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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一 ...

  •   房间里,宋锦棠刚躺下,隐约听见有人说话,听清楚是贺川辞的声音,才慢腾腾坐起来。

      “睡了?睡这么早?”
      贺川辞掐着内心的疑问,对面漆黑一片,他杂乱的眉毛和他的少年心性一样拧巴着。

      他纠结了半天,开始后悔一时冲动就来打扰人家,他们也不算熟,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很烦人。

      “没睡。”他刷的一下,拉开窗户,阴恻恻的看着对面阳台上趴着的少年。

      贺川辞吓了一跳,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精神紧绷的很,宋锦棠突然冒出来的一声,把他吓得不轻。“卧槽,你怎么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
      “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挠挠头,笑得就像是很有事情的样。
      “那我睡了。”宋锦棠顶着凌乱的头发,作势就要关窗户。
      贺川辞急得抓耳挠腮,“别别别,我是想问,物理倒数第二题怎么做啊,我想了半天,没什么思路。”

      “那道题你看下上学期物理书最后那个单元,有个小拓展,题型差不多的。”
      宋锦棠说完,贺川辞没动,还是趴在阳台上望着他。
      “还有别的问题?”
      贺川辞被他看得像在照X光,浑身从上到,什么都藏不住。
      “那个…我没书。”贺川辞蚊子一样嗡嗡的说。
      “你书呢?”宋锦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当废品卖了。”
      和平街小霸王面露难色的说,他上个学期的书好像根本就没带回来,早就被卖到废品站回收了。

      “我去找找。”宋锦棠咬牙切齿,心里边想着自己到底为什么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做,边往客厅走。

      这里没有专门的书房,他带了一个书架,摆在客厅背阴的角落里,书架有六七层,最上面摆的是他还会用上的一些初高中课本。

      其他几层,密密麻麻排满了他看过的,看了一半的,还有没来得及看的小说。
      他拿了书,回到卧室里,贺川辞还伸着头,眼巴巴的望着他。

      “书你拿着看,要是看不明白,我再教你。”
      “接住。”
      贺川辞微仰起头,双手接住宋锦棠扔过来的书,栗色偏黄的发色衬托出他肤色的白。
      “未成年还染头发?”
      “我这天生的。”贺川辞局促的一笑,说,“我小时候挑食,营养不良,头发才长成这个色。”

      宋锦棠知道,挑食是假,贺川辞家从来不给他吃饱饭才是真的。

      “说实话,你为什么一直叫我贺十三?”贺川辞语气听着云淡风轻,却下意识的捏紧手心,其中的试探不言而喻。
      宋锦棠没什么反应,随口说,“我喜欢。”
      “你喜欢你随意,学霸同志。”宋锦棠神色正常,他把心里那一点念想压下去,然后捧着学霸之书,着魔的在月光下刷着物理题,享受知识的伟大力量。
      贺川辞一低头,写的乱七八糟的物理题铺满了演草纸,他烦躁的抓了抓头。
      对楼的人却忽然发出一声嗤笑。
      “这题…还真是不容易啊。”他挠挠头,佯装在努力思考,墨水在笔尖凝聚成一小粒。
      “物理题狗都不做?”宋锦棠忽然笑起来,肩膀上的疼痛都因为贺川辞的出现变得不那么清晰了。
      “汪。”贺川辞直接不当人,狗言狗语。
      宋锦棠朝他说了句,“记得叫我。”

