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曾孙世代Enlightenment》MissDream迷失梦

10、第九章 “新的视角”

　　言谈间，她们已经从主楼六楼的通道走到了拉文克劳的塔楼里。拉文克劳休息室的门在塔楼旋转楼梯的顶端，门上没有钥匙孔，没有把手，只有一个鹰状的青铜门环。伊迪斯试图去抓这个门环，门环突然......说话了，她吓得往后一跳。

　　“没有嗓子却能吼叫，没有翅膀却能飞高，没有牙齿却能撕咬，没有嘴巴却能叨叨。”

　　“你要回答问题才能进去。”塔格伍德教授解释道。

　　“如果我们答不出来呢？”

　　“就等能回答出来的人来。我念书的时候，有个拉文克劳朋友说有一次，门环的问题让十几个同学没能回寝室睡觉，在外面通宵了一夜。”

　　“我的天哪，这是谁设计出来的办法啊......”麦吉垂头丧气地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都只要口令！”

　　“我或许知道答案。”伊迪斯托着下巴，这个谜语太耳熟了，她一定听到过。

　　“没有嗓子却能发出声音......没有翅膀却能飞向天空......是风，对吗？”

　　吱呀一声，公共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伊迪斯，你真厉害。”麦吉带着佩服的口吻说。

　　“这是麻瓜小说《霍比特人》里面的谜语，我很好奇门环是怎么知道的。”伊迪斯尽量显得没有那么得意。她看向塔格伍德教授，看到她满含笑意看着自己，竟然也有些脸红。塔格伍德教授似乎有让所有人脸红的能力。

　　“咕噜和比尔博的谜语。”塔格伍德教授说，这回轮到伊迪斯感到惊讶了。

　　“您知道？”

　　“我当年加入了常青藤书社，也看麻瓜小说，《指环王》系列恰好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系列。”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那么开学第一天的探险就到此结束了，祝你们之后在拉文克劳门环这里也能得到好运。”

　　她说罢就转身离开了，深绿色的长袍留下一阵清香的小旋风。

　　“她真有意思，威廉是对的。”麦吉评价说，“但是拉文克劳的那些谜题......我不敢想象要是我们哪天夜游校园被图塞尔追赶着逃回来却被这该死的谜题卡住的样子。梅林的胡子啊，还是让我去格兰芬多吧。”

　　伊迪斯没有说话，她还在想塔格伍德教授的那番话。被理解是一种幸运，不被理解或许才是人生的常态。她和麦吉是不是也一样不理解拉文克劳，所以麦吉才会觉得这里很多人都很奇怪呢？这时她突然又想起分院帽说她似乎不是麻瓜出身。分院帽是在说胡话吗？如果不是的话......她的爷爷奶奶，或是外公外婆，会不会也是拉文克劳的？

　　带着这样的思考，她陷入了不安稳的梦乡，甚至都没有给父母写信汇报第一天的情况。

　　“麦吉！你快起来！还有20分钟上课！”

　　可能因为前一天晚上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了吧，伊迪斯和麦吉睡得很死，第二天早上竟然没有被闹钟吵醒。第一节是院长科尔兹曼教授的变形课，她可一点都不想迟到——开学第一天，在自己院长的课上，迟到。科尔兹曼教授严肃的脸庞在她脑海中浮现，他看着就很严厉的样子，不知道会怎么批评她们。虽然变成刺猬听上去也很有趣……

　　十分钟后两个人完全穿戴整齐了。“完了完了，我们连教室都不认识......十分钟怎么可能赶到......”

　　她们一路狂奔，跑到了主楼中央的楼梯那边。“该死，那些楼梯会变化！”麦吉指着她们本应该上去的楼梯，它转向了一条完
　　全不同的通道。“赶紧绕路吧。”

　　“那我们至少迟到五分钟了......”

　　“没办法，我们抓紧吧，能少迟到一点就少迟到一点。”

　　麦吉带着伊迪斯换了一条路，然而这条路似乎是一个死胡同。“好的，现在我们迷路了！”

　　伊迪斯抱着头。“怎么会这样......”

　　“走吧，我们至少先从这里出去......”

　　她们两个人一回头，差点迎面撞上走过来的人......不，幽灵。一个长发的幽灵正在两个人面前，她的面容姣好，似乎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们发现那是拉文克劳的常驻幽灵海莲娜·拉文克劳，人们称她为格雷女士，此时此刻，她忧郁的双眼看上去空洞无神。

　　“格雷女士，我们迷路了。那边的楼梯......它的旋转拦住了我们要去的路......”

