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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曲:心算盘 ...
“你来了。”十三一早就等在亭中,令我诧异的,是另有一人也等着我出现。他只是朝我略微一笑,点点头,就直视着我并无任何打量我的意思。
“奴才见过四贝勒,见过十三阿哥。”我托着一盘的零碎,只得略微福身。其实我已经提早了,太阳一落山,我就向公主要了两个时辰的空当,他们两个难不成比我还无聊。
十三却上步取走我的托盘,扶着我到桌旁,按着我的肩膀硬是让我坐下:“这就我和四哥,你也别奴才了。”我的脚行走起来早已没有问题,其实不需要他如此费心地搀扶。
我点点头,低眼朝四贝勒的方向看去。气定神闲,是我对他的第二印象。他二十来岁模样却有着我读不懂的晦涩眼神。见我怔怔看,他也接上话来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糊里糊涂的,这下看来,几个月的时光还是把你的棱角磨了一半。”
我似懂非懂不知如何接话:“奴才不解。”
“四哥,今天我可是特意叫缃琕一起过来的。之前就有提过在江宁府的经历,她便是那始作俑者。”他说这话,很配合地帮我将盘中的东西取出。除了笛盒,我还略带了些家里寄来的雨花茶。我不懂喝茶,本想和十三阿哥一起喝,让他评判一下,这下只好把自己的那份送给四贝勒了。
“十三阿哥又损奴才了。听说,上次是在万岁爷面前嚼奴才舌根,这回是在……”口里一停,脑海里马上映出两个字,刚想提起的热水瓷壶没离开桌面多少,我便脱了手,“雍……正……”
脑袋依旧是抽筋那般地疼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晃过几个电视剧集的画面。
“缃琕,缃琕。”眼前有手晃着,令我回过神来,“怎么了?”
“突然不说话,想什么呢?”十三帮我将茶叶冲泡好,我只觉得四贝勒也对我的举动甚有疑问。
不过,我也只能迷糊地解释着:“没什么,右手还用不上力气,就丢脸了。”
“缃琕。”四贝勒的口中突然蹦出我的全名,一下子没能适应地睁大了双眼,听他继续说,“既然十三弟愿意让你叫他胤祥,以后再我面前,你们也不必遮遮掩掩。”
“是。”遮遮掩掩四个字又是从何说起。
“按道理说,今天晚上就我们三个,不能留得太久,也不能引人注目,你是奴才,不好坏了宫里的规矩。不过,十三弟生辰,我也实在不想无聊地打发过去。听他说你有很多玩意儿,就看今天我是否能见识一下了。”很少见地看四贝勒露出了一个清冷的笑容,浅而自然,回忆起他在德妃面前的似笑非笑,心里忽然放轻松了许多。
“四贝勒见笑了,今儿个缃琕并没有准备什么特别的,只愿为胤祥……”说道此处我微微停口,不过深呼吸后还是继续,“吹一首生辰快乐歌就行了。”
说着,我便笑着朝十三的方向看去,他也对我笑。
“生辰快乐歌?”上次给他吹了个改编的变奏曲,苦了我的脑瓜子,现在这首可是一点儿都不难,我还好应付。
“嗯!”略点头后,我取出竹笛,将其拼接起来,把笛孔置于唇前。
四贝勒和胤祥都不再饮茶,只是停下来欣赏我的乐曲,不过一想到他们期待的歌曲是那么一首简单通俗到一定程度的生日快乐歌,我就有些微微紧张,不由得头皮发麻。
不过我的手目前只能用到这个程度,刚好就是生日快乐歌,硬着头皮也得上,心理默念着歌词就吹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呃……
祝你生日快乐
就是四句,吹完我便停下,胤祥有些默然,四贝勒更是被我搅得一头雾水。
“那……我还是唱好了。”受不了他们二对一的目光,我清清嗓子,拍着手又唱了一遍:“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胤祥’生日快乐呃……祝你生日快乐。”这一唱完,我好像更后悔了,唱得好难听啊。一曲完毕,他们两个依旧是莫不清楚头脑,胤祥只能眨巴眨巴眼睛和我说:“谢谢。”
我有些尴尬,后悔了自己干嘛选这个歌曲,吹别的都比吹这个出彩啊:“我,我们那儿都是唱这个歌过生日的,所以……”抓抓腮帮子,不知道从何编起。
“咳咳。”四贝勒咳嗽了两声,又用手遮着嘴部的动作,后又说道:“你那儿地民风,比较特殊。”
“别管这个曲子了啦。”我把笛子收入盒中,心里一片落寞,“这里还有我托人偷偷做的寿包和红鸡蛋,我不知道宫里的人是不是吃这个过生日的,反正前两年的生日我都是这样过的。两位爷,都尝一下吧!”