      “哪次落下你了。”他嘀咕一句,目光却停留在宋锦棠露出来的肩膀上,灯光昏暗,可那上边的伤口却狰狞。
      他还想问点什么,可他看见宋锦棠幽幽的目光,忽然来了反叛的劲儿。
      贺川辞砸吧砸吧嘴,“没看出来,你青春期还挺叛逆。”
      宋锦棠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翘起中指,指了指他肩膀的伤口,“还整这一出。”
      “男人,你想引起我的注意。”这正是宋锦棠最近看的小说里,男主角在女主受伤后的台词,尽显霸总气质。
      “ ……”宋锦棠无语了片刻,竖起中指,“傻x。”
      贺川辞全当他在为自己的青春中二而狡辩害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摇头晃脑的笑。
      他半靠在阳台上,冲满脸无语的宋锦棠喊了句:“等着。”然后进屋拿了烫伤膏。”
      “宋狗。”
      宋锦棠等在那儿,没好气的拉开窗,“叫什么。”
      “接住。”
      宋锦棠接住烫伤膏,看了半晌没说话,贺川辞自我感动的说:“你别太感动了…”
      宋锦棠抬起头,“有痔少年?”
      “啥?”贺川辞定睛一看,宋锦棠手里的明明是之前田小橙上次来用的痔疮膏。
      自己摸黑拿错了药。
      “我可以解释。”贺川辞垂死挣扎,也不装霸总了。
      宋锦棠勾了勾嘴角,三十七度的体温却说出了十分冰冷的话:“我理解。”
      贺川辞拿出烫伤膏,扔了过去,恼羞成怒的喊:“都送给你了。”
      宋锦棠抓着药,探出头,笑盈盈的看着他,贺川辞啪的一声拉上门,灭了灯。
      接下来的日子仍旧平淡乏味,上学,写作业,放学,写作业,所有人的生活都按部就班,只不过贺川辞每天早上多了件叫宋锦棠起床的任务,在他千篇一律的生活里激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水花。

      他只负责喊人起床,虽然之后去学校的路一模一样,但是两人也从来没结伴去过,每次都是各走各的,更巧的是,路上也没碰到过一次。
      这好像是两个人不可明说的默契。

      在学校里,两个人的交集也仅限于课间偶尔的闲聊。上学之前,贺川辞会把今天不会做的题目传给宋锦棠,晚上回去了,宋锦棠就隔着阳台给他讲题目。
      两个少年年岁相仿,有时候宋锦棠给贺川辞讲完题目,两个人也会一起聊一些有的没的,有时候是从阳台就能尽收眼底的梧桐树,有时候是一些小时候的丑事,但是谁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窥探对方的生活和空间。

      他们的日子相安无事,直到星期六出成绩的那天。

      周六第一节课刚下,田老师就把成绩单交给了班长宋锦棠,让他公示在班里公告栏里,宋锦棠把成绩单贴在门口,贺川辞早上一进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贺川辞风尘仆仆,和宋锦棠贴了个脸对脸,看了眼墙上的成绩单,入学考试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他这才想起来,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某人和他一起缺考,直接年级倒数第一。
      “哟,贴成绩呢。”贺川辞坐在他的青龙位,桌子里还是放着瓶牛奶,贺川辞心想得找个时间把牛奶钱给橙子结了。
      “嗯。”宋锦棠涂好了最后一部分的胶水,把这次的排名表贴了上去。这个时候周围的同学和池塘里的鱼见了饵料似的,一窝蜂的涌过来。
      两个人连忙避让开。
      “怎么说,咱俩还是并列倒数第一的难兄难弟。”
      “毕竟咱俩卧龙凤雏。”宋锦棠有点好笑,他并不是很看重每次考试的排名和分数,现在还有心情和贺川辞开玩笑。

      可他不在意,并不代表没有人在乎。一班本来就有和贺川辞坐在一起就会被拉夸成绩的传言,现在传说中的附中第一一下子成了倒数第一,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就开始嘴碎了。

      “笑死我了,这不是咱们班的卧龙凤雏吗,这次考的很好吧。”恨不得把眼睛贴在排名表上的男生大笑,正是之前对宋锦棠嗤之以鼻的赵越。
      班主任没和班上的人说他俩缺考的原因,因为考试是整个年级按照成绩分的考场,班上的人被分到了个个考场。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班上有人缺考了。

      “哦,倒数第一啊。”赵越笑得满脸轻蔑。
      “果然,和贺川辞这个倒霉神坐在一起,都没什么好结果。”

      “你第一又怎么样,以前贺川辞考第一的时候,你还是万年老二呢!”

      田小橙就现在赵越旁边,愤愤不平的大喊:“人又没和贺川辞坐在一起,考倒数第一关他什么事?你是不是看着人宋班长当了班长,大家没选你,你就嫉妒人家!”

