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曾孙世代Enlightenment》MissDream迷失梦

11、第十章 除你武器

　　第二天早上伊迪斯和麦吉总算是吸取昨天的教训，晚上早早上了床，早上听着闹钟的响声起来了。前一天晚上伊迪斯给父母写了信（“在霍格沃茨一切安好，分院进入了代表智慧的拉文克劳学院”），她的字迹很潦草，显然没有费什么心思，一早上她就将信交给小猫头鹰恰克让她送回去。恰克这个名字来自一款古老的麻瓜电子游戏“愤怒的小鸟”，她觉得猫头鹰的小巧体型和冲动性格都非常符合这个名字。

　　魔药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这就意味着整个教室里不仅是格兰芬多的女生，连拉文克劳的另两个女生（也就是伊迪斯和麦吉的两位室友罗米达·斯图尔特和特洛茜·格莱芙顿）都时不时地转过头，朝理查德·韦斯莱频频投去目光。他就坐在大卫的旁边，伊迪斯和麦吉的后面，女孩们对理查德的关注她很理解，但她也希望她们的表情能收敛一些。

　　“在这门课里，你们将享受坩埚飘出的阵阵清香，体会物质与物质交融所带来的奇特效果与魅力，认识到魔法的神奇之处远不止挥舞魔杖，更在于那些美妙的固体与液体发生反应的时刻中。魔药是一门精细的学科，小到十分之一盎司的误差都能让你的药水从提升身体素质的滋补剂变成毒药，它需要你们严谨的思维和仔细的操作，更需要对背后原理的强大领悟力。通过配置魔药你们能够做到许多用魔杖做不到的事情……”一阵清脆温柔的声音正在向他们讲解着。

　　如果说女生们几乎都盯着理查德的话，男生们则都痴痴地看着塔格伍德教授。她身上的香水味盖过了地窖里各种奇怪魔药交杂的气息，脸上淡淡的妆容显示出与那天晚上她们见到她素颜时不一样的素雅。

　　“我觉得没有人在听课。”麦吉小声议论道，伊迪斯点点头，竭尽全力忽视周围所有人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将塔格伍德教授说的每一个字印入脑海。

　　塔格伍德教授介绍完一些基本原理之后，所有人就被要求两人一组完成一种疖子治疗药水。他们要向坩埚里加入干荨麻、毒蛇牙、有角鼻涕虫和豪猪刺，伊迪斯一边拿材料一边希望自己有一只手能捏住鼻子，她强忍着恶心将材料扔进坩埚里，鼻涕虫的粘液粘了她一手。

　　塔格伍德教室来回走动着给予他们指导，这非常必要，因为要不是她的提醒，一些格兰芬多的同学差点忘记在加入豪猪刺后将坩埚移开（“他们要在这样下去，坩埚要融化了！”伊迪斯抱怨道）。她张望着周围的人，大卫和理查德显然配合地很好，他们的魔药已经按照要求冒出了浅粉色的烟。罗杰是整个教室里唯一落单的人，所以他是单独做的，此刻他满头大汗，坩埚里一坨深色的物质感觉像是要烧干了。

　　她和麦吉相比大多数人完成的算是不错的，或许是因为整个教室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在认真配置魔药吧。她们坩埚里的液体起码是透明的，有接近粉色的烟正在缓缓升起，在一片朦胧之中她都快要看不清麦吉脸上的雀斑了。

　　“你们怎么做到的？”麦吉转头去问大卫和理查德，理查德看向大卫，他的英语带着一丝法国情调，撩拨着周围所有人的心。“我几乎没有做什么，大卫好像天生就是会配置魔药的料。”

　　伊迪斯注意到大卫的脸好像和烟雾变成了一样的颜色。“我之前看过一遍书。”他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人心，回答了伊迪斯心里在想的问题。在他们周围，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着，不时能够见到有人回头，朝理查德的方向望几眼，试图透过朦胧的烟雾看清他英俊的脸庞。理查德将自己的脑袋埋到烟雾里，看上去不是很淡定。

　　这时塔格伍德教授走到了他们这边。“你们两组都做得很棒。戈德斯坦先生和韦斯莱先生的魔药不需要加工了，应该可以直接治疗疖子，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各加一分，你们不会介意我收藏你们的魔药吧？”

　　大卫点了点头。“我们的荣幸。”

