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在人间》水依心

14、我不要脸

　　第十三章我不要脸
　　以前，大约三十岁以前，总会觉得人生是水到渠成，是恰好。这几年，痛得很了，讲说哪有什么刚刚好的，不过是被逼到墙角了，不得不接受而已。
　　六月真的软弱成一滩烂泥了。
　　时而因她人一时温言而觉得忍一忍，时而因她人一时碎语而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
　　问自己，如果内心坚毅一点，刚强一点，可以再次处理工作中的事么？但，能一个月二万么？能升职么？以及，自己真的真的，要一辈子被桎梏于销售这个圈子里么？
　　我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对于女人而言，不知人生的路要怎样走，何其可悲呀！总觉得凡事忍一忍，人生又能如何过？我还没有带自己走过美景，还没有带自己见遍花朵，还没有让自己开心呢！
　　那些满心地幸福、愉悦感，感觉都离自己好远好远了！
　　我呀，生活于世间的底层，人生也无任何方向，我能见到自己花开的那一天么？可，能怎么走？
　　我于6月27日，签好合同的第二天，在公司小组同事群问大家：亲亲们家里有车嘛？可以周三周四帮一下忙嘛？我搬家就在附近，货拉拉要205，我可以给亲们出一百油钱嘛？大概会耽搁大家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并发送了百度地图，开车需要9分钟，货拉拉需要225的截屏照片。
　　再言：三公里不到，开车十分钟吧，就是老小区，会考验技术的
　　我出一百油钱，我自己搬
　　我等呀等，从中午等到晚上，从群里再等到私信里，都没有回答。
　　幸好新屋子房东直接给了我钥匙，我就从周一开始慢慢搬。用我的双肩包，用我的拉杆箱，一趟半小时，慢慢走，慢慢收拾。
　　6月29日，二房东阿姨让我早点搬走，想明儿收拾一下屋子，我就一天搬了四五次。晚上23:00才收拾好最后一趟。而且还有些小物件要明天来搬。
　　笑死我了。二房东阿姨给我的押金，居然是要24小时才能到账的。30日晚上，真的一眼不眨地撑到了23:10，钱落入我的账户里了，才松了一口气，才去睡觉的。
　　哈哈，我在瞎猜，是不是如果我搬离了江州，阿姨就不会给我了？
　　哈哈，前面三四月做梦，梦见她只给我退一千五的押金。这次，总能躲过去了吧？可是，这个一室户的房东会只给我退一千五的押金么？
　　我疯了么？
　　还有29日搬家时发现自己膝盖疼，掀开裤子一看，散散的几处淤青。
　　30日，还拍下来把它发给了大堂弟，他讲：你是真没有朋友。
　　我右大腿淤青还没有散完，右手腕被我喝醉咬伤的地方还有点小黑，膝盖也是因为搬家要爬二层楼梯，因为我用拉杆箱就得先用膝盖顶着托着它上一步阶梯。
　　右膝盖用力惯了，一大片红肿，整个膝盖有点泛青，左膝盖两个小块红肿，夹杂了点点青色。
　　后脑勺、肘关节摸上去倒是不疼了。
　　疯狂的六月，软绵绵的六月。
　　我居然还痴缠着林小叶，想让他同意我的回乡榕城的计划，想让他养我老。
　　想想四五月，封控着，也依旧是我在他生日发了两百的生日红包，他才礼貌性问候我几句。
　　我六月内心难过呀！发泄不出去了，真的是好渴望好渴望温暖呀！
　　一直都是我在主动。他被我说了好久，才同意呀！还是先让我调整心态，讲江州前景更好。是我讲很痛苦、很难过，讲了很多！
　　他说：可以，但只能保证温饱
　　我其实觉得蛮奇怪，这一次他和他妈妈都温暖了几分，为什么呀？难道他快大学了，用得上我了，开始采取怀柔政策了？
　　七月初，大堂弟回县里休息一段时间。
　　我见他在，而且县里应该有补习，便委托他去找一找补课的地方。正好有补习英语的。
　　于是，7月7日下午，我给林小叶打电话，他挂了。他正好考完期末考试，在公交车上不方便接电话。微信上讲了，问他要上县里补课么？
　　而且，他们高三了，居然放两个月的假，学校连课都不补。我那个时候，大约只放了二十来天吧！
　　我让他晚上给我打电话，回去和他父母好好商量。
　　我不会等到他的电话或者微信的，除非是他想买个什么东西。
　　比如洗面奶之类的。他已经吃了我一个生日蛋糕了，所以我没有接他的话，直接出钱给他买的。
　　所以，不会的。
　　都是我主动呀，还讲了什么想让大堂弟与他一起来江州玩。
　　7月13日上午，大堂弟打电话给我，说是林太太给他打电话讲林小叶已经在客车上了，他要上县里来补课。
　　我没有得到一丝消息，格外震惊。
　　他们出期末成绩，他考了三百三十几分，我目瞪口呆，这就是上个月给我发了光荣榜的，年级第一的成绩嘛？
　　都搞不懂什么赋分，但三百三十几的卷面分，很无语。
　　我一圈同学、老师问下来，以这分估计连大专都考不上。一再强调基础有问题。
　　还有，据说不但是补习班名额已满，而且是一个月起补课，一天两小时，一个小时150，估计要花9000。
　　14日开始陆陆续续收到一些信息。
　　林小叶一直在耍手机，大堂弟开玩笑让他干点儿活，他直接讲帮你按遥控板。
