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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   云惠让人叫来二顺,简单地询问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目前整个院子除了主子之外,有五十二人。
      其中四十人是九阿哥刚住进西二所时,由翊坤宫带过来的,还有内务府按例配置的。剩的这十几人,用二顺的话说,是这些年,九阿哥在各处jian的。

      云惠没明白这个“jian”是仔细挑拣,还是随手“捡”。虽然二顺极是恭敬,但毕竟和他不熟悉,云惠也没多问。

      云惠见二顺一直不说,院子里最重要的信息,她只得主动问道:“那账务是由谁管着呢?”

      “回福晋的话,总账是由主子爷亲自管着。每月初一,各处管事给主子爷报账。”

      “谁是这院子里的总管?”

      二顺讪讪一笑道:“回福晋的话,院子里的人都管奴才叫总管。”

      云惠好奇地问:“你不是亲随吗?”总管是要管院子里大小事务,亲随可是跟着主子爷四处跑,若是出外差,可能一连几天不在家。

      福晋这个问题,令机灵的二顺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斟酌了片刻后,决定是什么样儿,就如何说:“主子爷会用人,又对大家十分信任,寻常的事,就让管事们做决定了。管事们若是实在处理不好,就来问奴才。奴才实在不知如何处理,就问主子爷。”
      他没说的是,每次问主子爷,轻则骂重则打。所以他是能不问,就不问。
      大部分都是稀里糊涂处理了。

      反正大部分问题,都与银子有关。用主子爷的话说,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主子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可劲的造都造不完。
      总之,院子里除了主子爷难侍候,爱骂人爱打人之外,也没什么难应付的事。

      云惠看在二顺这里,问不出多少院子里的情况了。就把话题转到了九阿哥这里:“主子爷出门的时候,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回福晋的话,主子爷没说。”二顺停顿片刻,又道,“主子爷讨厌奴才们多嘴。主子爷不说的事,奴才们不许问。”
      敢多嘴,轻则骂,重则打。
      不过,这个打骂主要是针对自己。因为别的奴才们早就被骂改了,不再多嘴多舌。
      自己不是亲随么。
      有些时候,不得不问啊。
      现在好了,有福晋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问福晋。
      想到这里,二顺主动说道:“福晋,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接着又道,“您的嫁妆都在后院,摆得整整齐齐的。奴才专门安排了三个人负责看守。您什么时候安排人过去清点?”

      小太监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因为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了声音。
      音调并不很尖细。
      若是换成绸缎锦衣走在宫外的大街上,会让人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娇宠的小公子。

      没确定让谁管家之前,嫁妆的事暂且搁置。可这样的事,需要和九阿哥商议之后再决定,云惠便没回答二顺的话。
      而是又打量了他片刻,然后问道:“你入宫多久了?”

      福晋审视的目光,令二顺嗓子一紧。再次开口说话,略带了些干涩:“回福晋的话,奴才入宫七年了,来西二所五年。”
      曾有太监在私下里说荤话,说九爷一直没妻没妾,是不是看是谁了。虽是没明说,但他知道,有些人怀疑主子爷看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起初,二顺听到这样的话,感觉莫名其妙。后来听说太子爷喜欢俊俏的小太监,他对别人暗示的事,怕极了。
      虽然他感激主子爷的救命之恩。但救命之恩,有很多报法。他不愿意以身相报。
      他是太监不错,也长的娘气,但他内心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相好?不是恶心人么。

      该……该不会福晋也这么想过吧?那......会不会把自己撵走?或是像毓庆宫的小太监一样,不明不白的被处死?

      云惠不知道他的心思,已经跑到自己想象不到的地方去了。看到小太监突然紧张,还以为他担心她会另外安排管家,夺了他的管家的头衔。
      于是笑吟吟道:“你我虽是主仆,但都在一个院子里住。我是想对你多了解一些,没别的意思。这院子里的人,将来是去是留,谁当什么差事,都由主子爷决定。”

      就在这时候,九阿哥大步进来。走到二顺旁边时,踢了他一脚,“趁着我不在,跑到福晋这边献殷勤了?”接着看向云惠,“你们在密谋什么,是不是准备把我这个主子爷架空呢?”

      因为有外人在,云惠依着礼节,赶紧站起了身:“爷用过膳了吗?”

