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在人间》水依心

15、认输了

　　第十四章认输了
　　人生有真实么？我都完全记不起在上一家出租屋里的日子了，但活在这里又有些置身梦境的感觉！
　　我真的一个人住了，真的去做了选择了！
　　依旧没有睡好，依旧如梦如幻。
　　可笑的是，某日夜里又睡不着，思绪飘荡，想起了自己的年年岁岁。
　　想起来大学里那个念头，狂笑着大声喊出：“恭喜林生小姐终于做到了大学的计划了。”马上就反应过来，怎么到现在还在叫自己小姐？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唯有卧倒在被子里，放声干嚎。
　　我真的做到了么？把自己扔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才能扒皮抽筋、流干血液、打碎骨头、搅烂肉泥，才能重塑一个我，才能走出那张老早就能感觉到的、与世界相隔的一层薄膜。
　　我是做到了么？
　　我有做到吗？
　　十几年了呀！
　　人生的这一程，会走什么样的路？可曾预料？
　　需要用什么样的文字来描述一段旅程的痛彻心扉，才足够精准？
　　又能用什么样子的语言来诉说活于世间的迷茫懵懂？
　　可曾讲清晰？
　　内心的波澜壮阔，自己的硬撑？
　　已预见到八、九月份的忙碌，所以，都没有时间来哄好自己！
　　我只好撑着自己走过。你看，亲人中有收了微信红包还说了我两顿，至少也帮忙了的，哪怕是言明以后没时间了。更有收了红包，帮了几次之后，不耐烦的，就没有下文了。当然也有从始至终的愿意帮忙，发了红包也不接的。
　　收了红包，只要能及时回复我微信、帮忙，已属于十分珍贵的了。
　　不求人一次，不知世事艰辛。
　　我本来就没有人脉，超大龄剩女一枚，也没有多少潜力与价值。
　　就像这几年我一直唠叨的一样，我的人际固定在三十岁以前，而人生仿佛也在三十岁以前定格下来。
　　我是一直在推着自己去看书、去学习，有做到么？
　　并没有。
　　而且，我还给自己订下明年冬天去考研的计划，内心一直闪烁着“我能做到吗？”的疑惑。或者说，我可能并不相信。
　　是呀，八月的自己，累到一屁股坐到地下；累到自己帮客户干完活，坐在椅子上，本来计划去见见她们的，却怎样都拔不起来自己；累到想不起抹布到哪里了，唯有出门倒垃圾时把它顺走了，带下去扔了，否则无法解释找了半个小时都找不到；累到开着火、空着锅去干事，转头就忘，差点把锅点着；累到煮了两锅生饭，差点把电饭锅都丢了。
　　还是后来我想着，既然保温的那个按钮我能用手按，为什么它跳不过来呢？于是，便多掺水，终于煮好了饭。
　　想想我的第二次实验，居然用了5升的电饭锅煮了一大锅，再转到1.2升的小电锅里煮。都煮不好，再转到电饭锅，给它使劲掺了很多水，煮了大半锅，都是夹生的，气得我直接就想立刻抱着它下楼丢掉。
　　我想，以后大概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只能煮半干不稀的米饭了。
　　我会掺很多的水的。
　　真的好累呀！
　　我对着ipad、手机吃饭，索然无味却又把自己灌得无比肥硕。四五月份瘦的5公斤有回来了，而且更重了。
　　很清晰，自己的这种吃法，明显消化不了，打嗝都是午饭的味道。
　　我是真的年长了，不去计较什么白头发、皱纹之类的，而是自己好清晰体力不支以及体味的出现。
　　小肚腩上的肉肉，再难消下去了。
　　夏天一到，自己跑来跑去，身上像被汗水卤过一样，衣服穿了七八年，穿破了才扔，但现在的衣服哪有破的质量？所以，躺床上时只要手臂伸到头上，味道明显哦！
　　我衣柜里甚至有大学时的衣服。
　　但是，我仍然想着撑下去，看到了自己又去幻想、看小说、看视频，如同这几年里，无数的时刻又再一次重复。
　　重着自己的害怕、不安与焦虑。
　　八月，好惊讶的八月。
　　那一刀最终落下来了，我的产品B分了一半市场出去了。当然，本来就是自己没有做好的缘故。
　　在我拒绝了两份兼职加一份正式工作之后！
　　我对自己讲原来我也是有骄傲的呀！不想牵扯太多的利益了，自己不想沾，即便少赚钱，但这份工作够糊口的。
　　我惊讶更是因为，三年前的八月，我也拒绝了老板的兼职。十天，我回过头数一数，真的是十天之后，就被告之他从同事升职成我的上司。
　　原来，三年了。
　　其实，要不是我现在的客户用力撑了我一下子，不然，我的产品B会被完完全全地拿走的。
　　哪怕，八月初开会，知道自己原来今年1-7月是小组里销售额最高的耶！
　　我从来不会被护着，我只有拼命奔跑！这三年里自己真的颤抖呀，都分不清哪一年抖得最厉害！
　　当我觉得那痛楚过去了，人生就又如同裹进了一层依恋的薄膜里。
　　它们清晰又遥远！
　　还害怕同事会怎么想我，想着去解释，但又不知该如何讲？
　　我2019年指标18000，到了2020年指标42000，翻了2.5倍。而且，我不是那不可交心且说话讲不清楚的林生吗？连客情费都没有，这些的钱要从自己的奖金里出的。
　　且不言自己奖金拿出来够吗，单论自己能完成吗？
