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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综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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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降临美国纽约时代广场,螺旋桨扬起广场群众震惊目光,沈星从此一代逼王称号坐实。
“听说咱俩之间有点小过节?”沈星一袭吊带红裙,莹润肩膀摇曳生辉,她靠近导演耳语。
“不敢不敢。那什么,小李!”执行导演喊来助理,“快给沈小姐接风!”大金主来啦!
周遭徘徊的人群熙熙攘攘,线上直播有条不紊进行,制片人适时把转播信号切到沈星这里,弹幕一片一片地疯狂刷送,海啸事件将收视率和观众期待拉上了高峰,她们既震惊于沈星的美貌,又惊异于她置之死地而后生所散发出的超脱气质。
镜头亮着红光,沈星莞尔一笑,上机签下一入怀美人,蓝紫色卷翘长发如瀚海水藻横亘在每个人心缘。
“谢谢。”美人颔首,沈星灵嫣携手共进,远处咬牙自愧的白杨、冯飘飘二人被占尽风头,挤成了渣。
***
旅行综艺顶着玛丽苏名干着不尽人事,在场四组明星,一对名不见经传搞笑艺人,一对当红天王炸子鸡坐镇,一对金钱攻势钞能力强悍的白杨冯飘飘,再加上新晋话题度女王沈星灵嫣。
传统套路,称着金山银山的剧组不给旅游经费,寸土寸金的纽约一组只给500美刀以作一个月花销,要知道在这在偏远郊区合租都要1500美刀的地界,富家穷路简直是要人命。
饶是天王夫妇仗着演艺圈地位高还要点脸,白杨冯飘飘和搞笑艺人早就对剧组的安排不满掀开了锅。
沈星到场时,刚好已经结束了第一轮友好协商,经费翻三杯,一组两千块。
沈星拿着对她来说薄如蝉翼的现金信封,面色抽搐,很想当场跟他们说其实自己可以凭借系统瞬间变出几千几万张印钞机现金来。
不过出于对节目组和参演人员以及马克思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尊重,沈小姐此刻还是安静如鸡地闭嘴了。
高人身份不言,其意自证。
“各位老师,昨晚睡得还好?”执行导演的破锣嗓子通过喇叭魔音入耳,沈星偷偷给灵嫣耳朵加了个透明保护罩封层,大大减少了致命分贝。
但其他几组人就不太好了,只见白杨冯飘飘二人盯着黑眼圈和一脸惊魂未定的不爽,差点把刚入嘴的水煮白鸡蛋嚼碎吐了。
“我俩?”沈星搂着灵嫣,手掌很为刻意地没有做绅士手,而是直接肉贴肉搭在了灵嫣肩膀上,她对着镜头调皮一笑,眼神语气拉丝意味深长,“睡得很好。”
冯飘飘真把白鸡蛋吐了。
她和白杨这些天一直相处不好,两个各怀鬼胎形式落败的心机O在一起本就茶香飘摇,更何况昨晚莫名其妙做了一晚噩梦——那梦境说来奇怪,有个飘荡的鬼怪全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大嘴,却隐隐约约能看出沈星的样貌。
那鬼追着他们左赶右跑如入无人之境,直至把她逼进一座枯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冯飘飘恶鬼缠身,差点溺死在深墨夜晚里。
她现在一看见沈星的音容笑貌就觉得心悸。
早上她惊魂未定,撇眼看见身旁白杨,也正惊恐缓不过神来——她在上层社会做小伏低隐隐听说沈星身上有点玄学诡异在,如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怕了。
