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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It would be apparent even to a blind man ...

  •   如果声称薇薇安不在乎雷古勒斯的警告,那将是一个谎言。对于咒语创造有死线这一事实已经足够让她紧张,而黑魔王很快就要派一个代理来霍格莫德村让这一切变得更糟了。那晚她几乎没睡觉——部分原因是魁地奇庆祝派对一直持续到凌晨,主要原因是她的思绪以一种幽闭恐怖的方式在头脑中盘旋,让她无法平静。暗黑的情节渲染着每段思绪。她不停地想象如果任务失败会发生什么。她从未亲自见过黑魔王,但她听说过当他的追随者们没有完成任务时,他是多么的无情。如果她没能想出一个足够好的咒语,他会杀了她吗?

      在和雷古勒斯对话后,她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小时,他是她失眠的另一个原因。她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参与这么邪恶的事情。也许他是对的,也是世界并不像她说的那样黑白分明,毕竟她正处于这一团混乱中。但她不相信自己是邪恶的,虽然她还没找到摆脱目前处境的办法。尽管如此,一想到他冷淡的眼神和低沉的警告,她就明显地感到不舒服。随之带来的压力抹去了任何她可能拥有的睡眠,一段时间后,薇薇安彻底放弃了。她掀开毯子,抓起魔杖,召唤出一些亮光。然后,她把校服的外袍披在肩上,拿起《诅咒字典III》,悄悄地走出寝室,踏入了走廊。

      说实话,她不知道自己打算去哪。她可能是想在公共休息室里读点东西,但当她走进休息室时,很明显她没法那得到一点安宁。尽管快凌晨三点了,但魁地奇派对仍在进行。大多数参加派对的人不是已经在椅子上昏倒了,就是醉的太厉害,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她看到穆尔塞伯、艾弗里和罗齐尔逗留在壁炉边,中间还放着一瓶几乎空了的酒,但谢天谢地,他们都背对着她,没有看到她的到来。斯内普一定在很久之前就离开了公共休息室——他不是那种喜欢参与吵吵闹闹的典型斯莱特林派对的人。至于卢修斯,薇薇安有一种他正和纳西莎待在他寝室里的感觉,因为当薇薇安出来时,纳西莎的床已经空了。

      薇薇安溜出公共休息室,开始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并不是一定要往校医院的方向走,但当她到达它的门口时,她没有对此产生疑问。她只犹豫了一会儿,就耸耸肩,悄悄地走了进去,环顾四周搜寻着校医的身影。当她没看到任何还亮着的蜡烛时,她认为可以足够安全的进入主屋了。

      诚然,在发觉自己在找哪张病床时,她确实觉得自己有点蠢。她他妈在干什么,探望西里斯·布莱克?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亲近这种程度呢。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她一直在像念祷文似的提醒自己有多讨厌他,仿佛那是唯一能让她浮在水面上的东西。她讨厌他的一切——他愚蠢的微笑,他温暖的眼睛,他坦率的笑声,以及他看起来如此坚定地想要亲近她的事实。他是个只爱自己的玩弄女人的混蛋,幻想着自己是上帝赐予女人的礼物之类的。他绝对不配让她今晚出现在这里。

      她拉过一把椅子,打开书时仍在皱着眉头。当她借着一束月光翻阅书页时,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读过奥斯汀的著作了。经过过去几周发生的所有令人紧张的事情,对伊丽莎白的彭伯里之旅的想象带给了她一种幸福的平静。她还没描绘出难以捉摸的达西先生即将到达他的庄园的情形,但短短几页后,她就将在庄园的场地上遇到这个男人。她很容易就想像出了这已经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的一幕,她把脸埋在书页里,汲取着文字,沐浴着月光坐在寂静的校医院里。

      “她站在他的画像面前,只觉得他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她不由得想起了他对她的钟情,于是一阵从来没有过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她一记起他钟情的殷切,便不再去计较他求爱的唐突了。”(注:《傲慢与偏见》第四十三章)

      当她翻着书的时候,房间那头时钟柔和的滴答声消失了。她听不到面前那个男人轻柔的呼吸声,也听不到偶尔吹过窗户的微风。她的焦虑仍在她的心里燃烧着,但它已经变成了一种更柔和的提醒。达西先生的出场,充其量不过是分散了她对焦虑的注意力罢了,但这是她迄今为止效果最好的一次分神。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书本身,还是是因为她坐在这片寂静中感到了一种平静的事实——或者,其实,这种平静还有另一个她没承认原因——尽管她正前所未有的沐浴在其中。

      “她真是说不出的羞愧和懊恼。她这次上这儿来,真是天下最不幸、最失算的事。他会觉得多么奇怪!以他这样傲慢的一个人,又会怎样瞧不起这件事!”

