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归属》淮往

28、看花

　　乔述舟没有睡很久，六点的时候就幽幽转醒。
　　他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看着被自己一直紧紧拉住不放手的周游，也不叫他干坐半个小时等着他起床。
　　“周游，我想看花。”这是周游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周游并没有直接回答乔述舟的要求，只是久久的看着他，半晌他开口道：“要不要去工作室看看。”
　　去看看一直想要给你正式看的郁金香。
　　出门的时候周游依旧是被乔述舟拉着手的，有原因情况下的乔述舟过于不正常了，就好像是灵魂躯壳里面的人依旧是他，但是却被抽走了很大一部分的神志。
　　帽子围巾口罩，全部都是周游出门前给乔述舟从衣柜里面找出来的，只有一件单衣和大衣的穿搭实在是不能在只有单数的温度下有什么切实的保暖作用。
　　其实周游试图和乔述舟沟通让他多穿点衣服的，可是一看到他哀求的眼神就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就像是一点点收集乔述舟各种容易失控的点，补全自己对于乔述舟认知的缺少。
　　周游直接打车去的工作室，早早的就开了办公室的空调暖气，甚至还在庆幸程立总是念叨着要搞个智能远程操控的空调。
　　车内的很暖和，让早起的周游有些昏昏欲睡。
　　就当周游马上就睡着的时候，一个早上除了说想看花的乔述舟在下车的时候突然开口：“周游，我没事的，我就是不想穿的很厚。”
　　突然说起出门前的事情，周游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乔述舟又是那样哀求的眼神，他说不出一句发问的话。
　　“没事的，我就是觉得帽子围巾你戴着好看。”周游怕乔述舟多心多加了一句，“我看到你衣柜好多衣服，下次我也想捣鼓一些好看的东西。”
　　似是接受到什么信号的乔述舟脸上终于浮现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周游从早上开始就觉得乔述舟可能是出什么问题，束手无策的害怕自己触及到什么。
　　可事实是乔述舟除了话少牵手之外，没有任何的问题，他甚至看到周游之前摆弄的郁金香的时候还挖苦周游——
　　“你怎么想出来搞出这个来表白的？这种奇怪的方法真的摆到面前我都不敢想我会笑多久。”乔述舟一边给郁金香拍照，一边和站在一旁的周游搭话，“没有五分钟我估计我都直不起腰来。”
　　周游不是什么扫兴的人，见到乔述舟主动开口调动气氛内疚不已，毕竟之前这种活都是自己的工作，于是他赶忙凑上去接话：“你不懂我的艺术，你知道吗？这可是我想了很多个日日夜夜想出来的。”
　　“多少个日日夜夜？”听到周游这么说，乔述舟是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多久的时间想出来的计划。
　　周游被这么一问就开始回忆，是多久呢？是三个月前的某天晚上一时兴起，然后半夜爬起来拿过本子放着桌子不用在床上一笔一划的策划着一场或许不会用得上的告白。
　　就算第二天清醒过来，面对着这份有点好笑的策划他依旧开始联系花店，一家一家的勘察到底怎么样的花是自己所想象的。
　　“可能有半个月，灵感是因为你那个郁金香的项链被我捡到放的星巴克杯子的那天。”周游一字一句的交代。
　　乔述舟听了有些晃神，下意识的发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发问发的周游有些怪异感，为什么是“看上”而不是“喜欢”甚至“爱”？但是周游并不会去纠正乔述舟的用词。
　　“很早。”周游如实回答，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可能是在某个起床的早晨。”
　　周游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继续说道：“具体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只是有那么一天就知道自己喜欢了，喜欢是没有具体理由的，就是某天的某刻我知道喜欢你的。”
　　周游说的真诚，却不知道在自己说的时候乔述舟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悄无声息的融入到周游精心呵护的郁金香盆栽里面。
　　“周游，你再亲亲我好不好。”乔述舟揉了揉发红的鼻子，鼻子因为感冒还没有好还有些鼻音。
　　周游假装没有看到乔述舟已经明显红润的眼眶，捧着他的脸在嘴角轻轻留下一个吻。
　　我知道我们这样有些奇怪，这个奇怪的吻我不知道算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会让你感到轻松。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是我想要让你开心。
　　乔述舟没有摆弄郁金香的机会，他被周游直接拉回隔壁办公室了。
　　“点了外卖，待会看看你想吃什么，吃完把药吃了，办公室有张折叠床支开可以放在我椅子旁边晒太阳。”边说着就开始摆弄折叠椅了，“你之前吃完药就总是困，待会就先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好玩的。”
　　乔述舟未来几个小时的时间被周游安排好，他也没有对这些安排有什么反应，就是坐在周游那张可以转来转去的椅子上面转圈圈。
　　乔述舟转了半天觉得没有意思，停下来的时候看见周游空荡的桌面，开始发问：“这里以后你会摆照片吗？”