“……赞助。今天的任务主题是「时尚红魔」,任务卡上有七个时尚品牌风向标,前往这些地点,发挥设计才能,试衣、拍摄,获得走秀机会,完成最多且获得设计师最高奖赏的小组,可以获得今晚房屋住所的优先选择权。”
执行导演一声令下,众人忙不迭去抢交通工具——最好的工具也莫过于一台脚踩人工三轮车,白杨抢下了,却和冯飘飘就谁去踩车而争论不休。
“你不去抢?”灵嫣停在半路,疑惑回头。
“说来你可能不信。”沈星低声诡秘一笑,“我会飞。”
她们落在队伍最后,沈星看着走在前路脚底人仍旧虚软惊魂未定的白杨冯飘飘,暗自施了个决,一坨只有她能看到的虚空恶灵发出桀桀笑声,快速裹挟住两人头颅。
她们只觉头顶脚底传来一阵透底凉意,眼前景色突然罩着刺骨红光,再眨眼便都没有了,仿佛一切只是梦境。
***
灵嫣还真等着沈星飞呢。
经过海岛几日沈星展露出的些许常人所不可得的异能,灵嫣对她此刻原地长出一双加百列翅膀的行为倒也称得上见怪不挂,唯一担忧的点可能是现在对着她们的摄像机数量过多,资料通过电缆传至各年龄层面观众视野,容易引发唯物主义与唯心论战的争斗。
毕竟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沈星除了脑袋精之外,最好别真成了什么鸟精。
“你在想什么啊哈哈哈。”沈星用她俩能听到的细微声响啼笑皆非,“我幻不成鸟精。”
“你又在!”灵嫣气得嘴边鼓鼓,偌大爆发的声音随着摄像老师的注意力跟进骤然降低,“你又在偷听我说话!”
“没有偷听。”沈星面不改色心不跳,“是你心里讲得太大声。”而且涉及到我的名字,让我怎么能不切耳倾听不在意。
“不想和你一组了。”灵嫣咬着银牙小声看她,她这个角度刚好看到沈星耳垂连接脖子的那块肌肤,若隐若现的青筋和皮肤混在一起谱成乐章,刚好让她回忆起在荒岛山洞的坦白夜晚,沈星也是弯下腰用唇线勾勒她脖颈的这一块地方,看它泛红揉捏连成暧昧山脉,顺着血管经络缓缓攀上全身肢体末端。
沈星微步侧身,挡住无孔不入的摄像机视角,观众视野里只能看到两人暧昧交错,弹幕里粉红泡泡和问号刷了一屏。
联想到其他三组成员此时正在街道上费劲骑着自己的人力三轮、缺个轮胎的滑板和毫无用处的木质破马扎奔赴设计师地点,沈星这组仿佛身处不同恋爱次元。
看不懂路累得呼哧呼哧的影帝打开节目组内部通讯窗口,意图查看其他组员进度,他看到沈星和灵嫣就差上演爱情偶像剧的时候直接两眼一抹黑:“你俩这是揍嘛呢!”
忘了说了,三栖影帝影帝李响,34岁,港风文艺片出身,是个纯正无公害的东北那疙瘩汉子。
***
沈星往街边戳了个牌子。
英文字迹龙飞凤舞,翻译成中文,复杂点说是“中方自由职业者在伦敦街头以实践主义探讨发声艺术的跨文化展现形式”,直白点说就是在街边卖唱。
灵嫣和摄影师都愣了。
“我不应该干涉成员互动哈。”执行导演说也不是,走也不是,沈大魔王来了以后他的精神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沈小姐,你确定我们这个环节是以和设计师定稿的速度定胜负的吧?”
“任务卡上有写不能在街边唱歌吗?”沈星调整吉他的功夫,路边已经里里外外围了几波好奇人群了,有宝宝嘤嘤呀呀过来想要拥抱斜坐在墙边的沈星。
“那倒是没有。”执行导演不置可否。
一声泉水叮咚响,沈星开嗓了。
她选的是一首不常见的欧美民谣,广场上人员攒动,十几岁青少年反戴着鸭舌帽在阶梯滑板,tiktok短视频自媒体拿着话筒绑着花到处找人拍摄话题视频,男男女女女女男男在古老石坛上约会诉说着爱情篇章。
所有人不约而同向沈星看来,来自亚洲的少女黝黑瞳孔里仿佛从黑洞穿越而来,棕色长发在手臂后背如蒲公英种子般飘散,她的歌喉仿佛深海人妖震人心魄,魅惑与圣洁相互斗争又相辅相成,空气中淡淡的红酒飘香。
她是谁?
