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starmoon

22、○第二十二局:何方神圣●

　　棋局已经进行到中盘，所有人都紧张得默不作声．．但真是全因为紧张吗？
　　“（（他的棋风．．的确跟网上重现的sai很相似．．））”绪方吞云吐雾。
　　“（（光策他明明说过自己不是佐为，可是现在．．））”光皱起了眉。
　　“（（愈来愈有趣了，不知道塔矢会怎样面对这样的内藤？））”青木浅浅一笑。
　　“（（真的是他吗？可是即使再见面了又能够做到什么．．））”星夜低头咬唇。
　　记者室内各怀鬼胎，各持己见，只有同样的视线凝视着眼前的对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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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星●=====○第二十二局:何方神圣●
　　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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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室内的气氛跟开战前的热闹相比，简直静得可怕。
　　仓田覆了一手，落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盘上的黑白互相交缠，混乱中似乎却挟带不变的规律“中腹处于大混战，现在的局势微微对塔矢不利．．虽然塔矢下的每一子也计算准确毫无破绽，可是对内藤却好像没有太大打击。白子一直等待塔矢出错的机会，一出错就杀他个片甲不留，又到处留有后着．．刚才这几子诈看是坏棋，但却阻止了黑子连棋了．．塔矢下长以牙还牙，令内藤的棋形溃散，攻其弱点，这手非常狠绝．．早已经不是对新初段应有的步法了！”
　　但所有人对亮赶尽杀绝的原因却清楚得很，因为眼前这对手根本不是新初段的实力，大家也明白若不全力应战的话，就算是名人也随时会输！
　　越智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跟所有人唱反调“别说得内藤这么厉害！现在他的要害被塔矢捸到了，之前又中了塔矢的一手埋伏，左方被黑子侵占得溃不成军。虽然现在的形势他比塔矢好，但这一手长不好好解决，塔矢一定可以把局势扭转，这时再抢回主导权就可以了。”
　　荧幕上，光策手执白子又回了一手。
　　记者室内又传出一片惊讶的哗然。
　　“是一间缔角？不是吧！这棋形已经被破坏了，现在还不放弃去攻击黑子？这幅地已经无法补救了吧？现在还不去弃地的话，就会被提三子，那时候塔矢就追平目数了．．”
　　和谷也在棋盘覆了这一手分析道“难道他想利用缔角引黑子进攻再从中攻击黑子大龙？但这样的风险不是很高吗？塔矢可是名人啊！”
　　当所有人正七嘴八舌地讨论这布局到底有什么用处时，光却静静地，用手托着头沉默思考“（（白子刚才这几手真是只为了阻止塔矢连棋才布下的吗？看来可能并非如此．．虽然这几子距离驳火的地方甚远，但加上在序盘的几手，刚好可以分散包围着黑子的大龙．．这几子可能是之后有助于反击的。但这破败的棋形又有什么留守的意思？这是白子的要害，应该放弃再补救或攻击才对．．难道这跟进攻黑子是有关的吗？”
　　棋局上似乎又有了突变，几乎赶不及众人的讨论，荧幕又出现了下一手，一刹间令所有人为之震惊的转变“．．厉害啊！塔矢这一手真是神来之笔呢！这棋形完全被黑子破坏了，现在的形势完全扭转了，不愧是塔矢名人啊！”
　　“提了这三子，现在白子这块地已经名存实亡了，白子想再补救也不可能了！塔矢真的很厉害．．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新人竟然也毫不犹豫地大杀四方，内藤下到这地步也已经十分厉害了。可是还不及塔矢名人呢．．”
　　所有人看到现在剧变而对光策不利的形势，开始认为塔矢是赢定的了。
　　但光却不敢掉以轻心“（（感觉愈来愈古怪了．．现在塔矢的攻势比刚才减弱了不少。以塔矢的性格即使形势对他有利也不会减弱进攻，反而会攻得更狠。但是什么令他减弱了进攻，更开始小心地作防守呢？光策又没有展开攻击，只是不断在下无关重要的子．．不过，难道他想以慢打快，小心奕奕的渐渐进攻，再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没错．．佐为也经常用这样的方法击败对方，再加上他不会无故地守护要害的目地．．这被攻破的棋形必定另有用意，令亮非小心不可。））”
　　此时黑子回了一手，却令所有人都奇怪起来。
　　“白子在中腹和左方已经没有进攻的可能，但黑子竟然放弃攻击的大好机会反而下尖来防守？塔矢的这步有什么用意．．他好像很不安。”
　　亮的这一手，令光细心的凝视计算．．瞪大眼睛地骂自己蠢材！
