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以灵御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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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吟下意识地回避了墨衍的眼神，自觉讨了个没趣儿，只好笑了笑，缓解下尴尬的氛围，“这么认真做什么，朋友多总比敌人多好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墨衍应付地“嗯”了声。
苏子吟往旁边挪了挪，同墨衍拉开距离，声音却又小了些，“后面那位……”
墨衍早些时候便发现了，有人跟着他们，至于为什么说是跟，而不是同路，当他和苏子吟讲话放慢脚步时，后面那位也慢下来，他们走快了，后面那位也走快，似是生怕跟不上他们，又怕被发现了。
不周山的山麓和山腰处都种植了大片林木，让一个人自以为藏得很好不算什么难事。
“没关系。”这人也许是找不到自己考题上的草药或是独自完成不了任务，想来他们这儿碰碰运气。
想分一杯羹，也得有能力才行啊。
墨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苏子吟打了个寒颤，这位，恐怕并不是什么好惹的。
他看似对所有人都没有恶意，表面带着对陌生人拙劣的防备，却又毫不避让可能的竞争，比如苏子吟自己，再像后面那位。
他是真不知人世险恶呢，还是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
有些话倒也不必多问，总会知道的。
若墨衍能过了考核，那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若过不了，他自是没了兴趣，也没那个了解的必要了。
苏子吟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峡谷，这并不符合九品灵参的生长环境，那就是墨衍的另两个考题之一了，“你要找龙凝果？灵芝？百叶花？”本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什么不合适。
峡谷那边已经有了十来个人，谷中应该还有些人。
这边的地理环境适宜不少药草生长，很多考生都直奔此处，比起犹豫了一会悠哉悠哉过来的墨衍是要占了先机。
不过，这世上比他熟悉七霞莲的人，起码不会在这群考生中，冲七霞莲来的人也该屈指可数，有本事拿到的更寥寥无几。
墨衍站在峡谷边，谷内深不见底，岩壁上有考生艰难地往下攀爬着。
苏子吟只是顺带回应了下一些考生对他释放的善意，转头就见那原先还好好站在原地的人一头栽了下去。
甚至没有时间反应，苏子吟立刻伸手，却只触住了对方的衣角，那疯子直直往下跌落。
“墨衍！”疯了，真是疯了，他最大的可能不是掉到谷底，而是摔在岩壁上，虽说是幻境，可在进入前已经说了，只是模拟环境，这里面的一切体感都是真实存在的，包括受伤和死亡。
苏子吟眼睁睁看着对方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消失，这是上古时期的裂缝，常年累月，谷底同长留山山脚相接，足有半座主山还高的深度。
“苏公子认识他？怕不是见考题太难打了退堂鼓罢？”
旁的人嘲讽道，余贺和纪延都在呢，自是不会见着考生出事，这一跳恐怕就是指着对方来救好退出考核。
苏子吟直起身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完成考核的办法，不是吗？”
那人打了个哈哈，“这样说是没错，那就祝苏公子考核顺利啊。”
隐蔽在山崖间的纪延并没有动作。
墨衍进阵时便注意到，在这个幻阵中，他们的灵力会更加充沛，也许是为了便于他们完成那些在现实中不可能做到的个人采摘任务。
也就是说，那些理论能行，而由于灵力不足无法在现实中做到的事，在这个地方，有了可能。
以灵御灵，修士御剑飞行定然是实物，不会有人用灵力幻化出来的，一般人也做不到，这对灵力的消耗极大，在大部分人的思维中都只作为理论存在，没谁会想到真的要去尝试。
幻化本身就不是简单的事，对灵力要求极为苛刻，一旦成功，自己灵力幻化出来的武器会比实物要趁手且发挥的能力大得多。
修士出门常佩剑，不仅是防身需要，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是礼貌的一种。
还是麻烦的一种，中乘适手的武器都不会太轻，带来带去麻烦得很，于是，墨衍曾经尝试过不短一段时间的以灵御灵。
他和别人不一样，墨衍亲眼看见过夜北昱成功做到以灵御灵和很多别人口中不可能的事，这在后面的岁月里，逐步滋长着他的自信，看，他们说不行，还是有人能做到，那个做到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离愁。”墨衍本来不想召离愁踩脚下的，可他毕竟心里没底，熟悉的武器能让他安心一点。