异世界的吟游诗人?
沈星一曲唱闭,环顾四周,周遭人群或感动落泪或欣喜异常,除了摄影组之外多了不少欧美民众的自发摄像头。
正当众人以为这位来自东方的天才少女意图说些什么肺腑之言时,沈星淡定地将竖在身前的板子拿走,露出下面压着的另一块手写牌匾——
“卖唱不易,25美元一曲,拍摄100美元起,请支持小本生意。”
“……”
逼格一下被铜臭味的标语打下来了,沈星无视执行导演和周遭群众的不满声响,不知从哪变了个破烂帽子出来,把摄影组给的二百块零碎美刀往里一丢,抱着吉他,一脸天真无邪地环顾周遭群众,这意思是——
想继续听?投钱啊!
不给钱没人陪你磨耳朵。
众人无语,互相凝视,终是在帽子里投入零散纸币。
刚才在广场上找寻拍摄对象无果的tiktok拍摄者此时一脸惊艳地捂大嘴巴躲在人墙之后,把手机摄像头从一个壮汉孜然味儿的胳肢窝漏出的缝里偷偷伸出去,直播间名为“纽约州帝国广场上的神秘东方吟唱者”,并在十分钟内迅速聚集起了八万多人气。
沈星闭着眼睛唱歌,背后却仿佛长了八只眼,她在没有歌词的和弦间隙里空出左手朝躲在人后的tiktok拍摄者勾了勾手指:“拍摄,100美元。”
小样,没有一分无谓的美分能流出我的手指。
论赚钱,我可是专业的。
***
所以当沈星开着辆超跑飞快驶过李响和他老婆林颜妍,并特地绕了个弯回来摇下车窗,装模作样对着蹬缺了个轱辘的滑板车累得半条命都快没了的前影帝影后流里流气敬了个礼时,观众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脸上看到了抑制不住想杀人的表情。
沈星这货,是有点恶心人的功夫在身上的。
你说她人不好吧,但从始至终倒也没祸害谁;你说她人好吧,她又总是能在人们快对她好感增加时精准踩到对方雷区Gi点,并穿着足球钉子鞋在上面不怀好意地精准蹦i迪。
用一个词形容,她可能就是单纯的犯贱。
这种不满在沈星开着超跑第三次略过苦哈哈的其他三组成员时达到了顶峰(这货为此刻意绕了二三十公里远路),大家纷纷抗议剧组分配不公,明明说好就那么三种破烂工具,谁抢到算谁的,怎么还弄出个顶配超跑来?是不是沈星带资进组,这不要脸的!
直到她们得知是沈星在街边不顾形象卖唱得来的“黄金万两”才噤言无声。
好家伙,规则是说只给他们两百块,但没说他们只能拥有从制作组手里拿到的两百块,沈星到底是个经商世家出身的,脑子真不愧是灵光。
众人或感慨或不忿之余,沈星已经到了其中一家工作室门口。
这家是大牌Gussi的制作分部之一,已有百年历史,如今继承工作室的是第十八代传人,一个私生活混乱但本人极具才华的科班出身设计师,今年刚好四十八岁本命年——沈星从系统弹窗里读到这些信息,撇了撇嘴,也不知他们欧洲人认不认本命年这个属性。
“不进去吗?”灵嫣指指门。
这门是透明玻璃窗,木质边框,黑墨印花,里面工作人员提前知晓活动拍摄,已经磨拳擦踵迎在门口,就等着沈星作为第一个人叩响门铃。
沈星突然想起,前世灵嫣无依无靠,作为毫无背景后台的“丑角”,也是第一个进入这家Gussi设计分部之后,被节目组不怀好意地提前分配了一个极其暴露且难看的过季衣服,才引发了后面不配合的一系列剧情。
上辈子的灵嫣,也正是因此收到广泛黑料侮辱,演艺事业也从此走上了下坡路。
倘若追究起来,这里每一个设计师和节目组制片都难辞其咎。
“必须得一家一家的试吗?”