“你生日都吃这些?”十三举起筷子夹了个寿包。
我点点头,用手握了一个寿包说道:“不过是用手拿着吃的,吃完之后手会红红的,再用嘴舔干净!”
刚说完话,我就做了现场示范。这宫里的师傅就是不一样,做出来的寿包香甜酥脆,想必这用料也都是最上等。吃完我不忘用袖子抹抹嘴角,朝他们傻傻地笑了一个。
见我示范完毕,十三不再用筷子,也用手握起,一口一口地咬,差点还喷了糖夹心。
四贝勒,倒是对红鸡蛋下手了,慢慢地剥开一半,规矩地咬着,但也一个不小心,嘴角沾上了红色。这包子和鸡蛋可是被我下了重料的,就怕胤祥不红!
“老百姓平日里都是这样过生辰的?”四贝勒结束了一个鸡蛋之后,也不多吃,顺手拿了我习惯性递过去的帕子,擦擦嘴角。
“NO,NO,NO!”我晃晃脑袋,继续给他们斟上茶水,“是要看家里条件的。日子好一点还能吃上肉,日子若不好过,谁还能记住生辰呢?如果家里的兄弟姐妹多,女孩子通常都是不过生辰的。”我回想起柳儿曾和我说的往事。
离开江宁时求阿玛收她为义女,就是因为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记事以来家里条件就不好,母亲为了养弟弟就把她丢在了马路上,最后是被人贩子卖到了金陵,她连自己的家乡在哪都不知道,更没有过过自己的生辰。那时候我就每逢柳树开花儿的时候就为她庆祝生日。
“你怎么知道的?”十三阿哥的询问,也勾起了四贝勒心中的好奇,我也不忙着解释。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下定决心说,“奴才身份低微,只是此生有幸出生在官宦人家,而今又进宫伺候主子们,可谓衣食住行,一应俱全。只是奴才虽过上了好日子,但却在这宫里没了自己的特性。试想,有哪个奴才敢在这宫里替自己庆祝。若不巧,自己的吉日恰逢了贵人的忌讳,就提都不敢提了。这外头也是一样的,都是迷你版的紫禁城罢了。不过,今天奴才能够和二位阿哥在这大城之中偷着欢乐,已属幸运。”
“呵。”四贝勒轻笑,“说什么都岔开话题,你这奴才的特性,莫不是答非所问。”
“我……”也对,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却一下子感慨起来,摸摸自己总是胡思乱想的脑袋,只好吐吐舌头解释着,“奴才经常意识流,多见就少怪了,请四贝勒见谅吧。”
“喂,缃琕,”胤祥清咳了两声,问着,“这个月底还是四哥生辰。我想着,让五姐能带着你出宫去走一趟。四哥和八哥府邸相连,到时,兄弟之间会有小聚。偷空,说不定还能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热闹。”
怪不得,从刚才开始,他就有什么想说的没说。我自然是很兴奋很激动也带着些担心:“可以么?奴才能出宫,还能去逛街?那能不能……”
“好了。”四贝勒适时地打断了我更多的妄想,“十三弟喜欢陪你疯,你也别得了便宜卖乖。行事一定要听公主,别独自行动,让十三弟陪着就行。”
“缃琕谢过四贝勒。”我乖乖点点头,忙朝十三说道:“十三阿哥,奴才在这里祝你福如海深,寿比天高,长命百岁,心想事成,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好呢?”
也不知为何,我并不太会用成语拍人马屁,之前只有给阿玛叔叔伯伯拜寿时才用这些成语道贺,对十三说什么好呢?
我抓着脑门儿,硬是憋出一个成语:“啊!早生贵子!”
“噗!”一口茶,正中盘内最后一个寿包,呛得十三“真”咳嗽了好一阵子。
看他咳嗽地那么辛苦,只得拖着残疾的腿上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说:“那妻妾满堂,多子多孙也行!”
一阵弱笑,飘过耳畔,四贝勒正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用杯子遮掩着。
有那么好笑么,再笑我祝你们断子绝孙好了。
“那个,”既然情况如此复杂,我只好挑简单地应承着,“就一帆风顺行了吧?”