“诶！呃。”脚下踩到实物的感觉让墨衍惊喜了一下，这也停住了他的快速下坠，可，只有一下。
还好已经接近谷底，墨衍几个翻身站了起来，他抬头，上面看不见下面的暗处，下面却能看见上面的明亮。
这里见阳，还得再往里面走走，姓苏的没跟下来，墨衍很是满意，还是一个人安静自在。
只不过，后面跟了个尾巴。
墨衍往山崖底下的缝隙处走了几步，蹲下来捡了块石头，放在手里抛上抛下把玩着。
他的动作很快，甚至没多分眼神向后看，看似随手向后扔出了那块石块，却携带着气流，急而猛地冲向后面杂草丛生的石头堆。
石块准确无误地掷入石头堆的缝隙，躲在后面的人方才发出细微声响。
墨衍心里咯噔一下，他考虑了一路要怎么让这个人自己现身，愣是丢完石头才想起来，这人别不是余贺或者纪延吧。
这么多考生，就两个监考，应该不至于派其中一个跟了他一路。
他之所以有这种怀疑，也是后面那位技术够硬，能在他跳悬崖都跟了下来，但躲藏的技巧实在一般，明明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响，却藏不住身形。
“余前辈？纪前辈？”墨衍看后面那人迟迟不出来，心里越发没底，正准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偷偷溜走。
后面的人迟疑了好一会还是走了出来，对方表面的平静里带着隐约的怒气。
不是监考。
墨衍又有了底气，考生嘛，公平竞争，他只消说以为是林间的野兽，不是故意的。
墨衍正想上前说话，突然，他脚下的土地随着这动作，竟是整块塌陷了下去。
公皙应羽本就不愿躲躲藏藏，这下被发现虽纠结了一下还是就势走了出来。
不料两人还未对话，就发生了变故，公皙应羽下意识就冲了过去，只是不仅没拉住墨衍，自己也顺着坍塌掉了下去。
这塌陷不算深，也就是突然跌下来猛了些，落下来的土块石头概数落在墨衍身上，虽说不多，可刚摔下来还被砸，墨衍又疼又懵。
看来上面不过是薄薄的一层土，没想到这山底底下还别有洞天，
比起墨衍的毫无准备，公皙应羽可就潇洒多了，不仅自己干干净净平稳落地，还冲墨衍伸手作势要拉他起来。
墨衍拍拍灰，自己站了起来。
“都下到这了，巧合不到这里，你是知道我考题？”
公皙应羽按着自己的猜测试探， “乌兰花本身有剧毒，采摘不易，考核机制定不可能只安排一株，这位道友若愿意帮忙，合作得第一株便归你。”话是在邀请合作，面上却依旧冷漠。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合作。
墨衍心道，这位除去跟踪，外貌气质看上去比苏子吟要可靠不少的样子，乌兰花也是生长在谷底的药草，充其量是顺路搭个伙，互相帮助，对方多少是个人类考生，不出意外的话会认识伴妖草。
跟踪者的身形颀长而又不会给人压迫感，一袭绣了深蓝色底纹的白衣，个高得很和谐，是男人都会羡慕的身材，不说话时像不小心落入人间的神祇，对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一开口就有种正义凛然的书生气质。
墨衍交了底，“我的考题里面没有乌兰花。”
恩，蒙错了。
公皙应羽正想说那算了。
墨衍话锋一转，“但我也可以帮你，只是我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我不急，这边阴暗潮湿，倒像是乌兰花生长的地方。”
公皙应羽木然，他的考题里也没有劳什子乌兰花啊，那就是他看这边地形诓墨衍的话。
越解释越麻烦，就这样，“恩。”
墨衍这个人挺别扭的，像苏子吟那样叽叽喳喳的他嫌烦，像公皙应羽这样一言不发，在这么个空间里连脚步声都听不见的人他又怪无趣的。
“公皙这个姓倒是少有，你是坤山派的？”以天虞山为首的天下门派，次之的坤山派和北屹宗一直争议不断，至今多数人还是偏向坤山派比北屹宗略胜一筹。
“恩。”
“听闻坤山派多善命理术数一类，你可曾算算自己能不能过这考核？”
尽管是在黑暗中，墨衍还是能看见公皙应羽深黑色的眼眸又沉了几分，他以为自己触了什么不可说的禁忌，有些抱歉地笑笑。
公皙应羽想到前些日子知道的那个预言——命运的洪流将出现分支，明光遮掩着恶魔降世。
而这变故，和他参与天虞山考核有着不可分离的关系，公皙家的人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他们不仅善命理术数，还能一眼看出多数人和这世界的缘分，对世界的影响，以及模糊的好坏效应。
所以他在文试时就注意到墨衍，行为举止都可以做假，可命理不会，他为他而来，为验证那古老的预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以灵御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