      是的,这个更好。奥斯汀的作品远比阴尸和其他黑魔法的阅读要好。当她重读完这本,她必须得开始读加文送来的新书《隐形人》了。毫无疑问,她的拉文克劳朋友一定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开始了。由于她近来很少见到他,她最近得找个机会在课堂之外堵他一回了。

      “她真想知道他这时候在想些什么,他心目中怎样看待她,他是否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依旧对她有好感。他也许只是自以为心头一无牵挂,所以对她特别客气,可是听他说话的声调,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又不象是一无牵挂的样子。她不知道他见了她是痛苦多于快乐,还是快乐多于痛苦,可是看他那副样子,决不象是心神镇定。”

      她又翻了一页,她的头脑在思想和想象中飘忽。但就在翻页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虽然自己还能听到时钟柔和的滴答声,但面前匀速的呼吸声却消失了。意识到这一点后,她顿了一下,然后她暗自嘲笑着自己,慢吞吞地说:“你终于醒了?花了几个世纪。”

      不错,她其实并没有想到西里斯会醒过来,她也不希望他醒过来。她不想承认她为什么会觉得有必要来这。她也不愿坦白她认为有必要这样来探望他的理由,并且在这么做的时候被意外抓住使她感到有点恼火。然而,她没有把这些表露出来,只是继续低头看书,好像整个情况都完全正常,符合常理似的。

      西里斯可没有相似的沉着,但他太疲倦了,没法做别的事,只能咕哝着:“抱歉。没想到我还有观众。太吓人了,戈德里克。”

      她会承认,他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还能讽刺人有点让她钦佩——但她忍住了在听到这些讽刺时威胁着要露来的被逗乐的傻笑。

      “不许那么叫我。”她说,但她的声音太轻快了,不像是认真的。

      西里斯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叹息和笑声的混合,他抬手揉了揉仍有睡意的眼睛。然后,他把头转向她,研究着月光洒在她脸上的样子,她垂眼阅读手中的书的样子,还有她蜷缩在椅子里,双腿收拢在身体下的样子。月光让她美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如果这让他屏住了呼吸,呃,他也没法因此责怪自己。她的出现让他感到的不仅仅是困惑,因为他绝没想过她会出现在他的床边,尤其还是在半夜。他觉得有必要坐起来,以便更好地研究她,因为除了困惑之外,他还有点担心。毕竟,他无法想象在正常情况下,她会如此费心地来探望他。他断臂已经基本愈合了,但骨头还很脆弱,所以当他撑着起身时,动作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无论如何,你在这干什么?”他问,声音听起来更像他自己了。现在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开始意识到自己没在做梦,薇薇安·布莱尔确实在半夜坐在了他的床边,出于他完全不知道的原因。这太让他奇怪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开玩笑道:“担心我了?过来确保你的救命恩人一切都好?”

      不出所料,她的脸立刻变成了厌恶的怒容:“救命恩人?别装的跟你是故意撞到游走球似的。我敢打赌你只是没看到而已,还要摆出一副我欠你人情之类的样子。”

      西里斯张大了嘴巴:“我就是故意的!”

      薇薇安眯起眼睛:“为什么?想以此捞好处?”

      “哦,放松。”他抱怨道,重新倒回床上,做了个恼火的鬼脸:“说真的。人们可能会觉得从来没人出于好心为你做过任何事。别这么夸张,成吗。”

      她合上书,假装迷惑地瞥了他一眼:“可你没有心,布莱克。”

      他对她翻白眼。

      “是吗。你在这干什么?”他又问了一遍,语气稍微严肃了一些。他透过昏暗的光线凝视着她。透过窗户倾泻而下的月光是很微弱的,但仍强烈到足以让她看出他正在更仔细地打量她。如此专注的凝视让她感到不舒服,所以她在座位上挪了挪,拨弄着书的边缘。

      薇薇安气呼呼地说:“我睡不着。”她没有再说什么。她不会告诉他她为什么睡不着。她不会告诉他她的死线和任务,她也不会告诉他有个代理要来霍格莫德村见她。她保持沉默的原因甚至不是因为这是西里斯·布莱克,而和他分享这样的秘密违背了她所信仰的一切。不,她的原因其实更多的是她不想在此刻提出这样一个黑暗的话题,这是她几个星期来第一次感到如此平静。她自私地想坚守这份平静,仿佛那是唯一能让她浮在水面上的东西,并且她拒绝去过多考虑他的存在可能正是使她平静下来的原因。因为这——太荒谬了。

      西里斯哼哼着咕哝道:“好吧。通常,当我睡不着的时候,我——”

      “找个最近的扫帚间,然后勾引你看到的第一个女孩?”她帮他说完了,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他顿了一下,张开嘴,想要急促地否认。他的否认最终变成了一声大笑,他窃笑着说:“嘿,我可不觉得我欣赏这个。”

      她哼了一声:“好吧。那你做什么?”

      他朝她扬起眉毛,用手肘撑着身体,小心翼翼地不去压他那还在康复中的手臂。然后,他用一种会意的低语告诉她:“我会去厨房。家养小精灵都很喜欢我。”

      他看着她,好像他希望这话会引起她的注意,但薇薇安只是靠在椅背上模仿着他的表情,讽刺的微微扬起了眉毛,嘲笑道:“拜托。所有人都知道厨房在哪儿。”

      这话确实让他看起来有点吃惊。“不是真的,”他否认。“而且,如果你知道它在哪儿,我怎么从没在那见过你?”