“好,好在……”折腾了一会儿,胤祥好不容易不再咳嗽,瞥我一眼,又忍着笑回答:“好在你没说松柏常青,乐享天伦。我,还是承你吉言吧!”
他抱手朝我一敬,弄得我怪不好意思地。
“哎呦,我只会认字读书,随手写写,成语诗词什么的太难了,而且我又容易说错话,你也就将就听听呗。”
这可是实话,起初看到繁体字时,我就傻眼了,有些字我连简体的都记不得有没有,无奈的时候只会说“sh*t”,“f*ck”,别人听不懂,我说着也无聊,就改了不再多说了。
“十三弟,我看你好自为之吧。好在她懂的少,不然就祝你‘瑶池春不老,寿域日一祥’了!”四贝勒淡定的一语,惹得胤祥连连摇头苦笑。
“怎么了,怎么了?这诗听起来貌似也挺好的。”我回到位置坐下,将竹笛收回了盒中,免得他们什么时候再一喷,我还得洗笛!
“好!好!这句当然不错,等你老了,有机会念给你听!”
“啊?原来是给老奶奶的啊。”祝个寿的说辞真是五花八门,要是直接能来一句“Happy birthday to you”多省事。
“你平日里,好歹也看些有用的书吧。生得一副书卷气,一张嘴马上就露馅了。”
“看书啊啊啊啊啊啊……”托着长长的尾音,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是不喜欢,可这文言文都太难懂了,生僻字一个跟着一个来,市面上的小说也常常看得我稀里糊涂地,“奴才还是算了吧。不是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奴才还是积德比较好。”
这厢四贝勒又评价起我来:“你这丫头。说你聪明,却经常傻模傻样,说你笨,倒还真油嘴滑舌。”
“缃琕谢四贝勒称赞,这不,还得靠您才能出宫一趟嘛!”
在我看来,最简单的幸福,说不定就是啃着寿包,剥着鸡蛋,品着茶水,赏着星星,三个人悠闲自得地在这无月的秋夜中喝茶聊天,有什么说什么。有时候觉得,和宫女们在一起说话,总是有观念冲突,无法谈拢。心中恰有一丝追求,用语言无法形容。
只是此时还未想到,这平淡的幸福会有被打破的那一天。好像有谁说过,人若是无欲无求,便能无坚不摧,我只不多奢求什么便是。不过,这样的我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郁闷郁闷郁闷郁闷!
前儿个天气忽冷忽热,公主有些失眠,也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公主常有的毛病,换季的时候便开始咳嗽流涕,太后和德妃心里都急,皇上也抽空来看了好多次。其实毛病不严重,就是我俩都想出宫,却都出不去了。
胤祯:今儿,四哥的生辰也不热闹。好在你没来,不然闷死你。五姐近来可好?
小水带来的纸条,让我止不住地叹气,这小子又来刺激我。
平时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不说别人听不得的话儿,心里有什么都会写上和十四阿哥说。那小子倒也实在,有事没事儿也来个纸条,除了唠叨他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还常常挑我的错别字,久而久之,能写的字也多起来,但是依旧很难看。
而后,我又执起笔随意写来:
缃琕:公主的身子已有好转,现已睡下。天色已晚,十四阿哥你也该歇着了,明儿个还要去书房。奴才轮明早的班,陪太后娘娘诵经,求您让小水也早回来吧,不然奴才没办法睡了。
“时候不早了。”梳洗完毕的颖慧,先躺到了床上,身靠在床头,又开始翻书。
“嗯。我快了。”走到窗前将小水送了出去,“你再看会儿,等它回来,我就熄灯。”
“好。”颖慧倒是从来没问我小水都做什么,她是个踏踏实实的人,样貌也颇好。若不是敏妃娘娘过世,怕是已经许了人嫁了。
天气一冷,穿着睡衣的我打了个冷颤,只好将窗子关上一半,留下空隙给小水,快速地冲到了床上,做起了仰卧起坐,顺便拉拉筋。日里没有什么锻炼的机会,身子骨有一些僵硬,只能在晚上做些运动,早起时拉伸一下。