　　“那是我母亲的杰作。”她平静地说，“霍格沃茨楼梯的变换是她一手设计的。”

　　那可“真是个好设计”，伊迪斯心想。

　　“求求您为我们指个路吧，我们要去上科尔兹曼教授的变形课。”

　　“你们若能回答我的谜题，我将带你们去你们的目的地。”

　　谜题，又是谜题，怎么拉文克劳的一切都那么喜欢谜题啊？麦吉转身想要离开，伊迪斯拉住了她。“您不妨说一下。”
　　“伊迪斯，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让我试试。”伊迪斯说。

　　“什么东西没有形状却能改变万物，没有大小却能填满空间？”

　　“这......”

　　“我们没时间了，伊迪斯！”

　　“别吵！”伊迪斯喊道，麦吉一下安静了，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对朋友那么凶，但现在没有时间后悔。“我觉得我离答案很近了......”

　　怎么办，时间要来不及了......科尔兹曼教授会怎么处理她们？她们会被变成刺猬吗？她越是紧张就越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办好任何事情。算了，反正肯定要迟到了......诶，时间为什么那么紧张啊......

　　等等，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想出来了吗？”格雷女士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然我也得走了。”

　　“时间。”伊迪斯说，“答案是时间。”

　　麦吉又用很惊异的表情看着她，格雷女士原本紧皱的脸却舒展开来了。“作为新生，你还不赖。赶紧跟我走吧。”

　　事实证明，跟着格雷女士走是正确的决定。不超过五分钟，他们就发现自己站在变形课的教室门口了，不过上课铃也已经在两分钟前打响。“祝你们好运。”格雷女士说完就离开了她们，留下伊迪斯和麦吉在门口惴惴不安，谁都不想先进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分钟。“总归要面对的。”麦吉咬咬牙，决定发挥她的格兰芬多式的精神走在前面，“进去吧。”
　　她们打开门，科尔兹曼教授正在点名，看到她们两个人进来无动于衷，仿佛她们是透明的一样。

　　“教授，我们......我们迷路了。”麦吉小声解释道，他却依然不为所动。

　　“我们......我们可以坐下吗？”

　　“你们也可以站着。”他抬起头，开口的声音意外地低沉，显得非常冷漠。伊迪斯和麦吉站在原地愣住了，下面的同学们却都笑了起来。变形课是跟赫奇帕奇一起上的，所以伊迪斯和麦吉都没有认识的人，面对这么多陌生的面孔，伊迪斯感觉很尴尬，她和麦吉好像是闯入了舞台的小丑一样。人群中只有一个人没有笑，罗杰·斯卡曼德一直低着头，好像是在看一本书，他只在她们俩进来的时候抬头看过一眼，随后又沉浸到了书籍的海洋里。

　　“坐下吧，迟到应该不妨碍你们可以正常听课。”科尔兹曼教授摆摆手。“名字？”

　　“麦吉·波特和伊迪斯·柯西维尔。”

　　“我以为我们院的学生不会犯迷路这样的愚蠢错误。”他摊开手。“不过对于第一次进这个校园的人来说，要求你们一下子背出学校地图也有点过分，虽然这其实不难。”下面一片嘘声。“但这是变形课，所以我们不在这里讨论记忆的问题，除非我想给你们的脑袋变个形让它们聪明一点。”

　　他清清嗓子。“变形可能是你们在霍格沃茨学到的最危险的魔法，因为稍有差错就可能带来巨大的后果。一个好的变形师需要对所变形的物体有非常细致周到的观察和了解，但这改变的只是事物的外观。换句话说，本质是不会变的，就算我把你们都变成八眼蜘蛛，你们也依然带有‘人’这种动物的本质，记住这一点是非常有必要的。

　　学习变形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非常刻苦的努力，所以那些妄图投机取巧之辈永远无法真正掌握这类奇特的魔法。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学习变形之后，你们需要更清醒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中很多事物都可能不是它表面的样子。举个例子，”他指着面前的课桌，“你们认为这是什么？”

