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9、冰下世界 ...
-
我总要想办法弄明白那条出去的路才行,不然就是被他在这里困死。
我一人正在水池里焦躁不安的时候,他就回来了。他干干净净衣着整洁地离开,干干净净衣着整洁地回来,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样。他却没有下水,在水池边坐下来,看了我一会儿,对我说,“过来。”
我并没有问他他去干什么了,我不能让他觉着我对他那么着紧在乎,一刻也离不开的样子,否则他就不会着紧我。我慢慢朝他游过去,也没有看他,只是左右张望,看上去好像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
他的眼光追着我看,好不容易等我游到了,再也等不及,把我从水里一把捞上去,湿淋淋地就抱在怀里,对我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挺悠闲的?不想我回来了?”说完就捉住我的唇,也不要我回答,就吻了起来,那样子,不象刚离开了一会儿,而是又是十年没见的样子。
虽然我也不想,但是我只能做水里那条溜滑的鱼,让他对我把握不住,时时要紧张看住我,否则他迟早会厌倦,离我而去。他不是翡罄黎,翡罄黎的心,我看得见,他事事迁就我,从来不约束我的自由。翡馨璧,只想把我圈在他的身边,顺着他的心意,予取予舍,半点自由也不愿意给我。虽然他现在对我专心,粘着我,他的心,我并看不见,我不能对他完全地交心。我还记得他对我说,在夏府见了我之后,再没有碰过女人,那话的意思,就是以前一直有碰过。他的情欲那么旺盛,怎么可能不近女色。但是我查他的那几日,又不见他对任何女人亲近,就当我以为他确实为我杜绝女色的时候,他又突然变个屋里藏着的绝色娇人给我看看。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的态度只是主人和仆人的关系,但是谁知道私地下又会如何。我是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放着碧株那样的人,一碰都不去碰她的,如若他多看她两眼,两人神态暧昧,我还能相信他们之间还没有特别关系,他现在对她那么冷淡,我总觉得只是做给我看的。
我心里想着事,对他的吻,有些敷衍,身体没有平时那么热烈的回应,他感觉到,停了下来,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勾着他的头颈,亲昵地说,“我在想你呢。”我也没有骗他,我确实在想他,不过就是在想怎么让我的心离他远一些,而不是近一些。
他暧昧地笑,伸手勾来一块浴巾,将我随便一裹,打横抱起来,说,“我就让你好好想想我。”
他抱着我走出去,踩着一地的花,沿着山谷,一路走到一间房顶高耸的屋子前,问我,“这一间,你满意了吧?”
我一路贪看着周围的景色,山谷大概不过五十来米的宽度,我能看到左右两面的山壁,却看不到前后的尽头,上面有光亮,却没有天空,我们又象在室内,又象在室外,感觉十分奇妙,听到他问话,才回头看那房子,这屋顶高耸,从下面看上去,都快要接到冰面了,真是夸张之极。我突然玩心起来,指着那屋顶说,“我要上去。”
他抱着我,没有动,“那上面冷,我怕你耐不住。以后穿多些我再带你上去。”
我有些不信,说,“为何这里不冷呢?”
他抬着头,说,“你仔细看看那屋顶,是不是也封着冰?如果那里不冷,那些冰不是都要化掉?这里温度变化极大,越往上,越冷。你若长得和那屋子一样高,你就能感觉到温度的变化了。”
我想想也是,我怕冷,也就不再坚持。
屋里只有一张大到无边的床,床四周是淡白色的轻纱幔帐,掀开,却是厚厚的花叶。翡馨璧抱着我倒上去,轻盈的花叶飞了漫天,又慢慢地落下来,把我们两个人整个都埋在里面。我只看到粉嫩的花瓣,和他不再清明的眼眸,他问我,“这里又有屋顶,又有纱帐,还有花被,这下你觉得安全了,隐秘了吧?”
幽幽的花香充盈着我的耳鼻,呼吸的气息都带着花香,我没想到他居然安排了这样一个地方,无怪花了这么长时间,我方才又是胡乱揣测了他。我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歉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微笑,看着我,有些孩子气地问我,“我花了这么心思来满足你的心愿,有没有什么奖赏?”
