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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言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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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没想到这一趴,竟然叫他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只见面前有个男人,正盯着他看,一下子给他吓得清醒了。
再抬头仔细看对方,发现额头上面有颗红痣,原来是个小哥儿,看着十一二岁的样子,应当是言青阳和李芳的小儿子言喻。
言喻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见他醒来,赶紧问道:“你就是舟哥的未婚夫郎啊?怎么我以前好像没在村里见过你呢?”
梁舒想了想原主以前的经历,大多都是待在家里的,偶尔出个门也是去河边洗东西或者跟爹娘上地里干活。
而言喻算是言青阳和李芳老来得子了,生下他的时候李芳都近四十了,自然是宝贝得紧,平日里也不让他干活,只管玩就好。
所以俩人虽然在一个村里,但平时都碰不上面,言喻自然不认识他。
梁舒笑了笑,对着面前的小哥儿说:“我以前经常在家,很少出门,你感觉没见过我很正常啦。”
“好吧,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咱们河山村竟然还有我不认识的人呢!原来是你不常出门啊。”
“你还好意思说?每日都在外面疯玩,我看着村里就没有你没去过的地方,也没有你没见过的人!”
李芳听见屋子里有说话声,想来是舒哥儿醒了,赶紧进来看看,没想到听见小儿子在那里“自夸”,便开口说了他两句。
“嘿嘿,娘,这不是未来哥夫我就没见过嘛!”
李芳也懒得跟他贫,快步走到床边,问起梁舒来:“怎么样啊舒哥儿?现在有舒服点吗?背上还疼不疼?”
梁舒试着动了动,发现那小大夫给上的药还是挺管用的,这会儿他背上已经没了那种火辣辣的灼痛感,只是动起来的时候扯到伤口就还有点疼。
李芳听完情况,觉得还挺好的,让他别乱动了,然后转身去厨房给他端药去了。
厨房里,言之舟正拿着把蒲扇轻扇一碗烫药汁。
刚才梁舒醒来的动静他也听到了,连忙回到厨房把一直热着的药汁盛出来,又用蒲扇将药汁扇得凉了一些。
见李芳进来,言之舟把药放在托盘里,交给她:“大伯娘,这药的温度刚刚好,现在拿去让舒哥儿喝正合适。”
“嗯,还是咱们小舟心细,这舒哥儿日后嫁给你也能过上好日子了!”李芳笑着调侃,看他耳朵尖儿都红了,才算是放过他。
李芳端着药汁走了,留言之舟一个人站在原地害羞。
“来,舒哥儿,喝药了,这可是小舟亲自给你熬的呢!”
梁舒倒是没想到言之舟竟然会帮他煎药,刚才已经从言喻的嘴里知道大夫是言之舟请来的了,但他以为这会人都回家去了,却没料到他还待在村长家煎药。
这言之舟人真好啊,看来以后到了他家,自己的日子肯定能过得不错,他肯定不会打人骂人的。
此时的言之舟,还不知道自己被梁舒发了一张大大的好人卡。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梁舒应该喝完药了,于是走到言喻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大伯娘,舒哥儿,言喻,我今天就先走了,天都快黑了,我明日再来看舒哥儿!”
言喻的屋子他不好进去,说完这话,等屋里的人应了,他便回家去了。
……
李芳看言之舟回家去了,便坐到梁舒的身边,温柔地跟他说:“舒哥儿,你爹娘那两人不是个好的,你现在又受了伤,再回家去也是遭罪,不如这几日你就待在我家吧?
你和喻哥儿一起睡,他这床也够大,你俩睡足够了。
反正过不了几天你就要跟小舟成亲了,成亲前一天我再把你送回去,敲打敲打你娘,她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你开开心心出嫁就行!”
梁舒知道李芳是好意,他也明白自己如果回家待着,肯定要被那仨人找茬,不然就在伯娘家住几天好了,等以后他从梁家脱了身再来感谢。
于是他顺从地答应了下来。随即又想到一个他很好奇的问题,现在憋不住了,就开口问了。
“伯娘,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来着。”
“什么?”
“就是,李...不是,我娘她,怎么那么怕您啊?每次您骂她,她都特别害怕,一句也不敢反驳,要是别人她肯定就骂回去了。”
李芳没想到他想问的是这个,顿时笑出了声。
“哎呦,我当你要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
她一拍大腿,笑着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你知道我叫李芳吗?
——对,跟你娘一个姓,我和她没嫁人前就是一个村里的,而且还是一个本家的呢!
