣慰的，突然说：“这手镯喜欢吧？”
“嗯。上面是我的名字。”
张姐回身在床头柜取出一个首饰盒，是一条项链，链坠是一个“兮”字。“宇轩在医院画的，让我拿去首饰店订制，他回来时，只来得及取手镯。来，我给你戴上。”
我抬手挽起头发，手镯往下褪，露出一点疤痕，张姐眼尖，一下子看到了。
“小兮，你怎能这么做？”张姐眼圈红了，“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
“姐，没事了，都过去了，不说了好吗？”
“你是用这办法劝宇轩留下的？”张姐质问。
“姐，我不是为了说服他才这么做的，你相信我。”我着急地解释。
“姐相信你，但是，小兮，你无论如何不该这么做。”
“姐，我知道错了。”
“小兮，”张姐伤心地拍拍我，突然想起什么，说：“小心些，最好不要让妈妈看见了。”姐叮嘱。
“嗯。”
张打内线叫我下去，我告别张姐，下楼去。
张带我去后面的公寓楼，上到倒数第二层，开门进去，房子装修跟姐姐家风格差很多，有点日式，简朴雅致，又有点田园风的样子，布置很特别，我说不清楚。总之比起那套红木家俱的房子，阳光太多。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里。面海的一面全是落地玻璃，前方因为是别墅，完全无遮挡，可以看到全方位的海景。张带我去露台，露台没有玻璃，吹着海风，说不出地惬意。
“喜欢这里么？”张问。
“喜欢，太喜欢了。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是向西吗？”
张笑着揽着我，带我到另一侧阳台，“这边向西。”向西可以看到夕阳，是张喜欢的。
“那年我跟你说看上了这个地方，还带你来看，忘了？”他指着楼下，“当时这里还是平地，你看现在整个生活区都完善了。”他轻叹一声，“距离我们上次来，已经五年多了，五年的时间啊，无论是环境还是人，都改变很多。”他把我搂在怀里，我抬头看他，海风扬起他的头发，他的脸越发地俊朗，“跟爸爸妈妈说，我想去拜访他们。”
这句话虽然是我所盼望的，但我心里还是害怕，担心地抬头看他。他把我按在怀里，“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定了时间，告诉我就可以了，嗯？”
“他们会同意见你吗？”
“会的。”他自信地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相守（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