我只是说了句,“对不起。”就把他拉了下来,主动地吻他。
他和我纠缠了一会儿,轻喘着放开我,问我,“对不起什么?”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只是说,“对不起,没有奖赏,因为这只是你应该做的。”
他也没有和我计较,只是在我臀部上轻拍了一下,说,“你这个难缠的女人。”今日他耐心无边的好,没有急着要我,倒像是想和我好好说说话的样子,只是仔细地看着我,也不知花堆里,他能看清我多少。
我这时候才问他,“碧株怎么会在这里?”他在乎我想什么,我说着才有意思,何况我也忍不住想问他。
他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你自己说的话,自己忘了。你那日不是说,让我把她买下来做丫头吗?你这么喜欢她给我做丫头,我就把她买下来了。我想着放她在这里,也许哪天能用到她。”
我扭了一扭,心里有些不舒服,人想躺得舒服些,我问他,“你要用她什么?”我都忘了头次他带我去红岳楼的时候,我对碧株说的那句话了,没想到他倒是上了心。
他又笑,玩味地看着我,说,“嗯,怎么酸溜溜的,你吃醋了?”
我扭过头,假装不理他。
他吻在我的脸颊上,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看你对小柳那样,还以为你不懂吃醋是何物,没想到你还会为了碧株吃我的醋。”我这样猜疑他,他没有一点不高兴,听上去还蛮高兴的。
我在他身下翻过身去,给他一个背,他就贴在我背上躺着,舒服得不行。我问他,“我怎么对柳轻眉了?”我为了她,差点把夏语初打死,他怎么又说我不吃醋?
他说,“你生气是生的大,后来说让,就把小柳让回去了,也没见你有多留恋,人送回去了,和小夏反倒是谈得来了,哪有半点吃醋的样子。”
他在我背上笑,问我,“要不要?”
我一边哼,一边说,“不要。”
他笑得更愉快,一边咬我的耳朵,一边说,“你不要,我去找碧株。”他知道我介意,故意说了来气我。
我不上他的当,他这么说到,人又不走,反而贴得更紧,自然只是说说而已,我臀位一抬,想把他顶走,说,“你去找她啊,看我还理不理你。”
他一说,我就放松下来,躺在他的手上,就像死过去一样,一动不动。
他吐着气,对着我的耳朵吹,不让我装死。
我忍不住笑,我问他,“那条下来的通道,那么黑,你到底是怎么走的?”
他说,“我走了那么多次,早就不用眼睛看了。”他说的心不在焉,腾出手来摸我的头发,说,“你应该留长发了。”
我现在的头发虽然不止一寸,但是也半长不短的,只是稍稍长过耳际。我不理他,问他,“那条路,容易走吗?那么黑,不知道的人,怎么摸下来?”
他已经不是很有心思和我说话了,也没听清楚我的意思,只管吻我,一边说,“你放心啦,不知道的人,没有人能摸下来的。”
我还是放不下心,继续问他,“那么碧株是怎么下来的。”
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顺口就说,“我抱她下来的。”
我一听,就觉得一定是这样了,满肚子的不高兴,人顿了一顿,立即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跟上来,把我抱住,不让我挣脱,有些不悦地说,“小倦,不要犯傻,我还没有侍候下人的嗜好,我教了她自己走下来的。”
我依然有些将信将疑,说,“那么容易,你教我一下。”
他又笑,把他的不悦又收起来,说,“要教你干什么,你要出入,我抱着你走就是了,哪用学这么麻烦。”顿了一顿,他又说,“小倦,你到底在动什么心思?如果你担心我,我就跟你明说,你只要实心实意对我,我不会背着你去偷女人。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你对我实说,我会放你走的。”他说后来这些话的时候,看着我,脸色变得严肃,说到我想要离开他的那一句,脸色已经非常的不爽。
我有些怕惹他生气,我不想他丢下我不理我,也不想他在床上折磨我,我把头埋在花堆里,含含糊糊地说,“我怕。”
他问我,“你到底怕什么?”
我说,“我怕冰面裂了,水都流下来,要冻死我,我怕冷。”
他失笑,他必然知道我怕冷,他说,“小傻瓜,水要流下来,你也来不及从洞里走出去,还不如直接从裂了的地方游上去。你就别操那闲心了,这冰都不知结了几千年了,也没见动过,就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保证你安安全全出去的。”他抱着我,又说,“我不会让你冻死的,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