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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武试考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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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玄看见了月景铭留下的纸条:“考核结束以后,想办法留住纪延。”
凌玄后知而后觉,“纪延那家伙什么时候来了?”
转而想前去打听,刚走出门就看见远远走来的女人,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靠在门上,打量了下一团糟的房间。
凌玄尽平生最快速度,扯平了被褥以及因为过长被他踩得皱巴巴的帘子,把几本“杂书”踹到床底下,将几案上的吃食、烛灯推到同一水平面上,摸出一本课业,在书桌上摊开,拿墨在砚台里使劲蹭了几下,甚至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往里吐口水,在恶心到自己后抓了只本就没洗的笔放在书上,坐下,装模作样地圈圈点点。
门被推开了,凌玄假装一惊,放才停笔回头看,“娘,你吓死我了。”
苏含锦微地挑了挑眉,“大小伙子胆子这么小,这大白天的,关着门做什么?”
“做功课,外头今不是考核吗,怪吵的。”凌玄神情自若。
苏含锦笑了笑,凌家家宅无论是离弟子住所还是考核地都有相当一段距离,她也没揭穿凌玄,“是吗?”
凌玄岔开话题,“娘找我有事吗?”
“你哥哥有没有说今天下午要去哪里?”
凌玄疑惑,“凌霄不是要去监考武试吗?”
苏含锦皱眉,“是啊,考核都开始了,到现在也找不着他人,景铭呢,叫他来替你哥也成。”
凌玄攥紧了手里的纸条,月景铭一般去出任务没法兼顾两件事,就会留话让他去做一部分。
凌玄摇了摇头,“我今天没见到他。”
苏含锦明显有些着急,“你爹这回可得发火,也不知道这两孩子跑哪去了……”她没多说,“你看书吧,再叫下面人去找找。”
“恩。”凌玄道,“月景铭早上才去了文试,现在多半没出天虞山,大概又被哪位长老叫去训话了。”
凌玄自小就同情这哥们,明明什么都做的无可挑剔还总是挨骂,惨兮兮的。
另一边。
卫昆颉三人讨论完就教师兄弟两去收拾准备。
凌霄刚从卫昆颉那儿离开,就见父亲一身怒气地走了过来,这气势明显不对劲,他迅速判断着是不是月景铭犯了什么错。
月景铭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师兄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不妙,月景铭话音刚落,凌霄就意识到了。
“好你个小兔崽子,反了!昨个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来着?”
凌昀峥气笑,“交给你一切放心是吧?”
“我放你……”
“爹!”凌霄在凌霄峥说出一个字时就开口制止。
他咽了口口水,“注意影响。”有一两个弟子经过,都低着头匆匆走过。
“想怎么就怎么,凌霄,学业没长进,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月景铭见他一句说完,正想趁凌霄挨骂先走,“掌门,我便先行回去了。”
“站住。”凌昀峥的目光落在月景铭身上。
“我怎么记着,有某个人,答应好好的,最后武试一定来一起露个脸?”
“他没来,你人呢?”
凌霄见战火转移,幸灾乐祸地看着月景铭,凌昀峥没漏了这点情绪变化,“你乐个什么劲儿,啊?弟弟管不好,师弟不听话,没半点当兄长的样子!”
“谁教的你俩这般不守信?非得给我这张老脸丢尽不可!”
凌昀峥叹了口气,“瞧瞧人家纪延,多懂事,凌霄可有仔细数数,人替你几回了?你别说话,你上次也说下不为例,前年的武测,还记着?”
月景铭想打个圆场,转而就听见冷嘲热讽的,“景铭是言行一致啊,知道自己做不到,什么都不答应,我瞧着今上午不容易,太阳打西边出来去监考,更没想到下午就一个个玩失踪。”
凌昀峥在两大掌门和各门派弟子面前险些没法下台,这火气来得有理。
月景铭闭了嘴。
凌昀峥一顿数落完,看着两孩子都大了,他今天说什么被小弟子听见了,明天就能添油加醋地在全门派传播。
凌昀峥背着手,没好气道,“杵着那做什么,都给我回去呆着,这个月,外头天没塌就不准出天虞山!”
