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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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爻。。。”砚冰见我在发愁，轻声一唤，将我的思绪又拉回到现实中。未免他太忧心，我连忙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事！对你的能力，我从来不会怀疑的。虽然君楷这般对我，但是我却并不恨他。毕竟当初如果没有他，我们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只是可惜宝伞被毁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如果那样的话，变魔也无所谓吧。”
“不准这样说！这不是你该说的话！”砚冰脸色大变，表情格外严肃。没想到砚冰对我这句无心的话，反应会这么强烈。不过也难怪，毕竟我们都是修道之人，即使身死，心也不能被沉沦。
“放心，我只是随口说的。倒是你，究竟不能和谁相认呢？”
本想试图缓和下他敏感的神经，可我若无其事的笑容，却始终化解不了砚冰眼底的忧伤。因为在他看来，我们所能在一起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仓促的结尾，一如仓促的相识。不经意间，徒留一生的遗憾。
而他的故事，他的遭遇，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安静的，深深望着我。也许，这是最后一眼。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过去。你只要，好好过着自己的生活。记住那天摘星时我说的话，我会一直看着你，默默祝福你，一生平平安安。”
“砚冰！你怎么……”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知道一定会出事，可能还是大事。因为他的字里行间，他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情都在提醒我，这是临走前的遗言。更可能是——永生的诀别。
“小爻，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
他细语，手指轻抚之下，我的思绪霎时凝固，停止了所有的运转。包括，所有所有错综复杂的感觉。一阵疲倦的晕眩，将这些统统带入了沉沉的酣睡中。在那里，也许能找到答案；也或者，永远都找寻不回，那最初的印记。
恍惚间，似乎听见砚冰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太困了，困到已经什么都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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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叮叮……’这是风铃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断断续续的鸣啼。仔细听，又像是一种悲泣；抽噎不止，连绵不绝。
不知是否被这阵铃声唤醒，抑或是自己睡得太多。人虽苏醒过来，脑门还是嗡嗡作响，身子也有些酸疼。全身上下不知流窜着什么物质，发胀得令人难受。
我费劲的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却是置身在一间典雅而精简的书房。一排排堆满书籍的檀木架，整理得有条不紊。随意在房间走动一下，都能被这股幽香所笼罩。正前方是书桌，上面摆放的文房四宝，悠然的静躺其上。手一触，发觉玉砚的墨汁还未干，似乎正在翘首等候着某人的尽情挥笔。
真想不到，砚冰也会有如此闲情雅致，舞文弄墨哩。我勉强支撑着身子，拉开了那道镂空的房门。
然而打开门后的刹那间，我顿时愣在了原地，连一步都不敢迈出门口，生怕会不小心跌个粉身碎骨。
因为，门外早已不是我所熟悉的大地，而是被成片的云朵所取代。云雾缭绕的缥缈，诧异得令我震惊。忍不住质疑，自己是否已神游太虚。这些梦中出现的幻境，此时又重新上演。难道，我依旧还在梦中？
狠狠咬向自己下唇，却痛得揪心。原来这并非南柯一梦，而是确确实实的人间仙境！
鼓起勇气，我冒险的迈出了第一脚。庆幸的是，脚下虽然有点轻飘飘的，但是完全没有下沉的迹象。于是我便再无顾忌，纵身全部踩踏在烟雾中。轻巧的一步，霎时扬起一丝丝云烟。
不远处铃声还在悲鸣着，叫得也太过凄凉，可能是砚冰正为什么事情烦忧着吧。这么一思忖，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再不像刚开始那样，扭扭捏捏迈不开大步子。
只见前方一排排摇曳着风姿的桃树，正因为树下摇铃人的无心之举，而散发出无尽的清香。花瓣纷纷飞落，一片片急欲挣脱出树枝摆布的花儿，都妄想快点去触碰一下那个令人心悸的摇铃人。可在我看来，树下男子修长挺拔的背影，却有股道不尽的沧桑，和不可逾越的距离。
莫名间，我那天的梦和眼前这片景，奇异的重叠起来。莫非，那个梦中的男子正是砚冰？