      她又翻了页书,耸耸肩:“可能因为我不是头肥猪吧。”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但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某种类似于欢乐的光芒。这种欢乐体现在了他的声音里,他假装气愤地说:“哦,算你狠,布莱尔。算你狠。不过说到厨房,我有点饿了。”他向她送去了一个被她坚决无视的眼神。

      “不行。”这是她对他没问出口的问题的直接回答。

      他皱起眉头,瞥了一眼时钟,低声说:“凌晨三点把我叫醒,你至少可以给我搞点巧克力蛋糕吧。”

      薇薇安一边寻找着自己刚刚读到的段落,一遍嘲笑道:“我凭什么要那么做?”

      他张开嘴想回答,但还没来得及说出他能想到的几十个理由,校医院一侧的门开了,这声音使他沉默了下来。薇薇安也闭上了嘴,僵在椅子上。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意识到他俩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安静,因为庞弗雷夫人现在正点着蜡烛,怀疑地从办公室探出头来。

      “妈的。”她低语着,开始四处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这个时候在宿舍外被抓到,不管是不是级长,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正在内心责备自己跑到这来时,西里斯飞快的让出一侧的床,耳语道:“进来,布莱尔。”他掀开毯子的边缘向她得意的笑着,好像他期待着她能跳上去加入他似的。

      她呆呆地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直到她的表情变成了一种深思后的厌恶:“我不会上你的床的,你这个变态——”

      “如果被她抓到,她会再关你一个月的禁闭。”他低声说。

      事实上,仅仅因为在宵禁后走动被抓就被关一个月禁闭是不可能的,但在那一刻,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只顾着看庞弗雷夫人穿过走廊,怀疑地往每张床上看,检查有没有人闯进来。让她的父母听说她又被关了这么多禁闭后他们会说些什么这一想法最终促使了她的行动。不是因为她想要去到西里斯·布莱克的床上。不是因为她想要以任何方式靠近他。

      就在庞弗雷走进他们所在房间的时候,她把西里斯推到一边,用毯子盖住自己并消失在了里面,西里斯则发出了一种痛苦而低沉的的嘶嘶声。不可否认,情况并不像西里斯想象的那样美好。薇薇安·布莱尔有着尖锐的胳膊肘,而其中的一个正在怼着他的肚子。

      “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低声说,恼火地低头看着她:“你这样看着也太明显了。”然后,他令她惊讶的用胳膊搂住她,把她通红的脸按向他,这样他们的身型在毯子下混在一起时就不那么显眼了。

      “你干什么呢?”她对着他的锁骨发出嘶嘶声,鼻子紧贴着他的脖子。

      他把床单盖在她头上,低声说:“停止讲话。”

      她确实停止了讲话,但这只是因为她听见庞弗雷的脚步声靠近了西里斯的床。她显然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不想在她已经接受了这种独特的折磨之后。这就是一种折磨,但不一定是因为她不喜欢。

      也就是说——

      呃,她不讨厌它。这只是因为西里斯·布莱克相当温暖,她相当冷,而像这样被紧紧地压在他身上的感觉相当好,尽管这奇怪到可能会让人讨厌。事实上,仔细想想,这就是让人讨厌。非常让人讨厌。她确实讨厌它。

      她的手蜷曲在他衬衫的布料上并保持在那,她的心脏跳的快到她发誓他能听见。她从来没和他挨的这么近过,这太可怕了。她确实真的讨厌它。

      他自己的手则紧紧地攥在她长袍的布料上,压在她的腰上,坚定地将她固定在合适的位置。他平静地呼吸着,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她想象他的表情可能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平静。她希望她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希望他能知道她对这种窘况一点也不开心。

      没错。一点也不开心。她闭上了眼睛。

      “……她走了。”几分钟后,西里斯低语着掀开了她头上的毯子。然后,他低头看着她,嘴角就那么翘了起来,坏笑着说:“很享受,是不是?没关系,我理解。你可以再在我的荣光中沐浴一会——靠!我他妈服了!你总是要破坏我们的美好时刻!”

      薇薇安把她的拳头从他的胃部抽了回来,嘶嘶地说:“我们没有美好时刻。”然后,她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房间,确保庞弗雷真的回到了她的办公室后,薇薇安怒视着西里斯,爬下了床。

      她摆出生气地样子抓起了她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然后转身瞪着他。

      “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低吼着,只让他感到了好笑。

      即使他还揉着被她揍的地方,但他得意的笑容看起来仍过于的沾沾自喜。当她转身背对着他,跺着脚离开时(她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她不希望那种可怕的情况再次发生),西里斯笑得更厉害了。

      薇薇安·布莱尔可以爱怎么否认就怎么否认,但他们确实有一些时刻,而这是第一个。

      “薇薇安!嘿——薇薇安——梅林,慢点,好吗?”加文一边问着一边追上了她。她正在去上古代如尼文课的路上,躲闪着面前的学生,尽可能快的前进着。当她听到加文的声音时,她并没有放慢脚步,不过她确实转身扬起眉毛承认了他的存在。

