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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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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的搬完了?”踏锐问。
温渡嗯了声,说:“搬完去了趟办公室,刚回来。”
踏锐想着,应该是去和老师商量竞赛的事,他们班主任也提过,只是温渡貌似对这方面热情不高,一心就想着埋头苦学直接参加高考。
走到仓库接过桌椅,温渡看向一直在旁边低着头存在感几乎为零的女生,说:“我搬你的。”
闻言,三人脸上表情各异,但心里未免都有些疑惑。
夏依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一直用好奇探究的目光看向温渡,如果被看的是踏锐,他当然不介意这些。
但他觉得温渡不同,对这种过于直白热切的关注可能会感到不适。
夏依下意识看向一旁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姜思远,犹豫着想要提出点意见,踏锐赶在她开口前答应了温渡的安排:“好,她跟你一班?”
夏依沉默了几秒,才闷闷地回复:“嗯。”
踏锐随口应了声,说:“你们俩先走吧,我跟夏依有话要说。”
温渡的表情淡漠,视线轻飘飘地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便果断地收回视线。
“有什么话要说?”夏依有点不高兴。
“你怎么了?”踏锐问。
“还问我怎么了,哪有你这样的,我把人家带来还没跟你说几句话呢你就把人赶跑了。”夏依一边走一边踢着石子。
踏锐愣了下,才说:“你是这个意思啊?”
夏依:“不然呢?你没注意人家一路对你含情脉脉?”
踏锐还真没注意到这方面,他这一路眼睛一直跟扫描仪似的,想着随机抓个人跟他一块做做好人好事。
可惜现在还在外面的,基本都刚忙完自己的又被别人叫去了,档期安排的满满的。
“乱牵线容易被两头记恨你知不知道?”踏锐笑着说。
“啊?不会吧,我之前都撮合成好几对了,他们有分了手的也没记恨我啊。”
踏锐半开玩笑地说:“我会,你要再乱给我牵线咱俩的关系可就要出现裂痕了,你下次再找我帮忙我就不一定愿意帮你了。”
夏依连忙说:“别啊,下次不敢了,要是失去你这么帅的朋友那我可亏大了。”
踏锐笑了两声,夏依好奇地问:“你真不打算谈个恋爱什么的?你长成这样不谈恋爱真是可惜了。”
踏锐满不在意道:“那有什么可惜的,脸又不是专用在这方面的。”
夏依:“那你想用在什么方面?”
踏锐也就随口一说,被这么问起来突然不知道回什么好了,他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之前和温渡传谣言那阵。
他忍不住笑出声,边笑边说:“很多方面啊,一想到说我坏话的人,明明特别讨厌我,还不得不承认我长得帅翻了,就觉得心情很灿烂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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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活动定在开学两周后举办。
尽管学生们已经开始上高三,但大部分还没从假期的余韵中缓过来,再加上距离现在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登山活动,内心十分动荡。
任课老师一直向主任反映学生的状态不佳,但主任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学校十多年来的传统,也是现任校长特别鼓励的,他们无权干涉校长的决定。
活动还没开始,没签同意书的学生就开始在广播上念检讨了。
平常高三校区的广播和高一高二是分开的,每当这个时候都会重新接在一起,致力于让每个不参与者都社死全校。
迟加他们班靠前,不参加的学生又少,第四天就轮到他了。
不知是不是真的在念稿前滴足了眼药水,迟加的声音已经不能仅仅用情绪饱满来形容了,简直是凄惨至极,悔恨交加,像是要马上上断头台一样。
正听广播的学生们都笑到不行。
陈诀和李明朗他们最近也没闲着,研究了好久登山那天穿什么。
有时候踏锐早晨醒来打开手机看看时间,还能看到凌晨三四点两人发到群里的冲锋衣和登山鞋链接。
他们要去爬的山位于隔壁市,山顶海拔高气温很低,哪怕八九月份的夜晚也要裹着厚厚的外套。
踏锐没参与两人的交流,冲锋衣好洗好收拾,他买过不少,运动鞋就不买新的了,正好挑一双快退伍的,爬完山回来就直接扔了。
他想起还没问过温渡那天穿什么,说:“温渡,爬山你穿不穿冲锋衣?”
温渡:“穿冲锋衣干什么?不是中午去吗,不会冷吧。”
踏锐:“说不定呢,我看天气预报说那两天可能是阴天。”
温渡说:“我没有冲锋衣。”
踏锐:“要不你穿我的?我有很多件。”
其实他也就随口说说,温渡估计也不会穿他的衣服,毕竟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他碰过的衣服温渡都要重新洗一遍,穿过的那身更是直接扔了。
温渡说:“好。”
踏锐:“嗯……嗯?你说好?”