执行导演耳麦里传来沈星冷不丁一句质问,大脑宕机:“啊?”
沈星迅速回顾了一遍合同情况,并无发现任何不能场外求助和不按照顺序完成任务的特殊备注,任务卡里只简短地写了一段话:“勇敢的参赛者们,剧组将为你们提供200美元路费,请前往7个艺术品牌工作室,完成拍摄、选角和走秀任务,最先完成者即视为挑战成功。”
于是沈星离开近在咫尺的工作室门口,刚好与气喘吁吁赶到的李响和林颜妍打了个照面。
那俩人边上楼梯边不解地回头看向沈星,意思是:姐们,这便宜你不占我可先占了啊!是你要先走的我可没插队!
沈星牵着灵嫣,嬉笑着抬了抬下巴,转头就偷摸给晶润老板林涵风打电话:“喂,急事儿,你能不能把时尚圈七大头设计师给我找起来搞个见面会?今天下午,马上,立刻。”
林涵风离刚被人从直升机从巴厘岛周边荒海上救下来还不满三天,躺在自家床上闭眼都是海浪涛涛、船上的咸湿鱼内脏味儿和萧翰音忽冷忽热阴阳怪气在船角闹别扭的头疼样。
她刻意让自己忘怀萧翰音前几天宛如泰坦尼克号般生死离别的肺腑告白,时差还没倒过来,大半夜快三点接到沈星霹雳哐啷的加急电话,大脑神经还没扽直呢就被对方挂了电话。
等她在黎明破晓里想明白沈星想搞的是哪件事之后,简直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的小祖宗,我的甲方爸爸,您要不再学学《资本论》?可不能逮着一只羊的羊毛可劲儿薅啊!我都快被你整的斑秃了!
沈星在大洋彼岸打了个喷嚏:哪个不长眼的在咒我?
***
等李响林颜妍、白杨冯飘飘和剩下一组存在感极弱的组员陆续赶到第二家时尚制片厂时,却发现他们早已关门大吉,门口轻飘飘留下一张木质托盘写着“closed”。
第三家、第四家亦是如此。
直到他们在黄昏破晓中前往第五家时,终于收到了来自制片方的一条短信。
“别费劲儿跑了,圣罗兰大道164号大堂,七龙珠聚集地,一起来吧。”
落款是沈星。
众人往后一看,一辆加长林肯横亘路中央,漆黑身形,内里星空顶伴随香槟满怀。
“卧槽。”白杨从牙缝里挤出两字评语。
“诶呀妈呀。”李响困惑地喜笑颜开。
“请您下车。”白杨半个身子都探进去了,却被带着白手套的司机颇具礼仪地拦下,“抱歉,您不属于邀请乘坐的名单内。”
“什么?!”白杨的尖嗓挂不住面子都快溜走了。
她此时才顺着司机的手指定睛一看,好嘛,短信底部一行微弱不可见的小字——“本车白杨与狗不可入内。”
妈的沈星。
白杨完全没法在镜头前保持冷静,她头发都气炸了,镜头前有女观众领着她家牙牙学语的孩子,指着白杨此时暴露在大屏幕上表情失控的整容脸,绘声绘色道:“宝宝,这个阿姨现在的模样就叫‘怒发冲冠’,你记住了吗?”
直播弹幕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评论笑成一片,甚至还有人把白杨的脸做了表情包截下来。
少有觉得沈星此举不妥的观众也迅速被科普了沈星和白杨的爱恨情仇,两人的故事被传了N个版本甚至变成了白杨求爱不得因爱生恨的玛丽苏文学。
加长林肯到达圣罗兰大堂后,沈星看着转播镜头里在街边跑得气喘吁吁的白杨,舔了舔嘴唇。
加油吧白家小姐,还有三十六公里,希望你鞋底别被磨平了。
话音刚落,白杨被路过低飞的鸟群惊吓,一不留神高跟卡井盖眼儿里了。
满伦敦都能听到她骂娘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