      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赵越是什么脾气品行,他成绩好,每次都是班上第一,所以也经常看不起同学,态度恶劣,所以当时很多人都没有选他。

      赵越怒笑:“就他这样,年级倒数第一还能当班长呢?我看就是人家附中不要他这个吊车尾的,才转到这来!”
      许多不知情的同学窃窃私语,对着贺川辞旁边的宋锦棠指指点点。

      “他不是附中第一吗,怎么会考倒数第一。不会真像赵越说得那样吧。”

      “赵越!”和贺川辞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宋锦棠没见过贺川辞和班上的谁红过脸,可现在贺川辞气的耳垂都红完了。
      宋锦棠明明是因为送他去医院才错过了考试,现在还要因为这个被别人污蔑。他实在是忍不了,宋锦棠拉住他。
      “别吵。”
      “可是他……”
      话还没说完,周围的人飞快的散开,赵越也揣着火,回到座位上。
      “这两位卧龙凤雏,上课了听不了铃声吗?”
      好巧不巧,这节课是更年期女人,李兰真的语文课。
      贺川辞坐在那儿,眼睛死死盯着课文,可心里一直在跑神,他在想宋锦棠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人,不应该被别人泼脏水。

      “噗呲噗呲—”
      贺川辞一抬头,就收到了小寸头柴桑传来的小纸条。他刚有些纳闷儿,他和班上大部分人都不熟,谁给他传的纸条。可纸条一打开,里面凌厉的字迹让他一下就知道是谁写的了。

      让流言蜚语飞一会儿,下次月考见真章。
      宋锦棠随手提笔而写的字,贺川辞越看越好看。李兰真正在黑板上板书,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从本子上撕了一块纸,写字的力度都重了不少:要不是李炸弹来了,我真他妈想打他一顿。

      写完了,他不假思索,顺手画了个敲头的表情包,然后把纸折成一个小团子,跳过了中间商柴桑的环节,直接扔给了宋锦棠。

      贺川辞望着他,看见宋锦棠蜻蜓点水似的皱了下眉头,看完后就收进桌子里,继续学习,没有回他的意思后,多少有点失望的扭过头,背起了古诗文。

      中午吃饭的时间,下课铃就是一声令下,人都冲了出去。贺川辞只听得见人群跑过的呼呼风声,他撇撇嘴,靠在椅子上伸着懒腰, “新同学啊他们吃个饭也跑的太快了,你能吃到饭……”

      “嗯?”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因为在干饭大军的最前方,刚刚被他质疑吃不着饭的新同学已经冲到第一,甚至遥遥领先。
      不愧是学霸,吃饭都要勇夺第一。
      他故意在椅子上磨蹭了好几分钟等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才出教室门。

      他坐在台阶上,身后是楼梯口的窗户,窗外饭菜香从校门口和食堂飘来,他拿了个馒头,就这两口白开水。

      周六的课是初三补的课,除了早上三节正课,下午都是自习。最后一节课,快上课的时候,周律搬着成绩记录本,站在教室外喊:“同志们,好消息,这节课不用上了!”
      “太好了吧!”安静了一下午的一班教室沸腾起来,欢呼声把隔壁二班都整蒙了。
      “不过老田有两件事要交代,”他连忙插播了一条重要新闻:“大家安静一下,第一,老田为了大家的学习,制订了帮扶计划,每一个底子好点的同学带一个底子差点的同学,组成学习小组。明天早上就会下发具体的分组情况,到时候大家按照分组加对方的联系方式,便于学习。”
      “这有什么用啊……”
      “就是就是,就真的浪费时间啊……”
      众人一片哀嚎,学霸觉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学渣觉得大可不必如此折磨他们。
      “别抱怨了,先来先选,”
      周律高举体测成绩记录表,开心的大喊:“第二件事,这节课我们体测!开心吗!”
      “切~”同学们一哄而散,谷雨撇着个嘴,环抱着双手,唾弃他们的体育委员。
      “有请假的同学吗?”周律搬着他的小本本,在班上问了一圈。

      他们市里最近几年重视体育,中考时体育有五十分,他们学校为了这临近的体考,最近开始疯狂的体测。
      “贺川辞不舒服请假了,老田批的假条。”宋锦棠把刚刚下课,贺川辞递给他的假条交给了周律。
      “好的,其他人先去操场准备,女生测八百,男生测一千了。”