　　“一张普通的课桌。”下面有同学小声回答。科尔兹曼教授没有说话，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挥舞魔杖，就能看见课桌的外观发生了变化——课桌一边开始凸起来，四个脚变得越来越粗，紧接着凸起的部分逐渐出现了动物的轮廓，桌脚似乎变成了蹄子一样的东西......最终，一匹马竟然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马蹄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塔塔的声音，它的嘶鸣响彻整个教室。

　　“这还是课桌吗？”

　　“不是了。”

　　“可它的本质还是‘课桌’。你们看到它变成了一匹马，是它的外观发生了变化。你可以将它变得栩栩如生，甚至能和真实的马儿一样奔跑，但它不是一匹马，它是‘变成了马的课桌’，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它无法繁衍后代。”

　　所有人看着他，似懂非懂。

　　“要将它变回来，你必须牢记它原本的样子，在脑海中思考着这个样子，才能让它回来，否则很可能将它变成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希望你们注意的是，你们应当了解到事物外表与本质是不同的。下次当有人指着一匹马的时候，你会知道，那未必是一匹真的马，它的本质可能是一张课桌，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其他任何东西。而通过外表看本质，才是最难的事情。”

　　“我觉得科尔兹曼教授上的是哲学课。”麦吉若有所思地说。

　　“好了，如果刚刚这番话要让你们睡着了的话，现在我们来点有意思的。我需要一个变形志愿者，有谁愿意吗？”

　　下面一片寂静。出乎伊迪斯自己的意料，她竟然举起了手来。作为一个麻瓜出身，她此刻对所有的魔法都万分的好奇。

　　“柯西维尔小姐，你来吧。”

　　“伊迪斯，你干什么？”麦吉睁大眼睛，“你知道他要......听说那不舒服的......”

　　其实伊迪斯根本不知道教授要做什么，但她没有任何犹豫地走上前去，科尔兹曼教授让她站在教室中央。“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

　　“变成刺猬。”

　　变成刺猬？所以是要在她身上变形？伊迪斯正在思考他要怎么把自己变成刺猬的时候，她发现周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桌椅好像变成了几十倍大，她感觉自己好像趴在地上一样，整个身子蜷缩了起来，只能看清前方的灰尘。她身上好像长出了什么东西，腿变得越来越短，几乎快要没有了。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好像有什么东西“嵌入”了身体，这让她浑身都很不舒服。周遭声音很大，很多人在说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皮发麻——接着她发现自己没有头皮。她已经变成一只刺猬了，原来那句“变成刺猬”是一个咒语。

　　她发现自己被一双大手抱到了讲台上，然后这只大手在抚摸她，接着好像有很多人轮流抚摸了她，她能发现这点因为每个人的力度是不一样的，她能察觉到这些细微的不同。世界变得不一样了，她以刺猬的形态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如同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被人任意把玩着，同学们触摸她的手让她非常不舒服。她蜷缩着自己，试图在讲台上爬动一些，但是很快被按住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然而她一点不否认，这种体验感太过于特殊，平时也没有体会的机会。人们观察动物的时候，是不会将自己代入动物的身份，去了解它们的感受的，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变成非人类并感知周围“人类”的存在是这样的。
　　接着她又被放回地上，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重新变大，变到高于桌子了。终于，她发现自己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已经回到了人类的状态。可一切似乎不一样了，好像体会过“新的视角”之后，成为“人”的感觉也与原来不同了。

　　“如你们所见，我将柯西维尔小姐变成了刺猬，并成功将她变了回来。关于被变形的感受，我想柯西维尔小姐现在肯定有一肚子苦水想跟你们倾诉，不过你们不妨下课再交流这些。在变形过程中，我用到的咒语是‘变成刺猬’，但是如果你们现在拿着魔杖指着我说‘变成刺猬’，我身上一根刺都不会长出来。接下来我们要讲一些理论性的内容了，希望变成刺猬的柯西维尔小姐让你们现在足够清醒能够认真听接下来的内容了。”

　　他看了伊迪斯一会儿，但是依然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伊迪斯被院长盯得心里发毛，赶紧低下头看自己的书，科尔兹曼教授则开始讲变形理论了。他们很快就发现变形真的不是一般的困难，不出十分钟，所有人的笔记本上就都多了几页晦涩难懂的笔记。伊迪斯在暑假里稍微做了一些预习，但她预感不久的将来就连预习都无法更好地帮她理解这些了。

