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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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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润才脑子想一出是一出,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病,大白天就稀里糊涂地任由自己和李润才在前厅的沙发上抱着亲在了一起。
好在这儿没外人,李润才的家也少有人来。
李润才亲吻的技术也实在是烂的要命,十几年都没有一点长进。但他偏又爱锻炼自己,怎么都不肯松口。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险些以为自己要被他憋死,抓着他衣领的手微微颤了颤,轻哼了几声,他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口,放开了抱着我的手。
我伸出手推开李润才的肩膀,躺在他腿上张着嘴大口的呼吸,半天才喘匀了一口气。我开口问道:“你今儿不忙了?”
李润才的喉结滚了滚,低声应了句“嗯”。隔了几秒,他低下头开口说道:“过些日子还得忙一阵,和赵老板他们筹备着开个新店面。”
李润才似乎是不想让我多担心,他笑着捏了捏我还有些肉的手臂,又继续说道:“到入了秋就差不多结束了。”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过些天才是端午,立秋还差不多有两个月。只怕李润才今年的生日又是不能在家过了。想到这,我顺嘴就问了出来。
“你今年生日能在家过吗?”
李润才面上露出鲜少出现的错愕的神情,眼睛也跟着亮了亮。他转了转眼珠,把我从沙发上抱着坐起来,捧着我的脸似问非问地答道:“我在家过,你陪我。”
我顺势坐在他腿上,被他这样捧着脸,不自觉地扬起了下巴。听了李润才的话,我内心不禁雀跃了几分,冷静下来却只觉得他是在哄我。
李润才成了人人尊敬的李家大爷之后,就几乎不在家里庆生了。外头的那些商贾都巴望着这一天,能在酒桌上和李润才多谈上些交情,再出去寻欢作乐一场讨李润才的欢心,怎么舍得轻易放他离开。
想到这,我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了。我张着嘴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以前李润才也不是没想过带我一起在外头过生日。只是我不会说那些虚与委蛇的场面话,更不愿意被那些生意人肆意打量,听见他们背后说我是李润才养的什么人。
开始李润才见我不去还会露出失望的表情,直到我含糊其辞地推拒了数次,李润才似乎明白了什么,渐渐地再也不提要我陪他过生日了。
但其实每年他的生日我都煮了面等他回家。只是他每次都回来的太晚。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搁到凉透,碗里的肉酱也透着冷腥味,最后被我尽数倒进了垃圾桶里。
相较于李润才看见那碗倒在垃圾桶里的面,但却不在乎我有没有煮面等他这种可能来说,我只当他完全不知道这事,但又难以自抑地感到心酸痛楚。
我希望他是忘了以前每年生日,他都要缠着要吃一碗我亲手煮的面的习惯。但我这样想着,又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怨恨。
他怎么能忘呢。
我一个厨艺上的白痴,从和面都搞的一团浆糊,花了许多个日夜,才学会了擀面打卤,顺顺利利的煮上这一碗面出来。自己又吃了无数碗咸淡不一,味道奇怪的面,才算彻底学会了怎么做这碗看似简单的食物。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勤能补拙。但其实直到现在,其他菜我做的也只能算勉强入口,只这一碗炸酱面的手艺,后来练得连周妈都自叹不如。
李润才终于能实现他当年许的愿望,生日的时候能吃上我做的一碗好吃的长寿面。可他竟然早就忘了。
我伸出手来捧上了他的脸颊,手指摩挲着李润才的脸,一时眼睛也有些发酸。我轻声嘱咐道:“今年早点回来。”
李润才牵过我的右手放在他的唇边,将我的两根指头含进嘴里,低低地应了声“好”。
我的手一向有些冰凉,骤然被李润才含进湿热的嘴里,一时间竟觉得那温度比滚水还要烫人。我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又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用牙齿轻轻咬了下我的指骨。
我现在没有任何贬义,我是发自内心地认为李润才可能真是某条狗的转世。
李润才微微张着嘴,叼着我的指节舔咬,神情竟还颇为专注。见他这副模样,我有些哭笑不得,轻轻勾起手指,搅了搅他含着手指的舌头,跪着直起身来俯视着他。
“松嘴。”
李润才一点也没松口,反而仰起头仔仔细细地啃起来我中指指节侧面的薄茧。
常年累月写字留下来的薄茧即使被李润才的牙齿反复研磨啃咬也感觉不到什么痛感,只是指头被他嘴里充盈的唾液浸得久了,指腹有些微微发胀。李润才倒是乐在其中,啃的津津有味,啧啧有声。
狗见了骨头的样子大概也不过如此。
只是看着他鲜红的嘴唇和有些湿润的嘴角,我的脑子又不受控制地想起许久之前,在我和李润才还肯互相服软,向对方求和的时候,他也曾做过类似的事。
那时候的李润才比现在还要青涩许多,但是做起事来格外虔诚卖力。明明眼尾眉梢都被憋的一片通红,却还抬起头半张着湿润的嘴唇看着我,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没关系。