很快小水就归来了,乖乖地进了笼子。我将窗户关了个严实,缩手缩脚便吹灯睡下。已经很久没有做那种梦了,心里真有一丝期待能梦见什么特别的。
安安分分地就等到了年底,紫禁城里飘起了雪花。家在北方的新宫人并无多大反应,像我这种从南方过来的孩子一下子欢喜上了这厚厚雪花儿。
一开始,吵着嚷着想堆雪人,打雪仗。宫里甚至有组织滑冰,争着去看,不过到也是小规模的活动,我不会就只能干瞪眼看着。
下雪的日子一长,又恨起了雪天。把自己捂得再严实,从屋里走出来,还是会止不住抖动,走在雪中就更为可悲了。踩着花盆底,在雪上行走还算幸福,若真用汉人的鞋子,定是能走出冻疮来。可一化雪,地面就脏兮兮的,像是一路的咖啡沙冰,很滑,走起来又费劲又费时。为了完成任务,还得更早起床,也就得顶着更加刺骨的冷风。
年底,唯一让我们关注的事情,就是万岁爷终于还是给温宪公主找了个婆家,那有“半清朝”之称的佟家,额驸是舜安颜。额驸家就在北京城,温宪公主嫁过去之后,还能经常回宫。只是我思量着自己到底会不会被分配着跟了公主出宫去。不过,公主身边本就有很多比我适合的宫人,那佟家更是有自己府内的奴才,我毫无疑问地被留下了。具体成婚的日子没定,估摸着年后再商量个吉日。
家里又来书信,说是让我偷着空,多去看看王贵人,她算是额娘的半个亲戚。王贵人正得宠,让我小心去接近着。我也猜着,阿玛额娘是想我有机会,就能见着皇上,好让皇上多关照着我些。不过现在我正活得算自在呢,他们反正也是等,最好就多等几年,多几年是几年。话说这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是王贵人所生,我在这儿也长见着王贵人来请安,就是自知身份低贱,和贵人说不上话罢了。总之,自己也是万般无奈,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阿玛打马虎,写着心里有数,会找机会云云。
唯一让我在意的是他们对缃琪的描述,说这孩子同我一般爱漂亮,衣服首饰一打又一打,想来以后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若是同我一样幸运就好了。心绪一僵,无言以对。这两人用得着变着法儿地提醒我么。最后还不忘说太子是多么有才多么高贵,我当时就疯了。是相信现状还是相信梦里的情景?虽说梦不一定可信,但我却毫无理由地相信它是真的,那里面的每个情节我都很熟悉很温馨。只要太子被二立二废,我大概也能从中知道些一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或者说我是否有可能等到那天。
闲事便回忆着,还是摸索出了新棋的大图,这不又开始犹豫着规则该如何定。新棋规则太多,而自己印象中只有个大概,连棋名都忘了,真真该死。颖慧见我日里忙乎,夜间却老发呆地看着新棋的图,就鼓励我找点事做。一开始托人得了本《诗经》与我。其实,《诗经》并不难懂,不过那些个植物动物的名字我可不会读,不会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生物,所代表的意义就更加不知道了。见我读了几天,勉强凑合着过了一遍,问了好些个问题,便知我水平实在不高,颖慧就把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给了我,又是一本高深莫测的书。
毕竟天凉,没个什么事儿,到也不想出去,索性就就耐着性子开始琢磨起来。除了问颖慧,偶尔公主也得空答上我几个问题。十四阿哥在书信中鄙视我,说他在八岁时已经熟读四书五经了,这《四书集注》的内容早就熟记于心。受他这样一刺激,又回想起在四贝勒和十三面前的丢脸,只得更加努力地抄写、诵读、研究,让我有种半工半读的错觉。
胤祯:还记得那个奖励么。
这小孩儿记性还真不错,都几个月了,还没忘呢。我忙催促他有话快写,另一边也下定决心。我只做我能做的,那些个损人品、丢脸尴尬的,要坚决抗争到底。
胤祯:下个月初十,随我出宫一趟。爷先睡了。
字条内附带着上次给他的囧脸,恰好囧到了我。
出宫?如何出宫?为何出宫?又为何让我随他出宫?
