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两钱》半杯寒

11、亲昵

　　“哥哥自己说的喜欢我的”，谢归理直气壮道，“我也喜欢哥哥啊。”
　　“这个，这个不一样的！我那时朋友之间的，你这个‘亲亲’还有恋爱、还要生小孩儿那种意思。”季容赦有点语无伦次，语言系统面临奔溃。
　　“啊，这样啊，那我也给哥哥生。”谢归恍然大悟状，“这样就可以亲亲了，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呸，我是这个意思，但不是这样理解啊。”季容赦恨自己只长了一张嘴，“而……而且你生不了，你你是男生。”
　　“对，你生不了。”季容赦笃定道。
　　“啊，确实不太行嗷”，谢归陷入思考。
　　“对嘛，所以不要亲，你要是亲了，就给我生俩再说。”季容赦长舒一口气。
　　谢归忽然笑了，“哥哥，我是不能生，但是你能啊。”
　　季容赦：？？？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也是男的！”季容赦没好气道。
　　“孤虚寺里，应该有孤本，讲的是玉仙关于男性妊娠的研究。”谢归认真说，“这个你可以问花诉，他应该是知道的。”
　　季容赦震惊还不过半，谢归便向他凑近。
　　我的老祖宗啊，你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干嘛！你让后生怎么办啊！
　　谢归靠在他怀中，委屈道，“哥哥，到底是不喜欢我啊。”他低着头，抹了抹鼻子。
　　季容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是，没有不喜欢。”他忍辱负重的低下头，在谢归额头小酌了一下。
　　一个小孩，你期望他懂什么呢？季容赦心中暗暗说道。
　　等出租车停在别墅区门口，季容赦看见浩浩荡荡一群人聚在门口，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岳川！
　　“完了完了，他们一定是来抓你了。”季容赦回头看向谢归，车坐上却已经空了。
　　季容赦摸了摸鼻子，从容下车。
　　“你可算回来了。”岳川气场两米八，直逼向他，“你身边那只鬼呢？”
　　“哦，三奶奶你找他啊，”季容赦佯装思考，“刚刚一个叫孤虚寺的……有关部门传唤我过去，然后把谢归带走了。”
　　“谁？花诉？”
　　季容赦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不知道啊。”
　　岳川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会信吗？去把门打开。”
　　季容赦撇撇嘴，在心中祈祷谢归跑远一点，先别回来。他磨磨唧唧的挪到门口，输入密码，他扭头看了看众人，对岳川说：“只准你进去。”
　　屋内没点灯，有些昏暗，一片寂静，只剩挂钟滴答声。
　　“请吧。”季容赦叹了口气，“你咋不信呢？”
　　岳川“哼”了一声，环顾一圈，“最好如你所说。”
　　季容赦靠在门边上，看了看站在外头的两个中年男人，“三爷……大伯麻烦你们跑一趟了，三奶奶就是一惊一乍的。”
　　“你还年轻，不知道妖魔鬼怪用心险恶。你三奶奶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所以才叫我们上门，来拔除那只鬼。”这个和他不太熟的大伯无奈地说，“有一些事不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卷进来。”
　　“也对，都怪老二，对你平时疏于管教，才让你黑白不分……”
　　“呵呵，我清楚的很。”季容赦原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身上，父辈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事儿。
　　“不是你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对长辈的？”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季容赦才想起有这号人。
　　“你不知道……”
　　“幺儿！”
　　“闭嘴！”
　　大伯和三爷同时出声，不知道从那块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堂弟悻悻闭嘴。
　　季容赦叹了口气，将法力凝聚于晴明穴上，眼前浮现出他头顶两位数的功德，以及发黑的眉心，“季长英，省着点口德，你的功德点数只有二十一点了，小心挡不住你的灾。”
　　“你他妈在说什么啊！”季长英冲过来就要扇他巴掌，却被季容赦抓住手。
　　“容赦，这话不能乱讲。”三爷皱起眉。
　　“我是不是乱讲，在场的难道没点数？”季容赦笑了一下，“不要自欺欺人。”他可以看见季长英缓慢增长的功德，不过十几秒，已经涨了五点。
　　按季长英不计口德的个性，没倒扣就不错了。
　　在场好友几个同龄人，面面相觑。
　　“作为哥哥，也劝劝你。”季容赦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偷窃是要遭天谴的。”
　　“你！”
　　季容赦偏过头，躲过那一巴掌。
　　“你的天赋封印解开了？”季伯霜皱起眉问。
　　“对，我去过孤虚寺了，我说我比较招灾，他就给我解开了。”季容赦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亲妈叫唐年。”
　　“非要他一个外人告诉我。”季容赦也不知道这个外人是指谢归还是花诉。
　　几人相对沉默。
　　“被拆穿了不是闹得更难堪吗？”他叹了口气。
　　“怪不得啊，怪不得我进不去祖宅，入不了族谱。你们是认为我的传承不纯粹呗。”季容赦忽然觉得有些难受，“那当时，让唐年带走我多好。”
　　“不，不是这样，太爷爷有苦衷……”
　　季容赦打断道，“又是这一句。”
　　岳川几乎是把整栋别墅翻了一遍，却几乎闻不见鬼怪的气息，也只能勉强相信季容赦的话。
　　可她一出门便可以感受到一股强盛的法力波动。
　　季长英几句话直接让季容赦炸毛，准确地说，他此时法力开始外泄了。
　　“不是你，怎么个事儿，丹田漏了是吧？”岳川在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季容赦一怔，法力立刻缩了回去。
　　“你这次居然这么老实。”岳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又对季伯霜说，“都走吧，没有。”
　　“对啊，我这次可老实了。”季容赦扶了扶额，“总而言之，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爹要想管，让他自己回来啊，还有都积点口德，自己家事都管不好，就别管别人家的——”
　　“你个没家教的畜生！”季辰逸嚷道，却吃了季伯霜一个巴掌。
　　季容赦“砰”地关上门。
　　烦！除了三奶奶，其他人半个都不想再见！一群烧饼，什么毛病！
　　如果不是谢归，给他解开了部分的封印，早就变成一捧骨灰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带上。