　　绪方先生吐了一口烟，微笑地说出了光心中所发现的答案“黑子啊．．现在才不是主导呢，反而十分不利。白子看似无法再进攻，但其实攻击一直都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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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抹了抹额前的汗，喉咙即使喝了几口茶依旧十分干涸，他盯着坐在正对面的光策，心中不禁暗叫佩服“（（他真的很厉害！这棋风．．也的确是sai的风格。他和sai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关系，否则棋风甚至样子也如此相似？不过．．无论你是不是sai，我也一定要击败你！））”
　　面对着眼前的对手，几乎禁不住感到兴奋喜悦得微微颤抖。
　　光策凝视眼前的亮，那气势磅礴的塔矢亮现在所拥有的实力，真是令他大大吃惊“（（现在的他，真的很厉害．．））”
　　跟过去少年的时候相比，已经大大地不同了。他长大了，棋风变得成熟，思路亦十分清晰准确。而且虽然他是塔矢行洋的儿子，感觉却跟塔矢行洋不一样。
　　他在下塔矢亮的围棋，一直都在为自己的实力而进步成长。
　　可是自己呢？
　　光策内心又突然涌入一阵罪疚。
　　他遇到的所有人．．包括眼前的亮，都在依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创造奇迹。
　　可是现在于自己手中所下的，又是谁的围棋？
　　“（（．．由这刻开始我就要进攻了，千万别被我击倒啊！））”光策轻轻地摇摇头，回复状况的他缓缓地拿起了棋子，指尖端正优美地放在棋盘上。
　　此刻，所有在记者室内围观的人，不论是低段还是高段也震惊得站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回神过来的低段棋士们，失声地叫道“sai！这个人真是sai！”
　　那种风格跟网上重现的sai，甚至落子的气势，的确丝毫不差。
　　“不是吧．．真的不能相信！白子不是已经无法扭转局势了吗？！为何．．这一手竟然令攻势排山倒海地涌来了！刚才白子所布下平平无奇的几手，还有这被攻破的棋形．．现在竟然变成滴水不穿的围墙，包围着黑大龙一举反击，形势又变得难分难解了！”仓田大力地拍着大腿叫道，连和谷也忍不住叫喊起来。
　　“．．难怪塔矢刚才就开始防守了！他一定是一早发现了，这如此可怕的算计反攻我们现在才发现．．而且这一着的手法，好像sai就正在我们眼前下棋一样！这个人的风格．．真是跟sai一样高深莫测。”
　　绪方也把手上的烟弄熄，靠在椅上的身体向前移动，这一局完全勾起了他的快感“这个人．．真的是sai？可是sai在十年前就开始出现了，但这家伙今年只有十八岁，十年前也就只得八岁．．他不可能是sai。”
　　“那他一定是sai的徒弟！不过说起来．．我以前也怀疑过，进藤是sai的徒弟。”
　　记者室陷入一片重重疑团之中。
　　所有人的眼神都立即移到光的身上，尤其是绪方尖锐的视线．．简直令光不习惯得直冒汗，那种被蛇盯上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但他只是松了松肩，无奈回答“我不知道，真的．．”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知道。
　　荧幕上黑子回了一着，所有人把立即把焦点放回在棋盘上“塔矢知道要破解白子这凌厉的攻击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下长令大龙更为坚固，只有这样才能对抗白子的攻击。”
　　“但白子这次把握如此难得的机会，死口咬着黑子不放，开始由下进攻黑子，其余三方也紧紧包围黑大龙．．四面围攻夹击！”
　　仓田加入讨论“塔矢在这里下二间挂角，破坏白子强势的攻击之余，也为自己铺下活路，下得好啊！”
　　“可是白子在挂角旁下小飞，完全不让黑子喘息，令黑大龙的局势更紧张．．小亮能否铺到活路也成问题。”绪方的笑意愈来愈深。
　　黑子，在数分钟的思考下终于回了一手。
　　“咦．．等一下！塔矢这样下，有什么用意？是想设下手拍子引白子入局吗？还是想切入白子攻击的眼形？”伊角抹了抹汗。
　　幽玄之间内，气氛愈发紧张炽热，空气凝固在半空变得难以呼吸，双方的气势正在角力纠葛．．光策手执扇子思考，也看了看眼前的亮“（（不是手拍子．．到现在还设手拍子根本不可能阻止到我，这点他比我更清楚。他是想利用这假的手拍子令我松懈，然后一举攻破四面攻击．．既然这样．．））”
　　光策放下扇子，轻轻地拿起棋子下了一着。
　　亮尖锐的绿眸瞄准了目标，迅速执黑回了一子“（（虽然被你发现这是假的手拍子，但现在我就来个真的手拍子！））”
　　只见亮下出这一手时那刹耀眼的光芒，迫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瞳．．
　　光策愕然了，他竟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我．．．”