　　达成80%拿奖金，那还有什么用？只好死抓另一个产品A。
　　我懂要付出多少时间与精力，也拿不到多少奖金。而且另一个产品奖金政策明显强太多了。
　　不过是自己下意识做的决定而已。
　　可能，人生在一点一滴默言行驶，归途，依旧是你所设置的人。也会努力向着可能身边人的影响，偶尔间，我也能像前年他们讲的那样，用语言来活跃气氛了。
　　我呀，怎么还在想着要同事的理解？
　　九月份，逼着做产品B，开始要每天汇报。
　　在打微信电话，老板不接之后，我也懒得汇报了。
　　不过，我有点儿伤心，因为老板讲“我不是来交朋友”、“不是来做廉价劳动力”的时候，真的有点难堪。
　　但，想想也对呀，我是来找口饭吃的哦！
　　她们是客户，不是朋友，不能因为她们的温言柔语就忘了这一点。
　　老板的语音，我听了第一遍都不敢再听，怕又去磨自己的内心。
　　其实是区总的那句话更厉害。他对我讲，可能不是专门针对我吧？但组里除了我住在上班的地方旁边，其他人都没有！
　　他讲：我们没有要求那么早去上班，更没有要求周六周日也去上班，我们是弹性工作呀！不像外地那样要求早上七八点到，晚上七八点回去。
　　其实，我记不太清他的原话，也就一遍。因为我当时一边听一边在暗叹，连我的勤奋都否认了呀！
　　那我还有什么？
　　想我还因为区总给寄了茶叶，买了一条好烟给他。就是害怕自己六月一乱，大家见面尴尬。没想到封控之后，第一次见面，果然如此了。
　　我现在讲话清楚了吗？我除了去帮客户办事，还能做什么？
　　我没有其他的。
　　指标在这里，不到80%就拿不到奖金！我不去疯狂跑么？那怎么才能完成？
　　竞品那么多，我不干活自然有其他人干呀，所以，这跑腿的机会，还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于刹那间，我才开始认输。
　　我就像我买的那把18.8的全自动的雨伞，两周不到就坏了。
　　它可以打开，但是撑不开，必须要我在它全撑的时候一直用力握着，不然就会缩回来，也收不回来，收不到伞柄里。
　　出太阳了，只能把它举在头顶，那点阴影面积只够我的脸不晒着。下雨了，要费劲全力才能把伞撑着，稍微有个不注意就能淋到自己。
　　没办法，只有把它扔了。
　　是呀，哪怕我此前看了无数鸡汤文，讲要对人生学会认输，因为能力有限，做不到就得放下，才能做自己擅长的事，做得更好！
　　都不如一下子地绝望。
　　当然，老板给予我相当的肯定，讲我是性价比最高的。
　　我苦笑，两任直系上司对我的评价都是性价比最高，我内心可有欣喜？
　　酸涩无比！
　　为何不可是我值得？
　　还有，老板讲离开岗位3到6个月之后，大家都不会对你熟悉的，不是交朋友的，是来挣奖金的。
　　我再怎么勤奋，怎能与切身的利益相比呀？
　　看吧，我非得八月九月狂奔之后，努力让自己放松，才能来生理期。
　　也是我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这么累下去身体会怎么样？不可以，想让我停下来，身体恢复通透。
　　瞧着我，去年九月做的梦，想着该实现了？前年的梦呢？今年刚做的梦，明年可以实现吗？
　　我开始喝酒了。
　　是喝酒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啤酒好苦呀，只有它能让我晕晕的，才能让我睡十个小时。
　　我以后，大概会是个女酒鬼吧！
　　9月28日的时候，我想着这些，又崩溃大哭，先是伏在床上，边哭边能想到窗子未关，声音传出去好吓人啊！于是一跃而起，关好窗子。
　　一个人，先是小腿跪在地上，弓着背，头抵着地板；再然后，背靠着墙，手抱着腿，头伏在膝盖上。
　　爆哭了十几分钟。
　　不过，终于没有喊我没有爸爸妈妈了。长进了，对吧？也没有喝醉，是大滴大滴地落泪哦！
　　我是开始恢复自己了嘛？
　　我哭过了，还擦干眼泪出门上班，给客户去跑腿了。
　　我这一辈子，是不是都会如此挣扎？
　　就像，我居然才开始学会擦粉。
　　我是指以前散粉与粉底用在自己的脸上，总有一小点一小点的小颗粒，而且，都浮起来了，看起来好丑。
　　现在，我开始涂了水，让脸吸收几分钟，精华、霜、防晒，还有粉底，都让它干十分钟再涂下一步，最后涂散粉。
　　现在天气也热呀，但是戴了口罩之后，真的没有小点，也没有脱妆了。
　　我的人生，是不是这样子的小事，都会学个三四年？
　　去年十二月，觉得开心都是需要设置的，很悲哀哦。但是今年八九月，觉得真的很好，可以设置什么是悲伤、什么是欢乐，可以让心有条不紊地高高低低，而不是一味地死拉着悲伤，真好！
　　八月的我找不到怎样去重新设置一遍人生，九月份的我也依旧不能！怎样设置？精神该怎样设立？
　　累爆的八九月，如此前五六年，重复着依附与支撑，好清晰呀！
　　总觉得我擅长坚持，更擅长内心的依赖，怎样才能让心不被支撑着，它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做事呀？我也有自己想成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