      “你想干嘛,克拉克?”她问道,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看是否有斯莱特林的同学在附近。自从雷古勒斯昨晚发出警告后,她一直在尽全力确保自己不会被穆尔塞伯挡住去路。他像要找她说话似的对她使了一天眼色了,而她则是假装没看到,并决定坚定的避开他的任何企图。

      加文似乎对她此刻的分心感到有点困惑,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你是不是一直在躲着我?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这个问题使她茫然地盯着他。他把这看作是个好兆头。

      “所以你不是一直在躲着我?”他阐明道,研究着她的表情。

      薇薇安翻了个白眼:“噢别扯了,加文。我为什么要躲着你?”然后,觉得自己看到了艾弗里的红金色头发的薇薇安突然抓住加文的胳膊,把他拖到了走廊的另一侧。她皱着眉头,低声说:“我想要摆脱的人可不是你。”

      啊,她看错了。那不是艾弗里,只是某个赫奇帕奇的低年级学生。当她回头看加文时,他给了她一个会意的眼神。

      “所以归根结底是你在躲着西里斯?”他脱口而出道,让她非常困惑。

      她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并发出了听起来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有说服力的笑声:“什么?这也太可笑了。他还在校医院呢。”然后,意识到自己笃定的话语听起来有点知道的太多了,她补充道:“至少我认为他在。”然后就闭上了嘴,没再涉及任何校医院(和他们的床)的事。

      加文眯起眼睛看着她:“据说他在昨天的比赛里替你挨了一记游走球。”

      薇薇安眯起眼睛回看他:“他只是和往常一样想出风头罢了”试图显示出自己对此的不屑一顾。

      她的拉文克劳朋友似乎并不同意,因为他双臂交叉着宣布:“胡说。我们说的可是西里斯·布莱克。他痴迷于魁地奇。他从来不会为对手出头。”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而薇薇安则等待着她知道即将到来的必然结论(最有可能是充满智慧、深思熟虑的推测)。她没等多久,加文就果断地说:“除非他喜欢你,就像我一整年都在说的那样。”

      薇薇安转了转眼珠,推开了他们靠着的走廊。当她重新融入到人群中时,她抱怨道:“是的,我知道。你一直没完没了地说。”

      他跟在她后面,落了一步去伸手去调整他的眼镜,耸了耸肩说道:“谁让你从来不听我的。”然后忽略了她不耐烦的目光。

      但他不能忽略的是她又一次一把抓住他,把他推到了迷人的威洛比雕像后面。

      “你今天怎么了?”加文质问道,他把她推开,希望两人身体之间有更大距离,看起来有点气恼。这确实令人担忧,真的,对于自诩拥有非凡智慧和洞察力的加文来说,薇薇安今天的奇怪行为令人困惑。然而,薇薇安并没有为她的反常行为提供解释,因为她正忙着用坚定的表情往雕像周围张望,只是冲他嘘了一声,让他闭嘴。

      请注意,加文·克拉克通常并不会发现自己被女性推到隐蔽的凹室里,但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特定的女性似乎很喜欢这么做。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了,但她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似乎和之前是一致的。至少,当加文看到艾德里安·穆尔塞伯和埃文·罗齐尔经过时,他是这么认为的。

      “——觉得我得再付辛克莱点钱了。鉴于我们已经规划好了未来,变形课的高分就没意义了,是不是?”穆尔塞伯说。

      罗齐尔笑了笑,同意道:“反正麦格喜欢的是格兰芬多。操他妈的渣滓血统叛徒。霍格沃茨真要完蛋了。”

      “别着急,伙计。事态马上就要好转了。”穆尔塞伯回答道,随着他们的身影转过拐角并消失,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

      他们一离开,薇薇安就松了口气,转身对着加文,却发现他正对她紧皱着眉头。

      “真的吗?你还羞于让人看见你和我待在一起吗?”他评判地说,然后俯身捡起他丢在地上书包,怒气冲冲地从她身边走过。他一边推着其他学生走过走廊,一边自言自语。薇薇安叹了口气,跟上了他,然后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停了下来。

      “这不是真的。”她否认。“这跟你没半点关系,克拉克。”

      加文看起来非常沮丧地问道问:“那是怎么回事?”他等着薇薇安把这一切都解释给他听,但当薇薇安只是张开嘴,又几次默默地闭上嘴,没有给出任何解释时,加文不耐烦地低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把这事解决了,薇薇安。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we were friends)。”

      她马上脱口而出:“我们就是朋友(we are friends)。”

      他气呼呼地说:“如果我们是朋友(we were friends),你就该告诉我,你最近为什么那么不高兴,为什么总是不见人影,为什么有一半的课不及格。”

      听到这里,薇薇安吃惊地张大了嘴:“我的课没有一半都不及格——”

      “你忘了我帮弗立维教授批改作业吗。”他皱着眉头打断道。“你上次作业得了T,并且据他所说,其他几个教授都对你的成绩表示了担忧。”

      薇薇安盯着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嗤笑着说:“你跟个刚愎的家长似的,加文。我的成绩与你无关。”

      他朝她摇了摇头,叹着气说:“好吧。或许吧。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那——”

      “我有一个死线。”她未加思索就脱口而出道,然后迅速闭上了嘴。

      他困惑地向她眨眼:“什么?”