“砚冰。。。。”一句怯生生的轻唤，男子陡然停住了摇铃。他淡然转过身，那抹令人怦然心动的空灵，蓦然使我迷惑，整个人都呆滞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砚冰，他是那个不近人情的元阳！而这个冷面无情的元阳，对于我的到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如果不是广陵的上奏，你又怎会在我的仙岛出现。” 淡然的语调，显得理所当然。
原来这里是他的地盘，怪道这般缥缈。可是，我又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以我凡人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来到紫府帝君的仙府。
“砚冰呢？他怎么会把我带到这里来。他人呢？”
我这句很平常的询问，不知为何令元阳蹙起眉头。他怅然的凝望着手中的风铃，莫名惋惜。
“广陵果真聪明，知我掌管天上所有男性仙籍。贬谁，罚谁，就算灭亡，我都必须一一过问。而他将自己的仙血全部倾注到你的体内，以此来解化魔血的控制，这种行为是触犯了禁令。那么对于你，我也无法再袖手旁观了。但这次，我可以原谅他。”
元阳蓦然回眸望向我，有点无奈，有些痛惜。可随即这种眼神不再出现，他又回到一贯的淡定。
右手往上轻托，掌中的风铃似乎得到了特赦令一般，不再悲伤，而是充满欢悦的飘向了上空。在即将消失的那一瞬间，迸发出最耀眼的光芒；犹如一颗最璀璨的星辰，时刻可以俯照着大地，俯照着那个它最想照耀的人。虽然孤单，却并不空虚。因为，它也有自己想要保佑的人啊！
可得知真相的我，骤然间脑海一片空白，苍白到连砚冰的模样都变得模糊不清。怎么想，也想不起，或许更多的是，怕想起后就再也难以忘记。
这到底是何种的矛盾啊！当一个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为挽救自己而献出了生命；本该痛心疾首去追悔，去缅怀他点点滴滴的好与坏；而我这个被获救的人，却怎么也记不牢他的音容；甚至连放声痛哭一场的冲动，都在冥冥中被限制，被禁锢。
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个铁石心肠的无情女子啊！
如果砚冰还能看得见的话，他是否会后悔救了一个不懂得感激的我？至少在元阳的眼中，我可以算是一无是处了。即使话语间淡然而平和，却总能感受到一种被漠视的冷落。
“不曾料，你还是个修道之人。只是这一身本领，却浅薄到无用之地。你只知其法，却不入其门。略懂皮毛，而不深研精髓。不知该怪你是学艺不精，还是天资愚钝。”
元阳望着我，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迫。可他并不打算就此打住，而是继续说了下去。因为砚冰救人的义举，多少还是打乱了他的部署。
“500年期限将至，魔界大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企图吞并天地人三界。广陵虽有罪，但他的职责是保卫人间，清除作祟的妖魔。如今为救你而亡……”
“我愿意代替他！只要能为百姓，为砚冰多尽一份力，就算是死也无怨无悔！”我果决的打断了元阳的话题。虽然自己也不明白那里突来的勇气，但就是这股义无反顾的力量，促使我不得不遵从它的决定。
“只要你能训导我！我相信我可以！”
再一次的承诺，是为了令元阳不要再质疑我的诚意。虽然我的勇气赢得了元阳的刮目相看。但同时，严峻的考验也接踵而来。
他敛息，轻蹙眉，若有所失的回望着我。
“跟我来。”
我不明所以的随着他来到一个与仙岛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里没有前者的鸟语花香，云雾弥漫。只有一潭清亮的湖水，被圆形的石壁所笼罩着。四周郁郁葱葱的密林，透射着令人心寒的冷气。我不解的望向元阳，实在不懂他的用意。
“这里日间冰寒，夜里却炎热难耐。一周内如果你能将这次序颠倒过来，那么你可以代替广陵。”忽然他衣袖一挥，高耸的石壁上出现一排排苍劲有力的笔迹，上面记录的，好像是些心法。然而他的训导，却还没完结。
“石壁上记载的是最常用的除魔法。所谓法术，并非只依靠红笔黄符，更重要的是心的磨练。如果修道之人心不净，心不诚，抑或心术不正。那么他每发一咒，一符都不会具备任何效力。更驱使不了天兵天将，十方诸神的听令。此为心修，是大道之首。除此之外，施法者还必须拥有好的体魄。如果没有强劲的指力，又如何能随心所欲的控制符咒的施放与精准。而这里，就是最适合修炼的地方。在这一周内，修行者不可进食，不可贪睡，只能饮清水。如此，你还觉得自己可以学得来吗？”
我当然学不来！因为我毕竟不是得道的仙人！凡身□□，怎么可以经受得住这等刁钻的折磨！但奈何我的心却不依不饶，决然的替我吐出了那句坚定不移的许诺！
“我愿意接受所有的考验！永不言弃！”
我不知道元阳对我这句话的反应究竟如何，因为连我自己都被这脱口而出的话语所震吓。尽管如此，血液中奔腾的一股莫名热流，还是忿然的将我推向了那幽澈的湖水中。
才触及湖水，全身立刻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彻骨的冰冷，迅速将我埋没在水中的身子冻得发麻发疼。皮肤上撕裂般的刺痛，几乎令我快要昏厥过去。但这接连不断的钻心寒凉，却未能动摇我的决心。相反的，它更加激发了我无穷的斗志。或者说，那是属于砚冰不屈服的倔强。
而当我带着这份自信，企图通过眼神向元阳示威之时。一回眸才恍悟，原来，他早已不知所踪。
虽然元阳每一次的离去，都是悄无声息，飘然而浅淡。可蓦然间，却总是令我心下一沉，莫名失神。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七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