一连串的问号,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偏偏十四阿哥今儿还早睡,是硬让我睡得不安生么!翻来覆去后,觉着说不准他骗我,耍我。我不必太认真地纠结于此,就数着绵羊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硬是没回复我,小水每次过去都被喂得饱饱地回来,什么字条都没有。只怕,再这样下去,它就换主人了。要是能在它体内装个窃听器该多好。
从正月里开始,宫里就透着喜气,好多已经出宫的阿哥公主也都择了日子回宫见祖宗。做奴才的自是忙里忙外不闲着。一天到晚的访客,增加了我的工作量,来回地走,让膝盖上的旧伤有些复发。
艰难地走在雪堆里,日已西斜,与其它宫人轮流着去膳房端点心,能轮上日落前的一班回来,我已是内心充满了感激。好在这宫里还有些特地为宫女太监设计的室内通道,不然走一路冰天雪地,冻死一帮的下人。
“你等等。”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已经不陌生了,回头望去,九阿哥与十阿哥正在一处商量着什么,随便叫住了我这个宫女。冬日里,两个阿哥穿的真暖和,能用的动物皮毛差不多都裹在了身上,让我看着很是扎眼嫉妒。
“奴才在。两位阿哥有什么吩咐。”我低头,他们继续着他们的谈论。
十阿哥随意吩咐我说:“你给我们去弄些茶水和点心,和茶果房的人就说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要的,弄好就送到我宫里去。”他两说话时,连看我一眼都没有,我就悲惨地又被分到了任务。
没什么理由可以推辞,福身回:“是,奴才这就去。”
可怜兮兮地往回走去,只听他们停下了交谈,片刻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交流。我越走越远,也就听不见什么了。
这些日子,茶果房的人本就忙,听我的话儿之后,厌烦地瞪我,我还得赔上一张笑脸。拿过沉重的膳食后,太阳已经不见了。偏不巧,这十阿哥的住处又在最北边,摇摇晃晃地拖着右脚,看来明儿个还是得向公主招了。勉强做事儿,说不准磕碰了什么,我赔也赔不起。好在这十阿哥寝宫前有小太监在门口等着,我送了去,也就离开了。
“琕,琕儿姑娘,你先等等。”小公公哆哆嗦嗦地将我叫住。
“还有什么事么?”才走了两三步,我便停下。
小公公向我一躬,先进了屋里,没过过久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些什么。
“琕儿姑娘,这是十阿哥让奴才给您的披风,还有这新点的暖炉。”小公公先给了我披风,我有些后知后觉地接过。穿还是不穿?不过这小公公捂着暖炉,一脸期待。还是先穿了吧。随后他又把暖炉塞到我手里。
“小公公?”我把拿着暖炉的手裹紧披风,轻声询问,“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都在里面么?”
“是的。”这个小太监的声音很稚嫩,那么小就被送进宫来,想着也怪可怜的。
“哦。好的,帮我转告一声,奴才谢过十阿哥了。”我心里估摸着当时可能被认出来了,加上十四这个小孩儿也在里面,借我件披风穿,还是可以理解的。
这下子身体暖和多了,只是膝盖依旧不听使唤,这回慈宁宫的路还是遥远了些。
初十,一大清早,我就“听命”在神武门等着,裹着那件十阿哥送的披风。我出慈宁宫时,有人觉得奇怪,不过公主也没拦着我,估计着我大概被分了什么活儿。
只见一辆马车从兆祥所缓慢驰来,不慌不忙在我面前停下。驾车的小厮请出车里的十四阿哥。数数日子,是很久没有见着他了,虽然常常飞鸽互掐,论起见面的机会却甚少。就连去德妃那儿的时候常常也是错过。毕竟宫里的阿哥们都是有自己的正经事儿要做,康熙对儿子们的要求很严,不仅要文武双全,差不多都得十项全能。
这一见他,倒是一脸的严肃,看见我只先怔住,后又懒散着和守门的侍卫说了句出宫办事什么的。这些天我想过各种被带出宫的可能性,譬如藏在个隐秘点的位置,又或是化装成小太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随便扯个谎不就行了。人家是有身份的人,而我好歹也有个身份证可以使用。见侍卫来检查我的令牌,我淡定地就掏出来给他看了。这令牌也没什么大不了,出了宫,找个有才的师傅做一个差不多的,也能瞒天过海。
十四阿哥又上了车,驾车的小厮催我也上去。
一进马车,就有一股扑鼻的清香,暖暖的气流瞬间让我打了一个哆嗦。十四阿哥坐在最里面,面朝车门,我就毛手毛脚地在贴近车门处坐了下来。和他昨天说的一样,出个门罢了,倒也真不用“微服”,京城大街上穿着华服的人还是有的,只要将表明身份的东西小心收拾好了,一切随遇而安。
“怎么一声不吭的?”他的声音许久未听见,不过倒也变化不大。
“你不也才说话嘛!”我耸耸肩,随着马车的频率摇摆起来,这种交通工具虽然速度不错,但是稳定性差得让我的脑袋飘飘然。
明明在字条上可以写很多,但是面对面着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气氛冷冷地,我转着眼珠子,欣赏着这一览无余的车厢。十四他也不说话,闭着眼悠闲地靠着垫子。
“十四阿哥,你想去哪里?要我做什么?”