我自然是没舍得让他真的没关系。只不过我第二天就因为这点善心发了热,差点在家里躺了整一天。这事我后来又捡出来骂了他好多次。
但我也没有真的怪他。李润才那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我有没有关系,他只是做事的时候有点太差劲了而已。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什么呢……”
李润才有些含混不清地开口,下排的尖齿划过我有些麻胀发皱的指肚,我瞬间竟生出一种要被他拆皮去骨吃进肚子里的感觉。
我用左手轻轻拍了拍李润才的脸,笑着说道:“你咬够了没。”
李润才眯着眼睛咽了咽口水,喉间滚动,把我的手指含的更紧。我有些不太适应地动了动手指,又被李润才狠狠地咬了一口指尖。听见我轻嘶出声,他才缓缓地张开了嘴。
我抽出手来瞪了一眼李润才。他现在的神情活像一条啃够了骨头的大狗,我现在还有些发麻的手指就是那块骨头。
我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些诸如“这么喜欢咬人,你是狗吗”又或者“以后不许咬我”之类的话,李润才又颠了颠腿,将我往怀里又抱了抱。
我还未打好的腹稿被他的动作打断,七零八落地又掉回了肚子里。
李润才和我的外衣早就脱了下来,被随意地扔在靠背上。我面对着李润才,跪坐在他腿上,李润才生怕我跑了似的,两只手都死命地环着我的腰。我抓着沙发的靠背才勉强稳住,身体不可避免地和李润才紧贴在一起。
李润才把头埋进我的怀里,但又因为我实在比他要单薄瘦弱许多,李润才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应青阳家里养的那只有些傻乎乎,喜欢贴着人撒娇的巨型哈士奇。
但是李润才比那只大狗喜欢咬人。我胸前的衬衫都被他唇舌间带出的唾液打湿了一大片,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起伏的轮廓。
棉质的衬衫随着李润才啃咬的动作摩擦过胸前柔嫩皮肤,传来细微的痛感。我颤了颤身体,有些喘不匀气,弓起背来躲避着他的嘴唇。李润才倒也没再穷追不舍,而是将额头靠在我凸起的胸骨上,亲昵地蹭了蹭。我被他的动作惹得一阵发痒,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真像应师弟家的那只大狗。”
李润才闻言抬起头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开口问道:“你去过他家里了?”
见我只是笑着看他没有说话,李润才的表情里似乎又多了些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真是要命。李润才这些年里的辛劳奔波比我只多不少,竟然也还不见老。现在这副表情和他二十几岁时简直一模一样,打扮地甚至比那时还要精致。
更让人觉得心疼怜爱,恨不得把心肝都挖出来捧到他手上,嘴上也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来。若李润才是个女人,倒正适合用半老徐娘来形容。
风韵犹存。古人诚不欺我。
李润才动了动嘴唇,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单手扶着他的肩头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唇瓣。鼻尖呼出的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似乎温暖了全身的血液。我只觉得自己头是热的,脸是热的,就连一向冰凉的指尖脚尖都是热的。
我伸出手盖上李润才的眼睛,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扫过我的手掌,手心里传来细密的酥痒,霎时蔓延至全身。我张了张嘴,唇舌彻底交缠在一起,让我有些口齿不清。
“别在这……”
李润才倒是格外听话地住了嘴,与他唇齿骤然分开间我还有些茫然。李润才拉下我盖在他眼睛上的手,用他的手掌托着我的腿根站了起来。
只是他站起来的太急,我有些重心不稳,险些仰面倒下去,本能地用腿缠住了李润才的腰,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抓紧了他后背处的衬衫,有些惊魂未定地伏在他身上说道:“你慢点。”
李润才低低地笑了起来,又将我往上抱了抱,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将头埋在李润才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花香气。
十几阶的楼梯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我浑浑噩噩间觉得李润才的鞋尖像是踩在我的心口上,每一步落下时发出的声音都刺激着我颤抖的心脏。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像是要挣扎着跳出胸腔,扑进李润才的怀里,和他那颗同样蓬勃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脏合而为一。
我感觉到耳边的天地也在此刻静默失声,只剩彼此激烈的心跳。
如雷似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