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归属》淮往

27、苦

　　凌晨三点，乔述舟被高烧烧醒起来找水喝。
　　今天早上开始就比昨天还要不舒服，嗓子一直很痛还硬着头皮去吃麻辣火锅，不出所料的扁桃体发炎导致发烧了。
　　乔述舟被高烧烧的迷糊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喝完水又在客厅里翻找退烧药的动静有多大，直到脚趾撞到椅子出来的声音将半梦半醒的周游吵醒导致他睡眼朦胧的推门出来时才意识到。
　　脚趾撞到椅子，乔述舟痛到想哭。
　　周游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乔述舟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脚趾，他迷迷糊糊的走过去询问：“怎么了？怎么晚上没有睡觉？”
　　不知道是因为太晚的原因，还是被高烧烧的迷糊的原因，乔述舟老实回答了周游的问题：“我发烧了，我也找不到退烧药。”
　　周游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手电筒蹲下在客厅的抽屉里面翻找退烧药，他也不问为什么出来找药不开灯，也不问怎么生病了。
　　倒也不是不想问，只是觉得乔述舟应该不是很想说。
　　“退烧药我找到了，你量体温了吗？”周游依稀记得退烧药要到一定程度才可以服用。
　　乔述舟起身的时候没有穿外套，在外面也呆了一段时间，现在手脚冰凉的瑟瑟发抖，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似乎还带着什么不易察觉声音哭声：“没有，我现在去。”
　　锦城冬天实在是太冷了，穿了件外套的周游都被冻的脑子清醒了。
　　他看着乔述舟回房间找体温计量体温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犹豫怎么开口。最后只能自己默默叹了口气回房间找水银体温计。
　　他知道的，乔述舟估计是没有体温计这种东西的，之前感冒发烧都是自己递过去的。
　　拿起体温计，周游走到乔述舟的门前敲响了门，本来想要给乔述舟送体温计，却看到蹲在床头柜前的人一个劲的在甩些什么。
　　听到敲门，乔述舟停下动作转过头去，正是这样，门口的周游看清楚了乔述舟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其实不用看，想也知道乔述舟手上是拿了一个体温计。
　　“有什么事情吗？”喉咙发炎让乔述舟每个字说出来都生疼。
　　周游晃了晃手上的体温计说道：“我以为你没有的，我想着来给送个体温计。”
　　乔述舟定神看周游手上的体温计，随后将自己的体温计放回床头柜，起身朝周游走去。
　　“我用这个。”
　　似乎是很意外乔述舟会直接来找自己讨要，周游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呆愣的将手上的体温计递给乔述舟。
　　乔述舟也没有多做停留，拿到体温计就往客厅走去。
　　“你等等。”乔述舟不过刚走几步就被周游拉住，透过皮肤的感触周游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乔述舟冰凉的手，“穿件衣服再去。”
　　握着的双手周游没有立马放手，乔述舟也没有松手。
　　不知道是乔述舟发烧格外的迷糊还是有意为之，反正今晚他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乔述舟很冷，但是他下意识的不想听这句话，不想照做。
　　“不想穿。”乔述舟是这么说的。
　　周游叹了口气，拉着没有放手的乔述舟往床边去，拉着他躺下，连着自己的手一起塞到被子里面都没有放开手。
　　“体温计先量一□□温，我去给你倒点水。”周游试图和乔述舟讲讲道理，他总觉得现在自己不能主动松开他的手。
　　乔述舟没有松开手，用眼神示意周游往自己的床头柜上面看——因为觉得睡觉前觉得嗓子疼，可能会想要半夜起来找水喝所以提前装满了水壶。
　　周游有些无奈，他知道现在的乔述舟精神可能有些不正常，因为对比之前发烧感冒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
　　现在的乔述舟有些过于……粘人？
　　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不管乔述舟到底什么情况，周游可以做的就是一边照顾病患一边自己思考发生什么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通常说这句话的一般是周游，如今角色对调变成了乔述舟。
　　周游一时语塞，“我”了半天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
　　见此状况的乔述舟夹着刚刚自己放的体温计转身给周游留了个后脑勺。
　　周游：？
　　他无措的挠了挠头，久违的出现不知所措的感觉。
　　虽说是给了一个后脑勺，但是该拉着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乔述舟有意识的拉着周游的手，他脑子没有出问题，就是有些神志不清醒，有点像喝醉酒的样子。
　　“乔述舟，你的头疼不疼，还清醒吗？”周游不知道这样的乔述舟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如果这是清醒状态的乔述舟，这种表现无疑是说明乔述舟在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回答，一个自己所期待的回答。