　　“柯西维尔小姐和波特小姐如果能够将鼻涕虫切得更细的话应该也能达到完美的效果，你们自己记录一下吧。”

　　“我手都快切断了……我们又没有教切割咒。”

　　“大卫，你们是怎么弄的？”

　　“理查德用了切割咒，他处理材料处理得很棒，而且意外地优雅。”这是真的，理查德的手上一点魔药材料都没有沾上，他的手像是被天使吻过一样柔软白净。

　　“话说理查德，你不是本来去布斯巴顿的吗？”

　　“情况变了。”理查德说，伊迪斯尝试着去无视周围所有女生投向她们的像是要将她们分尸的目光，罗米达·斯图尔特看上去好像一下课就要冲过来跟她拼了。“法国最近不太平，布斯巴顿内部好像……有一些麻烦，爸爸也不跟我说。布斯巴顿有很多迷人的女孩，现在想想去不了也略有些遗憾。当然啦，霍格沃茨的姑娘们也很棒，你们两位小姐就很有魅力。”

　　大卫在他身边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理查德优雅地向她们点点头，伊迪斯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只听见右后边传来“砰”的一声，罗杰的坩埚好像爆炸了，好在里面已经……完全烧干了，才没有液体溅出来，他配置的失败魔药渣掉落在地上。离他最近的理查德被灰溅了一身，原本好看的金发变成了灰发，脸蛋上也都是灰尘。大卫眼疾手快地将他拉开护到自己身后才避免他的脚被魔药渣击中。麦吉的长袍背后也沾染了灰，她一边咳嗽着一边连身抱怨，伊迪斯用自己的长袍掸掉了她身上的灰。因为罗杰坐在角落里，受到影响的人不多，但伊迪斯能看到很多人都怒气冲冲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白马王子理查德被他弄的灰头土脸，花容失色了吧。

　　塔格伍德教授赶紧过去查看情况，罗杰满脸通红，看上去被吓呆了，他浑身是黑色的物质，站在原地似乎想要用自己的魔杖清除它们但不知道施什么咒语，他握着魔杖的手哆嗦着。塔格伍德教授一个咒语就将现场处理干净了，罗杰身上的灰渣也被她清除了。“斯卡曼德先生，你没有受伤吧？”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没有任何责怪。“要不我先派一位同学陪你去校医院？别怕，第一次配置魔药出错很正常。”

　　“我……我自己去吧……谢谢您……教授。”

　　罗杰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教室，伊迪斯眼尖地发现他似乎一瘸一拐的，恐怕是被灰渣烫伤了脚，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扶他。坐在下面的同学们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活该那样。

　　“他很明显受伤了……这样他怎么可能自己走到校医院啊。”伊迪斯焦急地说，同情在她心中油然升起，毕竟罗杰不是故意配错药水炸了坩埚的。

　　“可他说自己去了呀。”

　　“制作失败的疖子治疗药水碰到皮肤会长疖子的，这需要一些时间，万一他走到半路上疖子长出来怎么办？”

　　“伊迪斯，你现在像是赫奇帕奇。”

　　“这跟学院有什么关系？”伊迪斯反问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比平时高了很多，麦吉默默低下头，没有继续对她说话。她赶紧举手，“塔格伍德教授，让我……让我陪斯卡曼德去校医院吧。”

　　“嗯，那麻烦你了，柯西维尔小姐。之后的笔记请你记得补上。”

　　伊迪斯点点头，飞快地冲出教室，顾不上去听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声和下面的同学投向她的疑惑的目光。这时罗杰还没有走出很远。看到她向自己奔跑过来，他回过头，脸上的血色正在一点点消失，他的腿看上去好像已经很难站立了。

　　“柯西维尔……”

　　“我跟塔格伍德教授说我陪你去校医院。”

　　“我一个人……真的可以……”

　　“你看上去站都站不稳。”

　　“好吧……谢谢你。”

　　罗杰抓住伊迪斯的手臂勉强让自己保持平衡，他比伊迪斯略高一些，但似乎惊人地轻。两个人之间保持了一种默契，互相都没有说话，伊迪斯没有打算问他到底哪一步配置出错了，她知道罗杰现在最需要的是平静下来。

　　“我们……我们后面一节是什么课？”

　　“波特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我会帮你像教授请假的。”

　　“可惜了……那是我最想上的课……”

