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行》寻常人

18、被决定的命运

　　元琦和楚辞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司徒婉似乎也是有所得，可一旁的褚兆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孙二他当然知道，当兵七年了，平日最是机警，自己才安排他护卫殿下，晚间叫了他一声，让他做好好今夜上半夜的巡夜，怎么了，跟他有什么关系？怎么那小子啥都知道？
　　“唉，我说楚小子，你在说啥呢，殿下和孙二有啥关系？”
　　元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看着燃烧的篝火，火光映照着元琦沉默的身影，世界仿佛静止下来，突然一声柴火断裂的声音响起，火苗突然向上窜了一下，“我想到了！”元琦突然兴奋地锤了一下手心，毕竟还是个少年心性，当下得意忘形，贴在司徒婉的耳旁轻轻地说了句话。司徒婉边听边点头，直到元琦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司徒婉才反应过来元琦方才的行为似乎有些过于亲昵，脸上慢慢地开始红了起来，连忙把手中的半碗热汤递到嘴边，以掩盖自己红彤彤的脸庞。元琦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一时有些逾矩，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把目光投到篝火上楚辞正在烤热的面饼上，气氛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之中……楚辞看了看目光呆滞的二殿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刚刚加热变松软的面饼，无声地将它递了过去，元琦看着递到面前的面饼，自己真的不是想吃面饼啊……于是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司徒小姐还吃得惯军中吃食吧？老褚我军中的手艺也是说得过去的，不够再添一碗。”褚兆看着司徒婉喝了许久的半碗汤，好心地说了一句，司徒婉再也待不下去了，当即说自己吃好了，放下碗逃也似的回到自己帐中，司徒家的两位侍女当即上去伺候。元琦如蒙大赦，站起来装作无事发生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回去。
　　“我说错了什么吗？”褚兆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是为了殿下和司徒小姐好，军中之人往往是吃了这顿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顿，因此从来不会浪费每次吃饭的机会。
　　“……”楚辞默默地吃着自己刚刚烤热的面饼，他也不会浪费每一块粮食，这是自己那段最悲惨记忆留给自己的教训。但是对于自己这一行，楚辞感到任重而道远啊……
　　“对了，褚将军，稍后来我帐中一趟，我有些事让你去办一下。”元琦又探出头来，说了一句又回到帐中。褚兆三两口吃完手中的干粮，大口喝完碗中的热汤，抹了抹胡子上的碎渣：“殿下，老褚这就来了，有啥事老褚一定给您办的好好的。”褚兆走后，篝火旁只剩下楚辞一人，他看了看眼前的陶罐，还剩下一碗肉汤，里面还飘着几块碎肉，嘴角不由得弯了弯。提起陶罐，将剩下的碎肉汤一滴不剩倒进自己的碗里，就着面饼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篝火渐熄，不大的营地里渐渐没了动静，只有偶尔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在春夜里格外清楚。夜色已深，元琦却还没有入眠，经过一天的思考，元琦已经大概能了解一些自己目前的处境了，京城风云涌动，父皇是担心自己搅入其中。元琦起身看了看京城的方向，父皇女妃还好吗？自己以后又将去往什么方向呢？想着想着，不觉眼皮沉重，渐渐睡了过去。
　　另一处帐中，司徒婉也没有立刻入眠，陈公公到府中传旨，让自己随二皇子同行，虽说是侯爷思念女儿，但陛下旨意自己显然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自己和二皇子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他的为人处世自己当然是了解的，皇室的心思自己隐约从母亲那里也了解了一些，只是如果自己一旦选择了，牵连的还会有自己的父亲母亲、兄长嫂子以及镇北军千千万万的同袍将士们，恐怕这一路上就是自己选择的最后机会了吧，陛下还真是狠心呢。想着想着，司徒婉也慢慢睡去了。
　　长夜漫漫，几十步之遥的少男少女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思睡去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命运从出了金陵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