      薇薇安用加文以前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表情盯着他。它多疑而谨慎,沐浴在一种几乎像是恐惧的东西中。他一边皱起眉头,一边看着她再次张开嘴,默默地思索着更多要说的话。

      “……听着,这不是我们谈这事儿的地儿。”这是她最终说出的话,然后她就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向了走廊。

      又一次气恼于这个即兴举动的加文只来得及简短地问了一句:“你没课吗?”

      她毫无幽默感地笑着回答说:“吉兰德斯不会注意到的。反正我都好久没去上过了。”并且无视了加文听到她的坦白后脱口而出的愤慨。

      “但是我有课,我不会逃课的!”加文挣扎道,但同样被她无视了。

      “哦,闭嘴吧,克拉克。你得学着如何能更叛逆一点。”这是她的回应。

      “但——NEWTs——”他再次挣扎,然后在走廊里结结巴巴了一路。

      薇薇安不是今天唯一逃课的人。在庞弗雷夫人(稍微欠缺)的监护下在校医院待了一个晚上后,西里斯的伤势已经彻底痊愈了。当魔法介入时,治愈骨折并不需要很长时间。在吞下校医给他的那副恶心的药剂后,他的断臂在几个小时内就被修复了,他那时没能立即离开的唯一原因是骨头还很脆弱,需要休息。但现在,在那场残忍的魁地奇比赛结束后的阳光明媚的下午,四个掠夺者都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闲荡着,假装他们真的无所事事。这显然不是真的。莱姆斯应该去上保护神奇生物,彼得应该去上魔法史,詹姆和西里斯应该去上麻瓜研究。然而,考虑到这些课的教授都是谁(以及上述教授很少会尽职的进行课前点名的事实),现在就成了一个理想的逃课时段。

      “我想邀请莉莉和我去霍格莫德过情人节。”詹姆对着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宣布道。除了掠夺者,此时没有任何别的格兰芬多在这逗留。他们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图书馆。

      莱姆斯、彼得和西里斯都翻了个白眼。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莱姆斯问道,从他正在写字的羊皮纸上抬头瞥了一眼。他没在做作业或任何与责任有关的事。瞧,莱姆斯·卢平毕竟是无耻的掠夺者的一员,当他一心想做时,他总能想出最棒的恶作剧。无聊是目前激发着他想象力的东西,尽管他也许应该先完成一些周末前要交的作业。

      詹姆立刻陷进沙发里,喃喃地说:“……不……”他显然还记得莉莉在鼻涕虫俱乐部晚宴上那杀人般的表情。在那之后日子里,她并没有完全放弃这种表情。她还在生他的气。

      西里斯喷着鼻子:“你需要干预,伙计。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把你介绍给奥菲莉亚。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她的屁股。”

      詹姆对这句话唯一的反应是一个恼怒的推搡,差点让西里斯从沙发的另一头摔下去。

      “嘿!我只是想说伊万斯把你他妈拴住了!”西里斯惊叫道,一边瞪着詹姆,一边摆正身子。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搞笑。”詹姆嘟囔着。他交叉着双臂,迎上了西里斯听到这话后像他投来的挑衅的目光。

      请注意,掠夺者之间并不经常发生争吵。他们是无耻的同伙,他们通常能够无视这些琐碎,着眼大局。但每过一段时间,事情就会失控,就像彼此非常了解的人之间有时会发生的争吵一样,而在这种时候,每个掠夺者都有自己的角色。西里斯是一个擅长讽刺的人,詹姆是一个直白到残忍的人,莱姆斯是一个调解人,而彼得——嗯,彼得通常会拉过一把椅子,吃点爆米花。他们此时正扮演着这些角色,西里斯的嘴角露出了刻薄的假笑。

      “如果你指的是薇薇安——”

      “哦,我指的就是她。你懂的,就是那个和你纠缠了一整年的斯莱特林婊子——”

      “你竟敢这么叫她,波特。”

      “我只是在重复你说过一千遍的话。”

      “哈,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很显然,鉴于她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根本不敢反抗——甚至在我们就要赢球的时候都要替她挡游走球——”

      “你真对输球有这么生气吗?”

      “我生气的是你把我和莉莉拖到了这种烂摊子里!”詹姆声色俱厉地说。

      西里斯狂笑一声:“你说在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根本都不和莉莉说话!”

      “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让你和薇薇安在二月底之前在一起。我的意思不是我讨厌布莱尔之类的,并且我认为我完全支持你喜欢她,但你他妈花的时间也太长了。赶紧他妈亲她就成了!和她说你想和她生孩子!而且必须得在月底前做到,因为操他妈的,西里斯,我和莉莉有没有未来就全指着这个了!”