　　今天课上的任务是将火柴变成针，科尔兹曼教授演示的非常容易，可是大家实际操作时才发现根本不是如此。多数人的火柴只
　　是变成了银色，或是保留着火柴头。麦吉施咒的时候差点把火柴直接点燃。

　　直到下课之前都没有几个人顺利完成任务。伊迪斯惊喜地发现她成为了少数成功的人之一，科尔兹曼教授为每个成功的同学的学院加了两分。

　　“伊迪斯，跟我们讲讲变成刺猬的感觉吧。”下课时她被拉文克劳的同学们围住了，伊迪斯故作神秘地笑笑。“咳咳，可好玩了，想象你突然看到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变大了几十倍，自己变成了一个蜷缩的小球，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爱丽丝喝下能让自己变小的饮料一样......”

　　“爱丽丝？”

　　“《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本很著名的小说呀。”

　　见众人一脸疑惑的样子，她突然想起来这是麻瓜的小说。“好吧，当我没说过。”

　　人群中只有一样麻瓜出身的赫尔伯特·安德森知道她在说什么，对她露出一个“我懂”的微笑。

　　“呃，总之……就是挺好玩的。毕竟，我们平时没有从动物的视角看待人类世界的机会，不是吗？”

　　人群里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连麦吉都是如此。“那可是科尔兹曼教授用来惩罚学生的方式。”

　　“但也有人说那根本不像是一种惩罚呀？”

　　“让我变成动物，还不如关我一整天的禁闭。”伊迪斯的室友罗米达·斯图尔特说。“这是侵犯人权的。”

　　伊迪斯默默低下了头，她站在人群中，感觉到不知所措，每一个人投向她的目光都让她浑身不舒服。人们的眼神在对她说，她的想法是很奇怪的，是不合群的，要知道这还是拉文克劳的人群，而拉文克劳是以包容怪异思想著称的。她轻轻拉了拉麦吉的衣袖，麦吉会意，就带着她离开了人群。

　　“麦吉，我刚刚说的那些……真的很奇怪吗？”前往后面一堂课上，伊迪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真的觉得那很好玩……为什么你们都不同意？”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会说我只是觉得变成动物看上去很不安全，别人或许有他们的答案。伊迪斯，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可以拥有独一无二的想法，没有人要求你要像大家一样思考。”

　　“可是不合群让我觉得……”

　　“要说不合群的话，你不合群的地方可太多啦！”麦吉说，“你是一个巫师，在原本你生活的麻瓜世界你一定是‘不合群’的。你是一个拉文克劳，在一间全是格兰芬多的包厢里你一定是‘不合群’的。如果你跟西奥多·布特那样喜欢被变成刺猬的人在一起，你又会意外地发现自己是‘合群’的。所以是不是符合别人的看法，真的不重要。”

　　拉文克劳的学生们迎来的第二节课是草药课，依然是和赫奇帕奇一起。隆巴顿教授为他们讲解了一些草药学最基本的知识，接着他们就被要求照料一株魔法植物，这终于让伊迪斯在变形课结尾感受到的尴尬被她抛诸脑后。出温室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身泥土，还带着一股肥料的味道，弄得他们中午连午饭都吃不下去，只好先回宿舍洗澡。

　　下午的魔法史课是伊迪斯从小到大上过最无聊的课。任课老师宾斯教授是一个鬼魂，据说他有一次去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忘记带自己的身体了。整个课上唯一精彩的部分就是他飘进教室的那个瞬间，之后他就成功地用没有任何变化的语调让大家变得昏昏欲睡，伊迪斯觉得随便换个人来读这些历史都会好玩很多。很多拉文克劳的同学们很用功，有好多人还勉强忍着睡意记着笔记，但两个女孩可没有这耐心。伊迪斯和麦吉在下面看麦吉带来的《诗翁彼豆故事集》，这是魔法世界的童话故事集，比麻瓜童话好玩多了。

　　“我以为魔法世界所有的课都比麻瓜好玩，但显然我错了。宾斯教授比我在麻瓜小学的那个历史老师还无聊！我们明天能有什么好玩的课吗？”下课的时候伊迪斯问道。

　　“还挺不错的，塔格伍德教授的魔药课，还有......哦，天哪......”

　　“怎么了？”

　　“我爷爷的课。”

　　“那太棒了！终于可以上救世主的课了。”

　　麦吉扶着自己的额头。“看在上天的份上，把我变成刺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