      赵越从桌子里拿出矿泉水瓶,嘴角不屑的扬起,冷哼道:“什么不舒服,我看他平时逃课打架,有的是力气,说是请假,指不定上那个网吧打游戏去了。”

      周律迟疑了下,笑道:“老田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上次腿都断了他都不给我开假条,不会给人放水的。”
      “他来了也只能给咱们班男生垫底,每次跑两圈就不行了,指不定也是装的。”
      赵越说得肆无忌惮,初中好胜心极强的男孩子,只顾着说着爽,全然不顾嘴上的话中不中听。

      宋锦棠微抿住嘴角,目光凌厉的看向门口得瑟的赵越:“你就只会恶意揣测别人是吗。”

      赵越当着众人的面被反驳,脸上有些过不去,“你瞎说什么!就他那个混混样子还需要恶意揣测?你他妈说什么屁话!”

      见两人剑拔弩张,周律连忙给旁边谷雨一个眼神示意,谷雨心领神会的打断了两个人,“诶哟我说你俩够了啊,别吵了,都是一个班的同学,班长,你给我给面子,有什么事私底下商量去。还有啊,赵越,人贺川辞的假是老田给批的,你就别嘴碎了。”
      宋锦棠冷静下来,却忽然说出了让田小橙都觉得天方夜谭的话。
      “敢不敢赌一场,两个月后的中考,贺川辞无论是体育还是成绩,都能考赢你。”
      “噗……我没听错吧,你宋锦棠的确牛逼,这点我承认,可贺川辞拿什么赢我?要是他没考赢,就认我做爸爸,还要录视频发在校友群里。”
      平时和赵越走的近的柴桑喊了句:“还带磕一个的那种!”
      赵越一愣,但他想贺川辞绝对没有可能考赢他。就还是咬咬牙说,“那一定磕一个!”
      “那要是你没考赢怎么办?”宋锦棠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给你磕一个。”赵越生怕自己笑出声来,“而且还给你公开道歉。”
      田小橙第一个拉住了宋锦棠,“宋班长,虽然我贺哥这几次的确考的不错,可是赵越可是咱们年级前十,你真的……”
      就连一向不爱找麻烦的顾万星也走过来,不禁提醒到:“贺川辞这次也只考了一百多名,接近两百名。”
      “这次?”宋锦棠笑了笑,“他以前不是老一中两年的第一?”
      “话是这么说,但贺哥他去年因为他爸……”田小橙也急了,差点说漏了嘴,但是他担心贺哥到时候成为学校的笑话,连忙阻止到。
      “他怎么了?”宋锦棠敏锐的察觉到贺川辞逃学半年的事另有隐情。
      “贺哥不让我跟人说这事,宋班长你就别问了。”
      “我不问,但是今天这个赌一定要打。”
      众人见宋锦棠这么坚决,也就没说什么。
      一班和二班一起上课,宋锦棠刚来不久,但是名声挺大,整个学校都知道一班来了个体弱多病的学霸。现在这个学霸刚来不久,就在这么多人面前挑事,也让大家一时之间都议论起来。

      准备翻墙出去的贺川辞隔着大半个操场,他听不清那边在说啥,人群嘈杂,吵得他脑瓜子疼,还以为又是一群小迷弟小迷妹在围观宋锦棠。
      他站在操场外的林荫下,看完了宋锦棠跑完全程。宋锦棠跑的很快,后边的人被甩了一整圈,贺川辞恨不得给他喝彩。
      然后,远远的,刚到终点的宋锦棠就看见操场入口,一个有人形的东西给他比了个倒彩。
      贺川辞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比了个中指,只是宋锦棠刚一抬头,他就火速逃离了现场,逃跑的时候连滚带爬,好不狼狈。
      “小怂包。”宋锦棠笑了声。扶着他的周律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他妈怎么从他偶像的笑声里听出了宠溺的意味?
      不行不行不行,一定是他听错了。