看他的反应,温渡忍不住笑笑:“你只是出于礼貌客套客套?”
踏锐连忙否认:“冤枉啊,我是怕你不乐意穿我的衣服。”
温渡:“没什么不乐意的。”
闻言,踏锐乐呵呵邀请温渡来到他的衣柜面前自主挑选。
尽管温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看到踏锐衣柜内衣服的陈列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叹真是大开眼界。
踏锐从最下面费力地拽出几件冲锋衣,过季的衣服放的时间久,褶皱不好消除,他让温渡选完之后再放到洗衣机洗一遍。
温渡随便选了件花色低调的,看着踏锐也从里面抽了件出来,他说:“我帮你一起洗。”
“手洗?”
温渡点头。
踏锐说:“不用,我穿衣服没那么讲究,放洗衣机里甩两遍就够了。”
温渡说衣服是干净的,手洗只需要过两遍水就好了,也不容易起皱,比洗衣机方便。
踏锐犹豫了几秒便同意了。
出发的前一晚,班级群里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明天的登山活动,几乎每个人都很期待,就连不去参加的几位也是,正好可以放一天假。
踏锐坐在床上回消息,温渡敲了敲房门,他抬眼一看,对方拿着用衣架晾晒好的冲锋衣等在门口。
他放下手机接了过来,衣服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味道很熟悉,踏锐忍不住看向温渡。
“怎么了?”
踏锐:“这衣服有你身上的味道。”
温渡干巴巴地回了句:“……是吗?”
踏锐:“对啊,原来你洗过的衣服也会沾上这种味道,之前穿错你衣服的时候怎么没闻到呢。”
温渡没再回答,很快收回视线,转身回了房间。
活动公告上写明的集合时间是上午十点,一层层通知下来,班主任宣布早七点集合。
幸好是娱乐活动,大家虽心里有不满但也没人提出怨言,仍旧满怀兴奋地排队等待。
在广场前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将近九点半校长才姗姗来迟,校车也已经准备就绪。
熬过将近二十分钟的校长讲话,主任一声令下,终于可以上车。
踏锐很久没坐过大巴车,上次还是在小学时,依稀记得小时候坐大巴偶尔会晕车,所以他尽量挑了个前排坐过去。
本来他是跟陈诀同坐的,上来个老师跟司机商量了两句,踏锐看着司机点了点头,而后老师站起来喊了句:“前五排的学生拿好东西跟我走,去另一辆车。”
一二三四五,踏锐他们正好是第五排。
老师站在门边数着下车的人数,好巧不巧的正好数到踏锐这,对陈诀说:“人数够了,你留下。”
陈诀没动,啊了一声,踏锐回头看了陈诀一眼,也没动,老师说:“两个男生就别腻腻歪歪了,只有一个来小时的路程,等到了再一起走。”
踏锐和陈诀:“。”
于是踏锐果断地转身就走,把尴尬独自留给陈诀一人。
另一辆车几乎满员,大部分都是理一班的,轮到踏锐上车的时候,就剩最后面一个座位了。
他本来想跟老师说他晕车,但犹豫着路程又短,晕车的经历又是十年前的事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闷头坐到车尾最靠窗的地方。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车终于启动,踏锐细细品味自己的身体状态,感觉好像没什么问题。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迟加在宿舍床上躺着,问他们要不要打游戏。
踏锐:路上信号不好,会掉帧。
迟加:随便玩玩打发时间,不打排位不就行了,反正你们也在路上正无聊。
踏锐:行,我可以。
陈诀::不打排位可以,+1
李明朗:+1
一局游戏二十分钟,踏锐玩得聚精会神,也没觉得身体不舒服,等一局打完他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瞬间觉得头晕目眩。
他忍不住紧抓着前排的靠背闭上眼睛缓解此刻的不适,他拿起手机想给迟加他们发个消息,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头像炸开一样疼。
他连忙放下手机尽力平稳呼吸,周围人大都在补觉,踏锐闭着眼睛靠在窗边努力想着别的事来分散注意力。
他根本不敢开口,生怕一张嘴就要吐出来,只能单手撑在前座的靠背上,脊背僵硬地弓着。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过半,时间无比漫长,到后面踏锐几乎要难受得晕过去,却完全睡不着,意识一会朦胧一会清醒仿佛周遭已经离他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同学推了推他,看他状态不佳,身边已经站了几个人。
踏锐摆摆手,尽力说:“你们下去就行,我缓一会。”
“晕车了?”
周围有好几个人在说话,踏锐却从中精准地寻觅到温渡的声音。
他勉强抬眼看过去,看到温渡微微皱着眉也看向他,明明脸上表情很淡,他却从中感受到几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