那时候整个家族里的小姑娘小男孩还是挺多的,遇上农忙的时候,一堆小孩没人管,岁数也不大,又不能带下地干活,只好留在家里。
但没人看着也不行啊!我是那一圈儿孩子里面最大的,所以就被家里人安排着看孩子。
十来个小孩儿呢,你想想那闹起来动静多大?我每天都被吵得头疼。”
说到这儿,李芳可能是想到那时候被吵到头疼的感觉了,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往下说。
“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想办法去管教他们,那最管用的办法肯定是杀鸡儆猴了。
那一天,有个弟弟闹着要吃小零嘴儿,但当天的份儿我已经发完了,每人一份,多的没有。
他不行,就一直闹着哭,我气急了,一把抓过来拍了他屁股几下,然后叫他闭嘴,不许哭。
许是我当时表情太吓人了,不仅他不哭了,剩下的一群小孩都立马闭嘴了,安安分分地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不敢闹出动静来。”
梁舒听到这儿,有些明白了,这不就是来自大姐的血脉压制嘛!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他追着问:“那我娘是不是也在这群小孩儿里面?”
“是,你娘也在。”
“后来他们当中也有不听话要闹的,我都是一视同仁,不管男孩女孩,不听话就揍。
那可真见效啊,没过几天,他们一个都不敢闹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估计都是怕了我了。”
李芳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不禁有些怀念,虽然带着一群小孩真的很累,但是一起玩耍也是很开心的,还是小时候好哇,大家都在一块……
“哦对了,你娘也被我揍过,所以到现在也很怕我,碰上我她是绝对不敢闹的!”李芳补充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我娘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每次一对上您就乖了,原来是血脉压制啊!”
李芳没听过这个词,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是血脉压制啊?”
梁舒一通解释,倒把李芳给逗笑了,这词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别说,还挺准的,她对那群弟弟妹妹可不就是血脉压制嘛。
说说笑笑间,言青阳回来了,之前他怕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家待着,会叫舒哥儿不自在,就转出去了,这会快到晚饭的点儿了,没地方可去就回家了。
李芳这才想起来自己聊天聊的忘了做饭,赶紧叫上言喻去厨房收拾了两个菜,又把馒头热热,凑合出来了一顿晚饭。
每个菜一分为二,一份让言喻端着去跟梁舒一起吃,一份老两口自己吃。这样安排最合理,毕竟舒哥儿现在还不能穿衣服,只能在屋里待着。
言青阳吃着饭,向李芳问道:“现在是怎么办?让舒哥儿在咱家住几天吗?那梁有福和李莲香能同意吗?”
李芳切了一声:“谁管他俩同不同意的,我看她李莲香敢不敢来我这找事儿,要真敢我倒是要另眼看她了!”
“那也是,她怕你怕的不得了,应该是不敢来的。就让舒哥儿先跟喻哥儿一起住着吧,马上就成亲了,少受那两口子的气也好,说不定成亲的时候气色都能好点呢!”
吃过饭后,言喻又给梁舒涂了药膏,然后陪着他趴在床上。
可能是言喻家里的大哥二哥常年都在外面,他没什么同龄人能在家说话,更何况是同寝而眠,所以他趴在床上想要梁舒跟他说说话。
可言喻实在太能聊了,梁舒自认为是个话唠,但跟言喻比起来,那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恨不得一晚上不睡觉,只聊天,一直缠着梁舒让他讲以前的事。
但梁舒又不是原主,只是大概知道他的经历,某些细节也很难说,没几句就把原主的一生给说完了。
眼见言喻还要让他继续讲,他真的很崩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这小祖宗安静一会儿。
好在他灵机一动,开始跟言喻讲故事,什么白雪公主灰姑娘啦,他一口气讲了好几个,只为了让言喻别再问他以前的事了。
为了能让言喻听懂,他还把故事里的国王王后什么的都换成古代相似的身份,告诉言喻都是异国的故事,让他别乱代入。
言喻听故事入了迷,安静了好一会。等梁舒嗓子都说干了,他才意犹未尽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倒水。
其实跟言喻讲这些是不太妥当的,毕竟按身份来说,他只是一个从小受父母虐待的农村小哥儿,又上哪里去知道这些新奇的故事呢?
但他也是被言喻磨的没法儿了,不讲点有意思的,就得瞎编原主的事儿跟言喻讲。
那样就更不好了,一来原主已经没了,死者为大,怎么能乱编排死者呢?二来若日后言喻不小心把他的话秃噜出去,别人发现他讲的内容和真正的经历对不上,那他岂不是成了谎话精了?
所以还是讲故事最妥当,但为了保险起见,梁舒还是叫言喻保证不会跟别人讲这些故事,否则以后就不给他说新故事了。
言喻这人其他的一般,但嘴是真严,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他保证不乱说那就一定不会说出去。
听完他保证,梁舒这才放下心来,哄着言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