　　伊迪斯没有说话。他们终于从地窖走到了外面，阳光的照耀让伊迪斯的眼睛一时没有适应。罗杰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差，他紧咬着嘴唇，表情很痛苦，脸上冒出了汗珠。这时伊迪斯才发现他的黑眼圈很重，不知道晚上干了什么。她想起他们违反宵禁那天罗杰说他也违法了宵禁，但她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也没有兴趣问他。

　　“你行吗？”感觉到右边肩膀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伊迪斯也有些气喘吁吁的，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开始担心恐怕要背着罗杰去校医院了。

　　“我……我可以忍……”

　　虽说一直不怎么喜欢罗杰的性格，看到他此刻极力掩饰疼痛的样子，伊迪斯也不免感到很难受。罗杰痛苦地弯下腰，似乎他的腿终于疼到无法支撑身体了。伊迪斯把他平放在草坪上，用自己身弱的身躯试图抱起他，但她的力气似乎还不够。下课铃打响了，她知道自己恐怕黑魔法防御术课要迟到了，但她不能丢下罗杰。她寻思着应该找人帮忙。

　　“柯西维尔小姐，你怎么了？”站在主楼门口发呆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她发现那是他们的院长。虽然他看上去又是一副别人欠他什么的严肃模样，但伊迪斯还是硬着头皮向他求助。

　　“教授，是罗杰·斯卡曼德……他在魔药课上受伤了，现在腿没法动，我正试图带他去医务室。”

　　“他在哪儿？带我过去。”

　　科尔兹曼教授的声音依然冷酷，伊迪斯忙带他去罗杰躺着的那个草坪，他迈着大步跟着她，黑色的袍子随着风摆动着。这时她看见罗杰已经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的脚足足肿了一倍，嘴唇已经被他咬得快要出血了。

　　“变成刺猬。”科尔兹曼教授指着罗杰说，伊迪斯想要阻止他的时候罗杰已经变成了刺猬。

　　“教授，罗杰确实在魔药课上表现得不好，但这不是您惩罚他的理由吧……”

　　“他这样会舒服一些，刺猬对疼痛没有那么敏感，而且也方便我带他去校医院。”

　　“原来是这样。”伊迪斯尴尬地说，她完全理解错了科尔兹曼教授的意思。

　　“你可以回去上课了，柯西维尔小姐，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他冷冷地说。

　　她知道接下来她管不着了，于是一路小跑着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罗杰能被治好吗？她不知道学校的校医院如何，但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她感到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担心罗杰会不会有事，但想到他刚刚苦苦挣扎的样子，她就越发同情他，尤其是当他说自己去医务室，也没有人主动提出愿意陪他的时候……伊迪斯小学的时候被孤立过，她知道孤独的滋味不好受。

　　找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花了她不少的时间，于是她又成功迟到了一节课。敲开门进入教室时她看到，所有同学都拿着魔杖站着，显然是一节实践课，不少人的脸上已经显露出兴奋的神情，不知道今天是要做什么。

　　“波特教授，抱歉我来晚了，我刚刚护送罗杰·斯卡曼德去校医院……”

　　“没事，伊迪斯，麦吉跟我说了。今天是实践课，拿好魔杖找一个练习对象吧。你看，麦吉在等你。”

　　波特教授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那道伤疤似乎也扭曲了一下，让人看得有些难过，她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问问麦吉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迪斯，你怎么那么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某个铂金色的小脑袋依旧高高昂着，朝她转过来。

　　“我送罗杰·斯卡曼德去校医院了，他在魔药课上炸了坩埚受伤了。”

　　“不会吧，但这是第一节课，不是只要配置疖子治疗药水吗，那个我闭着眼睛都能完成，难道还能出错……”

　　伊迪斯瞪了他一眼。“对你简单未必对别人简单，纯血统的小少爷。”

　　“我讨厌别人这么叫我！”艾伦说，他的眉头拧了起来，“我没有因为你是麻瓜出身看轻你，伊迪斯，所以你也不要因为我是纯血统就这么说！”

　　她没有想到艾伦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时周围已经有一些同学转向他们了，波特教授也向这边看了过来。

　　“艾伦，别生气嘛，伊迪斯不是故意的。”