      整个过程中,其他三个掠夺者都以不同程度地震惊盯着他。詹姆很少这样咆哮,特别是对他最好的哥们之一,因此这种罕见的情景确实令人惊讶。西里斯在沙发的另一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对他的坦白完全措手不及,而坐在椅子上的彼得和莱姆斯也同样惊讶的盯着他。

      “……和她说我想和她生孩子?”在几乎整整一分钟的沉默之后,西里斯哑着嗓子说道。

      莱姆斯清了清嗓子,掩盖他的笑声。彼得把嘴抿得紧紧的,以免笑出来。詹姆——嗯,詹姆的嘴角之所以抽动的这么厉害,是因为实在没法控制自己忽略一点。那就是他从来没听过西里斯的声音能提高这么多个八度。

      嘴角的抽动没能坚持多久。掠夺者们全都崩溃般的发出了狂笑,喧闹到让这份欢乐充满了整个休息室。好吧,除了西里斯,他的脸变成了一种格外鲜艳的红色,不舒服地在座位上挪动着,脑海中萦绕着薇薇安温暖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回忆。梅林啊。

      “……真不敢相信你拿我来打赌。”西里斯在他们的笑声平息下来后抱怨道,但他的声音里没有多少真正的愤怒。

      他现在看起来有点泄气,当詹姆擦着眼泪轻声笑着说:“对不起,伙计。我不是故意叫薇薇安婊子的。然后,呃,是的,对不起,利用你为我自己牟利。”时,西里斯的脸仍然是红的。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但他的愤怒已经完全消散了,他咕哝道:“一碰到莉莉·伊万斯,你就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可以随便利用我,尖头叉子。否则朋友是用来干嘛的?”呃,好吧,他的声音里还是有一点讽刺的意味,但他那逗乐的腔调减弱了它的冲击力。

      莱姆斯放下他的羊皮纸,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西里斯和薇薇安在二月底之前还没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呢?”

      詹姆的笑声消退了,他喃喃地说:“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和她说话了。”

      西里斯听到这话,哼了一声:“哦,太好了。这是你应得的,詹姆。谁让你背着我做这种交易。”

      詹姆怒视着他:“我可是在帮你。同时也是帮我自己。”他补充道。

      “哈,看看它现在把你害成什么样了。”这是西里斯的回答,听上去并没有为他朋友的困境感到难过。他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低声说:“我和薇薇安。我怀疑这事永远不会发生。她太顽固了。”

      彼得扬起眉毛,对西里斯说:“大脚板,你也一样。”

      莱姆斯笑着表示同意:“是啊,这一定是天作之合。尤其是考虑到你们俩还订过婚之类的。”

      西里斯暗自嘀咕了几句,但没有回应,詹姆则只是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以为这会很容易,明白吗?但是莉莉在和她做朋友这步遇到了困难。”

      “她当然会遇到困难。”西里斯转了转眼珠,打断了他的话。“布莱尔在纯血统世界出生和长大。她从小就听她父母胡说八道麻瓜出身的人比不上纯血统。这种洗脑没那么容易摆脱。”

      然后他们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彼得把手伸进书包里,拿出那张他随意在上面草草记下每周作业的羊皮纸,打算弄明白如何才能把所有作业做完。詹姆踢着沙发前的咖啡桌,毫无疑问在想如何能让莉莉重新发现他的优点。西里斯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努力不去想薇薇安的手指蜷缩在他的衬衫上的感觉,或者她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所带来的温暖,或者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的方式。莱姆斯则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最新的恶作剧点子上,他打开活点地图,思考他的计划的理想地点。

      就在他翻页的时候,他的目光碰巧落在了走过三楼走廊的两个名字上。两个本应在上课的名字。他的脸一定扭曲成了一种困惑的表情,因为这引起了其他掠夺者的注意。

      “怎么了,月亮脸?”彼得问道,暗自高兴有了一个不去看作业清单的理由,因为作业多到让他看到就无法安心。

      詹姆瞥了莱姆斯一眼。西里斯没有。他的眼睛仍然闭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莱姆斯看了他一眼,犹豫地说:“嗯……没什么。”试图把当前的情况含糊过去,但彼得在他把地图收起来之前就已经越过他的肩膀上看了过去。

      “克拉克?我就知道她之前是在三楼和别人约会!”彼得惊叫道,听起来很自豪于他得出了他自认为是正确的结论,而且全靠他自己。

      西里斯的眼睛睁开了。

      “现在可是中午。”莱姆斯争辩道,开始折叠地图。“我确信他们只是迷路了之类的。也许是他们被卡在楼梯上,不得不从那层楼下来——”

      “但是几天前的晚上我们也在那间教室里看见布莱尔了。”彼得指出,显然没有领会到要对此事保持沉默的暗示。

      西里斯坐了起来,把手伸到桌子上,赶在莱姆斯把地图放回书包之前抓起它。他把它展开,眼睛里闪着狂躁的光芒,然后用一种他的朋友们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的表情盯着这两个名字。

      詹姆俯身看地图。当他看到加文·克拉克的名字出现在薇薇安·布莱尔旁边,正在少有人去的三楼走动时,他的眉毛一跳。

      “哦,得了吧。”詹姆笑着说。“疯子克拉克?不可能!”