      “谷狗子,你刚听见啥了吗?”周律好像被勾了魂,声音都飘飘然。
      谷雨和顾万星吵得正起劲儿,心烦气躁的说: “没听见啥啊,你他妈中邪了是不是,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顾万星把一切看得明白,“他这是受惊了,你就别管他了。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跑快点,免得等会体测被体育老师拉出去单独训练。”
      一群人吵吵闹闹,宋锦棠走到魂不守舍的周律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体委,我有点事,老师那里你担待点。”
      周律终于回过神,“啊,好,您就放心去吧。”
      “还有,能让我看看那张表吗?”宋锦棠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谦逊有礼的模样,温和的问到。
      周律抽出表格,“当然可以,这个表格本来就是大家自主报名和完善。”
      宋锦棠翻开表格,直接找到贺川辞的那一行,他忽然皱了皱眉,“借下笔。”
      周律递过去,宋锦棠把辅导贺川辞的顾万星划掉,改成了宋锦棠三个大字。

      临近放学,校门口人满为患,都是等孩子放学的家长。而贺川辞兼职的地方离学校有点远,出校门后要绕一整圈才到。
      为了赶时间,他绕到后门围墙,轻车熟路的把书包扔出去,两只手攀住围墙边缘,初春温度不高,贺川辞手冻的微微麻木,他正借力向上爬时,手滑了一下,腹部被粗糙的墙面刮擦的生疼。

      十四五岁,本是磕破了点皮都要哼唧半天的年纪,可贺川辞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墙灰,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习以为常的再次往上爬。

      因为是周律记分,宋锦棠直接逃了后边的体测项目,慢悠悠走出教室,散到了后门。
      刚走了两步,他忽的愣在原地。
      贺川辞身后不远处,站着个中年人。
      垃圾桶旁的男人和这片地方的人长的并不像,鼻子嘴巴长的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只有一双眼睛长的狭长的多,他却有老狐狸的自知之明,精明的眯着眼,把贪婪敛进眼底,叫人看着面善。

      宋锦棠站在树下,远远的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忽然觉得有些面熟。
      “小辞啊,你这是干什么呢?”中年男人开口问,满脸的慈祥。
      贺川辞身体僵住,脸上的笑也瞬间冷下来:“我他妈干什么你眼瞎吗,叫你妈的小辞。”
      张娟的弟弟张王才本来是个街溜子,四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学期走了点关系,送了不少礼,才好不容易才进了老一中,当了个后勤老师,现在就找上贺川辞了。
      他早就听他姐说过贺川辞,也让他出出主意,把那房子弄到手。他本来想着给这小子施施压,现在看到了正主,他倒是改了想法。
      “老师也是为你好嘛,围墙这么高,多危险啊。”他笑眯眯的看着贺川辞,不加掩饰的打量让贺川辞浑身不自在。
      他直接翻出去,根本不理这个张王才,打心底觉着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他踩着单车,在巷子里窜了很久。 这次的兼职是田小橙介绍的,他表哥顾昂有个流浪猫狗的收留所,但是最近学业繁忙,没时间打理。
      本来想在招聘网上临时找一个人照顾流浪基地的猫猫狗狗,可他表哥信不过,田小橙就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

      他表哥听说是自己表弟的朋友,就同意了,让他每天给猫和狗换一次粮和水,打扫好卫生。
      他刚到地方,田小橙就一个电话打进来, “贺哥你他妈体育课都逃了啊!”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了。”
      “哦对了,我表哥让我和你说一声,让你少给黑老三喂一点,一只狸花和只小猪长的一样大,对他身体不好。”
      “行,今天开始就给他减肥。”
      流浪基地不算大,但猫和狗生活的很好,贺川辞虽然不懂这方面,但是从喂给狗和猫吃的东西看,这里的人对他们还是很不错。
      毕竟他没怎么见过这么毛发这么油光水滑的猫咪,猫猫们的精神状态都很不错,唯一的缺点是,他一开始打扫,就会不停有小猫小狗来蹭他。
      尤其是黑老三因为晚上没吃饱,疯狂的蹭着他的小腿撒娇。
      贺川辞略微思索,蹦出一句:“该绝育了吧。”
      黑老三立马精神了,爬起来蹬了他一脚,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贺川辞解决了黑老三,继续更换食物和水,清扫猫舍和狗舍,做完一切事,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贺川辞借着夜晚微润的光,不紧不慢的瞪着他的腿,回到了梧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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