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秉烛》习以拾笑

25、武考进行

　　墨衍拿出天虞山发放的引明符，只有一张，储存的灵力有限，就算是为了节省灵力考生也会减少使用。

　　不过对墨衍来说这点损失的灵力几近于无。

　　他把引明符叠了起来，在压力作用下引明符发光，墨衍拿着照了照下面的洞口，确定那是条通道，洞下有洞，论大自然的精妙绝伦。

　　墨衍摸了摸洞口的泥土，既然这里还不是山底，降雨又淋不到这儿，旁边的泥土应该是干燥的才对，可这边恰恰相反，土地潮湿，还带着股若有若无像是雨后会有的霉味。

　　上面的土质光是看不好分别，虽说这洞不深……墨衍目测了一下，除非自己从指尖再长出一整个胳膊来，那样也许能勉强碰到，可惜，这明显是不可能事件。

　　正当他准备去周遭看看时。

　　“不是下渗。”公皙应羽边解释边又伸手摸了下，“上面的泥土是干燥的。”

　　墨衍顺着他的手看到脚，不得不说，长得高点有时候是挺有用的。

　　“地下径流，也许这里曾有条地下河。”

　　墨衍又仔细朝下看了看，“下去吧。”

　　公皙应羽摇了摇头，墨衍刚想问为什么，听见了对方的解释，“这下面高度不够。”他下去了只能弯着身子走路，不出意外下面就该有乌兰花了，没这个必要。

　　杀人诛心，要知道一个人是可以死两次的。

　　墨衍只好独自下去，引明符照亮了下面狭小的空间，公皙应羽是有先见的，下面的高度只比墨衍高了一个拳头左右，刚好够他自由活动，换成公皙应羽就不行了。

　　“接着。”乌兰花比起他那全是稀有物种的考题实在显得常见，也没什么苛刻的保存条件，墨衍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乌兰花给公皙应羽递了上去。

　　公皙应羽面不改色地接过这朵他俩根本不需要但也许有其他考生正苦苦寻找的乌兰花。

　　“你走吧，明天午时在峡谷旁等我，我需要一株伴妖草。”伴妖草一般生长在高阶妖兽的洞穴旁，受灵力滋润生长而成，墨衍有得到的信心，却没有认出的知识储备。

　　先和公皙应羽说说，方便他留意着，即使对方不怀好意，他也不认为有能力得到伴妖草的人还会屑于毁坏以阻碍他人。

　　这算是留了印象，“明日见。”

　　“恩。”

　　墨衍则独自继续向前，底下的空间越发狭小，在引明符熄灭第三次时，墨衍看见了前面的一点光亮。

　　大自然的精妙绝伦永远是人类难以想象的，在这样的谷底地下却是别有洞天，崖壁上是数个洞口，透出光明来，洞口的旁边杂草和各种珍稀植物共同生长。

　　在这片狭小的天地里，由外界施舍着夕阳西下前最后的明媚，在这个巧妙的时间点，七霞莲生长在半朝阳半朝阴，琰石缝隙里那点稀少的泥土里。

　　七霞莲不能直接采摘，需得将灵力均匀注入其两旁的琰石中，琰石的温润和灵力的加持使七霞莲根部能够完整移出。

　　墨衍观察，七霞莲的根须错综复杂，以维持其养分，毕竟只是个传说，天虞山对七霞莲的设计已经算是无可挑剔，这株七霞莲通体洁白，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各色光泽，颇有些不应存在于世的神话色彩。

　　等墨衍完成了采摘七霞莲的一系列工作，天色也渐沉了下来，到了好时辰了。

　　墨衍没有原路返回的打算，公皙应羽师出坤山派，是公皙柘的得意门生，以灵御灵本就是坤山派的独门绝技，虽然一直有说法是人本门派几百年来也没几个会的，但是照初见公皙应羽就是同下谷底，这以灵御灵，对方明显比他要熟悉多了。

　　墨衍心道，这回不仅偷师没成还被正经传人撞上，又见着还不够尴尬的。

　　再说他也没本事上去，墨衍尽力的结果就到下来时做个铺垫的作用了。

　　墨衍仔细看了看，岩壁凹凸不平，刚寻出一条有着力点能够爬上去的路，顺着往上看，就有大块整面以人力无法挂住的岩面。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墨衍仍没能找出一条上去的路，眼见着这天再黑下去岩壁上方就要无法看清了，他深呼一口气，保持冷静。

