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80、屈完求盟楚齐罢战

　　三日后，齐桓公率领诸侯大军直达楚界。边境上早有一人衣冠整肃，神情泰然地从车中下来，向着齐桓公等深施一礼说：“来者可是齐侯？楚国使臣屈完在此等候多时了。”
　　齐桓公一愣，对身旁的管仲说，楚使怎么早早就知道咱们要伐楚的？
　　“主公，肯定军中有人走漏了消息。楚使此来必然有话要说，待吾前去以大义责之，使彼知理亏于何方，可不战而降。”
　　桓公点点头。管仲策马向前拱手问屈完道：“来者可是楚使屈完大夫？”
　　“是呀，管大夫安好？寡君闻上国率领诸侯侵入楚境，特命下臣在此恭候。敢问，齐楚各居其国，一者北海，一者南海，虽风马牛不相及，不知何故竟要踏入吾境？”
　　“屈大夫你问的好。当年成王册封先祖姜太公到齐国，让召康公传命，世掌征伐五侯九伯，以夹辅周室。其地东到大海，西至黄河，南到楚国穆陵，北到孤竹国的无棣城，凡是大周朝的地方，如果谁有罪，都可以代替王室行使征伐的权利。自从王室东迁之后，诸侯们骄奢放纵。吾国国君奉天子之命，会盟诸侯，这也是继承先君的职责。你们楚国理应岁岁进贡包茅，以助王祭。这就是我们要征讨楚国的理由。另外，当年周昭王南巡在楚失踪，尔等难辞其咎，不知你有何话可说？”
　　说起这个楚国进贡包茅还有个小故事呢。
　　昔日楚国乃荒山僻壤，穷的叮当响。周天子为了照顾楚国，就让楚人进贡包茅就可以了。
　　而这种包茅只有楚国盛产，用它可以过滤酒，使酒的品质得到大大的提升，所以，常常用作祭祀之用。要知道，古人是很重视祭祀的。
　　“管相国，您知道的，这些年周王室也是乱而失纲，许多诸侯都不朝贡了，也不是我们楚一家。既然这个问题您提岀来了，我们寡君已然知罪，以后呈贡就是了。既然说到昭王南巡无返，我们也不知情，您可问问究竟是舟之故还是水之因，寡君可不敢担责。再见。”
　　说罢，屈完朝管仲拱拱手，上车走了。
　　管仲也返身回齐桓公说道：“楚人倔强，非口舌能胜，咱们可挥兵南进。”
　　桓公遂令八军同发，直至陉山，离汉水不远。管仲说，大军在此安扎，不可再行。
　　诸侯都说，大军深入至此，何不至汉水与楚一决死战？
　　管仲说，楚已来使，说明彼必战备，战端一开，血流成河，不可复解。今日联军屯此，威张其势。楚必惧吾之众，复派来使，咱们就可让其求盟。以讨楚出，以服楚归，这样岂不更好？
　　诸侯们都半信半疑，议论纷纷。
　　再说楚成王已拜斗子文为大将，秣马厉兵，沿汉南一线布防，专等诸侯之兵，便一起岀击。
　　忽然谍报至，说诸侯大军屯于陉山一带。
　　大将斗子文对楚成王说，管仲善于指挥，军队不万全不发。今日屯兵不进，必有图谋。不若复遣使前去，探其强弱，察其意图，是战是和再作决定，犹为为晚也。
　　“此次谁可为使？”
　　“前番屈大夫为使，今日仍可为之。”
　　屈完应声而岀道：“前次说楚包茅不贡，臣已承错答应下来。此次若求盟，臣当勉行，以解当前之纷争。若欲请战，别遣能者。”
　　楚成王道：“或战或和任卿自裁，寡人决不预设成制。”
　　于是，屈完又来到齐营，求见齐侯。
　　管仲说，楚使复来，必请求盟。君可以礼待之。
　　屈完见了桓公再拜行礼，桓公回礼后，问其来意。
　　“寡君前番已知不贡之罪，今君若肯退兵一舍，寡君敢不惟命是听？”
　　“既如此，寡人就可向天子有个交待，复何求也。”
　　屈完称谢而去。
　　你瞧瞧，一个好的外交官不是白当的。
　　你若答应退师三十里，我就答应进天子之贡。
　　楚王听了屈完回报，就令人打探联军退营消息。
　　不一会儿，谍报说，齐营已退至召陵驻扎，刚好三十里。
　　楚成王点点头说，其必畏我而退，入贡之事可以缓谈。
　　子文忙奏道：“彼八国之君尚不失信于匹夫，君何使匹夫食言于诸侯呢？”
　　楚王听了尴尬地笑了笑说，是不能够的，说笑了。
　　于是，令屈完准备金帛八车，复往齐营以犒劳诸路诸侯。并备菁茅一车，上表呈贡周王。
　　屈完见了桓公，将菁茅呈上验过，然后献上八车金帛以资劳军。
　　桓公就对屈完说，大夫可否同寡人一道视察中原之师呢？
　　“好哇！臣僻居南荆，从未睹中国之兵盛况，愿随君一观。”
　　于是桓公与屈完同登一车，见诸侯之兵，队列整齐，各据一方，连绵数十里。齐军中路鼓声一起，七路诸侯响应，刹时，鼓声震天，如雷霆震击，惊天骇地。
　　桓公喜形于色说，寡人有此军队，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屈完却笑笑说，君之所以能成为中原盟主，是为天子广布仁德，为黎民百姓谋取福利，谁敢不服？如若恃众逞强，楚国虽小，却有方城为固，汉水为池，池深城峻，还有百万之众以逸待劳，不知所用呢！
　　桓公听了，面有惭色。对屈完称赞说，大夫不愧为楚之良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