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游戏》狐猴

24、王爷归来

　　沈云的康复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对于她的突然病危和突然痊愈，沈香对外只说是妹妹从娘胎里带的病，打雷天容易发作。
　　这天，日和风暖，鸟儿啁啾。躺在床上已经三天的沈云再也忍不住了，趁沈香不在，麻利地穿衣起身。正巧，这时沈香端着一个托盘进屋，见状，忙放下托盘，又把沈云按回床上。她眉头一皱，关切地、着急地说：“你怎么起来了？你这个病需要好好调养调养，我给你炖了人参鸡汤来，咱们好好补补！”
　　“又补！”沈云瞪大眼睛：“好姐姐，我这几天已经补过头了，一天吃六顿呐！”
　　“你不是喜欢喝鸡汤嘛！姐姐知道你胃口大，能吃是福！记得我领你回家那天，你一个人就能吃掉整锅鸡！况且，这里的鸡汤可放了人参呐，大补的东西啊！”沈香说着就从托盘上端来鸡汤，递给沈云。
　　就在沈云即将干下今天上午第三顿餐时，翠云从外面小跑进来，嘴里兴奋地嚷着：“云儿姑娘！云儿姑娘……王爷他们回来了……”自从知道沈云会被王爷收房，翠云就开始称呼她为“云儿姑娘”。
　　沈云一怔，忙把鸡汤放到姐姐手里，趿拉着着鞋子就冲出房门。
　　“你慢点……喝了汤再去！”
　　“不喝汤了！王爷比汤有营养……”沈香的声音远远传来。
　　屋内两人一愣，沈香怕妹妹在王爷面前失礼，急忙放下汤碗，也跟了出去。
　　府里一众家丁和丫环、婆子等人都已经聚集在外院，恭迎王爷回府。仆人们有的卸行李、有的搬箱子、有的牵马拉车，萧孟楚没在外间多做停留，领着幕僚几人径直去了嘉禧堂。
　　沈云跑到外院没有见到人，拉了个搬行李的下人一问，得知王爷他们进去了，就又忙不迭地往嘉禧堂奔去。远远地，她看见王爷似乎正在跟徐总管交待事情，一路风尘仆仆的他看起来神色非常疲惫，人也瘦了一圈……
　　沈云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站定，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自从上一次打雷后，她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复杂的感情。此时此刻，她想捋清楚自己目前心跳加速、焦急渴望的感情是什么。是因为“饥饿”吗？不像！
　　奈何心里的小鹿越来越不安分，蹿来蹿去。她再也按捺不住，就放弃了思考，飞冲过去，一下扑入他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将他搂住。深深地，深深地，在他脖颈边狂嗅，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吸入身体。
　　众人都震惊了！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只能低头的低头，闭眼的闭眼。沈香刚追过来就目睹了眼前这一幕，简直惊呆了！半晌，才半是气急半是忧虑地把头别过一边。
　　萧孟楚也惊呆了！他惊的是沈云居然敢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和他亲近，这是他人生中从没经历过的！然而片刻之后，内心里轰然涌出无尽的甜蜜与满足！去京的路上他偶尔会想起她，在京的日子脑海里会经常出现她的样子，回京的路上已经是思念如狂了！一行人路上很少休息，昼夜不停往回赶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她！尽管他恪守礼仪，严格地修身律己，此时此刻却再也无法压抑身体的本能，他紧紧地回抱住她，用力地吮吸她的味道，鼻尖充盈着她的发香，掌中渐渐感受着她的体温……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的人仿佛木化了。
　　“咳咳……”一旁的黄文璟终于看不下去了，轻咳两声。萧孟楚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才松开沈云的身体。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 乖……先下去等我，京里发生了一些事，我必须马上处理起来。”
　　沈云紧紧握住他，不肯放手。
　　沈香见此情景，急步走上前来，对萧孟楚屈身行礼，恭敬地说：“王爷恕罪！小妹大病初愈，见到王爷太过欣喜，一时忘形……”
　　“大病初愈？”萧孟楚大惊，忙上下左右，把沈云好一通打量，“你怎么了？得的什么病？要紧吗？”
　　“不要紧的，已经痊愈了……娘胎里的病，偶尔发作一下！”沈香抢先解释，她怕沈云口无遮拦，不知分寸。
　　“嗯，”沈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松开手，乖巧地点点头，抬头朝他一笑，“见你回来，我好高兴！”
　　萧孟楚也回之一笑，安抚地说：“我晚点过去看你！”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香感到如坐针毡，忙带着沈香行礼告退。
　　“云儿！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路上，沈香一边搀拉着沈云，一边头痛地说，“这下不知道别人要怎样议论！你……你就这么喜欢王爷？喜欢到如此情不自禁的地步？”