      西里斯咬着牙。詹姆顿住了。

      “……大脚板,别——”

      “我要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西里斯突然宣布,当他起身朝门口走去时,他几乎要把手里的地图捏碎了。

      莱姆斯、彼得和詹姆对视了一下,然后……

      “我也去!”詹姆脱口而出,赶忙跟了上去。

      “嗯,是的,我也去。”彼得耸了耸肩,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闹剧的发展。

      莱姆斯只是叹了口气,嘟囔了几句,把东西扔到咖啡桌上,跟着走了。

      三楼的空教室里此时像墓地一样寂静。薇薇安认为,考虑到她刚刚告诉加文的事,她并不对这份寂静感到惊讶。他坐在教室里那把薇薇安第一次来就在的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她尽量不让自己对此多想。毕竟,他肯定没料到她会毫无预示的告诉他这种消息。他可能原本以为她不舒服只是因为NEWTs带来的压力。

      “那,让我把这事理理清楚。”几乎是几个世纪之后,加文嘶哑地说道。他仍用手捂着脸。因此她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足以让她有点警惕。

      加文叹了口气说:“伏地魔,那个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报纸上的黑巫师,要你创造一个能使阴尸更加强大的咒语,并且他要你在四月底之前完成这个咒语。”

      他的声音单调得令人不安。薇薇安有些畏缩。

      “这整件事从圣诞假期就开始了,而你一直瞒着我,尽管我们是朋友。”他继续说。

      她再次畏缩。

      “而现在,你刚得知伏地魔会派他的一个追随者来霍格莫德村取你的咒语,如果伏地魔认为你的咒语不够好,他可能会杀了你。”

      听到这,薇薇安把她的畏缩推到了一边,喃喃地说:“我怀疑他不会杀我——我是说,我可是个纯血统女巫,对吧?”不过,她听起来并没有完全被自己的话说服,加文也没有,他又发出了一大声叹息。

      “我真不敢相信你之前没把这些告诉我。”他说,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上去并不生气。事实上,他看起来非常担心她。要不是她现在太焦虑于把他卷入了这个烂摊子,他的表情倒是很可爱。

      她交叉着双臂,感到非常难堪。她和他的目光交汇了几秒,但没能进行眼神交流,她最后低下头,耸耸肩说:“这不是你需要面对的问题,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是个麻瓜出身,加文。”

      她说这话的方式并不刻薄,他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尽管如此,他还是抱怨道:“是啊,而且我对实验咒语也很在行。”看到她脸上惊讶的表情,他翻了个白眼:“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让你送死吧?这个咒语必须得是完美的,所以快告诉我你目前为止想出什么了。”

      她发出困惑的笑声:“得了吧你。我可从没见你对咒语实验感兴趣过。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不再觉得我因为你血不纯看不起你。”加文对她撇了撇嘴,她停止了笑意,尴尬地说:“呃……好吧,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脸,又沉默了。

      薇薇安强忍住喉咙的哽咽,嘶哑地说:“我必须得自己做这事。”

      他抬头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忧虑。然后,他突然站起来,开始踱步,用手拨弄头发,把眼镜稍稍弄歪了:“也许你应该去找邓布利多。我们才十七岁,薇薇安。让一个教授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不是更好吗?”

      薇薇安立刻僵住了,她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建议后变得冷淡起来。她坚定地回答:“不。你不明白。我必须这么做。”

      他困惑地看了她一眼:“但如果你帮助了伏地魔,你就会被列为他的同谋!那会毁了你的——”

      “我不能就这样背离我的学院或我的家族。”她插嘴说。“我会身无分文的。我会无处可去的。”

      “那就毕业后找个人合住然后找份工作付房租——”

      “他们会追捕我的,克拉克。”她咬着牙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会因此成为叛徒,他们不管怎样都会杀了我。”然后,她狠狠的吞咽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补充道:“你不了解那些人。再说,也没人愿意收留我。”

      加文坚定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说:“我愿意收留你。”

      诚然,她对此感到有些惊讶。很明显,加文的提议是相当真诚的。他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遇,眼神的坚定让她有点踌躇,因为尽管他们是朋友,而且已经交好了一段时间,但有人对她在乎到足以做出这样的牺牲,这仍然让她觉得奇怪。对于他的存在,她几乎感到了一种势不可挡的感激,这比任何反驳都更有效地让她沉默了下来。但,仍然,他还不知道如果她毕业后搬来和他一起住将会使他陷入怎样的境地。他会把自己置于极大的危险之中,尤其他还是个麻瓜出身。

      长时间的停顿后,薇薇安把手伸进口袋,喃喃地说:“不过,你还要继续上学。你都和我说了,你觉得自己很可能被那所在荒郊野岭的挪威学校录取。”

      这是真的。自从他的院长弗立维教授提出这个建议后,加文就一直在说那所学校的事。出于她不知道的原因,加文对算术占卜和古代如尼文很感兴趣,而挪威那所学校以这两门课程而闻名。它也确实是在荒郊野岭,隐匿在一些远离现代文明的偏僻山脉中。

      他拖着脚步,喃喃地说:“那……你可以和我一起搬去挪威。”他似乎说完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多么糟糕的点子,叹了口气。

      她没有回应他半心半意的提议,只是走过去坐在他抛弃的摇摇晃晃的椅子上。他们再次陷入了沉默,而这一次,它的感觉更加沉重。

      “听着,你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过了一会儿,薇薇安说,她转过头来严肃地盯着加文。

      他顿了一下,噘着嘴。他看起来很想争论,但过了一会儿他说:“好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但你得答应我,如果你需要帮助,你会告诉我的。”

      她看起来也想争论,但加文给了她一个坚定的表情,让她几乎立刻屈服。她不能否认让她学院外的人知道她的任务让她感觉好多了。仅仅是像这样把它说出来就比她想象的更能缓解压力。

      “好吧。”她同意了,然后把目光转向她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上。

      又是一阵沉默后,加文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他的嘴角翘了起来,开玩笑说:“早知如此,你当初邀请我去霍格莫德时,我就该拒绝你。你可真是个麻烦,知道吗?”