　　麦吉终于走到了他们中间，她似乎之前一直在跟大卫讲话。“这是爷爷的第一节课……你们能不能……不要在他课上吵起来嘛。”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介意……”伊迪斯为自己冲动的话感到十分抱歉。她总是很害怕让别人生气，无论对方是谁，而艾伦可是她在魔法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不禁懊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帮罗杰说话而让艾伦难过。

　　“没事，我刚刚也过激了。”艾伦说，一边想要伸手拍拍伊迪斯的肩膀，这时波特教授讲话了，原本吵吵闹闹的群众瞬间安静下来，艾伦默默缩回了手。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都没有相对完善的体系。幸运的是，前两年魔法部教材改革委员会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重新制定了黑魔法防御术每年的教学任务要求，我也有幸参加了教材改革。如你们所见，”他举起自己手中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修订版）》，“我们授课将主要围绕黑魔法生物以及黑魔法咒语的防御，我也会教你们一些必要的防御咒语。原本我们的第一课应该是讲巨怪的，不过这听上去太无聊了，所以今天我安排了实践课。你们今天将学到一个非常重要的咒语，那个咒语曾经两次救了我的命。”

　　不用说，伊迪斯也猜出了今天他们要学习的正是“除你武器”，也被称为缴械咒，用来让对方暂时失去手中的武器。波特教授讲完原理后他们就分组练习了，麦吉站在伊迪斯对面，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魔杖，等待麦吉的咒语。

　　“除你武器！”

　　伊迪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时，她的魔杖已经从手里飞了出去，划出一道弧线。周围所有人都发出惊叹：“天哪，不愧是救世主的孙女！”

　　“干得好，麦吉。”波特教授对麦吉说，麦吉低下头，似乎颇为不好意思地对自己的爷爷笑了笑。

　　看到麦吉完成地那么容易，伊迪斯以为这是个很简单的咒语，可是她错了。当麦吉站在她对面的时候，她无论怎么念咒语，麦吉的魔杖都不会离手。她一遍又一遍地调整魔杖挥舞的角度，自己施咒时咬字的清晰程度，然而麦吉的魔杖好像长在她的手上一般纹丝不动，伊迪斯只能看到她的头发飘动两下。

　　“伊迪斯，不要灰心，这个咒语没有那么难，你只要再专心一些……”

　　可是她已经足够专心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已经只有麦吉和她手上的魔杖。她举起魔杖，又一次大声喊道“除你武器”，麦吉的魔杖也只是稍微向后仰了一下。她回忆着麦吉施咒的样子，她的表情那么轻松，动作那么娴熟，好像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挥，却非常成功地让伊迪斯的魔杖飞到了几尺之远。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在她身边，艾伦和他的伙伴已经在互相试别的咒语了，她看到他对面的男孩在他施了“塔朗泰拉舞”后开始不停地跳起舞来，波特教授不得不给了他一个“咒立停”让他停下来，但他没有责备他们，反而称赞了他们的咒语。接着他走到伊迪斯和麦吉这边来，伊迪斯很紧张，施咒的时候差点用魔杖捅到旁边同学的眼睛，然而依然没有成效。

　　“你需要自信一些，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波特教授温和地说，“然后念咒语的时候要很专心，挥舞魔杖的幅度不用那么大。”

　　她点点头，努力按照他说的去做，然而直到下课时她才勉强成功一次，而那一次也是因为麦吉拿魔杖拿得并不稳。周围的同学好像完成地很轻松，大多数人都至少成功了一次。他们笑着，闹着，互相试验着其他的咒语，玩得不亦乐乎。一整节课下来她感觉糟透了，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无法做好这件简单的事情。其余拉文克劳看她的眼神在她眼睛里仿佛都是耻笑，质问她凭什么和他们在一个学院。

　　“走吧，我们去吃午饭吧。真好，下午也没课……”下课后她们走出教室，麦吉看上去对自己非常满意，她几乎都哼起了小曲来。“我原本真的很担心在爷爷的课上表现不好......现在看来，我还是遗传了一些他的天赋的。”

　　“麦吉……我去下盥洗室，你先去吃饭吧。”

　　“伊迪斯，你……”

　　“没什么，可能着凉了肚子有点疼。”伊迪斯撒谎道，一边将自己的手从麦吉的手中挣脱出来，冲进了盥洗室。一进门，泪水就夺眶而出，她蹲下身子，绝望地摸着洗手间的门，任凭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