      “用过了。”九阿哥拉着她,又坐回塌上。对二顺说,“这么没眼色的,还不快滚。”

      “奴才告退。”二顺低下身打千儿,趁机解释方才的话,“回主子的话,奴才没密谋什么。方才福晋问您什么时候回,奴才说不知。”

      “你是不是又欠打了?”九阿哥朝他瞪眼,“让你滚的时候,就麻利的滚。爷说话,福晋还没解释呢,哪儿轮到你这个奴才解释。”

      二顺告退的话,都没敢再说,麻利地后退着出去了。旁边立着的小秋和小玲对视了一眼后,也赶快退了出去。

      “让你睡会儿,怎么不睡?”九阿哥侧身搂着云惠的腰问。接着又道,“你白天不睡会儿,到了晚上沾床就睡着。爷睡不着的时候,想跟你说会儿话,都说不成。”

      云惠想解释自己没睡的原因,犹豫了片刻后,决定不解释了:“爷,那我现在睡?”

      “外面有会出气的没有?”九阿哥对着门口大声喊,“有的话,进来两个。”他的话,还没落,小秋和小玲就进来了,”把塌上的桌子撤走,福晋要在这里小睡。“

      两位丫头都麻利的很,一人搬床子,一人拿里侧柜子里的薄被。云惠站起身去里间把头钗去掉,外面的罩衣换下的一会儿功夫,塌已经铺好,九阿哥已经仰面坚着躺上去了。

      他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来,躺这儿。”看着只穿了藕荷色中衣的小福晋,想到那个整日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大热天,下巴底下的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的姑娘,又笑嘻嘻道,“你脱衣服也脱的太利索了吧,这大白天的,又有男人在,怎么说脱就脱。”

      “你是我男人,多亲近都正常,有什么好害臊的?”云惠听着他调逗的话,虽然心里“嘭嘭”跳,但极力装着一副平静的样子。
      在他旁边躺下后,又往他身后挪了挪。

      “嗯,这话爷爱听。”九阿哥看她认真又乖顺的样子,不想再逗她了。伸了一下懒腰,看着房顶笑道,“中午那会儿是去了乾清宫,顺便在哪儿用了午膳,然后就回来了。中间一个地方没拐。”
      说完后,才转身看她:“午膳合胃口吗?”

      云惠抿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爷在外面具体做了什么,不用告诉我。只用在出门的时候,告诉我什么时候回,就行。我好知道,要不要等你。”

      九阿哥把手搭在她外侧的肩膀上,顺着胳膊往下摸到她的小手,抓起来,凑到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吃吃笑道:“偏不告诉你,就让你一直等。”

      “好吧。”云惠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那我就一直等。”

      发髻上的首饰,只剩下了两枝粉色的珠翠,再上加中衣的颜色柔软,整个人看上去柔柔嫩嫩的。
      比早晨穿藏青色吉服时,年龄显得小了不少,也可爱了许多。
      让人总想揽进怀里揉揉。
      九阿哥轻咬着她的手背,道:“往这边再来些。”

      云惠侧头看看并排紧挨着的肩膀,又听话地往这边挤了挤。九阿哥低笑着抬起手臂,“抬头。”

      枕着他的手臂,偎依在他的怀里,如此近的距离,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类似冬日蜡梅的清香。一直强作镇定的云惠,脸蛋渐渐热了起来。
      不能行房事的男人,也是男人。
      不不,能行。
      等两人之间感情深厚了,自然而然就能行了。

      云惠往对方身上贴了贴,顺势亲亲密密地搂着了他的腰,小声说:“我若是睡的时间太长,爷叫醒我。”接着又说,“白天睡的太久,晚上该彻底睡不着了。”

      温温软软的一团拥在怀里,心中空荡荡的地方,仿佛充实了一些。九阿哥摸着她的后背问:“你说那个赚钱的大买卖是什么?”

      “不是午睡的么?”云惠仰起脸看着他问。

      “想跟你说会儿话。”九阿哥把她的小脑袋扣回自己怀里,“你说吧,我听着。”等她说完,他就把管家权交给她。

      说话的时候,不让看着对方的眼睛,着急啊。云惠又挣扎仰起脸,“爷如果想往太原府送东西,爷怎么送?”

      “给大哥送吗?”九阿哥对这个问题,略有些惊讶。
      这与管家扯不上关系吧?