　　等他们走后约莫半个小时，谢归才忽然出现，从背后环抱住季容赦的腰，把写作业的他吓了一跳。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季容赦看了一下时间，16:30.
　　“也没什么，就是附近逛了一会儿，”谢归将头埋到他的颈窝，“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就是来抓你的。他们说你很危险……”季容赦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小乌龟，你勒到我了。”
　　“哦。”谢归稍微松开了一些，“我哪儿危险了？”
　　“不危险，不危险。”季容赦感觉到他好像有些不爽，“我们今天去外面吃饭吧。”
　　“好。”
　　季容赦问，“有什么忌口吗？”
　　“好像没有吧。”
　　“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吗？”
　　“我不是很喜欢葱蒜香菜，胡萝卜不吃块状，洋葱不吃片状，吃海鱼不吃河鱼，不吃生的尤其是醉蟹。吃辣的但不喜欢花椒。哦，还不吃鸡鸭内脏。”谢归想了想，“应该没有了。”
　　季容赦：……
　　“你……你还怪挑得嘞。”他只能挤出这么一句。
　　谢归趴在他桌边，看着作业本，“哥哥，在写什么？”
　　“在写作业啊，宝贝，马上就要开学了。”季容赦叹了口气。
　　“一定要去吗？”
　　“对啊，我不去学校，我爸直接坐飞机回来，给我两个大逼斗。”季容赦摸了摸下巴，嘟囔道：“今天晚上消费一下，先去吃个饭，再去看电影……钱真好用。”
　　“电影是什么？”谢归问。
　　“是一种娱乐消遣或者传递情感内容的东西。”季容赦忽然才想起来，谢归到现在还是一个老古董，“小乌龟，现代社会可能会有天翻地覆的不同，但总而言之历史不可倒退，要尽快适应啊。”
　　“嗯嗯。”
　　离别墅最近的商贸中心不远，季容赦打算带着谢归走过去。
　　不过他长得高，步伐大，谢归跟上他多少有些勉强，他总是需要稍微停住等一下。
　　“叮咚——”他的手机叫了一声。
　　【周武：在干嘛】
　　季容赦看着谢归，思索了一下，一股恶趣味忽然跳出，打字道：陪对象。
　　【周武：你有对象啦？？谁？】
　　季容赦拍了一张谢归的头顶，附文道：你不认识的，校外的，158高冷小御萝。
　　【周武：牛逼，我也想找女朋友】
　　季容赦得意洋洋，然而不过半个小时微信就炸锅了。季容赦看都没看，直接掐灭。
　　“哥哥，你不回吗？”谢归扯了扯他的袖子。
　　“没事，不用管他们。”
　　他挑中一家中餐厅。
　　谢归一边吃饭，一边新奇地东张西望。
　　季容赦看着他的脸，忽然叫了他一声，“小乌龟。”
　　“嗯？”谢归转过来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了？”
　　季容赦沉默了一下，说，“我的事儿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你还没怎么说过你的事呢。”
　　“什么？”
　　“你是几岁的时候……”季容赦意识到了什么，补了一句，“你不愿说的话，也没关系。”
　　谢归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却马上被温暖的灯光掩盖。
　　“二十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