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桃花看剑》初锦瑟

7、第七章

　　剑秋留了字条给我，她说她去镇上办件事，要到晚上才会回来，叫我别等她自个儿弄吃的。

　　那时我已在桃花庵住了八天，期间只和剑秋去过镇上玩了一天，其余时候不是叙旧就是练功。在镇上的时候我打了电话回去报平安，母亲在电话里叮嘱我尽快回去，剑秋并不知我这次出来是用自由与父母交换的。我答应父母，将清风剑亲手送到剑秋手中就乖乖地回到我的狭小天地接受医生的治疗，直到医生宣布我可以去参加环城跑步比赛了，我才能够离开家乡去旅行。

　　旅行是我的第二心愿，第一心愿是见到剑秋，并说服她跟我回去。然而事与愿违，我在她这里住的这几天，就像是上天待我的圆我十年来对她的挂念心情。

　　剑秋离开没多久，剑萍突然来访，她似乎有些害怕，怯怯地看着我，站在卧室门口，不管我怎样请她进来坐，她就是不肯。

　　“姐姐不许我们走进她屋子半步，她是认真的，我不想惹恼她。”剑萍说。

　　我歪着头打量这个小姑娘，与剑秋长相有三分相似，尤其那双眼睛，灵动而又沉郁。

　　“剑秋说的？”我生气地指着椅子说：“是我请你进来坐的，剑秋若怪，怪我好了！”

　　剑萍不懂得我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她走进屋子，一直在用一种新鲜的目光看着屋里的一切摆设，一会儿摸摸墙柜，一会儿又摸摸床。

　　“姐姐生活得这样辛苦，可她为什么不肯答应参加比赛拿奖呢？她可以得不少好处啊。”剑萍疑惑地望着我，似想从我这里求到答案。

　　我不明白她的话，没有吭声。

　　剑萍又说：“我很崇拜我姐姐，真正的会功夫，是真正的现代侠女。”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闪烁着热烈的光芒。

　　我笑笑，倒了杯开水给她。剑秋不止不吃蔬菜，连茶叶都省了。

　　“清云姐姐，你和我姐姐感情这么好，你劝劝她，好不好？”剑萍说：“只要她答应比赛，我也答应她，我每天都去跑步，她教我什么功夫，我都会去学的。”

　　“你……对不起，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法帮你。报歉，我得去练功了，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呢。”我匆匆站起，准备结束话题。我不想与她多谈，她的几句话已让我心里生起难受，再谈下去，我担心我的心脏会受不了。

　　剑萍眨了眨眼睛，忽然跟在我身后，说：“清云姐姐会些什么功夫？原来你也是侠女，我可以看你练功吗？我很想学功夫，可惜我姐姐不教我。”

　　我的脸微微一红，走到院里那株桃花树下，闭着眼享受听着风铃动听美妙的铃声。剑萍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忍不住说：“姐姐，你不是说要练功么，怎么不练了？”

　　“我身体一向不好，哪里会什么功夫，我跟你闹着玩呢。”我睁开眼，仰头望着风铃，剑秋为何还没有回来，她在做什么，她的饭是在哪吃的。

　　“可是，我听我妈妈说我姐姐把清风剑送给你了，你也会舞剑，对不对？”剑萍顿了顿，又说：“清云姐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清风剑是什么样子，你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我收回视线，重新打量剑萍，她的脸颊微红，眼光闪亮地看着我，满脸的期待。

　　“好不好嘛，清云姐姐？”她见我半晌不语，焦急地又是跺脚又拉着我的衣袖撒娇。

　　我怔怔地看着她，依稀看到十年前的我也是用这样的方法跟剑秋撒娇，不过那时我并知道什么清风剑，我只是希望剑秋答应穿我送她的裙子。

　　“我很想答应你，但是清风剑我已经还给剑秋了。”我想了想，又说：“你可以跟她借呀，她毕竟是你的姐姐，会答应你的。”

　　“不行，我姐姐不喜欢我，她不会借的。”剑萍噘起了嘴，忽然，她附在我耳边轻声说：“清云姐姐，不如乘我姐姐不在，你这会儿拿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我想都不想立刻回绝，背着剑秋做她不喜欢的事我办不到，偷偷摸摸行事也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

　　就在这会，剑秋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剑萍，你来做什么？”

　　剑萍瞬间脸色发白，低着头连忙转身欲走，但被迎面而来的剑秋挡住去路。

　　“我很感谢你来看望清云，请你回去告诉你的父母，还有那些叔叔伯伯们，就说我沈剑秋不敢再劳烦长辈们辛辛苦苦地到桃花庵来看我，明天中午，我会带着清风剑前去探望他们。”

　　“啊……”我和剑萍一起傻眼地瞪着剑秋，她的表情很认真，一丝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剑秋别过脸不看我们。“剑萍，你回去吧。还有，这里离家太远以后不要单独一个人来了，下次你真想来看望清云的话，不要骑单车了，坐马车来吧。”

　　剑萍走了，她是欣喜地离开，临走时还跟我挥手再见。我转身看向剑秋，却见她一脸的倦色，她没有问剑萍来做什么，她只说她想休息了，很累。

　　我抬头看向天空，夕阳还未落山，不知为何我竟看到了一幕异景，月亮已经悄悄地移进我的视线，躲在了飘浮的云朵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