      听到九阿哥说“大哥”,云惠第一反应是大阿哥。接着才想到,他说的是自己的大哥。
      “就算是吧。”

      “派个人去送。”九阿哥猜测她应该不是说送东西的问题,应该是由这件事引出什么,于是问道,“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样太费人力啦。” 云惠眨了眨眼睛,笑道,“找一家车马行去送多好啊!”接着又道,“听说晋商去外蒙做买卖,会雇驼队。我们可以建一个大型的车马行,专门替别人送东西。就是镖局嘛。但比镖局接的活儿多。跑一趟,同时送多家的货物,也可以送人。这样受托人所花的费用少,我们又赚的多,互利双赢。”

      九阿哥:“……”敢情真是要谈买卖的事,不是想借机收管家权。他迟疑了片刻后,问道,“你知道建一家你说的车马行,需要什么吗?”

      “首先是要有好马啊!我打听过了,滇马耐力好,适合长途运输。再在每个州县设立分行,就像官驿一样,可以中途换马。”

      小福晋的想象力真丰富,还以为这是话本子里的世界呢。动动笔,什么事都成了。九阿哥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主意很好。睡吧,等有空了,咱们再详细讨论。”

      “我就知道爷会觉得这个主意好!”谈到自己琢磨过很久的事,云惠精神了,眼神也比方才亮了许多,“货物可以根据要紧的程度,分慢送和快送两种。若是要紧的东西,就用蒙古马;不急的用滇马。另外还有马车……”
      说到这儿,云惠想到今天上午九阿哥提到战车的事,转话道:“爷能设计出战车,肯定对车辆熟悉,可以设计出一种利用长途载货的大马车。”

      “你出过远门吗?”九阿哥搓捏着她的耳朵问。

      “没有。”

      九阿哥看不打击打击她,她不会轻易就将此事放下了。于是道:“出门在外,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晴天还好,遇到阴天下雨。地上到处都是泥泞,马车陷到泥潭就出不来了。万一货物不经淋,能不能收到佣金是小事,说不定还要加倍赔偿别人的货物。”
      接着又道:“下雨天还是好的,说明不是冷天。要是下雪,地上滑。车翻进了沟,连人带马还有货物,一起玩完。”

      云惠听出来九阿哥话中的不赞同了。她咬了咬嘴唇道:“下雪天,在马车上装防滑嘛,总有办法解决的。还有就是路的问题,等赚到了钱,慢慢修路。”

      这下,九阿哥有些明白小福晋的想法了。敢情她赚大钱不是为了自己花,是做了皇家的儿媳妇,想为大清国的繁荣做贡献呢。

      “福晋的想法很好,让爷仔细琢磨琢磨。就从修路建桥开始。”九阿哥闭上了眼,摸着她的后背说,“睡吧。昨晚我没休息好,困的很。”

      “爷考虑问题,就是和寻常人不一样。要想富,先修路。路一通,相互来往方便,就热闹起来了。车马行的生意更好。”说完,仰起头,亲了一下对方的嘴角,“祝爷做个好梦。”
      还没等她把头缩回去,九阿哥眼疾手快地抚着了她后颈,闭着眼蹭蹭她细滑的脸颊。
      然后轻声问:“你为什么会想着开车马行?”想听听她说为了自己的话。

      “爷不是喜欢做买卖吗?”云惠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是要多考虑爷喜欢的东西,这样我们才有共同话题啊,还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长长久久”这个词,让九阿哥想到了一种全新的生活。那种生活安逸而简单。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安安稳稳到老。
      也许没有孩子,也许不能行夫妻之事,也许他依旧只是贝勒。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最要紧的是,有个人不离不弃的陪着自己。想到此,他脑海中仿佛有一枝烟花,然后“嘭”的炸开了,紧接着火花四溅,一下子把身体燃醒了,不受控制似的想向对方靠的更近一些。

      九阿哥又蹭了蹭她的脸,干着嗓子说:“……嗯,这个想法很好,以后我们慢慢聊。现在睡吧。等睡醒,我带你认识认识院子里的人。”

      感觉有硬硬的东西硌到自己,云惠往后挪了挪。

      “身子别来回扭。”九阿哥摁着她的腰。

      他的脸颊有些烫,声音也有些暗哑。云惠脑海中那些丰富的圆房知识,让她忍不着往那个方面去想。
      她的福运不会有这么大吧?
      前前后后,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就能让对方多年的隐疾,不治而愈?

      “你……”九阿哥吓得两腿一夹,闭着眼道,“......你胡乱摸什么?”

      “爷!”云惠推开他,一骨碌坐了起来,惊喜道,“你的病好像有起色啦,我们要不要现在试试?”

      九阿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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