　　空调温度开的高，只不过是展开折叠床就已经可以让周游有些发汗，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看着乔述舟一直盯着一个空白的地方发呆。
　　“摆照片这件事情我觉得我需要再斟酌一下。”乔述舟没有什么反应，周游继续说道，“那就等你醒了我们一起选选摆什么照片好看点，毕竟我们大网红的要求是很严格的。”
　　乔述舟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周游的提议很不错，他玩笑道：“摆了就不许换下来了。”
　　周游答的干脆：“好。”
　　乔述舟觉得周游大概率是在哄自己，转头自己玩转转椅去了。
　　周游觉得待会就要买个超大相框来证明自己的赤忱之心，虽然觉得乔述舟会吐槽这件事情，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沉重的爱呢？
　　一边想着一边和乔述舟说一声自己去拿外卖叫他在原地等着，没想到乔述舟却突然发话：“不行，你在这里等着，我认路的。”
　　周游云里雾里，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没曾想乔述舟走到门口的时候来了一句：“我去买个橘子。”
　　周游：“……”
　　幼稚。
　　挑逗完周游的乔述舟心情很好，以至于拿完外卖后转身有个人一直看鬼似的盯着自己的时候都没有发觉。
　　“鬼”本人程立觉得今天有点奇怪。
　　先是周游莫名其妙的说什么要请自己吃早餐让自己早点来，一看时间早上六点半。然后就是在自己上楼的时候看到心情颇好的大网红。
　　他这个点来干什么？盯着周游修图啊？周游不是修完了吗？他们不是住一起吗？修完直接喊一声就行了，再说他们没有微信吗？
　　本来是想要像平常视若无人的一样的推开周游的办公室，结果推门前想起来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到大网红的身影，估计这个时候在办公室和周游有事。
　　不去不去，去了周游可以活剥了我。
　　程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点开微信疯狂的骚扰周游。
　　城里来的：扣你几哇，我的早餐呢？
　　城里来的：瓦达西哇我也想吃大网红送的早餐。
　　程立不知道的是，他发这些话的时候周游正在给乔述舟一个一个的递小笼包，就差直接喂嘴里了。
　　“我一定要这么吃吗？”吃下周游递来的第三个小笼包，乔述舟忍不住发问。
　　周游不以为然，换了个菜包继续递，一边还说着：“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乔述舟回想了以前两个人相处的时光，基本就是自己接过周游递过来的各种东西，手机包子围巾水杯甚至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周游捡到的项链。
　　乔述舟：“……”
　　“那你就是蓄谋已久。”乔述舟这个时候才意识到。
　　周游是个厚脸皮，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哦！这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我觉得这可以换回一个主动告白的男朋友……”
　　后面“超级划算”几个字还没有说完就被乔述舟捂住了嘴巴。
　　无他，乔述舟就是单纯不想回忆起有关于昨天的任何事情，一点都不想。
　　“我不想听。”乔述舟的一句话，让房间里面的空气瞬间到达冰点。
　　周游好像是早就意识到会有现在这一幕的出现，他并不是不是在意，看着自己还没有动筷子的汤米粉问道：“要不要吃汤米粉，我觉得这家超级好吃。”
　　乔述舟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那行，吃两口。”
　　周游在桌面上寻找刚刚打开早餐时随手放在一边的米粉盖子，想着晾晾让粉没有那么烫再让乔述舟吃，正在找的时候被一直盯着自己的乔述舟发问：“你在找什么？”
　　周游如实回答，却没有想到乔述舟直接把放他面前的汤米粉连盒带包装袋直接拿走，用周游刚吃两口的筷子直接开始嗦粉。
　　周游有些意外，却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确实好吃，下次再吃。”一向对早餐很挑剔的乔述舟难得给了一个比较高的评价，但是说吃不下是真的吃不下，刚吃了三个包子现在还吃了几口粉是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
　　周游见乔述舟实在是吃不下，主动把粉往自己这边移，正想继续把早餐吃完的时候被手机一声又一声震动吸引。
　　谁大早上的发消息？
　　周游打开手机，一眼就看到还在不停发表情包骚扰的程立。
　　“……”
　　城里来的：我的早餐呢？
　　城里来的：大哥你金屋藏娇可以让我参观一下吗？
　　城里来的：你不回我就篡位当老板了。
　　周游放弃面前的早餐，拿起桌子上两个人都没有动过的煎饺径直走向外面，边走还要顺便交代一下玩手机的乔述舟：“我去救助一下流浪动物。”
　　抬头看向周游离开的乔述舟：？
　　周游推开门的时候就是程立鬼鬼祟祟蹲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样子，猝不及防的面对面实在是尴尬。
　　周游：“……”
　　程立：“……”
　　如果此时此刻锦城最忙可以有一个榜单，尴尬到到处转头的程立的头一定是最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