　　他凝视着眼前那双属于自己的手，的确他现在已经可以用自己的双手下棋了，甚至拥有近乎棋神一样的实力，不是应该好好运用吗？可是．．他“自己”却到底在哪里？他再也找不到了。
　　其实，是他根本从来没有找寻过。
　　“可是那双耀眼的光芒．．我却永远也无法拥有。”
　　即使赢了这场比赛，追上了光成为棋士，他都无法拥有．．
　　“怎会这样？！白子应该知道这是个手拍子，但竟然真的踩中了？最奇怪的是塔矢竟然不立即攻击，再设一个手拍子？到底有什么企图啊？”众人立即歪着头沉思的时候，甚少加入讨论的光却立即就看到黑子狠辣的一着。
　　“不是的．．塔矢刚才所设下的是假的手拍子，即使白子中了反而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他是想利用手拍子令白子转移目标，黑子就可以乘机走出活路。但白子没有受转移，黑子就用真的手拍子引他入局，再来反击。”
　　低段棋士们，都凝视着眼前的棋盘呆住了．．．
　　“名人的实力我们知道有多强，可是那个内藤．．．”
　　太可怕，想起将来他就快成为自己的对手，也不禁发抖。
　　“塔矢的确厉害，竟然想到用真假手拍子来借机破坏黑子的攻击。但内藤也真令人难以置信．．竟然可以计算出塔矢的企图！精彩得无话可说啊！”
　　“可是我怎么觉得那一着后，白子的攻势似乎减弱了？而且跟刚才的棋路好像有点不一样．．”和谷皱起了眉，难道是自己心理作用吗？
　　“（（不是心理作用。））”光慢慢瞪大了他灰色的眼瞳，他看出了白子在犹豫，跟刚才决断的棋路相比，现在光策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他在逃避，可是却又为了什么？

　　荧幕上黑白双方迅速交替下子，由中腹驳火到右下方，一片满目疮痍。
　　“差不多到官子了．．白子知道无法完全破坏黑大龙，但四边仍然紧包围着黑子，令黑子的目地损失惨重。”和谷覆了这一子，伊角后继道“黑子也知道无法再破坏白子的包围，但依然破坏了白子某些地方的要害，令黑大龙没有被毁于一旦，而白子的目地也被破坏得体无完肤．．”
　　“那么，到底是谁胜谁负？”
　　松浦新初段立即紧张地问道，可是其他高段棋士也立即缓缓摇头。这局已经带给他们无数次突然的惊吓，他们亦再也无法预料脱缰的马将会走到哪里。
　　“现在似乎还难分难解啊．．实在太精彩也太混乱了，无法知道是谁占上风．．”
　　可是荧幕上再次出现了令人惊讶的结果，有一方竟突然投降了。
　　棋局，突然中断──
　　所有人也立即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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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两位的赏面较量，这局真是非常的精彩！”双方收起了棋子后，濑户先生就再次出现在棋室中，深深地敬礼。
　　可是棋室内却依然鸦雀无声。
　　联赛一结束，光策就立即离开了幽玄棋室，面对聚在走廊的记者来势汹汹的提问，几乎完全不看一眼地走开了。
　　“那家伙，以为自己跟名人能够一较，竟然这么没礼貌．．”
　　就在记者们皱纹摇头，负面之说不绝于耳时，塔矢也竟立即走出了棋室，而且一向微笑有礼的他亦不顾眼前左右分开的一班记者，向光策离开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
　　终于来到较宁静无人的休息室前，塔矢叫住了光策在眼前的背影，眼瞳中是灼热地燃烧着的火焰，他不禁咬了咬唇，握紧了拳。
　　棋局不应该在那个时候结束的。
　　“为什么．．棋局还没分出胜负，而且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目数不够，为何还要投降？！”
　　他杀不了．．虽然用尽了全力将白子抹杀，可是眼前的白星依旧存活。
　　虽然他的确对自己的判断力不足感到很气愤，但这是事实。
　　“要投降的人应该是我．．而且到接近官子的时候，你对我的攻势也减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到现在你依然看不起我吗？”
　　到现在我还是到不了你跟父亲塔矢名人的境界吗？即使已经这么努力了。
　　光策顿了顿，只是回头轻轻微笑。
　　看不出这笑容到底有什么含意，他深邃的紫色眼瞳实在无法窥探其中，可是他感觉到这张笑容似乎隐藏了淡淡的悲哀。
　　“这是新初段联赛，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投降的．．不过，这一局我下得很快乐。我一点也没有看不起你，这绝对是真的。”光策轻轻闭上眼睛，手中的扇子在微微发抖“而且，我又凭什么看不起人呢？”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介意你胜出！什么名人的头衔我不在乎，我只想痛痛快快地跟你下一局，还有．．”