      “但你不敢拒绝我。”她咧嘴嘲笑道。

      加文咯咯的笑着,慢吞吞的说:“是啊,好吧,但如果我那会就知道你所有的‘字典’其实都是奥斯汀的书的话……”然后做了个戏谑的鬼脸,但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变得更严肃了,他重复道,“你保证会持续告知我这整件事,对吧?并且——不要让它影响你的学习。你还得把注意力集中在NEWTs上,薇薇安——”

      “梅林,别唠叨我了,克拉克。”她抱怨着,翻着白眼。她站起来说:“我想我们该去上课了。”

      一想到他们在逃课,他的脸色立刻就苍白了:“梅林啊!我还得回拉文克劳塔楼去拿我的草药课本呢——”

      “放松。你有的是时间,”薇薇安哼了一声,然后走到门口。她对泄露自己的秘密感觉不可思议的良好,而且她相信加文不会说出去。他对八卦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完全不成熟的行为,且“浪费时间,不如把时间花在学习上”。她知道他会把这个信息带进坟墓,并为知道自己有一个在乎她的朋友而感到愉快和满足。

      然而,这种轻松的感觉并没有被当教室门被推开时匆忙躲到一边的西里斯·布莱克分享。四个掠夺者非常拥挤的躲在隐形衣下,当薇薇安和克拉克踏入走廊时,他们差点被掀翻。他们的鞋子轻微摩擦地板的声音在这个令人紧张的时刻吸引了薇薇安的注意力,直到克拉克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拖进了走廊,说着一些关于他下节课不能迟到,他不敢相信他会让薇薇安说服他逃课(“你是个坏榜样,知道吗。”)之类的话。谢天谢地,他仓促的废话足以分散薇薇安的注意力,并且直到他们两个离开,也没发现他们的临时听众。

      他们一穿过拐角并消失在视线中,西里斯就紧皱着眉头,甩掉了隐形衣。其他掠夺者警惕地注视着他。他们认得他脸上的表情。西里斯·布莱克有时是一门不加约束的大炮(注:a loose cannon,指喜欢惹事生非,爱招惹麻烦,举止无法预料的人),而从他绷紧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此时正处在这种状态。

      “……呃,至少她没在私底下抱着克拉克的脑袋啃。”詹姆一边小心翼翼地说,一边把隐形衣搭在了胳膊上。他瞥了一眼没有出声的莱姆斯和彼得。

      西里斯毫无幽默的笑着:“是啊。她只是在为伏地魔本人制造某种黑魔法咒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他用更低的声音嘟囔道:“我不敢相信她竟然告诉了疯子克拉克。我花了好几个世纪想让她坦白!”

      请注意,任何了解西里斯·布莱克的人——真正了解他的人——都会同意,他很少嫉妒任何事物。无论是好是坏,他都比同龄的大多数男孩更自信,并在他的处事中充分运用了这种自信。他无疑有一些自大的倾向,这很可能是他和詹姆能如此快就成为朋友的原因。由于他英俊的外表和迷人的性格,当西里斯一心想要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是他无法得到的。也就是说,当他无法得到某样东西时,嫉妒不会是他的第一反应。问题是,尽管他在和薇薇安·布莱尔打交道时,已经有了其他反应(愤怒、对抗、友好和被吸引,等等),但她把自己的问题告诉了别人而不是他的想法却让他感到了怨恨。毕竟,他一直在想方设法说服她把问题交给邓布利多。毕竟,当她在假期误入戈德里克山谷时,他看到过她最消沉的样子。毕竟,从那以后,他和她一起相处了很多时间,多到他自认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不然她为什么会半夜到校医院探望他呢?也许是他想多了,做出了一些根本不真实的假设。也许她确实真的讨厌他,尽管是在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后。

      “他们是朋友,西里斯。”莱姆斯试着找原因,“她觉得和他说话很舒服。”

      这似乎没起到帮助。西里斯瞪着地板,低声说:“是啊。朋友。”他的语气清晰的表明他对此并不赞同。

      “别做傻事。”当西里斯转身愠怒地回到走廊时,詹姆警告道。西里斯没有回答,而詹姆则发出一声了沉重的叹息:“好极了。他又沉思了。”

      莱姆斯和彼得愁眉苦脸地交换了一下眼色。毕竟,沉思的西里斯是一回事,但沉思、嫉妒的西里斯?小心咯,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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