　　“是呀！”沈云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地答道。
　　“云儿……人言可畏呀！你懂不懂？”
　　“别人的议论有这么可怕吗？”沈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怕别人议论我，王爷更不怕。”
　　“哎……”沈香重重叹了口气，忽然停住脚，转过身抓住沈云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不能不畏惧人言……别说是你，王爷也一样！”
　　沈香一怔，神色依旧懵懂。
　　“咱们无权无势，没有任何背景靠山，在这个王府里，更要小心谨慎，不能乱说话，不能恣意妄为！”她神色凝重地直视沈云，似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王爷如今这么照顾我们，府里的人也因此善待我们……那是因为王爷现在喜欢你，可是男人的喜欢是靠不住的！他不久就要娶王妃，以后还要纳很多很多的姬妾，你要和一大群女人争宠！而他对你的喜欢只会越来越淡，越来越少。到时候，你所有的过错都会被挑出来，没有人再会救你！”
　　闻言，沈云又是一愣，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呆呆地站着，回想着沈香的话，不禁自问：“以后他身边会有很多的女人，会越来越不喜欢我？会有很多女人和我争宠？”想到这里她忽然“噗哧”一笑，摇了摇头，“以后他变成老头子，我才要离开他呢!更何况……我争的又不是宠！”
　　“这么严肃的事情，你怎么还笑？”沈香诧异地瞪着她。
　　“常听人说，人生苦短，何必要自寻烦恼！”沈云冲她调皮一笑，拉起沈香的手，蹦跳着往小院跑去。
　　沈香无奈地叹息一声，也被沈云的快乐感染，就任由沈云拉着自己。两人风风火火、嘻嘻笑笑打闹着回到小院。
　　一进门，看见大厅里堆放了许多锦盒木箱。
　　翠云和柳儿正在一一收拾整理，见她们回来，翠云立即兴奋地说：“云儿姑娘……云儿姑娘，你们刚刚一出去就有人送来这些东西，说是王爷从京城给姑娘带的礼物！”
　　“是呀！是呀……里面全是上好的丝绸缎品、玉器珍玩……”柳儿边说边打开手边的大箱子，指着里面说：“这可是只供皇室的极品蜀锦，多漂亮呀！”
　　翠云也打开自己面前的一只锦盒，赞叹着：“姑娘你瞧……这块玉蝉多通透，雕功太好了，简直像活的一样！”说完，又打开另一只锦盒，“这就是传说中的湘妃竹扇……还有，还有，这儿还有象牙折扇……”
　　两人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各色珍品，沈香和沈云两人都惊呆了！特别是沈香，她刚刚好像还在说萧孟楚的坏话呢！
　　沈云走上前，也打开箱子，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半晌，她站了起来，把一串上好的红玛瑙手串拿到柳儿面前比划着，“嗯……这个称你肤色，你拿着戴！”
　　柳儿一惊，忙往外推：“这怎么行！这是王爷专门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那就我说了算！”她又拿起一支镂花金簪，来到翠云面前，伸手往她发髻上一插，“嗯，戴了这个，你看上去端庄多了！”
　　翠云也是一愣，正要推拒。沈云又拿起那只玉蝉，打量了一下，就塞进翠云手里：“看样子你好喜欢这块玉，那就送给你吧！”
　　翠云呆得说不出话了！
　　不等她说话，沈云又把那匹蜀锦捧给柳儿，很大气地说：“这个也送你了！给自己多做几身漂亮衣裳啊！”
　　柳儿也呆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沈云是疯了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送人？她忙向沈香递去询问的眼神。
　　沈香一开始也被沈云的举动震惊了，可随即就豁达了，她本就是个乐善好施的人，觉得钱财乃身外之物，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才最是珍贵！她走过来，笑笑说：“既然是沈云送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吧！”
　　沈云也笑着接口：“难得有这么多好东西，难得大家这么喜欢，送给你们，那它们就物有所值了！”她又转过头，对沈香说：“姐，其他的东西，都随你做主，我出去啦！”
　　“你上哪儿……”不等沈香问完，沈云早已蹦跳着出了门。
　　兽苑林中，沈云坐在“白雪”背上，任由它欢快地跑着，载着自己追风驰骋。同样是秋天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但她感觉，今天的风和上次的不一样！上次的风吹得她心里闷闷的，极难受。今天的风却吹得她神清气爽！
　　她愉快极了，心里有好多话要和萧孟楚说，还要让他带着自己和“白雪”去郊外痛痛快快地玩耍……
　　正当沈云徜徉在自己的美妙意境中时，远处突然响起一声长哨，“白雪”刷地掉转马头，竟朝着湖边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