这是要关禁闭的意思了。
“卫长老给的任务,明日前去。”凌霄挺直了腰杆。
“让纪延和,余贺去。”凌昀峥犹豫了一下。
不对,这两人还在监考武试,凌昀峥皱眉,思索,着实没在天虞山千百来号弟子中找到能替代大儿子和得意门生的人。
“我和师兄有些力不从心,或者哪位长老肯出山前去是极好的。”月景铭适时补上,语气诚恳。
凌昀峥鼻孔里出气,他哪里听不出月景铭的话外音,除非必须,长老前去总归会引起人心惶惶,而且所谓力不从心是在卫昆颉的同意下,肯定是两人可以完成的程度,是历练的好机会,月景铭想说的是,和凌霄都没有把握的事,就算纪延和余贺能去,后两人的实力也是远不如他们的。
“去多久?”
两天足矣,月景铭道,“七日。”
“给你们八日,你俩最好能把那什么事办好些。”凌昀峥鼻孔里出气。
“定然。”
……
自从离了天虞山,月景铭再没主动和凌霄讲那山洞的一些细节。
“凌玄这些年跟着师弟四处游历,怎么上次没同你们一起?” 还算有幸,凌霄清楚自己弟弟那点本事,跟着去了未必能平安回来。
凌霄纳闷,他这师弟和弟弟往日家长里短什么都能唠,论到他便爱搭不理,只说去了就知道了。
“向来如此。”凌玄从不参与任务的有关内容,不多说不多问,要他跟着便跟着,没要求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保证自己安全。
凌霄琢磨了一会这话的含义,点了点头,“看这日头也快到了,我们何时出发?”
应月景铭的要求和当地人反应地震和异响多在下午,两人对照上一次的时间进入洞穴,是在用过午饭以后。
“再等等。”
“办完事,约纪延出来吃顿饭。”月景铭突然提起。
凌霄问道, “你找他有事?”
“没事不能见个面吗。”月景铭撇开浮在水面的茶叶。
“你同纪延不是一向关系不合?”关系说不上差,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月景铭极少对某个人某件事表露明显的好恶。
这样来看,月景铭对纪延的那点不喜在有心人眼里便被放大了,这事传着传着就成了两人关系恶劣。
月景铭沉默了一会,“所以,麻烦师兄了。”
其实,这不合,应是单方面的。凌霄想起第一次见到纪延,他先以为纪延少年心气高,见了天虞山掌门长老们不过点个头作罢,对底下门派的招揽,掌门主动打招呼他也不理,落得对方一身尴尬。
后来知晓,这人性格如此,对乡民百姓热情接待,悉心指导,反而不知道如何同仙道中人相处。
凌霄记得分明,那应该是纪延第二次来天虞山,他们三人虽在江湖上同称“三杰”,实则无甚联系。
他和月景铭在走廊里迎面碰见纪延,三人擦肩,本应就此走过,纪延像是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开口,目光只落在凌霄的耳边,“月公子。凌公子,这些日子承蒙关照。”
凌霄有些惊讶,还是笑着回道,“哪里哪里,纪道友若愿意也可长住。”
没理人的却是月景铭,连点头微笑示意一下都懒得做,更别说客套几句了,他只是停下等了凌霄,当纪延说“那就往后再见。”月景铭就像耐心到了尽头,径直离开。
凌霄夹在中间难做人,抱歉地看了看纪延就往月景铭那边走,凌霄事后问过,自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能让月景铭无缘无故请饭的人,凌霄除了他那弟弟想不出第二个人,不,似乎一直都是人傻钱多的凌玄请月景铭。
凌霄知道一个月景铭拒绝竞争长老位的重要原因,每到哪个地方出了什么事,长老是多少要捐钱的,不少长老的钱是从弟子那儿来,没弟子的,就自个儿出。
虽是长老有人孝敬,有时候也憋屈得很。
凌霄弄不明白了,月景铭的钱花哪儿去了,他似乎一年到头都很穷,他不主动要也没谁克扣他月钱,时不时出任务还有奖赏,可两人中午饭钱和打听消息塞给百姓的感谢费都是凌霄出的。
不知道自己被定义成穷鬼的月景铭心安理得,甚至感慨了下自己一个铜板都没带是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