　　亮用锐利且真挚得无法忽视的眼神凝视着光策，这个秘密可不单是自己想知道，还有光．．一直把这件事隐藏，对进藤光也太残忍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进藤光这家伙为了sai，这十年来近乎自残的生活。他对sai的思念与内疚锁在心处不被挖掘．．脸上却依旧面露笑容若无其事地奋斗。
　　．．直到他终于崩溃的一刻。
　　“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sai？！”
　　此刻，在休息室门后的光倏地瞪大了眼睛。
　　不安而沉重的心跳声在不断加剧，光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一刹凝固了．．门外又传出塔矢咄咄逼人的声音“你应该很清楚，不止是我一个人想知道这个答案。你的棋风和sai一模一样，连样貌．．在进藤的描述上也跟sai一致。不只是我．．最想知道这个答案的，是进藤！”
　　光咬着的唇都快要渗出血来了。
　　“他一直都很在意你，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sai．．因为他那家伙真的很在意sai，这十年他的挂念完全没有停止，而且对之前的事也十分内疚。可是就在那时候你出现了．．你跟sai又这么相似。为此你知道他一直胡闹了多久吗？他甚至可以放弃这十年内一直奋斗而得到的本因坊，放弃下棋这一切．．也只是想知道这个答案。你既然要进藤用心下棋，也证明你一定很重视他吧？现在他已经带着重大的改变回来了．．可是到了此刻他始终得不到答案？”
　　空气中还是听不见光策的回音，只有亮近乎质问的声线。
　　“．．虽然我觉得那家伙现在的痛苦绝对是活该，是他自己不肯放开过去而种下的结果，但难道你就一定得这么残忍地对待他？这个秘密真是非守不可吗？”
　　门的另一边变成了一片难堪的沉默．．
　　现在光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好想立即走出去，但若他现在现身的话就可能真的听不到答案了．．他还是强忍下去。
　　数分钟的沉默，仿佛有数百小时般等待的难受。
　　“这个我知道。”
　　光策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光立即惊讶地将耳朵贴近门边。
　　“但我一直不说出来，也只是为了他。”
　　为了．．我？
　　光的眼瞳禁不住颤抖。
　　“如果我之前说出来，以光一直都对过去的事十分内疚的心态，他一定会放弃这么多年的努力，甚至放弃下棋．．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光放弃下棋的样子了，才一直都没有告诉他。而且．．我是在害怕呢。”
　　低垂着头的光策，脸上的笑容浮上了深浅不一的阴霾。
　　“我一直好想跟光一起下棋，因为他一开始就把我看作十分重视的朋友。可是我又该用什么身份跟他下棋呢？我不知道．．我是用什么角色，待在他身边。”
　　一刹间门前的亮跟一门之隔的光，也露出了一脸惊愕。
　　他们从来只想着眼前的人是不是sai，可是却没想过他是“光策”。
　　“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跟光走在同一道路上，走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同伴。永远守在他的身边．．我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考上职业棋士。但如果因为我而令他放弃多年来努力建筑的一切的话，我就不可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过去已经留下了遗憾，我不想他再有后悔的时候了．．不想再看见他伤心欲绝的样子了。光可以一直快乐地下棋，向着自己的目标进发的话，即使我不能伴在他身边也好。何况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接受他的笑容。”
　　即使他拥有佐为的一切，但他始终不是佐为。
　　那张只为佐为而展露的笑颜，他每次看到只会觉得罪疚。
　　“．．不是的！”
　　亮突然打断了光策的话。
　　“最初进藤可能真的因为你跟sai太相似所以才接近你，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因为你和sai很相似而重视你了。那只是因为你是内藤，所以他才如此重视你！他想知道你是谁也并不是因为希望sai回来，他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让此分清楚你跟sai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进藤他．．已经面对了sai不会再回来的事实，现在的他只是个因为喜欢下棋所以专心下棋的棋士而已。”
　　空气间又回归宁静的沉默片刻。
　　“我，不是sai。”
　　脑海当的一声，光和亮二人都呆住了。