　　除了电视就是手机，大堂弟一说他，他就要回去。才待了一两天，就嚷嚷着要走。
　　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光荣事迹里有，花两百买一个差手机让校长缴去了，再留一个手机慢慢玩。
　　我实在是太想让林小叶在县里补习了，想让大堂弟再找找人，硬生生地让他留着，给他在网上买书，英语的。
　　跟他视频，他讲我又不是他，又不去考试，老师讲的根本不是试卷的内容。
　　我无言以对。
　　只好如一年前之约给他买个老人机，让他从现在到明年的6月8日，一直用老人机。他实在不想要，就换了儿童电话手表。
　　其实，太明显了，大堂弟不喜欢他。
　　好希望林小叶能多和人相处一下！他感觉连基本的正常的礼节都没有了，在他人家里做客呀！
　　15日，又给他们买了些水果、雪糕之类的，快递到大堂弟家。
　　叮嘱他，在亲戚或者朋友家里，要勤快和谦逊一些，多做事，好好讲话，好好相处。
　　大堂弟和我讲，他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直接带着手机上来了。
　　我知道他的书本都在学校，看样子暑假也没有打算看书，但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四十几度的天气，他打算穿什么？
　　为什么他们家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难道，只有他们家在农村就了不起了么？就仰着脖子等着人去喂饭？怎么不去要饭呢？
　　真的一点儿品行都没有了呀！
　　7月17日下午16:06，我的火也憋不住了，直接微信给林小叶：
　　从昨天京东推送给我，说是电话手表和书已经收到了，等到现在你都没有告诉我，你收到了，没有和我讲你从7月14日到2023年6月8日不会再用智能手机了。
　　我常想起，你母亲在2012年12月时，因为我直接开口借一千元钱而拒绝，从此以后，我没有找她们借过钱了吧？即便是我讲着要买房子这样子的大事，你母亲说给五千。
　　这些年来，我给你们花的钱，你们是不是很得意、很好意思呀？
　　你去大堂弟那里，居然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怎么啦？是想着我给你买还是他给你买？
　　堂妹18年秋天的时候，想来你们家住一住，你们家不同意，你怎么好意思啊？你都不带点鸡蛋、带点菜、带些米上去？你的脑子里长的是什么呀？谁欠你呀？
　　你和宁家的人一样，心肠太坏了
　　你说你，除了我给你买吃的、买穿的，其他的时候，你有正常的作为一个弟弟嘛？我生日，你妈打过招呼，堂妹电话打了，你呢？你是不是只会吃呀？还得让我看你脸色，还要维护你所谓的尊严！
　　我一个没得父母的孤儿，还是女人，在十几年里，才拼得工资高了一些，能祈求你们不要再来伤害我了嘛？我会好好保护好我自己的。
　　我六月份抑郁得不成样子了，还在对你说什么让你养老，真可笑呀！你放心，我就死在外面，也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你不会摆烂到想来抢我的钱吧？
　　你一个高二就要马上高三的学生，等了好久才说去补课不讲，居然连书都在你们学校，你们中学是县里最差的学校呀，你期末成绩大专线都没有过呀
　　你和我讲，说我没有去考试，说考的都不是书上的，说你很努力了。那我问你，你的成绩为什么是这样子
　　你所谓的努力，不过是打游戏，打着打着想起去努力一下，在书本面前发了一下呆。意思了一下，就是了嘛？你有全心全意地投入学习过吗？没想到你还可以做过花两百买手机，上交一个、留一个玩。真厉害
　　言尽于此，你真的不愧是林太太教出来的，和宁家人一模一样
　　我以后不会在为你花钱了
　　见了许久，他都没有在微信里理我，便在□□里也给他发了一遍。反正他看不看得到，都如此了，有什么好讲的呢？
　　三十岁以后，没人追我了。我清楚自己什么都没有，内心很恐惧的，害怕自己死后无人收尸，所以一直想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堂弟，还是林小叶可以帮我一把呢？
　　真的，毫不夸张，我是很认真地在内心祈求与想要的。
　　现在想想，按我所谓的想法，也不过是被践踏而已。
　　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坚强起来，为自己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种想法，又何尝不是不要脸？怎么能把自己的人生强加到别人身上去，去要求养老、去要求安葬。
　　是我自己不要脸的。
　　本来不太熟悉的亲戚，是不应该去插手他的人生，只能建议，不能干涉的。何况是明说着要像他老师一样摆烂的林小叶呀！
　　我是不是6月份的抑郁还没有好？心态还没有正常？我这一刻的爆发是因为这个，还是把心里磨呀磨、磨了很多年才理清的话语一下子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