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醉》齐*

19、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谭忠恕和刘新杰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办公室。
　　谭忠恕还没落座，刘新杰已经一屁股歪在了椅子上。
　　见他这样，谭忠恕也不气恼，反而倒了温热的茶来给他。
　　刘新杰更不客气，接过一饮而尽，完了还一脸嫌弃，“还是酒好喝。”不过，说完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气消了？”
　　“谁生气了？”他低着头，手指绕来绕去的，玩得不亦乐乎。
　　谭忠恕也不点破，只缓缓道：“李伯涵的分析有他的道理，不是针对谁。”
　　“我说什么了么？”左边眉毛一扬，紧跟着眼睛睨了过去，刘新杰眸光轻闪，“我的建议不好吗？又干脆又直接，谁都别想躲。”
　　谭忠恕沉默了一瞬，“这么做不合适。”
　　刘新杰吃吃笑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每一个都怀疑，可又不想让人知道你在怀疑谁。喂，当头儿的都得这么虚伪吗？”
　　谭忠恕有些头痛了，“新杰……”
　　“好好好，我不说了。”刘新杰大方地放过他，心情似乎已经完全放晴，整个人又阳光起来，“还有什么事儿没？没有我走了。”
　　“不是让你去马蔚然那儿检查一下吗？去了没有？”
　　“不去！”刘新杰想都不想直接拒绝，“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啊？”
　　谭忠恕深感无奈地摇摇头。
　　“那个段海平，你可以多接触接触。”迟疑了一瞬，谭忠恕仍然吩咐了一句。
　　“你有用？”
　　“通过他，你很容易接近庄云清。”
　　庄云清是船运大亨，刘新杰再不关注也听说过。
　　信息量不多，但也不少。
　　“明白。”刘新杰识趣地没有多问。
　　“好了，你回去吧。”
　　“你不走？”天都快黑了。
　　“我晚点再走。”
　　“你也别太卖力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谭忠恕倏地抬头，却只看见刘新杰的背影。分不清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他不由自主伸手捂住胸口，心跳得厉害，且纷乱如麻。
　　却不料那人又回过头来，笑嘻嘻的，“我突然有个问题很想问你。”手下意识地抓了抓后脑勺。
　　刘新杰不好意思的样子让谭忠恕越发震惊，震惊之余还有紧张。
　　“嗯？”谭忠恕努力屏住呼吸。
　　“我要真问了你可不许生气。”
　　谭忠恕点头。
　　“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我是那个卧底你怎么办？”
　　“……”
　　“哈哈……我开玩笑的。撒由那拉。”
　　见刘新杰逃也似的夺门而去，谭忠恕僵坐着始终没有动。许久之后，他才轻言轻语地吐出一句话，但语意坚定，不可动摇。
　　问的人说这是一句玩笑话，答的人却仿佛用尽了心力。
　　“如果你是那个卧底……那我就把知道你是卧底的人，全杀光。”

　　当天晚上，刘新杰接到了要他苏醒的命令。
　　这个命令，他等待了十年，可真正等到的时候，却忍不住心头一阵怅惘，他赶紧压下这种要不得的情绪，积极准备苏醒。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跟上面派来的人接头，这是他能不能真正苏醒的关键所在。
　　第二天，刘新杰在墓地忙了一早上，忙着安葬死去的人，包括局里的，□□的，还有……钱宇。
　　快结束的时候，齐佩林出现了，没话找话的，还愣是要跟他挤一辆车。昨天还躲着他，正眼都不敢看他呢！今天唱的又是哪出？刘新杰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终于，车开到半路，齐佩林忍不住了，把车停在一边。
　　“新杰，咱俩关系一直不错吧？”
　　“嗯？”他歪着脑袋斜睨他。
　　“我对你也一直不错吧？”
　　“嗯。”他轻哼，算是认同。
　　“那咱俩以后也一直做好兄弟。”齐佩林兴奋起来。
　　“齐帅，你倒底想说啥？”
　　“嘿嘿，我是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支持你。”齐佩林笑得胡子直颤，“你也要支持我。”
　　刘新杰看着他也扑哧扑哧笑。
　　“来来来，新杰，帮我把这个签了。”
　　刘新杰一看齐佩林递过来的报销报告，心下了然。他也不急，左看看右瞧瞧，然后摸了摸肚子。
　　“忙了一上午，早饭都没吃……”
　　“你饿了？早说呀！我请你吃饭。想去哪儿吃？”齐佩林一听就明白刘新杰的心思了，吃饭嘛，小意思！
　　刘新杰下了车，手里拽着卷成筒的报纸，随意指了指一家看上去还过得去的饭馆，“就那儿吧。”
　　“那儿……”齐佩林看到了几张熟面孔，都是他情报处的人，这帮小子正在跟踪盖斯勒诊所的那些个嫌疑人啊……
　　“不行？”
　　“行。”
　　一进饭馆，刘新杰就看见了段海平，以及他手里正在翻阅的那张报纸。
　　他心里一阵跳。
　　“齐帅，见到熟人了，打个招呼。”说着，刘新杰就拽着齐佩林一起来到段海平跟前。
　　“段校长，又见面了。”
　　“刘处长？”段海平心中一惊，忙站起身来。
　　“这个是我们八局的情报处长齐佩林。”
　　段海平和齐佩林又寒暄了几句。
　　“一个人？一起吃吧。”刘新杰邀请道。
　　“我约了朋友。”段海平婉言谢绝。
　　“那叫你朋友也一起，反正齐处长请客。”刘新杰不怀好意地冲齐佩林笑着，一手勾上他的脖子，还拿卷成筒的报纸有一下没一下地骚扰他的脖子。
　　“是啊是啊。”齐佩林跟着点头，一边又无奈地想摆脱刘新杰的骚扰。
　　段海平几乎立刻看到了报纸朝向他那一面上的寻人启事。
　　这并不是今天的报纸，却是跟他手上那份一模一样的一份报纸。
　　“真不用了，我看他可能是有事不能来了。我也得走了，学校还有事。”段海平强压下心头的悸动。
　　“这样啊，那下次吧。”刘新杰眼中闪动的光芒几乎要夺眶而出，“不过，一见段校长我又想起了段校长的‘炮碾丹沙’，真真让人佩服！”
　　“哪里哪里，刘处长的‘大胆穿心’也令段某印象深刻。”段海平的笑容中第一次有了波动，“不知什么时候还能跟刘处长切磋一下棋艺啊？”
　　“我闲人一个，什么时候没时间啊，段校长你约个时间地点吧。”
　　“那就今天晚上，我在凯瑞斯俱乐部恭候刘处长。”
　　“就这么定了。”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跟以往不同，这次握得尤其紧。
　　送走了段海平，刘新杰冲齐佩林笑得春暖花开，“齐帅，晚上一起？”
　　“我晚上有事。”齐佩林忙不迭地推辞。
　　“你是舍不得花钱吧？”瞧他那小气样儿。
　　“哪能呢！我是真有事！这样吧，你花多少，算我的！”齐佩林豪气干云。
　　“这还差不多……”刘新杰得意洋洋地一把抓过齐佩林的报销报告，刷刷刷签上大名，“不就二十五个轮胎吗？二十五口棺材我也给你报！”
　　“我呸！”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