　　“我跟佐为有关系，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我不是他，永远也不是。”
　　苦笑，纵然他们的一切都相似得近乎完美，可是不一样的．．光策开始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本质上有反抗的力量，他不甘于接受佐为完全等于自己的这个身份。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开始有了动摇与挣扎。

　　光再也忍不住了，他默默地打开了门缝悄悄离开──
　　──就在门缝还没关上的一刹，光策隐隐看见地上一抹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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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棋院一步后，暮气沉沉的寒意直扑而来，飘散的雪花在纷纷降下。
　　踱着步的二人没有声响，一前一后地默默走下那每天都会经过的下斜路，感受到空气中近乎冰点的温度，光觉得自己的鼻头竟然一阵酸酸的。
　　“我啊．．是个白痴对吧？我真的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
　　走在后方的亮凝视前方，光仰望街道上刚亮起的街灯那张脸．．他觉得现在的自己绝对不能走在他的身前。
　　“你都听到了吗？”
　　“塔矢你好凶呢．．怎可以这样质问光策？连我最想问的，最想告诉他的你都说出来了．．我这下子该怎么办了呢？”
　　拉紧了颈上围着的领巾，亮闭上眼睛“拿出你的勇敢，以你自己的方式给他答案。”
　　一个光也很想亲自告诉他的答案。
　　“可是我．．竟然不相信耶。我一直都在埋怨怎么光策他不告诉我，我知道是自己的心不够坚定，我好努力地去试着改变．．可是当我现在知道了的时候，怎么却觉得那么难受？我原来从没有去想过光策的疑惑与痛苦．．我没有想过，我只想到自己有多犹豫软弱罢了。如果我不是如此，光策就不会这么犹豫．．我根本没有想过他的感受，真亏我还说自己很重视他．．．”
　　他由始至终重视的只有自己。
　　“可是现在去内疚又有什么用？”塔矢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没好气的不屑，这家伙又钻牛角尖了“你把责任往身上抱有用吗？别想得自己这么伟大了．．你既不能够完全了解和改变别人，别人也不能完全地了解改变你，即使是sai也一样。人想的当然就只有自己，重视自己有什么不好？不向自己坦白的人，更不可能对别人坦白。现在的你难道还要再绕圈子吗？这样你就永远都听不到答案了。”
　　鼻头一酸。
　　雪花在脸上溶化，落下了一串水滴。
　　“我好想．．和光策一起下棋，伴在他身边一起走下去．．”
　　“我知道。”
　　“虽然不知道这是否因为佐为的影响．．但我很想看见光策的笑容。”
　　很想看见，属于光策的笑容。
　　这样的话，佐为也一定会微笑吧？
　　“我一定要跟他下棋，我要他．．认同我啊！”光仰望天空叫道。
　　就好像那时候跟佐为在身边时，高呼着希望亮认同自己一样．．
　　人与人之间免不过只是一场场捉迷藏──
　　“那么，你好好努力吧。”塔矢亮回望向棋院的方向，雪花中露出浅浅一笑。
　　“你的努力，他一定会看到的．．”

　　风吹起了他束在脑后的紫色发尖。
　　雪片不绝的落下，降在手中如同温暖地溶化的光。
　　看着渐渐走远的二人，看着光仰望天空的呼声，他只是闭上眼睛。
　　“很快就可以告诉你了．．”
　　鼓起勇气地对自己，对光坦白道出一切，那是一种对彼此信任的建立。
　　而他相信，这一天一定很快就会来到──

　　飘扬的粉雪，默默地倾听他们内心最单纯的愿望：
　　让我们在这道路上一起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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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着这局的后段（就是改得最彻底的一段．．）
　　总觉得那种想说的东西跟之后的很近似ｏｒｚ
　　也许其实真的都一样吧．．．．
　　不过肯定有一点地方不同的，我没有偷懒的．．．囧
　　＝＝＝＝＝＝＝九星Ｑ＆Ａ分隔线＝＝＝＝＝＝＝
　　Ｑ：故事中的棋制，有跟原着不同吗？
　　Ａ：有。例如原着中日本棋院的贴目是五目半，但现实中好像已经调整过了，所以在文中就改了成六目半。还有就是院生再不是一组二组，而是Ａ组Ｂ组．．棋士方面虽然还有大手合（不过这东西在之后的番外有说明，应该会取消），但升段的制度也已经有了改变。至于改变是什么，我想在之后的篇章才说～

　　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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