他神色淡然地看我:“想知道?”
“嗯。”
“那……”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过来。”而后又闭上了眼睛,我看了真想揍他。
不过,挪着屁股,我还是做了过去,不敢靠太近。他嘴角一弯,重重地把一条大腿提到我身上,“给爷按摩按摩,说不准会告诉你。”
“你!”看他得瑟的表情,心里不下三遍地数落他,不过已经被训练出奴性的我,乖乖地替他捶打起来。见他一直闭着眼,朝他挥了不止一下的拳头。
“其实也没什么,带你去郊外的一个四合院瞅瞅呗。”
“郊外?不是去热闹的地方啊?”我可是一心向往着繁华的京城街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十三哥带你去呗。”
说起这个,就有些凄凉,十月还在问别人京城哪里好玩,十月底公主就病了。想到这,我使劲地捏着手里的大腿。
“这郊外的四合院可是只有我能带你去,到时可别兴奋地不想回去了。喂喂喂……你你……捏够了没有啊!”
他终是掐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继续蹂躏了。倒是和当初如出一辙地力气大,扯得我关节有种错位的撕疼。
“我……”稍微扭过身子,让胳膊略微舒适了,刚做好准备的破口大骂,硬是吞回了肚子。十四阿哥木木地看着我的右手心,半晌没说出话来。
尴尬地笑笑,我别扭地收回右手。
“不小心打碎了茶壶惹的祸,弄得怪丑的。”回想着拔瓷片时的痛,心里也能冒出些疙瘩来。好在这条恐怖的疤痕是落在了手心,不容易被人察觉。
他收回大腿,规矩地坐好,吞吞口水,拨起窗儿往外看。
我回过神,只是轻轻摸着右手的上伤疤,
“进宫时讲的话考虑过没?”
“什么话?”
“就是把你讨去我那儿做奴才的事儿啊。”
他平静地提起去年的事儿,害的我心里一紧,握紧了手里的疤痕。
“奴,奴才没想,也不敢想。”
“这有什么不敢想的?”放下窗子,他皱着眉,眼里隐含着不满。
“十四阿哥若有此意,奴才哪敢有意见,只能听命啊。”嘟囔着嘴,低头越说越清。
“哼!知道就好。”这回他更是理所当然地躺在了我腿上,我身子往后一缩,依旧牢牢被他扣住,“爷先躺一会儿,到了也先别吵我。”
“奴才遵命。”好在他是侧着脸朝外,让我不至于太慌乱。
刚才的回答,我的确存了一些私心。一想到八阿哥以上年长阿哥们的出宫,又念起即将出宫的公主,难以抚平的欲望飘上心头。在宫里住着,终是没有自己的自由。好在,十四阿哥终有一天也会出宫。想来他早已习惯了我的各种莫名其妙,身份也符合阿玛需要的那般高贵。其他皇亲国戚,除了十三阿哥,实在是不熟,也只有他俩和我年龄接近。现在,我是小了点儿,不过即使大了也没有自主的权利。与其等着虚无缥缈的未来,不如早早给自己做个打算。怎么了,我真变成了舒舒觉罗氏口中那般了不成?
“缃琕。”他唤回我的思路,越发大胆地牵了我的右手去,我也没做任何反抗。
“什么?”他还是纠结着我手心的疤痕,长出的新肉看起来有一些恐怖。他轻轻用指背划着那道痕迹,车内的香味熏得我有些恍惚。可是他还是没说什么。
“奴才知道,昨夜里十四阿哥睡得晚了。趁着赶路,您先睡会儿吧。”试着想把右手拉回,没能成功,只得让他继续研究。
“胤祯两个字很难念么?”
“十四阿哥。”
“真打算一辈子叫我十四阿哥?”
心里盘旋过,怀疑过,还是不想继续当前端茶送水的平淡生活。
“胤祯。生辰快乐,虽然迟了点。”
低头,似是见他扯了嘴角:“彼此彼此。我真困了。”
“嗯。”
上次是左手,这次是右手,到底是要被他占多少便宜去。
【第一卷不得不说的话】
第一卷会非常平淡,甚至有一些些狗血,还会经常修改。
待我养到第二卷的时候故事才会有些精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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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曲:心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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