　　但是现在他在发高烧，烧到触碰了一下额头就知道是高烧的程度，加上他一生病就会头疼和这段时间他有些不同寻常的各种状况，面对这种情况的周游不觉得这是什么很好的讯息。
　　之前和乔述舟好友聚会的时候趁着他上厕所的时候，张文谦好像说过什么——
　　“要是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大概率可能你需要打电话给我。”
　　不同寻常……
　　“我头疼。”周游想要看看乔述舟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想要让乔述舟转身看看他到底怎么样，结果得到的是带着哭腔的声音。
　　乔述舟哭了。
　　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我的头好痛，为什么会这样，我什么会是我要这样。”乔述舟状态不太对，甚至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就对着周游大吼大叫。
　　眼泪如同豆大的雨滴，重重的砸在周游的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受到这样对待的是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句话像是什么咒语，乔述舟不停的重复念叨这几句话。
　　乔述舟像是陷入了什么噩梦，他松开周游的手，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念叨着那几句话。
　　周游暗道不好，膝盖跪在床上，俯身拉过乔述舟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他不停的呼唤着乔述舟的名字，试图让他他可以清醒一点。
　　乔述舟不听，只是顺着周游的手趴在他的身上不停的喘着气。
　　周游就这么让乔述舟搭着肩膀，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背部给他顺气。
　　“没事的没事的。”乔述舟念叨一句周游就跟在后面回一句，试图可以让他在这场噩梦里面有些支撑。
　　乔述舟似乎是意识逐渐清醒，看清刚刚自己大吼的对象是周游。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好的周游会见到这么狼狈的我？
　　为什么我每次即将忘记的时候都会再次想起，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
　　为什么是周游？
　　乔述舟用力的攥着周游的手，好像只要他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架势就直接将他捆住的感觉。
　　周游似乎是察觉到乔述舟现在的焦虑，结合他一直握着不愿意松开的手，给了乔述舟一个安心的话：“我现在就在这里。”
　　但是这句话似乎有哪里刺激到乔述舟，话音落下的瞬间周游就看见了乔述舟早已哭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完全不知道乔述舟什么意思的周游觉得自己可能说的不对，改口道：“我不知道今晚的事情的，等明天你可以继续想。”
　　他是在想今晚的乔述舟可能情绪不稳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想要之后被提起，又或者是乔述舟自己今晚的一系列行为现在有点后悔，总而言之周游就是会掩瞒的意思。
　　语文常年高分的周游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现在猜测全部脱离原题，出卷老师没有一句爱听。
　　乔述舟盯着周游，不等他想到有什么话想要说，不等他做出什么本能的反应眼泪就直接夺眶而出。
　　眼泪比我还要知道自己的心意。
　　“周游，你是不是喜欢我。”乔述舟把自己逼到绝境，在“是”与“否”之间选择了更加偏向的答案。
　　周游被这么突然一问，瞬间大脑宕机。一时间有着无数的想法涌入脑海，所有自己之后回答的结果全部过了一遍。
　　“是，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周游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是现在这样的样子。
　　肯定的答案传到乔述舟的耳朵里面，不等周游继续说些什么，乔述舟直接下决定：“那行，我们谈恋爱。”
　　决定的草率，两个人一直因为彼此纠葛的问题就在几句话之间解决。
　　“乔述舟……”周游的话没有说话，被乔述舟的吻打断。
　　被亲吻的周游看着眼前还带着泪花的乔述舟，眸色一暗，自知不能后退一分一毫，却也无法违背如今的现实——乔述舟像是被逼无奈的找寻到自己。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挣扎求生。
　　乔述舟，这个吻好苦。
　　一吻毕，周游不停的安抚着乔述舟，表明自己只是去客厅拿药马上就会回来。
　　“我不走，等你睡着也不走，我一直陪着你。”周游拉着乔述舟的手，不停安抚着他趋近崩溃的精神。
　　不知道外面是否下雪，在热到令人窒息的房间里面周游一声又一声的安抚乔述舟，而他伴随着眼泪疯狂的索取着一个又一个的亲吻，直到晕厥。
　　房间恰好是暖黄的灯光，怀中拉着自己不愿放手的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呢？这一夜的周游久久不能入睡。
　　乔述舟，以后的你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