　　跳下来时满是自信，愣是没舍得多动脑子考虑怎么上去。

　　天色暗了些，便能看见琰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琰石，墨衍突然想起来，之所以要缓慢均匀地往琰石里注入灵力就是因为如果过急，琰石会无法承受外界能量而爆炸，最大威力足以炸平一座小型山丘。

　　墨衍不需要炸平山丘，他只要一个落脚点。

　　七霞莲是垂直生长在岩壁上的，琰石也跟着七霞莲生长方向在两侧延伸。

　　随着灵力不规则的注入，琰石发出“喀呲”的声音，轰然裂开，墨衍几步跃下，紧贴着岩壁，防止被四散的石块和琰石碎片砸中。

　　事实总不如想象尽人意，在墨衍尝试第二次攀爬时，发现上面的炸开的部分和在下面看不尽相同，岩壁上大片的平滑不像是爆炸会形成的，虽费了番力气，倒也是上来了。

　　在墨衍重新看见广阔天地时，天空已经完全没入夜色，墨衍躺在垂直的洞口边，他在谷底走的路应该是缓慢上升的，爬上来的高度远没有他落下来的高，也许他现在已经不在山底的位置，而是不觉中往上爬了很多也说不定。

　　早就过饭点了吧，墨衍望着夜空，略带凄凉地想着，如果他还在魔界，现在可以吃饱喝足躺在床榻上看星星，再不然求下沐寒，建间新寝宫，把房顶做成镂空的，弄个避雨的结界，这样睡觉都能看，理由他都想好了——学习天文，观察星象。

　　多舒服，墨衍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回去就把变成现实。

　　现实是他躺在粗糙的地上，当枕头的手背被地擦破，不疼，但结合美好的想象实际一下子就让人委屈起来。

　　一阵夜风袭过，可能是为了增加考核的不利因素，被这风吹了下，绕是身体素质良好的墨衍也打了个寒战。

　　也不知道这夜里会不会有妖兽出没一类，墨衍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先去寻个歇脚的地方。

　　墨衍只消远远看下，那些洞口露出火光的，便是已有人了，先到先得，也不乏有一群人搭伙露天休息，他没那个去和其他考生交涉的心思。

　　“在找什么？”

　　墨衍抬头，月光倾泻，一个人斜倚在树干上，可能是感觉到墨衍在看他，那人方才睁眼，俯视下方。

　　得，也不必明日再见了，这不就见着了。

　　“还真是巧，正是在找应羽兄，想来月色正好，是药草蕴含灵力正充沛之时，想寻个道友协力完成考核，应羽兄最合适不过。”墨衍弯着眼睛，那张脸似乎一直都带着笑意。

　　早完成试题并不给加分，却是能早离开能炫技的好方法。

　　公皙应羽看着不像是喜欢显摆自己实力的人。

　　出乎意料的，墨衍这番明显是瞎掰扯的话给公皙应羽听进去了。

　　对方像是还认真思考了下，“走。”

　　“啊？干嘛去？”墨衍还愣在原地，被对方拎着走了一截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开玩笑的，这大晚上……”

　　“反正也没地去，去就去，你先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自顾自嘟囔一会后，墨衍说服了自己。

　　“墨公子实力不俗，门内法术墨公子也有所窥探，过去倒未发现仙门中还有这般人才。”公皙应羽的问话突然而犀利。

　　墨衍暗道不妙，一个两个问他出身可能是好奇或例行询问，如果人越来越多，就该想想他是哪里做的有问题。

　　又得拿出来说一遍，“小门派，不知应羽兄听说过没有，我自小在云台山同师父修行，未曾入世。”

　　公皙应羽突然笑了，周身的气场也变得温和，“难怪，云台山倒是与我坤山有些渊源，能修习以灵御灵也是你的造化。”

　　歪打正着，这公皙应羽不仅知道云台山，看起来比他了解的还深，省得他解释术法来源了。

　　公皙应羽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今晚，是验证那个预言的好机会。